这段不长,可是我写得真是超辛苦,是不是最近没灵感呢?
总在寻找一个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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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听阳子医生聊天时说过一种病,当人的手被截断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人们还会以为自己的手还在,并没有失去,甚至会幻想手可以做各种动作,有骨骼有神经有肌肤。再过一段时间,人们会感到这只失去的手会痛,他们会感觉这本应该是一团空气的地方疼痛异常,而且时间越长,痛得越厉害。医学上把这种病叫做“幻肢痛”。
当时听到有这种奇怪的病症,我摆出不信的神情,感到实在太荒谬了。这怎么可能。
失去的东西,怎么还会疼?
时间会冲淡一切,怎么可能时间越长,痛得越厉害?
这真的可能。
我没想过自己很快就把这种可能变成了现实。
我断的不是手足,硬生生被割断的,是心的牵绊。
昨天回家倒头便睡,这一天经历的事已经超出我精神的承受能力,在这世界上已经孑然一身的我,只有睡眠的黑沉才能够完整地把我容纳。
等我睁开眼睛,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只知道在睡眠的世界里,也没有人来拜访我。我似明白又似糊涂,走到浴室去洗脸,看着和平常不一样,憔悴不堪的脸,那眍?的眼睛和苍白得不像人的脸色,就像一颗子弹瞬间击中了我,告诉我已经失去静留了!
被子弹击中的那一刻,疼痛铺天盖地而来。我的五脏六腑,每一寸骨骼,每一方肌肤,每一根神经,无一不痛。我终于明白,有一种感觉,叫痛不欲生。
我原本以为昨天已经心痛到麻木,痛得心都空了,现在才明白,那空空荡荡的地方,却痛不可言。时间无法冲淡,它之后越积越高,然后劈头盖脸,崩塌下来。
我昨天对着天大喊:“藤乃静留,我不爱你!”还可以再来一遍么?
可是我发现,她的名字刚才喉头迸出,就堵塞了我的气息,让我哽咽得无法说出后面的话。
我只能呆呆地坐在床上,对着那面曾经贴满静留照片的墙壁,就在一个月前,我在这里反复地练习,对着素未谋面的她说话。那时候,我和她毫无关系。一个月后,我和她也没有了关系。
那时的我从未想过我会爱上她,我们之间只是一场危险的游戏,可原来游戏就是人生,我们不是看客,只是其中的悲剧角色,让我爱得不可自拔,痛不可当。
坐在那里,看着空空荡荡的墙壁,空得像我此刻的心,我想起了一个月前我的爱情独角戏,我听到那时候无忧无虑的自己在说——
“我爱你,你信么,静留?”
“不信。”我捏着嗓子,模仿着她的京都口音回答。
沉默良久,我终于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可是我信……”
我笑了,眼泪也随之落下……
孤独的公寓那么安静,没有人联络我,舞衣说刑事情报课要我等待,黑曜集团的人事也没有打电话过来问我为什么不上班,大约已经被辞退了吧。至于我不停地翻看的那个号码,一如意料中不会出现。
一个人坐在小公寓的床上,双手环抱住自己,头埋在膝盖里,让照在自己身上的阳光由清澈转为昏黄。白天变成黑夜,黑夜再变成白天。
时间很长,长得像我的童年。
孤儿院里的时间长得没有尽头,孤独地长大,等待迫水叔叔每周一次的探访。在被人欺负时不顾一切地还击,被罚不许吃饭时就像这样环抱着自己躲在屋子的角落,屋外有人唱歌、有人嬉笑、有人打闹,我能听到屋里水滴在铁皮桶底的声音,看到天花板上奇怪的水渍,沙发破洞里翻出的黄色海绵,桌腿上斑驳的贴纸,阳光白花花的,照不到我身上。孤独的时候,只能自己抱紧自己,也曾经幻想过,有一个人会从背后抱住我,用温暖的声音说:“我喜欢你,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在漫长的少年生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连女生常有的暗恋都没有过。也许我一直在等待那个人,等待一个会给我关怀和温暖的人,为了那个可能出现的人,我小心翼翼地积攒着我的感情,然后用自己的所有来报答爱。在遇到她后,我释放了二十五年积攒下的全部爱情,可就像我七岁那年夏天用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了一支冰淇淋,当舌尖品尝到最甜蜜滋味的时候,冰淇淋却化成了粘稠的液体,顺着手臂流下,短暂甜美的结果,就是仓促滑稽的结局。
静留,现在我才知道,我给了你全部的爱情,可是你爱我么?
说起来真好笑呢,这段感情里,我是计划的执行者,可是每一步,都是你主动踏出的,舞会上你风雅的搭讪,公司走廊里你及时伸出的双臂,街巷里那个乌龙的英雄救美,餐厅里你体贴温柔的暧昧,爆炸时你紧紧护住我的身体,还有你对我的表白,那首歌,那句话、那眼神中的深情……一切的一切,没办法相信你不爱我。
可是连分手,也是你主动说出来的呢!
为什么,你要在我品尝到最甜美的瞬间,送给我一个滑稽的结局呢?玩弄我的感情,很好玩么?
你连分手也是笑着的呢……
可是你笑的时候,笑容只在嘴角,到不了眼睛。你每次笑起来的时候,不都是眼睛先笑起来,像春风吹暖了湖水,花开满了山头……可是那时候你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无能为力的哀愁,现在复习起来,竟是历历在目,为什么我当时没有注意到?
你的笑容不是真心的,你说的话也不是你的真意……
静留,你不是不爱我,是不是!
静留,你爱我,是不是!
我在这里不停地问,可是心里的声音再大,也不会在这个斗室激荡出回声。
玖我夏树,你窝在这里问一千遍,也不会有一个答案,自怨自艾一辈子,也不会把你爱的人带到你身边。
那我该怎么办?
玖我夏树,你要振作起来,如果静留爱你的话,你就不会懦弱!如果静留爱你,你的生命就不仅仅是自己的,你带承载着两个人的幸福,静留的幸福,也在你手中!
如果静留不爱你……死过一次的心,还怕再死一遍么?
听着,你不可以坐以待毙,你不可以让自己二十五年的爱情,从指缝流出,却无力紧握。更不能让静留的爱,被你无意间辜负。说到做到,有想法就行动,不正是你的信条么?
所以,去找她啊!
玖我夏树,你一步步地把她追到,现在能不能把她追回来?
藤乃静留,就算赌失了我的尊严,碎了一地的自尊,我也要你说出真正的答案。静留,你这混蛋等着,我一定要找到你,逼问你,大刑伺候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