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lligoo 于 2012-11-23 11:14 编辑
番外3：歸來
兩年，712日的光陰。
是長是短，其實有些難以論斷。
長的足以讓萬里與晴空有了許許多多的改變。
卻也短的，不夠她們徹底忘記彼此。
兩年後，一樣是風雨將至的夏日，那個人自遠方歸來……
看向窗上倒影，印出的是一張冷漠嚴肅的容顏。
黑髮披散於身後，缺乏感情的五官顯得格外冰冷。
仔細的端詳了一會，我多少也能明白為何周遭的人常常會有我在生氣的錯覺。雖說由我自己來講有點奇怪，但這張面無表情的臉孔看起來確實挺嚇人的。
不過，即便是面對這樣的我，「那個人」還是理所當然的走到我的身邊，踏入我的世界，將我從孤單的泥淖中拉出。
回想起「那個人」淡淡的微笑以及溫柔的舉止，我僵硬的臉孔好像也跟著緩和了許多。
這麼說來，她也差不多該到了吧……
“感覺你心情好像很不錯耶？”
坐在對面的友人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變化，開口問道：“應該不是我的錯覺吧？”
“是嗎？”
我平靜的聳了聳肩，並未多作表示。然而她卻自顧自的說了下去：“該不會是因為前輩要回來的緣故吧？”
“……”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想多說的關係，這名友人平時懶懶散散的唯獨對他人情緒的變化特別敏感，是個讓人有點棘手的傢伙。
“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啦，畢竟之前在麻將部裡妳和她總是湊在一起嘛。感情好也沒甚麼奇怪的。”
“……我只是在和部長討論牌譜，不算有甚麼交情。”
無法爽快承認自己的心情，大概也是我這人為數眾多的缺點之一吧？我嘴硬的反駁道：“何況會跟部長討論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一個。”
“妳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對方一臉慵懶的聳聳肩，可是嘴角卻也隨即掛起惹人厭的狡黠笑意：“可是，部長一回來好像也就只約了妳見面嘛。看來她也很重視妳，不是嗎？”
“如果真要說的話，妳不也是被約了嗎？”
感覺得到臉頰逐漸升起熱意，想壓下害羞的我只好強硬的反問。可惜對方只是四兩撥千斤的敷衍道：“嗯？我只能算是順便啦。還是妳覺得我在這太愛事了？我很樂意先行回去喔。”
“妳給我坐下吧。”
單方面結束和友人的對話，我為了調整心情而向店員點了一杯冰咖啡。
冰冷苦澀的滋味縈繞於唇舌間，我閉上眼細細品味之後微微的回甘。
這苦後甘甜的味道，令我一直深深著迷。有人喝咖啡是為了提神，但我卻是為了恢復平靜。
就在我啜飲著玻璃杯中的咖啡時，忽然聽見友人的一聲輕呼：“啊，來了！”
我下意識的抬起頭，剛好看見了剛從門口走進來的「她」。
依然平靜的淺笑掛在端正的臉孔上，「她」邊向我們走來的同時邊舉起手愉快的向我們打招呼。
“好久不見了，文乃、凜子！”
“真的很久不見了呢，竹井前輩。”
“部長好。”
彼此打過招呼後，前輩坐到了我的身旁。和記憶裡的一樣，前輩將一頭漆黑如夜的長髮紮成馬尾，白色襯衫的袖子捲至手肘，下身則搭配一條深色的牛仔褲。穿著風格依舊與過去一樣，簡單隨意。
她是竹井晴空，是清澄高中麻將部的前任部長，也是曾帶領大家登上全國大賽冠軍寶座的人。
人如其名，竹井前輩就向晴朗的天空般溫暖而耀眼。她是被所有後輩們所倚賴的對象，也是照亮我原本晦暗乏味的生活的人。
“文乃很擅長打麻將呢，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呢？我想，如果有了文乃的幫助，今年我們麻將部將會大有所為喔！”
一年級時，她帶著淺笑出現在我面前，並帶著孤僻的我走入了嶄新的世界……
那時，她的笑容、她的姿態，都深深烙印在我腦海裡，無法忘記。
──我果然，只是為了追隨竹井前輩，才會加入麻將部的吧？
悄悄望向前輩久違的側影，我捧著咖啡回憶起過往的種種。
但前輩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她轉過身以纖細的食指輕經戳了一下我的額頭，冰涼的觸感將我帶回現實。
“文乃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說話呢，身體不舒服嗎？”
“沒、沒有，我很好。”
我反射性的低下頭，隨口答道。但馬上又開始痛恨起自己這種不爭氣的反應，從以前開始每當面對前輩的時候我總是不知為何會特別緊張，隨著時間推進這樣的症狀似乎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更為加重了……
振作一點啊！坂井文乃！這樣下去竹井前輩肯定會把妳當成一個怪人的啊！
“真的嗎？如果不舒服的話就要說喔，別勉強。”
結果，竹井前輩非但沒有覺得我很奇怪，反而還體貼的關心著我。
前輩果然是個了不起的人啊，和她相比我實在太過沒用了。虧竹井前輩畢業後還指定當時只是一年級生的我接替她成為部長，總覺得自己實在很對不起她……
就在我開始陷入自我厭惡的情緒裡時，對面的凜子開口了：“竹井前輩妳就別管她囉，那傢伙八成是因為見到妳實在太開心又不好意思說所以才會這樣的，反正妳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這傢伙有多彆扭了。”
“……凜子，妳閉嘴！”
我瞪了凜子一眼，對方那滿不在乎的態度讓我有一股想把手裡的冰咖啡朝她砸過去的衝動，幸好前輩趕緊出面打了圓場。
“好了好了，妳們兩個怎麼還老是這樣針鋒相對的？有時還真搞不懂妳們到底感情是好還是不好。”
前輩邊說邊從包包裡拿出了兩盒糕餅分別遞向我與凜子：“這是我去旅行時買的特產，妳們帶回去跟家人分享吧，很好吃的喔。”
“喔喔，那就謝謝前輩囉！”
“啊，謝謝部長！”
“不客氣，話說文乃妳還在叫我部長啊，我明明早就畢業了嘛。”
竹井前輩苦笑的看著我，對我還在用這個稱呼感到困惑。
“只是叫習慣了而已。”
我眨眨眼，隨口扯了個理由，不敢把內心真正的想法告訴她。
其實在我心裡，清澄麻將部的部長永遠就只有竹井前輩一個人。無論她之前有過多少代部長，無論我之後有多少繼任者……我心裡還是只有當年，由竹井前輩所率領的那個麻將部。
因此，在這之後我也還是打算繼續這樣稱呼下去。
“對了，前輩明天有空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麻將部看看，後輩們應該也挺想看到妳的。”
“嗯……我是很想啦，只是明天我得去機場一趟，有一位過去很照顧我的人也正巧明天回國。”
我們和竹井前輩坐在咖啡廳裡聊著天，聊到她那位出國留學的朋友時竹井前輩忽然面露難色。
“這麼說來……我明天該怎麼去機場啊。”
她困擾的皺起眉頭：“今天回來的時候，才發現之前買的機車拋錨了，車行的人告訴我至少要兩、三天才能修復。”
“啊，前輩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送妳去吧！”
回過神時，我已脫口而出。
我想一定是因為我很仰慕前輩的關係吧？想到只要騎哥哥的機車載前輩去機場就能幫到前輩還可以多出一整天和前輩的相處時間，心情就莫名的愉悅。
竹井前輩看向我思索了一會後，問道：“文乃妳……已經有駕照了？”
“嗯，我滿十八歲後就去考駕照了，所以沒有問題喔。”
“這樣啊，可是好像太麻煩後輩也不好。我還是去拜託小淡姐姐……”
“不會！一點都不麻煩！我拿到駕照後還沒載過人，剛好可以趁機練習看看啊！”
“……聽妳的說法簡直就是把竹井前輩當成白老鼠了嘛。”
我不顧一切的強烈主張，想說服前輩答應我的要求。至於一旁在那碎碎念的凜子，我詛咒她走出咖啡廳就被車撞！
“嗯……是嗎？那就，拜託文乃囉。”
最後，竹井前輩貌似被我的氣勢所壓倒，有些愣愣的點頭回應，但隨即又露出笑容對我說道：“還真是謝謝妳了呢。”
“不客氣！”
能幫到前輩的忙確實令人感到高興。但事後回想起來，我真的不該去爭取這個機會的……
第二天，我勉強在時間點上趕到了與前輩會面的地方。
差點遲到的理由其實有點愚蠢，只是單純因為無法決定該穿哪套衣服出門，而在衣櫃前浪費了一大堆時間。
“我說文乃，妳是去接社團的前輩，又不是去跟男朋友約會。有必要這樣嗎！？”
比我更愚蠢的哥哥當時看到我的樣子後在一旁鬼吼鬼叫，可是我原諒他的愚昧。畢竟他並不曉得和竹井前輩一起出門這件事對我而言意義有多麼重大，所以他當然也無法明白我猶豫不決的心情。
最後，我想起自己是要騎機車這個初衷，所以還是選擇了簡便方便活動的打扮，但沿路上心情卻有些緊張，只希望竹井前輩不會覺得我穿得太過邋塌。
等我到了約定的地點後，前輩以等在那裏了。今天的她穿著一襲白色連身洋裝，黑色的長髮在腦後盤成簡單的髮髻，素雅簡樸的服裝風格一樣很適合她。
前往機場的途中，我和前輩都並沒有甚麼交談。前輩今天見面時就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因此話並不多，而我則是因為前輩正雙手環抱我的腰而緊張到說不出話來。
雖然彼此都是女生，又是同一個社團的前輩與後輩，但我還是頭一次與竹井前輩有這麼親近的接觸，何況對方還是我崇拜仰慕的對象──會忍不住臉紅心跳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整段車程，我都在不斷祈禱。祈禱前輩不會注意到，我胸口那誇張過頭的心跳聲。
到了目的地後，我跟著前輩一起走進機場。她說想要順便介紹一些其他長輩給我認識。
“趁這個機會，就順便把文乃介紹給久姐認識好了。”
竹井前輩取下安全帽，笑著說道：“畢竟文乃可是我引以為傲的後輩啊。”
“啊，好、好的。”
很可恥的，我為前輩這簡單的一句話而感到無比自豪。甚至還產生了一種「對竹井前輩來說我是特別的後輩」的優越感。
儘管明知不太可能，但我還是想稍微多沉醉在這種喜悅之中一會。
至於安全帽，我想我還是晚點拿下好了……畢竟，臉上的紅暈恐怕要再過一陣子才能褪去吧？
不過，這樣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太久。
就在我開始慌亂的和前輩解釋自己為何不肯摘下安全帽的問題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介入我們之間。
“疑？妳是晴空……嗎？”
語氣裡，帶著幾分不確信的疑慮。但那嗓音卻清徹而嘹亮，即使音量不大也很清楚的傳入了我們耳裡。
“嗯？”
“……！？”
我與前輩同時轉過頭，只見一名短髮女子快步朝我們走來。
她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身材纖細卻不會顯得過於消瘦。相貌或許算不上美麗，但那清爽端正的容顏與開朗熱情的神色卻有著讓旁人駐足的魅力。
她身穿短袖毛線背心與淺色的迷你裙，一手拖著行李箱。當她走進後我才注意到這女人的年齡看上去和竹井前輩相差不遠，她彷彿沒看見我一樣，逕自朝著前輩笑著開口：“結果妳還是來接我了嗎？”
說完後，她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了前輩。
“！？”
我為眼前的展開感到驚訝，混亂的腦袋卻無法做出半點反應。只見竹井前輩僵硬的待在對方懷裡，臉上只有難以置信的錯愕，但是前輩並沒有推開她……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前輩，完全沒有平日裡冷靜沉著的模樣，只是傻傻的任由對方抱著，唯獨那雙深邃的眼眸裡不斷湧現複雜的情感。
“啊啊，好久不見呢！”
“是啊……真的，很久不見了呢。”
看著那相擁的兩人，看著她們的交流。
我多少能看出，這女人並不是前輩原本要接機的對象。
但無庸置疑的是，她們之間有著只屬於她們的故事……
而那個故事裡，沒有其他人的位置，當然也沒有我。
胸口，莫名的疼痛。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好像看到竹井前輩的眼角，閃過一抹淚光。
我依稀聽見她以沙啞的嗓音說道：“妳回來了呢，萬里。”
外頭晴空萬里的天氣，分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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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再兩到三張，這番外就會完結了吧
小文乃得出現，主要是描寫晴空的改變。兩年來，這個女孩表面上改變了很多，但實際上呢？
萬里回來了，只希望這次她們能有個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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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我的電腦壞了，現在只能靠學校的電腦來打....果然不是自己的鍵盤打不習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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