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ikokpopo 于 2012-12-1 23:32 编辑

第三章 脱身妙策

那天晚上，我真是精疲力竭，倒在稻草上就睡着了。醒来之时，有片刻以为我还在诚教学园的楼梯底下，正准备回家——直到看到套在我手腕上的那条木板。

“真是该死。”我想，“我应该再睡一觉，直到睡到从那楼梯底下醒来为止。”未等我再入梦乡，就听见铁门吱桠，白天里竭力为我的西装抗议的那名和一之濑声音相像的骑士正站在门口，低头看我。

“陌生人，”她问道，“我个人想问你几个问题，你究竟是何人，由何处而来，真个儿是顶摩霄汉的女巫？”

听到这番话，再看见贝狄威尔那一表正经的脸色，我差一点笑出声来，只得指指我的头道：

“难不成你们不列颠的天空只有五英尺？”

“唔……”听到此话，她片刻沉吟，那模样真又可笑又可爱，“你应当将你的真实身份一一道来——无论是女巫，亦或是克洛维王的骑士，或者是阿纳斯塔修斯皇帝（注：与克洛维同期之罗马皇帝）的部将，我将会上报王后，或许对你的命运会有所宽恕。请如实道来。”

“王后？你们的国王呢？”

“吾王正出征讨伐撒克逊人的余党，出行期间，国内事务全权由王后处理。”

天……这家伙提起她口中的“吾王”，脸上顿时浮起一种似乎是崇拜又似乎是爱怜的神情。不过我可顾不得细想，现在我需要快点找出一个合理的身份来让我活命。该死，我可不想被努比亚人做成烤肉….

按照我在穗群原学到的历史来看，贝狄威尔提到的那两个说法都对我无甚帮助。克洛维王一心和歌德人开战，于不列颠无甚影响。罗马皇帝远在万里之外的君士坦丁堡，说出他的名字就像在突厥人面前讨论阿瓦尔。不过我忽然萌生了一个好主意。

“你猜对了，女骑士贝狄威尔。”我一边压抑住笑意，一边努力做出冷酷的表情，“我不是骑士，我是巫师。而且是超越你们所知的大法师，自遥远的提木略（注：即帖木儿Timur，十四世纪的中亚突厥化蒙古汗国，被凛此处信口说来吓人）。此次而来，故意落在凯伊那厮手里，不过是看看尔们不列颠骑士的气度——劝你们快快将我释放，否则我盛怒之下，能让白昼如黑夜，太阳永不发光！”

其实我说这番话，完全是信口而来。我记得哥伦布或是德雷克来着——曾经用日蚀来欺骗土著。不过这回儿我可不是原封照搬啦，比他们早着一千年呢。唯一的疏漏就是日蚀，我只记得也就在克洛维死去那年有场日蚀，至于是哪天哪刻，我实在记不清楚。不过捏造吓人，总比坐而待毙好。果然如我所料，贝狄威尔听了我的虚声恫喝，看上去有些惧意——她随即问我的名字。

“凛，美少女魔术师凛。”我说。

“Me….rin？Merlin？”她重复了几遍，似乎只记住了“美”和“凛”这两个字，接下来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而我呢，坐在原地想了片刻，忽然失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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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维亚杰莉塔——

“美和凛，于是用当时的英语读出来，就变成了Merlin。”

凛小姐一边喝红酒一边说，我则忍不住掩住口大笑出来。

“于是凛小姐你才是大魔法师的真身！”

“或许是吧。”

不过凛小姐并没有那么高兴，她似乎陷入了沉思中，不再讲述，而是喃喃自语。

“如果我真的是大魔法师就好了，就能预见到卡姆兰。如果我真的有魔法，我就能提前解决掉那个努比亚人，那个该死的摩根勒菲，如果我真的……”

她忽然住了口，一气把整整一杯红酒灌进嘴里。然后无言地站起身，

“抱歉，露维亚杰莉塔。今晚可能不能再给你讲下去了，明天见吧。”

说罢她就直接走出了房间。也许是错觉？在那瞬间，我似乎看到凛小姐抬起手来擦拭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