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因為我們健康教育老師，時常請假。

「唉──」

收拾早餐的碗筷時，想到等會要把昨天清出來的東西搬到香霖堂，鈴仙不由得的嘆了一口氣。

「變胖了嗎？」

「這幾天這樣下來怎麼可能變胖啊…」

「那，變小了嗎？這個。」

露出討厭笑容的魔理沙以雙手在自己的胸前晃動。

「……妳還年輕吧，說話不要像個色老頭一樣。」

克制住想把魔理沙從窗戶丟出去的衝動，鈴仙冷靜的回答。

「可是大家的反應都很有趣啊……」

見對方沒有自己想像中的激動，似乎讓魔理沙有些失望。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鈴仙發現了魔理沙是個容易得寸進尺的人。

所以，在和魔理沙對話時只要盡量保持冷靜，然後三不五時的吐嘲她一下，魔理沙就會“比較”安份不作怪。

──簡直和小孩子沒兩樣。

“說起來，就是這樣才會被靈夢壓得死死的吧。”

思考了一下這位每天來吃晚餐的巫女和魔理沙的相處模式，鈴仙下了這個結論。

「算了，我要吃點心。」

「下午再說吧。」

如果是平常的話，鈴仙應該會回答「家裡沒有這種東西。」，可是念在昨天差點被靈夢以不人道的方式在角落解決掉之際，魔理沙還知道挺身而出救自己的寵物。

“雖然平常吵吵鬧鬧的，可是至少還知道什麼是殺氣。”這是鈴仙當時內心對魔理沙的評價。

「吃蛋糕～」

「家裡沒有這種東西。」

鈴仙即答。

「妳連做蛋糕都不會嗎？」

「世界上有哪個主人會叫寵物做這種事啊！」

即使知道要冷靜，鈴仙還是忍不住的喊出聲。

「我啊。」

用拇指頂著自己的胸口，魔理沙露出自負的表情。

「……我們來討論一下該如何把整理出來的東西搬到香霖堂吧。」

「我有手推車喔，放在後面。」

「真高興妳家終於有個有用的東西出現了。」是啊，終於。

鈴仙邊說邊朝著放手推車的方向走去。

「每樣都很有用吧！」

「快來幫忙了，魔理沙。」

看魔理沙還待著原地，讓鈴仙停下腳步。

「喔。話說──」

乖乖跟上來後，魔理沙拉著鈴仙的袖子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

「嗯？」

「不是說好要叫我魔理沙大人嗎？」

雖然當初自己很帥氣的說了“以後要叫我魔理沙大人！”，可是鈴仙好像也只喊過那麼一次。

「…等妳對待我像在對待寵物時，我就會這樣稱呼妳了。」

「意思是要我管教妳嗎？」

「所以說，我真是討厭人類。」

「好像…堆得有點高了……」

魔理沙不知從哪弄來的手推車此時已經被雜物堆的像座小山。

高度大約已經到魔理沙的肩膀。

「不這樣的話要跑兩趟喔，妳一個人。」

「為什麼妳不用幫忙啊！」

「跑兩趟很累唉～」

「一趟就把它解決吧……魔理沙去前面控制方向。」

實在不想自己一隻兔子到香霖堂去，所以也只好妥協了。

「好～」

魔理沙站到了手推車的右側。

「先移動看看好了…」

慢慢的施力後，手推車也緩緩的向前進。

「等…魔理沙！太偏左邊了啦，快點拉回來！」

不過前進不到一公尺，手推車的前進路線開始嚴重偏向左邊。

「好重……」

「停停停！！！停下來！」

車上的雜物山因為路線突然偏向，也開始緩緩的向左側倒下。

「嗯…」

「這樣子不行的，辛苦點多走一趟啦！」

「嗚…」這樣我要多心疼一次唉……

雖然將這些東西送給香霖堂可以讓家裡更寬敞一些，可是畢竟還是自己辛苦蒐集來的，要送人還是會有心疼的感覺。

「早上好。」

和昨天一樣的稚嫩的嗓音再度響起，只是這次似乎又多了點羞澀感。

「嗯？…啊啊，妳快點過來！」

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大概愣了三秒後鈴仙趕緊揮手示意妖夢靠近。

「扶好這裡。」

「那個…？」

突然被安排站在手推車的左側，讓妖夢有些不知所措。

「目的地是香霖堂。然後這些全都是鐵製品，所以小心點不要被劃傷了。」

「好。」

明白任務內容後，妖夢乖巧的點了頭。

好不容易的將整車雜物交給霖之助後，一行人正返回魔理沙的住處。

「手紅掉了…感覺熱熱、痛痛的……」

看著自己的手掌，魔理沙不滿的向鈴仙抱怨。

「別抱怨了，我還不是一樣，妖夢妳──」

原本也低頭看著自己手掌的妖夢，一聽到鈴仙的詢問趕緊將雙手藏在背後。

「啊，我沒事的。」

「妳們兩個該不會還沒從幼稚園畢業吧？」

即使自己的年齡比另外兩人還大這是事實，可是看著這兩人的行為還是令鈴仙產生了“妳們還是小朋友嗎？”的疑問。

「不是破皮了嗎？真是的…」

將妖夢的手拉到眼前一看，立刻就發現了一道白色的痕跡。

「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妖夢露出了慚愧的表情。

「哼，有了情人就不要主人。」

寵物不理自己，去看別人的手讓魔理沙不開心的鬧脾氣。

「…我昨天想過了，這一切全都是魔理沙妳在旁邊亂說害的吧？所以我決定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瞪了一眼魔理沙後，鈴仙拿出手帕替妖夢包紮傷口。

「好了，先這樣。」

「……其實我今天就是為了昨天那件事來的。」

趕緊將手收回來後，妖夢再度將雙手放在身後，只不過連身體也僵硬了起來。

「不是說了不要再提了嗎……算了，妳要說什麼？」

「那個…結婚…什麼的……」

妖夢說話的聲音明顯聽得出顫抖的抖音。

「我不會嫁給妳的。」

像是很受不了這個話題，鈴仙不自主的緊皺起眉頭。

「嗯……現在結婚好像…有點太趕了，所以……所以我昨天想了一整晚，決定先跟妳討論比較緊急的問題！」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些，但最後一句妖夢幾乎是用喊的。

「烏龍麵的尾巴果然有殘缺嗎？」

「才沒有！」

「呼──」

大大的做了一個深呼吸後，妖夢藏在背後的雙手緊握住衣擺。

「依照我們魂魄家的傳統，我的下一代取名時也還是妖字輩的，所以另一個字我想從鈴仙小姐的名字中取用，比如說妖鈴、妖仙、妖優、妖曇之類的，不知道鈴仙小姐喜歡哪個？」

「那個啊……」

「嗯，如果鈴仙小姐想要照順序的生下去，我也不會反對…那個，大家庭好像也還蠻不錯的。」

似乎真的覺得大家庭不錯，妖夢原本緊繃的表情也放鬆了不少。

「……我說啊，妳不要自顧自的說些令人害羞的話好不好？」

鈴仙一臉尷尬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妖夢的發言讓她覺得衝擊性過大。

「而且要讓妳失望了，沒有小孩。」

「孩子…沒了嗎……？」

妖夢吃驚的連雙眼也瞪大了。

「是啊。」

「嗚…對不起……」

不到一秒的功夫，妖夢的眼睛已經佈滿了淚水，整張臉漲紅了起來。

「哦，烏龍麵把妖夢弄哭了～」

「啊？」

過於突然讓鈴仙一時還在狀況之外。

「…對不…起……我沒有…嗚……沒有好好……的保護孩子……」

胡亂的用手臂想將眼淚擦乾，可是淚水卻連手掌上的手帕也沾濕了。

「等、等一下！妳誤會了啦，不是“沒了”，而是“一開始就沒有”！」

理解現況後，鈴仙趕緊的向妖夢澄清。

「一開始…就沒有……？」

「對！我不知道妳們地球人是接受什麼教育，可是只是那樣是不可能會懷孕的。」

「我以為…兔子比較不一樣……」

停止哭泣後，妖夢整張臉還是紅通通的一片。

「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結束。」

總覺得有點不好的預感，鈴仙急著想停止這個話題。

「那妖夢認為人類要怎樣才會懷孕呢？」

魔理沙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用手肘輕輕的頂了妖夢一下。

「魔理沙！」

「我聽說有些人相信只要牽手就會懷孕嘛～」

「怎麼可……」…好像有可能……

原本想要反駁，可是看著眼前的妖夢和魔理沙讓鈴仙猶豫了。

「那個…雖然我師父並沒有教導我，可是我還是有聽過一點的……」

「那是怎樣呢～」

魔理沙看熱鬧似的盯著妖夢看。

「……妳還是不要說好了。」

「不是要……接吻什麼的…嗎？」

妖夢說話的聲音愈來愈小。

「我們現在趕快回家吧。」

「哦，有客人哎～」

「啊，之前跟妳一起來找我們永遠亭麻煩的人。」

照著魔理沙手指的方向看去，即看見一名有著和魔理沙相似髮色的少女和大約手掌大的小人偶正靠近家門口中。

「愛麗絲也聽說了嗎？」

似乎認為愛麗絲是特地來看自己寵物的，讓魔理沙開心的以小跳步的方式來到愛麗絲面前。

「莫名其妙的說什麼啊，魔理沙。」

但魔理沙過於熱情的模樣卻只讓愛麗絲感到疑惑。

「我養寵物的事啊。是兔子喔～」

「妳家沒地方放籠子吧？」所以後面那兩個是來參觀的啊……不過妖夢的眼睛和鼻子好像有點紅？

剛才還在懷疑為什麼鈴仙和妖夢這奇怪的搭檔怎麼會跟著魔理沙，現在如果用“魔理沙要向她們炫燿寵物”的話，就可以解釋了。

「也沒有這麼大的籠子吧？」啊，如果硬擠的話說不定可以塞得下。

一旁的鈴仙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不就兔子而已。」

「對啊，兔子。」

說完後魔理沙用食指指著鈴仙。

「這個？」

愛麗絲也懷疑的用自己的食指指向鈴仙。

「對啊，叫烏龍麵喔。」

「妳…妳怎麼…妳怎麼可以養這種東西啊，魔理沙！！！」

雖然現在離鈴仙有點距離，可是印象中鈴仙不加兔耳的身高就硬是比自己高了大概十幾公分，而現在魔理沙說她是寵物，這實在是令愛麗絲無法在一時接受。

「喂！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這種東西啊！！！」

被人以寵物這身分介紹已經夠令人害羞了，現在還被一個不怎麼熟的少女以高八度的尖叫聲喚為“這種東西”，完全無法讓鈴仙再忍受下去。

「啊…我知道了，這是什麼整人的新花招對不對，我才不會被妳騙呢，魔理沙！」

愛麗絲拼命的想努力冷靜下來，可是聲音卻還是比平常尖銳許多。

「妳疑心病也太重了吧，多去運動一下啦。」

過於尖銳的聲音讓魔理沙的耳朵有點痛，所以決定趕快進到屋裡休息。

「喂！不要無視我！」

鈴仙還在不滿中。

「妳們全部都聯合起來騙我是吧……」

愛麗絲抱緊了手上的魔導書。

「那個…」

妖夢則是一副很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如何說的困擾表情。

「妳們不進來嗎？」

進入屋內後，魔理沙發現其他人似乎還不打算進來，所以在門口探出一顆頭來詢問。

「妳家…怎麼……！？」

愛麗絲轉頭看魔理沙後，意外的從門口看見屋內的擺設。

跟她印象中有很大的不同。

「嗯，我整理的喔～」

魔理沙以驕傲的神情說著。

「少來了，魔理沙大部分都在旁邊看吧。」

自己也覺得累了，鈴仙邊回話邊走進屋內。

「打擾了。」

妖夢也跟著進入屋內。

「這難道…不是整人嗎……？」

愛麗絲到現在還是很難接受。

「愛麗絲不想進來就算了。」

看對方一直站在門口而沒有移動，魔理沙乾脆的把門關了上來，發出「砰」的聲響。

「咦？等、等一下，我要進去啦，魔理沙！！！」

「那愛麗絲今天有帶禮物給我嗎？」

魔理沙向好不容易才進門的愛麗絲伸出了雙手。

「為什麼我要給妳禮物啊！」

「那妳今天來幹麻？」

「妳之前向我借的書還沒還吧！」

「啊，最近真的是大失血了……」

魔理沙無力的半攤在椅子上，視線剛好對上在一旁坐得直挺挺的妖夢。

「妖夢妳不用回去嗎？」

「嗯，我已經向幽幽子大人請好假，連便當也做好放在家了。」

「喔。」

「妳們兩個交情還真好啊。」

先不管鈴仙是寵物什麼的，在愛麗絲的印象中妖夢並不是個會到處串門子的人。

「她是來向烏龍麵求婚的啦。」

「咦？啊…那個……恭喜妳們？」

突然聽到喜訊，讓愛麗絲以有些尷尬的表情向妖夢恭賀。

「呃，謝謝。」

聽到別人道賀，妖夢也趕緊點頭道謝。

「啊啊！妳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沒有要結婚啦！」

看到魔理沙和妖夢都淨說些絕對會讓愛麗絲誤會的話，讓鈴仙急得趕緊反駁。

「話說怎麼突然……嗯，提到要結婚的？」

「因為我要對鈴仙小姐負責。」

妖夢神態正經的如此說道。

「妳這傢伙還沒放棄啊！？」

「雖然沒有懷孕，可是…我覺得我還是得要做些什麼才行。」

「懷孕……」啊……

愛麗絲覺得今天一整天受到的驚嚇大概已經是之前好幾年的份了，果然都是因為魔理沙吧。

「我才不用妳這小朋友來對我負責！」

「那對我負責好了。」

魔理沙一臉微笑的用手指指著自己。

「！」

「！」

「…這樣也可以嗎？我──」

「妳該回家了。」不等妖夢說完，鈴仙一把將妖夢從椅子上拉起，「魔理沙剛才只是開玩笑而已，不要在意。代我向妳家大小姐問好，好了，再見。」然後在對方還沒回神過來前將她推出門外。

「砰」

「呼，妳在──」

「魔理沙妳在想什麼啊！？」

在鈴仙接著想唸魔理沙之前，愛麗絲即搶先了一步。

「這樣不是會比較有趣嗎？」

「有趣個頭啦，妳沒有腦袋嗎？」

「天啊，妳到底對多少人說過這種話！？」

「反正…妖夢都走掉了，那就沒事了啊！」

看著自己的寵物和鄰居集中火力的說教，讓魔理沙也有些慌了。

「問題出在妳的腦袋上啊！」

「妳才是問題的所在！」

「……」

「對不起啦，以後不會了…所以，可以給我一杯紅茶嗎？」

可能只有經過幾分鐘而已，可是魔理沙覺得自己像是被唸了幾小時一樣疲勞。

「那我也麻煩妳了。」

「……好啦。」

看著安穩坐在椅子上的兩人，鈴仙也只好起身去泡茶。

「對了，魔理沙，我的書。」

冷靜下來後，愛麗絲才突然想起今天的目的。

「喔，等一下，我記得我是放在…進門七步後右手邊的銅像上面……咦！沒有了！！！」這裡是空的！

「妳家不是大掃除過了嗎？」

「……烏龍麵！妳有沒有看到我放在原本進門七步後右手邊的銅像上面的書！」

發覺不妙後，魔理沙只好詢問鈴仙，畢竟東西幾乎都是她收的。

「妳再說一次？」

「妳有沒有看到我放在原本進門七步後右手邊的銅像上面的書！」

「我怎麼會記得啊……如果是書的話應該都放在書櫃上和妳房間裡吧。」

指向了牆邊堆滿書的三大書櫃後，鈴仙繼續泡茶的工作。

「都是妳啦，無緣無故大掃除幹麻，害我現在找不到書了！」

「原本更找不到吧。」

「算了，我改天再來吧。」

看了那塞得滿滿的書櫃，讓愛麗絲下了這決定。

「茶不喝了嗎？」

「嗯，不用了。」

「放棄得還真快啊。」

「是啊。所以，改天我會再過來，沒問題吧，魔理沙？」

以謹慎的態度詢問了魔理沙。

「好啦。」

聽完答覆後，愛麗絲隨即起身離開，但在開門後卻又回頭了。

「吶，魔理沙。」

「又怎麼了啦…」

「這傢伙還在妳家門口……」

一開門即看見一個綠色的嬌小身影抱著自己的半靈蹲坐在門口。

「真是的，不是叫妳回家了嗎！」

「那個…我覺得不能就這樣回去……」

雙手捧著鈴仙端來的紅茶，妖夢猶豫著以現在的氣氛該不該喝。

「妳就答應嫁給她吧～」

魔理沙則完全置身於事外般的啃著仙貝。

“啊，蛋糕……”

「妖夢，我跟妳說，」鈴仙將妖夢連人帶椅子的轉向自己後，「一般人都是要先告白、交往，然後…反正就是做了很多事以後才會考慮結婚，所以現在我不可能答應妳的要求，明白了嗎？」

從來沒想過竟然要跟別人說這種話，可是如果現在不說清楚，鈴仙覺得自己應該還會困擾一段時間。

「嗯，大概知道了…」

妖夢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那妳現在可以回家了吧。」

「那我還可以過來嗎…？」

小心翼翼的提出問題後，妖夢的視線趕緊移向手中的紅茶。

「如果只是普通的來玩就可以。」

「好。」

妖夢喝了一口紅茶。

“好溫暖──”

「這裡是我家吧？」

－霧雨宅－

「妳這裡變得挺清爽的嘛。」

「還不錯吧。」

「是啊，都可以多住幾個人了。」

「對了，有一點讓我很在意。」

「什麼？」

「兔子一次都生很多吧，而且又是全年發情，這樣我家到時候會不會被擠爆啊？」

「妳怎麼會想養這麼可怕的動物啊。」

－人里˙某私塾－

「老師，我有問題。」

「好，請說。」

「小孩子是怎麼來的？」

「是送子鳥送來的。」

「可是，書上寫的跟老師說的不──」

「是送子鳥送來的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