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招待。」芽聽了蓓的話，不甘心地朝觀彎身道謝。隨即就先一步去電梯旁。

站在門外，蓓看著觀笑了笑，說：「下次敢再動我家小朋友，我就斬了妳。」

「是。」觀站直了身回答，又看了看芽，問：「為什麼突然帶她過來？」

蓓嘆口氣，心裡有些低落：「她好像喜歡上某人了，偏偏那人是玉。」本來是想散心的，卻盡往心結走。

「喜歡？」觀愣了愣：「怎麼可能？」

蓓聽觀這麼否認，有些意外：「怎麼說？」

「要是喜歡玉的話，那時候就會過來阻止我了。」觀說著：「妳不知道吧，昨天晚上，我跟芽吵完之後，就去追玉。

芽也看到了，要是真喜歡玉的話，應該會擋住我吧？」

「不喜歡會為了她哭嗎？」蓓只要看觀的臉就知道她跟玉發生什麼事了：「話說，追到玉之後還做了什麼不乾淨的事。」

「我沒有。等等，我很認真在說耶。」觀見蓓準備拿出手機刪假，趕緊又說：「要是她喜歡玉的話，不會吃醋嗎？」

蓓一愣，回想剛才，收拾碗盤的時候、一起看電視的時候，芽只有表達對觀的不滿，對於玉反而沒什麼動作，玩遊戲的時候也是，跟玉肢體接觸也沒怎樣，芽是稍微想歪一下都會噴鼻血的小孩欸，那昨晚芽所說的『失落感』該不會是來自……

蓓看著眼前人，想得心裡有種噁心的感覺，右手下意識地捏住了觀的右肩，鄙夷的視線彷彿發著紅光，蓓瞪著觀，警告意味十足，她緩緩說：「我家小孩眼光好得很，怎麼會愛上妳這種人……妳這個……自、戀……」

觀看見蓓將左手臂向後拉高，不曉得蓓想到哪裡去，驚恐之餘還有點無奈：「等！我花心但我每段感情都是有累積經驗值的，妳聽我講完啦！」

想了太可怕的東西，蓓精神上有點疲累：「講重點。」

觀摸摸自己有點痛的右肩說：「我認為芽──唔，什麼！」才說著左耳下的髮絲就輕輕飄落而下。

「不准妳直呼她的名字。」蓓還沒從剛才惡劣的思考中走出來，輕輕放下左手，鬆開拳頭後，一小搓短髮掉了下來。

觀瞬間瞪大了眼，身體都有點顫抖，蓓今天第二次建立新的『最魔王模式』：「沒有愛上我啦！但也沒有愛上玉。

妳妹妹應該只是不喜歡看到女孩子傷心吧？玉跟我說，芽只有在她傷心的時候安慰過她而已。

而且，昨晚，她看到我跟玉抱在一起的時候，我一點五的視力看她的臉，她是露出『不要靠近我』，而不是『不要碰她』的表情。

再說，她跟我吵架的時候，是以敵視我為出發點，要是愛上玉的話，通常會一邊挑撥我跟玉一邊說出『我會給她幸福』之類的話。

但是，妳家妹妹完全沒有。

我有類似的朋友，看到女孩子難過自己也會難過，所以都盡量讓女孩子開心，反而被誤會是喜歡上人家。

我猜她應該也是這類型的人，純粹希望別人幸福的那種。」

發現蓓恢復成正常表情，觀放下心地說：「其實我還懷疑一件事。」

蓓皺著眉頭看觀，前面的推理都滿合理的，決定還是聽聽看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她是不是討厭情侶啊？」

觀這麼一問，蓓整個人僵住。

「討厭我的話，我是可以理解啦，畢竟是我先去挑釁她的。可是，除了討厭我之外──」

「妳再講一句，我就把妳理成光頭。」蓓沒有笑，直直地看著觀，眼神黑暗得看不見一絲光線。

觀愣了愣，躲在半掩的門後：「大姊頭慢走。」觀看著蓓像活死人般地轉身，突然明白，這位大姊對芽不是普通的疼。

「蓓姊。妳跟她說什麼？」蓓的臉色很不妙，芽一眼就知道。

「芽，妳喜歡什麼樣的人。」

「像蓓姊一樣的人吧。」芽有點不安。蓓沒有看芽，這很奇怪。除非開車，不然蓓要跟芽說話，一定會看著她。

「我不算。」

「那，像小菹那樣的吧。只是不要會威脅我。」小菹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跟小菹都不算。」

「我不要，我只要蓓姊。」

「芽，去拐個戀人回來。妳喜歡的，而且喜歡妳的。」蓓在心裡怪罪自己，居然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

能在社會上生存又怎樣，要是芽孤單一人，她不會瞑目。

「蓓姊？」芽難過了，蓓姊居然要她去找戀人。今天是在懲罰她嗎？先是讓蓓姊回來讓她開心，然後才讓蓓姊說不要她了嗎？

「……我不要……」芽低下頭，不敢看蓓的背影，忍不住還是皺起臉，熱氣都集中在眉心。

『不想離開蓓姊。』芽壓著哽咽不哭，沉默著。手指掐著袖子，指甲都泛白了。

蓓走出電梯，發現芽沒跟上，才回過頭。

「芽？妳在哭嗎？」

蓓很驚訝，快步走回電梯，蹲下來想看芽的臉，芽卻撇過頭用手遮住，依舊不小心掉下眼淚。

蓓輕輕拉下芽的手：「芽，我收回我剛才的話。」

芽依舊沒有看蓓，瞪著地板，好像跟大理石上倒映出的自己有仇一樣。

「芽，妳有在聽嗎？」蓓擦掉芽的眼淚，捧著她的臉：「芽，看我。不要跟我鬧脾氣。」

芽原本就緊皺著的眉頭，更加壓近雙眼了。蓓也不想強迫她：「不想看我，至少回我話，聽到了沒？」

芽點點頭，依舊沒說話。

「我收回我的話了，把妳的眼淚收回去。妳說好要送我去公司的，不可以耍賴。」

發現蓓姊的笑容好像正在擔心，芽也不哭了：「唔嗯。」

我喜歡姊妹，各位客倌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