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浸染,开着窗,仿佛能感觉到空气的涌动,清新美好,时至四月,是万物复苏的时候。
鸟儿鸣叫,可爱地缩着小小脑袋,在枝桠上啄着羽毛,也有歪着脑袋着,好奇地看着窗内。那是很有暖色调的一间房间,并不是很大,但看得出布置得很用心,内部还设置有很多医疗器材,繁杂的,占据了房间相当大的空间,但这时用来维持生命特征的各种仪器已经卸了下来,床上躺着的人很安详的样子,闭着眼,美得好似公主。
而床头还站着一个同样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白衣白裤,仅仅站在那里,便给人纤尘不染的样子。
躺在床上的是静留,站在旁边的阿闲。四月六日,昏迷了整整有四百零五天的静留终于醒了过来。其实,她从未昏迷过去,那天遭遇枪击,她本身也以为自己怕是活不成了,但阿闲救了她。
然而你阿闲却并没有救醒她,而是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将她的感觉与夏树相连,仿佛灵魂被寄存在夏树身上一般,不再有自己的视角,或者说,她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都和夏树重叠在一起。
就连四百零五这个数字,也是夏树一日日数过来铭记在心的。
不过夏树对这一切毫无所查。只有静留心疼而感动地旁观着这一切,这四百零五中夏树为照顾她所作的一切,为她哭为她沉默,还有对她的爱。
“我知道你醒了,就这样闭着眼对我,很不礼貌哦。”阿闲俯下身,拂开静留额上刘海,像是端详一件绝世瑰宝般目光挑剔却满意。
静留并未睁开眼,对于阿闲的动作也无动于衷,只是说道:“你就这样…大摇大摆……走进来……夏树回来了,会跟你拼命的……”四百零五天没有在说过话的静留,这时说起来很是勉强,声音沙哑而含糊。
阿闲故作轻佻掩着嘴轻笑起来:“打起来的话,你的小情人可不会还有命在。”
“夏树…不是我的情人……那是我的妻……”如孩童咿呀学语般的、断断续续的、轻声的话,但静留说来,仍有一股坚强与认真蕴含在内,就这样坦坦荡荡、理所当然地在房间内落音。
屋内微微沉默。阿闲忽然笑了起来,没再纠缠开着玩笑,“我其实没想到,你还能醒过来。”
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静留除了单方面接连了了夏树的感官思维,另一方面阿闲这千年的记忆也融进了静留的思维之中,那属于吸血鬼的千年记忆,冰冷而庞大,如果不是能时刻感受着夏树一直在思念着的心,夏树无时无刻的呼唤,静留早就湮灭在属于阿闲的记忆洪流中。
而得到了阿闲的记忆,往日那些困惑的,有关阿闲不明所以的地方静留也因此也彻底地清晰了。
原来她是阿闲的孩子,这是曾经静留也不知道的事实。
其实这种说法也不太合适,记忆中,虽然确实是阿闲诞下的她,但阿闲作为这个世上唯一一只吸血鬼,诞下她的原因仅仅是因为百年一次将属于人类的部分分离出来——人类的情感,人类的思维方式,对于吸血鬼的阿闲是如同污秽般的存在。
像静留这样诞生于世的,之前还有是十位,有很小就死了的,冻死饿死或因战乱惨死的都有,也有活下来的,并且靠着自己闯出偌大天地的,但无论哪个,都未在诞生之后同阿闲有过关联。
即使是她的孩子,也仅仅只能称得上是弃婴。
千年来,静留是唯一的特例。
但是一开始阿闲对于静留的处理并没有和之前的有什么差别,不然也没有静留十年前的那样的生活,但十岁那年静留被阿闲接了回来,是因为这只吸血鬼居然也会因情所困。
很可笑的一件事情,冷血的、非人的怪物也会对人产生感情,那是一个对阿闲很好很好的人,然而,每百年舍弃一次自己身上那成长起来的属于人类的部分,让阿闲并不能理解、处理这一种情感。
即使是靠着读心术,阿闲也仅仅只能是知道这种感情,而不能感同身受,但从她身上分离出来的人类,也就是这一代的静留,却能很好地补足这方面。
阿闲能将自己的意识与静留共感,就像她连接静留与夏树一样,而且她这样对待静留是在更早之前,但十年来从阴暗角落里艰难苟活下来的孩子又怎可能会有太多的正面些的感情。
阿闲想从静留的思维中记忆里,获得些有关爱的,有关正面感情的想法自然无法达成。
但阿闲还是把静留留了下来,当做妹妹养了起来,然而两人之间从未付与真心,相互之间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纠缠在一起。
就这样过了六年。
而这时,夏树出现了。仿佛一道光般,照亮了静留的心,而能明明确确地感受到这一点的除了静留,还有与之感觉相连的阿闲。
那刻阿闲就认定,或许这就是她能理解感情的契机。
事实也是如此,阿闲兴致盎然抱着期待地看着两人一步步走进,感受着两人间的默契情愫……后来,Kevin出事之后,那些对她们不利的言论,有些失控的事态,这些她有能力插手但她没去再庇护她们。因为她想,那是她们自己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她那时候看到一句话,“失去了的,才会更珍惜”。
很搞笑的理由,却是事实。对于一直发了情的吸血鬼,谁能用人类的常理去分析认识。
而那天病房中夏树的表现也很让阿闲意外,那个女孩居然看得出,她仅仅是在圈养着一般对待静留,期待着她按照自己的意愿花开,给自己一个想要的答案。
而现在,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
在静留继承了她的记忆的时候,她同样融合了静留的情感与记忆,多了份属于人类的感情与思维,那些她曾经舍弃的、避忌的,以完全的姿态于她心中扎根绽放。
“好了好了,我再不走真的要和你的那位打上了。”阿闲拍了拍手,直起身向外走去。
“闲……”
“嗯?”
那边愣了愣,静留还未太利索的话音响起:“我们,是亲人。”
“……”阿闲怔了怔,些许沉默后,她吐出口气,轻轻笑了起来。
“还有…对Elva要好……”静留又补充道。
“老娘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阿闲笑骂一句,摆了摆手,也不管静留其实是看不见的,“我真的走了,小静留。”
夏树回来的时候,直接来到静留房间的她,看着床上除去了所有医疗设施的静留被吓了一跳,她以为有什么意外发生,脚步发软扑了过去。
“夏树。”床上的人儿却在这时睁开了眼,轻声唤着她的名字,笑吟吟看她。
除了有些虚弱,看不出任何异样。
“静留?!”夏树捂着嘴,跪在静留床边,右手紧紧握着静留手腕,嘴唇颤抖,温柔的、带着易碎的笑的、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的声音:“静留……”视线模糊,泪水不自主地落下来。
“我在。”静留反握着夏树的手,虚弱得用尽所有气力,她告诉夏树:“我就在这里……”
夏树还在哭,脸上的妆都化了,弄得自己像个小花猫,静留看着轻笑,对夏树说:“我似乎睡了不短的日子呢。”
夏树在脸上乱抹了两下,脸微微红,但右手一只抓着静留不放,“我会做家务了……我也能照顾你了……还有,我并没有在音乐的路上停滞不前,我们的舞台,我有努力地坚持着……”
有些凌乱的,没有轮次的话,被夏树用着激动的语气快速地诉说着。静留静静地笑着听着,看着这样的夏树,她想起了夏树曾经说的话,虽然她身体昏迷着但一直伴在女孩身旁听到她说的话,她的心声。
“我想趁静留偷懒的时候,多往前走几步,然后等静留醒来的时候拿来向她炫耀。”
“静留,多想你也能听到……”
“这声音,你该听到的啊……”
……
想起那些认真的,伤痛欲绝的,只维持着一丝丝坚信在绝望中祈求的话,静留的心不由微微揪起。“这似乎是段不短的故事,夏树的话,会慢慢讲给我听吧。”静留吐了口气,开口说道。
带着泪花,夏树不断地点头,“当然,我们有很多时间,我会给你讲完这所有的故事。”
静留笑着点头,即使一直陪在对方身旁看着这四百零五天所发生的一切,但静留还是希望能再听夏树亲自细细地讲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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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上章:这次是真正的虐完了,其实这章后面我已经可以心安理得地写上END了,当然,其实想写的东西还有不少,比如真正的HIME登场什么的,不过之后更新就不会太勤快了,而且之后的故事都是甜蜜单元剧,咱也可以慢慢写而不用担心揪着大家的心
PS:手机丢了..好伤心
尽力地去找了,知道在哪里丢的,也大概清楚是在谁手里,但...是回不来了。
感觉最近真是诸事不顺。老天爷非得玩残我让我一直保持着一颗晦暗的心情才痛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