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笑回头扫视了一下苏暮。如果和情况看来，意外的，苦主倒是可以沟通。

“你们是——现在在中国还是在国外留学的？”丁笑问。

“中国。”苏暮的鼻子还在痛，不过对丁笑倒是没有什么敌意。确实这人也不是故意的，虽然态度奇怪，但也承担责任。总觉得，这人看上去确实年轻，言行中却透着古板。大概是个不通人情的技术派吧。人应该不是坏人。

“嗯。那就方便多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丁笑从口袋里拿出名片夹，从里面取出一张名片递给苏暮，“我现在在休假期间，手机可能不会一直开机。不过每天会看一眼邮箱的，相关单据电子扫描件和你的账号发到我的邮箱里就可以，如果没什么大问题我会尽快付款过去的。七成我觉得是个相对合理的比例，如果有异议的话，我结束休假回国之后再说吧。最多也就是一个月。”

苏暮看了看名片，上面写着风天科技有限公司的名字，职位是技术总监，果然是技术派。苏暮并不接过，“算了吧。你确实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这边的空乘也是无心，大家各退一步，都算了吧。”

边上的空姐一副惶恐的样子，怕也不是老鸟。遇到这种事也是心中七上八下吧。

“两回事，”丁笑斩钉截铁地说，“这边是我的错，我来承担责任，怎么看那边也是她的错。做错事的人承担责任，你想要免除她的责任，OK，随你，想要免除我的责任，OK，也可以，但这不能必然导致我免除她的责任。你看医生的钱随便你怎么分配，但干洗费她一定要赔偿我。本来坐飞机就是消费，有过失的服务提供商赔偿，这是基本吧。你的事是你自己做主，不过你没可能来为我做主，你的提议毫无道理，我拒绝。所以你好好再想想要不要免除我的责任吧。”

丁笑的神逻辑让苏暮都愣住了。

丁笑见苏暮不回话，便自行拉起她的手把名片放进去，“我只赔偿实际损失。要求提供单据，医院的收费凭证之类，副本即可，有问题的话我会叫律师联系你的。就算你想抵消这空乘的干洗费，最后也只能是你自己吃下损失。想怎么做随你。还有这边站着的几个人还是回自己座位做好为好，飞机又不是公交车，遇到气流的话，随便站着是很危险的行为。”

黄天在上，丁笑说的话确实没有什么逻辑错误，但问题就出在这里，生活又不是在上逻辑学课。丁同志。有一种东西叫做感情有木有！你这种“你们傻的么”的暗示群杀技会引来群体仇恨的……

“你以为你谁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林飞大声质问。

“作为一个哲学命题，‘我是谁’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如果只是单纯的疑问句，你可以参考我刚刚给你朋友的名片。另外，遇到气流的时候站着危险是客观事实，和我是谁毫无关联，这也是飞机安全带存在和合理性基础。有意见去给航空公司提。如果你在飞机上闹事，最坏的结果就是飞机返航你被井茶请去喝茶还浪费我的时间，所以有什么事下飞机再说。”丁笑毫无自觉地火上浇油。

作为编程来说。就算你输入“你懂的”，计算机也不会真的懂的。除非有程序员已经事先预设了相应的程序会对“你懂的”做出反应。所以编程要求简洁明了——其实简洁不简洁计算机倒是无所谓，只是如果太复杂，中间有小错的话，返回去检查的程序员会折腾死自己。问题是，生活又不是编程。就算你简洁明了地摆出合理性也没用。该BUG的时候就BUG，上帝的后台是不开放的。

“我艹！”林飞本来就不是很淡定的人，自然这种情况更不能淡定。

本来在一般情况的话，闪人即可，本来丁笑只是NG多，又不是真的喜欢兴风作浪，只是，飞机没有闪人的足够空间。听到这个类似打架前戏的言辞，丁笑第一件事就是把笔记本电脑放到座位上，人站了起来——笔记本比较重要。这个摔坏了就麻烦了，所以一定要掩护好笔记本。

“回、去，”丁笑一字一顿地咬重了两个字，“或者，你想怎么办？”

其实这句话本身，倒是也说得通。着重强调自己要强调的点，然后，自己的建议对方不接受，就询问对方的建议以便争取达成共识。只是——根据常理，这话，应该是挑衅吧？挑衅吧？挑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