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标题

作者:K-Mar
更新时间:2012-10-23 16:12
点击:691
章节字数:7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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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为了祝贺丽华回キター,更新B→G

再次强调,本楼每篇文之间,基本没有关联。

只是想到什麽就写什麽。


奋斗P站50多页的蓝绿组有爱图,可以升天了!!!



《牛奶糖》



随着父亲在欧洲的巡回画展与授课告一段落而回到日本,许久不见的祖父,依旧带着岁月打磨出的威严气势。

青木丽华端端正正跪坐在他的身边,由装饰精简却不随便的禅室向外望去。

雅致的日式庭园造景,青翠的树木修剪整齐,流水经过竹筒落入水池,敲打出规律悦耳的声响。沉淀心灵的幽静,一直是自己懂事以来,就非常喜欢的地方。

喝着茶,一边默默无语地观赏着美景,不知时间流逝,直到祖父开口,才回过神。

「丽华。」

「是的,祖父大人。」

「暑假过後,妳将会就读本地小学的三年级。」

「我明白。」

「……虽然妳父亲与兄长,最开始是希望妳到跟我们家族有关系的私立小学,然而祖父还是决定妳到公立小学校,希望妳能谅解。」

「请祖父大人宽心,无论场所在哪里,我都会努力学习,不负青木家之名。」

还记得当时,祖父总是威严又带着自信与魄力的眼睛,忽然变得柔和又伤感,伸出经年累月学习书道而有笔茧的手,轻轻抚摸了我的头顶。

「丽华,别忘记,妳还只是个孩子啊!」

就因为是个孩子,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别让长辈们额外还要为我烦忧操劳。

自己的事情必须自己处理好,当时一直是抱持这个想法,而拼命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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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过去在欧洲就读的学校相比,七色丘小学校的校舍,可以用毫不起眼丶没有特色又有点穷酸来形容。

最简单的长方形建筑,朴素的灰白色外墙,没人仔细照顾而长着杂草的花圃,操场红土飞扬,还有养着兔子和鸡之类的园区。

这里的学生上学,甚至不需要穿制服。

虽然向淳之介哥哥很坚定的告知自己不需要他陪同,然而从踏入校门口开始,明明跟认知不应该有太大差距的地方,却显得十分陌生可怕。

暑假结束前已经完成入学手续,也随着祖父和母亲见过校长丶主任以及未来班上的导师。紧紧握住新买的书包背带,依循记忆里的方向顺利来到教师办公室外。

才刚踏入敞开的门口,就听到座位在最接近走廊的班导师─田中老师,无奈叹气声。

「这已经是你们春天升上三年级以来,第六次因为打架而被叫到办公室了。」

田中老师有着比父亲大人更加低沉的声音,以及福满的体态。最初见面时,一直面带慈蔼笑容,有点神似曾经在祖父大人的书籍上,见过的七福神之一的布袋和尚。

如今田中老师则是很闷热似,一只手拉扯领带,一只手拿帕巾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就在我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打扰之际,田中老师忽然抬起头,发现站在门边不知所措的我。

「作为惩罚,这星期的值日生都由你们来当。先这样吧,安倍同学和绿川同学回去教室准备上课。」,说完抬高音量,向我招手,「青木同学来这里。」

两位同学仍旧互相瞪视对方,快步从我身边经过离开。

新学期的第一天,甚至还没上课就遇到未来班上的同学打架事件。在两人和我擦身而过时,我偷偷抬起头观察两人。

和同年龄的孩子相比,我算是身材比平均高的类型。其中黑色平头的男孩子,身高比我还高出一个头,而且体格庞大。另外一个暗绿色短发的男孩子,身高比我稍矮半颗头,浏海碰到眉毛,眼睛十分清澈。

两人衣服和裤子都皱的很厉害,并且沾满泥土,身上都有擦伤的痕迹。



再次确认基本资料没有问题,随着老师来到班级。站在教室外听着田中老师介绍班上有转学生时,教室内发出的巨大鼓噪声,原本平静下的内心又开始悄悄的紧张起来,只希望神情可以维持平静。

「那麽,请青木同学进来吧!」

推开教室的门,目不斜视地走上讲台,一笔一画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转过身面对台下未来可能要相处很久的同学们,轻轻吸一口气。

「大家好,我是青木丽华。之前因为父亲大人工作的关系,而在欧洲念书,对日本学校生活可能会有诸多不清楚之处,希望有做不对的地方,同学们可以提出指正。请大家多多指教。」

「大家要好好和青木同学相处。放学後,班长就先带青木同学在学校参观一下。」

随着同学们的鼓掌声离开讲台,走到老师指定的座位,因为是开学後才转校的转学生,有空缺的位置理所当然在教室最後一排的最角落。

从这个靠窗的位置向外看去,可以看到荒废的花圃,枯萎的花朵和丛生的杂草。

不知为何心中对未来学校生活,有些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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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凉,已经习惯在日本学校生活的方式。

然而日子过去,却也开始出现和班上同学之间的隔阂。

班级分成我无法打入的各种小团体,班上同学喜欢的流行或者有兴趣的话题,亦都是我无法跟上的。

“诶诶,你们不觉得青木同学感觉好严肃好老成吗?”

“感觉好像老太婆啊……嘻嘻……”

“或是风纪纠察队。上次奈子不是还被她在走廊叫住,说什麽走廊不要大声喧哗。”

“对啊对啊,好恐怖。”

“以为她之前住国外,会跟电视上演的一样闪亮,结果根本没有啊。”

“妳在说什麽啊~小惠……”

“就丶闪亮啊!很多有名明星丶城堡这些东西。”

“怎麽可能啊~~哈哈~~~”

“总之,青木同学虽然人还不错,但还是不要靠太近好了。”

在厕所无意间听到班上女同学之间的对话,虽然不觉得自己做得不正确,毕竟校规上就有规定走廊上不能奔跑喧哗,但也无法再鼓起勇气主动向她们攀谈。

而和男生之间的相处,则是越来越让我觉得无所适从。

其中一个男生的小团体,不知到什麽理由,总是有人带头戏弄我丶针对我恶作剧,虽然都是些不会造成伤害的举动,却令我感到困扰。

然而,一想到向老师反应,代表家中长辈们也都将会知晓,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祖父醉心於书道上,加上时常有他还在政治舞台前线上的学生来拜访;父亲回到日本後,更加忙碌在事业上而经常不在家;母亲平时维持家里事务,还要顾及她道场上的教导,早已分身乏术;就读高中的兄长则是担当学校里的学生会长,加上课业和社团,经常早出晚归。

身为家中年纪最小也最没有负担压力的我,更不应该让自己的事情,使他们担心才对。

还好学校的课程非常简单,不但可以维持成绩不下降,甚至进度还能够超前。


尽管如此,到学校上学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已经变成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以前在欧洲学校的图书馆被列为古迹,听说是过去某个贵族的沙龙会馆所改建,馆内装潢低调却有华美的雕饰,室内散发出木头特有的香气,古老的书架排满整齐的大量丰富藏书。

七色丘小学的图书馆则是现代化的简单设计,铁制书架整齐排列在不大的空间,所有书籍种类也皆是针对小学生而挑选出。

其实并没有特别喜欢这个总有些狭小又冰冷的感觉,然而不想一个人待在教室的自己,大部分时间只能逃到这个地方。

直到十月底的某一天,在图书馆看到一本名叫《花与海与阳光与月光》的绘本,里面描述三只小动物为了继承一位伟大前辈的遗愿,而踏上寻找让枯萎大树重新开出花朵的方法。

「哇啊~~原来每朵花都有代表自己的花语。」

「追寻道的路上,开满着不同的花。」

这让我想到,如果能让窗外的花圃重新长出美丽的花朵,内心是否能像这些花一样美丽和充满色彩呢?

虽然不知道结果,但还是决定去做做看,毕竟祖父曾经说过,追寻道的方法不只有一条,但决定了就要认真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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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是七色丘小学校的运动会,我唯一有参加的是班上同学都不想要参加的长跑。有自知之明自己的爆发力并不好,然而对长跑这种需要耐心的运动,却还算在行。

运动会前,班上所有擅长运动的同学皆是情绪高涨,也因为荣誉心和奖品,其他同学都对这些人非常热情,整个班级出现难得强劲的向心力。

其中最受欢迎丶也是班上的王牌,就是绿川同学。

绿川同学丶绿川直。这位一开始被自己误认为是男生的人,非常受到不仅是班上,甚至是学校各年级女孩子们的欢迎。

留着一头短发的绿川同学,长相清秀帅气,有话直说的性格豪爽又不拘小节,面对不公正的事情会去打抱不平,平时总是和男生同学玩在一块。不过在家政课上,却又表现出非常熟练丶细心的一面。



「虽然下星期是运动会,但体育课大家还是要好好上课喔!」

体育老师笑着对大家说。下午体育课原本总是充满懒洋洋的睡意,如今班上毎个人却精神高涨。

「那麽我们这堂课来玩躲避球吧!」

「诶诶诶诶?」,女生们集体的哀号,和男生们多数「耶~太好了。」的呐喊,让气氛非常热烈。

依照单号双号分组,在老师的鸣笛下激烈展开。

两方的战术都十分明确,先尽量清场,腾空出容易闪躲的空间。对於想早点到场外的女生或男生,就让球轻轻碰触到对方,没多久两边场内就剩下十来个。

大部分女生早早就逃出场,改成在场外加油。体育较差的男生,也在比赛进行到一半就多数被打出场。

接下来的厮杀非常猛烈,两边你来我往速度渐渐加快,也越丢越大力,球飞过身边还可以感受到风卷过的气息。当我被打下场的时候,还可以明显感受到让身体站不稳的撞击力道。

跟我同组的绿川同学非常厉害,不愧是班上跑步速度最快的人,身手十分矫健。当对方集体围攻她时,可以优美的闪过并迅速反击,让对方反而措手不及。明明对方有班上力气最大的男生─佐藤同学,她却毫不怯懦的正面去接住对方丢出来的球。

班上同学全部围绕着场边,情绪激动的帮场上剩下的三位同学加油。就在这个紧要时刻,忽然有人在身後大力推我一把。

因为无法平衡而向场内摇摇晃晃跌过去,随着班上同学的惊呼声,体育老师「青木同学」的叫声,球迎面狠狠的打到我的头。

整个人趴倒在地面上,嘴里有泥土的苦涩味道,以及咸咸的血腥味散开,眼前一片黑色,头被铁锤敲到大概就是这种样子。

随着剧烈疼痛,无论我再坚持想要清醒,意识都逐渐远离。



再次有意识,首先闻到保健室特有的消毒水味道。缓缓张开眼睛,映入眼的是轻飘飘的白色窗帘,窗外湛蓝的天空甚至没有半朵云。

然後头脑开始抽蓄,并越来越疼痛,让我忍不住呻吟出声。

「青木同学?还很疼痛吗」

一颗深绿色的脑袋忽然出现在我视线里,只见绿川同学皱着眉头,焦急的询问。

「绿……绿川同学?」

「啊~那颗球是我闪过才会打到妳,所以向老师自告奋勇来陪青木同学。对了,老师说妳醒来後可以连络爸妈直接回家,因此也将妳书包带过来了。」

「青木同学忽然出现在场内,然後被佐藤的球近距离砸到头,摔倒在地的时候还连带撞破嘴唇。」

「对了,有人将我推出去。」

「是啊!铃木那个大笨蛋也太过份丶太危险。怪不得被老师痛骂一顿,还要罚去做劳动服务。」

「原来如此,是铃木同学啊……」

虽然被铃木同学欺负,但实在是想不出为什麽,加上对方举动也不会过於夸张,而总是默默的忍耐下来。

不知道是否因为被打到的头在疼痛的关系,亦或是手脚包扎好的伤口有热辣的灼烧感,还是擦破的嘴唇和咬伤的嘴巴都很不舒服。等绿川同学手忙脚乱的掏出手帕递过来,才发现自己眼眶正不断的掉出泪水,并发出微弱的啜泣声。

「我…我……」

双手遮着脸,无法解释的委屈和难受,就像是火山爆发般的一发不可收拾。从来没有遇过这种像是线团缠绕在一块,却怎样努力都解不开的情况。拼命的去学习,全心的想要去理解,但怎样也不得要领。

就连离开日本丶离开母亲身边时都没有哭泣的我,此时正在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同学旁边,哭的无法自己。

非常的难堪和羞耻。


「坏事坏事全离开,好事好事都进来。坏事坏事全离开,好事好事都进来……」

温暖又柔软的触感轻轻触碰我的面颊,绿川同学不知道什麽时候爬上床,坐在我身边,双手捧着我的脸,两人的额头相抵。她温和轻柔的喃喃念着像是魔法的语言,呼出的气息十分炎热。

青木家非常讲究礼仪,彼此之间并不习惯亲密的肢体接触。就算在国外,我也不喜欢大人们见到我时,总要拥抱我或着摸我的头。

此时,被绿川同学以可以数出她有几根睫毛的距离靠近,除了无法停止的泪水和厚重喘气,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闭着眼睛的脸。

可能是发觉到对方身体已经不在颤抖,张开眼睛的绿川同学,看到我惊愕的样子,「哇」的一声迅速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胀红着脸,一边胡乱挥舞着手,一边解释她在家都是这样照顾弟弟和妹妹。

「虽然妳是同岁,但看青木同学很伤心的样子,不知不觉就用上弟弟妹妹难过时的方法。总之丶总之,保健老师正在去接妳的家长,所以我留下来陪妳。」

绿川同学乾净的手帕有柠檬清新的味道,终於不在哭泣的我,擦拭着现在开始红肿刺痛的眼睛,和应该超级狼狈的脸。

平时总是很豪迈的绿川同学,面红耳赤扭捏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思考,为什麽之前曾经将她误认为男生呢?明明就是这麽可爱的女孩子。

「绿川同学谢谢妳,明天我会将手帕洗乾净还妳,或是买一条新的会比较恰当?」

「哈啊,青木同学真的个性很认真呢!现在的妳啊,不是只要好好考虑自己就行了吗。」

「……我,我想请教一下。」

被绿川同学说到个性,忽然想起之前班上其他女同学的事情,就在忍不住想要询问时,伴随着保健室的门被急切拉开,母亲和保健室老师一同出现在门口。

母亲平时冷静的脸,看到我後竟然面露惊慌和担忧,霎时让我把想要问的话通通忘掉。还记得下午母亲有既定的课程,这代表她要临时停课而赶来接我,明明离开她身边到国外时,就在内心做了保证,最不想让温柔却又理解我的心意而选择默默支持的她担心,一直一直都为此而拼命努力着。

感觉停止的泪水又再度聚集在眼眶里,低下头舔着嘴唇上苦涩的药膏,想要向母亲郑重的道歉,声音却都卡在喉咙,害怕一开口反而是不成形的哭泣。

「您好,我是绿川直,是青木同学的班上同学。」

手忽然被用力的紧握一下,然後放开我的绿川同学跳下床,打破沉默,提着放在床边矮柜上的书包,走到在门边欲言又止丶发愣住的母亲面前。

「请赶紧带青木同学回家吧!」

「她今天在球场上非常丶非常的厉害呢。是女生少数几位撑到很後面,才被球打到而出局的人喔!」

听到绿川同学的话,缓过神的母亲接过了我的书包,并向她礼貌的微笑。我趁机擦掉偷偷跑出来的几滴水珠,赶紧下床穿鞋,并在心中提醒自己要保持平常的样子。

「丽华……。」

「很抱歉因为我的不小心受伤,而让您来接我丶母亲大人。」

原本想要说些什麽的母亲,看到我抬起头故作镇定的脸,只有轻柔叹口气,一只手拿着我的书包,一只手伸出来不容许拒绝的牵起我的手。

我们向保健老师再次致谢後,离开时,绿川同学偷偷塞了东西到我手里,对我眨了眨眼。

「青木同学的妈妈再见。」

「青木同学丶我们明天见!」

忍不住不断回头,看着在身後一直大幅度挥舞着双手,脸上露出灿烂笑容,笑嘻嘻的向我不断送别的绿川同学。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落在她的头发上,暗绿色的发梢有着夏天青翠草地的亮丽光泽。

明明原先的感觉是那麽的悲伤丶那麽的无助,然而现在却觉得不可思议的温暖和充满小小的喜悦。

看着手上一颗小小正方形的糖果,坐在行驶的车子上,我就像对待珍贵的宝物,将包装纸仔细不受损的打开。

含在还会疼痛的嘴里,这次嘴巴散开的不在是苦涩与腥味,而是甜腻的奶茶味道。

我将包装纸小心翼翼的摺叠好,放入口袋之中。闭上眼睛感受嘴里甜蜜的滋味,以及心中无法言喻的跳动。


-----------------


没能够在受伤的第二天看到绿川同学,因为我被命令在家休养。

母亲没将我直接接回家,而是送到了私人医院做检查。到医院没过多久,祖父丶父亲和兄长也都非别赶来。

看着大家脸上焦急和担忧的表情,这让我内心更加觉得愧疚。

我想像祖父一样,遵循着正道而行,虽然还不能理解确切来讲要怎麽做,但总觉得离不让长辈劳心这简单的方式,愈来愈遥远。

检查结果发现有轻微脑震荡,加上医生建议脸上的擦伤都尽量别晒到阳光,以免有色斑出现。虽然我极力争取带帽子上学,然而这次全家人都一同决定要我暂时待在家里。

或许今天之前的我,会因为不用去学校而在心底偷偷松一口气,然而绿川同学今天分别前向我说了”明天见”。

如果明天没见到面,绿川同学会因此不跟我说话吗?

应该说是绿川同学今天会来照顾我,已经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真的丶真的在班上会有人是想要看到我吗?

今天发现绿川同学是这麽的温柔,她会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好想见到绿川同学像阳光一样,热烈又灿烂的笑容。

头肿起来还在疼痛,而且会有点想吐,受伤的部分依旧很不舒服。然而今晚迷迷糊糊睡着前,第一次回想的全部都是关於绿川同学的事情。



在我每天去拜托祖父,以及表示自己全身上下已经完全没有大碍。祖父终於点头答应,并且说服其他人让我回去上课。

於是在运动会的前一天,我背起好几天不曾碰触的书包,由坚持的淳之介哥哥送我到学校。因为哥哥学生会的工作必须早点到学校,所以当我到学校的时候,除了部分练习比赛的高年级学生外,基本上是没有多少人。

在教室门口深深呼吸好几次後,感觉好像又变成第一次到学校的样子,悄悄的推开门,空无一人的教室连值日生都还未到。

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将书包放下,从窗口向外往花圃的地方看去。原本预计会再度杂乱的花圃,却意外的非常整齐,不但没有杂草,甚至原本还未长出花朵而空无一物的花圃,被漆成白色的木板,井然有序的分成了一格一格的空格。

惊讶的离开教室,来到花圃边蹲下,果然是有人在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代替我整理了花圃。

「…这到底………」

「诶啊?青木同学!」

这几天经常出现在梦里的声音,此时正生生的出现在我身後。

「绿川同学?」

「喔喔喔,青木同学可以来上课了吗?真是太好了。」

把学校指定的双肩书包,随意的单肩背着,绿川同学看起来十分开心的站着,对着我微笑。

看着现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花圃的绿川同学,我对於已经非常清楚的答案,却变得不敢置信。

「难到这些是绿川同学做的吗?」

「嗯嗯,是啊。我老爸是木匠,所以稍微请教他要怎麽做小格子。青木同学知道吗?花在长出来之前要先分开,才不会互相侵略到彼此的生存空间喔!」

「我没想到绿川同学也知道花圃的事情。」

「哈哈,因为中午去操场玩时,经过时会看到青木同学很认真的在整理花圃嘛。」

「……。」

走到我的身边一起蹲下看着花圃,书包碰到地面绿川同学却一点都不在意。

「可以好好长出花朵就好了呢!」

「嗯嗯。」

除了附和外,内心塞满了想对绿川同学说的话,却不知道要怎麽开口。

「春天天气变稍为暖和,应该会很漂亮吧。」

「是啊。」

「青木同学的伤看起来没这麽严重了呢!」

「因为在家有好好照顾伤口。」

「青木同学的脸还是老样子很可爱呢。」

「是吗……诶??不对。不是丶什麽?」

完全没有预兆的称赞,吓一跳的我脸上一阵滚烫,拼命挥着手,却不知道这种情形该怎麽回答。

「噗哈哈。」,拍拍身站起来的绿川同学,一边开怀的笑着,一边对我伸出手。

「青木同学该准备去上课罗。」

「啊啊,是的。」

「对了,欢迎回来学校耶!青木同学。」

「……是的。」

随着铃木同学来向我道歉,并且保证再也不对我恶作剧,班级像是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平和。


然而整天下来,我发现每堂下课都有同学来跟我稍微说些话,甚至午餐时间,绿川同学直接来到我课桌旁邀我一起吃午餐。

「呜哇,青木同学的便当看起来超豪华。」

「谢谢。不过绿川同学的便当看起来也很好吃啊!」

「哼哼~~这可是我特制的绿川家便当呢。」

「绿川同学自己做的?好厉害。」

「呼哈哈,其实是昨天和老爸一起做的晚餐的剩菜啦……」

「绿川同学家是妳和爸爸一起做饭吗?」

「其实平时是我妈和我,毕竟我下面还有三个弟妹,一起做可以节省时间。不过我妈妈这几天要生新的小婴儿,所以就由我和爸爸了。」

「那明天运动会呢?」

「这次应该我家里的人都不会来吧?万一明天刚好要生小婴儿才不会临时有麻烦。」

「……绿…绿川同学。」

我丶青木丽华这辈子的第一件大胆举动,也是从来没料想过的事情,忽然在此时觉得充满了急切必须去行动的力量。

「如果不介意的话,绿川同学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吃午餐?啊丶我知道绿川同学搞不好已经有约了,不过……我丶我家人明天会来运动会,她们一直很想向妳再次正式的道谢。」

「这样好吗?会麻烦到青木同学吧。」

「不会,我很欢迎绿川同学,我也很想答谢绿川同学的照顾还有花圃的事情。请务必,让我有这个荣幸可以表达我的感谢。」

「噗哈哈哈,青木同学妳太严肃了啦!放轻松丶放轻松,我没做什麽妳需要感谢的事情啦。」

「所以……,是不行吗?」

「嗯……我比较想以青木同学朋友的身分去见妳的家人耶!」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回覆,我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死死盯着绿川同学无忧无虑的脸。她被阳光晒出健康蜜色的脸上,挂着一个让周围相形失色的可爱微笑,大眼睛眯成一个弧形,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丶我有这个资格当绿川同学的朋友吗?」

「青木同学之前到底待在怎样的地方啊?为什麽当朋友还要资格……」

「很抱歉,我的意思是丶是指说……」

「朋友!yes or no??」

「是的。我想当绿川同学的朋友。」

「那从现在起多指教啦!丽~华~ちゃん!」

「诶诶……那那丶有不周到的地方请多多指教。」

「绿川……,…直…直……丶直……さん?!」

「哈哈,嘛~这样也行啦!不是变亲近了吗!嘻哈哈。」


对方是我过去的生活中,从来不曾遇过的类型。开朗阳光又不会过於激烈刺眼。对於当时人际关系和处事应对还很僵硬笨拙的我,主动又温柔的跨出第一步。在小学三年级运动会前一天,我交到了一个非常重要丶非常重要的朋友。

还记得暗绿色凌乱的短发,以及翠绿色丶清澈的像雨後阳光照耀河畔的草原,充满生气蓬勃的眼睛。

矮我半颗头的身影,柔软的小小手掌,却非常坚定的大步拉着我往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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