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莉莉丝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身边躺着一个人，这令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打破了夜的寂静。

但她没有动，甚至没有急着睁眼，只是静静地感受着所处的环境。身体下垫着的是一层牛皮凉席，这种东西她向来用不惯，但的确很清凉。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带着一点点温暖。更让她好奇的是身上没有任何束缚，只穿着一件绸质的睡裙。

想到裙子，她开始难受起来，她穿不惯裙子。但她不敢轻动，仍旧装作在睡觉，只是偷偷地睁开眼睛适应黑暗。

接着她轻轻地转动身体，为右手腾出空间。凭着李慧心打在自己脖颈上的呼吸，她已经估算出李慧心脖子的位置。床是硬板床，比弹簧床垫更得力，现在就等那可恶女人吐气和吸气的间隙了。

李慧心忽然动了动，将一只手搭在莉莉丝身上，把她吓了一跳。等了片刻，李慧心的呼吸没有什么变化，她才又放下心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把你交出去吗？”就在莉莉丝又要行动的时候，枕边人忽然开口说话。

李慧心用左手支起身子靠在莉莉丝身上，朝她脸上轻轻吹了口气，又拿右手在她的心口划着圈。见莉莉丝不答话，又说：“你的心跳得好厉害。”

“你要干什么？”莉莉丝的声音干涩，像是渴了两天的落魄行者。

“那个普瑞恩教了你怎么杀人，没教你怎么做人，真是不负责任的笨蛋。”

莉莉丝突然一个翻身，手掌如刀，就要朝李慧心的脖颈切过去。李慧心毫不在意，只伸出右手在她胳膊上一推一缠，就将她压了下去，莉莉丝还要反击，李慧心便扣住了她的喉咙。可即使这样莉莉丝还是没有屈服，李慧心索性坐起身来，将莉莉丝彻底摁倒，锁住她的双手，又用膝盖压住她的腿。

“你是笨蛋吗？”李慧心腾出一只手，狠狠地照脸上抽了她一巴掌。

莉莉丝恨恨地说：“不准说普瑞恩的坏话！”

“说了又怎样？“他是笨蛋，你也是笨蛋吗？”

莉莉丝不回答。

李慧心继续问着，问一句在她脸上抽一巴掌，虽然没用大力，但气势十足，打了几十下，终于将莉莉丝眼泪也打了出来。

“杀了我吧，小时候被丢掉的时候我就应该死了……”

“为什么要被捡到，为什么要教我怎么杀人为什么又对我那么好！咳呃！为什么又要那么严厉我实在受不了了……每天都有人死……我不要穿裙子！呜，为什么人死的样子那么恐怖为什么会要把人杀成那个样子咳咳……咳，呜呜呜，为什么忽然就死了留我一个人什么事也做不好只会杀人又不想杀人为什么我什么事都不做还要有人来找我为什么这些人这么无聊还要动手躲也躲不掉……”

看着这个呜咽着喋喋不休的家伙，李慧心的手顿在空中，没有再挥下去。过了片刻，她松开莉莉丝，轻轻地为她理好乱发。

“你说你不喜欢裙子，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