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标题

作者:tlice
更新时间:2012-11-05 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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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tlice 于 2012-11-7 07:20 编辑


因园里人来人往,二人担心被人觉察端倪,不一刻便都极力平复了神态,先与园中各人叙了礼,又到亭子里坐下叙话。五娘问了二人日常起居,又问苏湉的学业,听说苏湉每日里都在府里闭门不出,便道:“下个月我沐休,正好带了她出去玩。”


苏湘蹙起眉道:“你上次送了许多小玩意儿来,也够她玩一阵子了。如今贸贸然出去——”


“你也一起。”五娘笑道,“我已经与大夫人提过了,近来在京里置了个小院子,又买了个几个人,你知道我在定州时便不耐烦这些事,在京里又举目无亲,少不得烦你替我掌掌眼。”


苏湘讶然,随即想到长房近来与武阳侯府走动极勤,因五娘同在上直卫里,或者也有所图,见身边一时无人,低声道:“大伯母素来是个要礼尚往来的人,她答应了你这一遭,若是日后有什么让你为难的事,你只莫要答应。”


五娘不在意地笑了一声,道:“我听人说你那大伯母正想与武阳侯府议亲。”


苏湘一怔,看了看远处几个围在池边赏鱼的身影,五娘已经会意,因见那换茶的侍女一时还不曾走近,悄悄握住苏湘的手,低声笑道:“放心,只要嫁出去的不是你,我就不理会这事。”


苏湘心道这人怎地正经了没一刻便又口无遮拦起来,瞪了五娘一眼,抽出手道:“不是我。”


五娘笑了笑,道:“倘若是你,我早去找那武阳侯府的麻烦了。”


苏湘见她虽然还是笑着,神色声音却透出丝冷意来,想起武阳侯长孙正是上直卫里的游击,只以为五娘与他有了些新结下的恩怨,便问,五娘摇了摇头,淡淡道:“上直卫的老人都在御前,要么就在东华门西华门当值,我们这些新人在宣武门神武门,一个南一个北,寻常也遇不上。”


因她神色不甚寻常,苏湘还欲追问,却见苏大夫人身边的李郑两个婆子领了小侍女来请小娘子们到前院见礼入席,便住了口,因想到武阳侯次子的家眷也在席上,便又低声提醒五娘。


五娘只一笑,道:“看在你的面上,我只当不认识就是。”


苏湘见她俨然与武阳侯府宿怨甚深的样子,心中更担心起来,拉住五娘示意她落后一步,又叮嘱道:“你也知道,这一日的宴席热闹,我和阿湉都是不在意的。倘若,倘若那边不依不饶,你只管翻脸,可别吃了亏。”


五娘见她殷殷望着自己,目光里满是担忧,心头一热,因见众人转过假山,小路上只剩下自己和苏湘两个,忽然拉住苏湘的手飞快地到唇边一吻,松开手道:“我只庆幸听了先生的话,不曾当真去那一家里闹事。放心,当真闹起来,吃亏的也不是我。”


苏湘见她说得蹊跷,却无暇细想,只是略放了心,回过神来想到刚刚一时忘情的举止,又少不得与五娘一起脸红了一会儿。


因这样耽搁,两人进门时其他人皆已彼此见过礼,只等二人入席。五娘拉着苏湘径直到苏老夫人面前告了罪,只说是自己贪看园里景致,又把老夫人平日喜爱的那块假山石极力赞扬了一番,苏三夫人见苏大夫人帮腔了几句,老夫人大悦之下果然并不责怪苏湘,心里暗自啐了一口道这定州来的军户好生会拍马屁,转眼见武阳侯府的那位陈二夫人廉氏双眼无神脸色惨白,忙故作关心地道:“二夫人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果然苏大夫人顾不得理会五娘和苏湘,连声令人送了手巾热水与备下的宽心顺气的补汤来,廉氏只喝了两盏热茶,强自笑着向众人道:“前几日陪英国公家里去游春,一时贪玩累着了,今日还有些不利索,倒是闹了笑话,扰了各位。”说着又请老夫人开席。


因她面色和缓,并不似犯了旧疾的模样,老夫人便安下心来,唤婆子们抬了席面进来,又招了一班新请来的小戏子来唱曲。因苏湉苏漓两个寿星年纪尚小,按例与小娘子们另开一席,并不与夫人们一处,廉氏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阵,见众人并不刻意提起五娘,放下心来,向着老夫人试探道:“听说那位林千户是苏三娘子的恩人?”


老夫人不喜欢外人提及苏家在定州的落魄事,含糊道:“阿湘和阿湉在定州受过她的恩,如今她进了京,举目无亲的一个孩子,总要照顾一二才是。”


苏大夫人却道:“林千户确与我苏家有恩,听说府上世子的长公子也在上直卫里,还请夫人与长公子提一句,请长公子照应一二。”说罢想着苏大老爷道五娘在新近宿卫里甚是惹人注目,陈昭又是个有名的不苟言笑爱惜人才的人物, 想必会提拔五娘,而五娘得了这样的人情,也少不得为自己说话,正想间,却见廉氏神气古怪地看了自己一眼,道:“她也在上直卫里?”


苏大夫人忙问道:“有何不妥?”


廉氏此时才发觉自己失言,掩饰着叹气道:“倒不是为了这个。我那大侄子脾气甚是古怪,倘若有人说情,无论什么样的人才,都要狠狠磋磨一番才肯用。为了这个,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我看林千户人才出众,就是我那大侄子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何苦平白受一趟罪?”


苏大夫人闻言愕然,暗道这样一个孤僻古怪的女婿日后却是不好相处,因又想到陈家位高权重,且外面的事自有苏大老爷操心,便不再在意,听廉氏问起五娘的来历,便将五娘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又感叹道:“看着倒是个知礼的孩子,只是摊上对狠心的爹娘,平白断送了前程。”


席上妇人都心有戚戚地点头,廉氏却更觉味如嚼蜡,挨到席终,匆匆与苏家人告辞了回府,进了门便招了伺候林二老爷的小厮问道:“老爷散了衙回来了?在什么地方?”


“老爷回来了,一直在书房里打棋谱,吩咐了人不可打扰。”小厮回答甚是流利,却又向书房看了一眼。


廉氏心下明白,却无暇在意,疾步赶到书房前,见两个小厮在门口拦住,也不多费唇舌,只道:“去隔门告诉老爷一声,定州有人拿了些东西来卖,说是三娘子的旧物,求老爷好歹来认一认。”


那小厮转身去了,不多时果见一个俏丽侍女自书房里出来,向着廉氏怯生生道:“二老爷请夫人呢。”


廉氏将她仔细看了两眼,心里也不耐烦与她算账,径自进了书房,二房陈文礼沉着脸坐在案前,见了她劈头便道:“怎地又有人提到那个孽障?倘若惊动了父亲,让他老人家觉察出来,便要祸事临头了!那人要多少银子,要是少,就息事宁人给了他,要是得寸进尺,”他冷笑一声,道,“就打一顿割了舌头送衙门里去,问他个挖坟盗墓讹诈尸亲的罪名!”


廉氏听惯了陈文礼这样的话,心里又把过世的廉尚书埋怨一通,暗道自己亡父果然瞎了眼,把自己许给这样一个得意门生做填房,老夫少妻继子长成难以相处不说,只嫁了一年便随他一起发配边疆,更眼睁睁看着他做了那一桩绝情狠毒的事出来,想来武阳侯老侯爷知道了实情,不一定肯虎毒食子,自己这个继母背黑锅的罪名却免不掉的,心中更是尽极怨怒,只擦着眼泪哽咽道:“东西还好说,可如今来的是活生生的人,老爷还能怎么样?”


“人?”陈文礼愕然道,“难道那个孽障竟然上京来了?”他仔细想了想,又摇头道,“不可能,我早叮嘱了兵部里头的同年相知,倘若花名册上有陈姓的军户女眷入京,都预先招呼我一声。这些年我留心邸报和兵部升迁名单上头,也没有陈姓的字号。她怎么可能找上门来,你莫不是认错了?”


“怎么认得错?”廉氏哭出声来,“虽然相处时日不多,可那孩子相貌声音我都记得的,她看着我,也仿佛认得我的模样,只是不声张罢了——人人都说,她是自定州入值上直卫的军户,姓林,叫做阿五,这名字还不是她么?”


“原来她竟换了名字。”陈文礼起身踱了两步,咬牙切齿地想了一会儿,狠狠道,“她敢上门寻事,我便告她忤逆不道败坏门风——就是她敲了登闻鼓,上了金銮殿,我也有话说,难道换了名姓,我就不是她阿父么!”


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廉氏早料到陈文礼会如何行事,只是她想到闹得大了,旁人不会理会自己这年幼的继母当年是不是无辜,只会把自己说成是陈二老爷一路,老侯爷老夫人也不会饶过自己,只觉得没了活路,因又想到自己一双儿女一个七岁一个八岁,都还是不知事的年龄,以陈文礼的性子也不会多加怜惜,更是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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