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小恶魔坐在红魔馆的大厅里，瑟瑟发抖，泣不成声。咲夜和美铃坐在她的旁边。

“帕琪她两天没有从研究室里出来，联络也不回。所以，我们去她的研究室找他，发现了她的尸体，情况就是这样的吧？”蕾米好不容易理清了头绪，一边抬起头向咲夜问道。

“是的，就像大小姐所说，情况就是这样。而且根据在红魔馆中分布着的监视用使魔，美铃关于帕秋莉大人曾在昨天下午出去过的证言得到了证实，同时帕秋莉大人返回的时间是在傍晚，也就是说帕秋莉大人被害时间可以锁定在昨天傍晚以后。”咲夜说，“而在昨天傍晚以后，我和大小姐一直在一起，小恶魔关于自己一直在大图书馆里待命的证言也由大图书馆外的监视用使魔得到了证明，同样监视用使魔也证明了美铃昨天傍晚以后一直在门卫室里睡觉。随后我们去找妹妹大人，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监视用使魔也没有发现妹妹大人的踪迹，只在地下室的墙上发现了要人偿还495年前的血债的字样，还有一具暗妖的无头尸体。”

“在大图书馆和研究室门上都有结界，除了帕秋莉大人以外，这个结界都只能从内侧打开。当然，秘密通道不算。”小恶魔仍在啜泣着，她拼命摇着头：“我想不出，会有什么困扰能令帕秋莉大人走上绝路。”

“不行……怎么也想不通了，帕秋莉大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你们调查清楚了吗？帕秋莉大人真的是自杀？”小恶魔问。

美铃耸了耸肩膀：“目前还没有下定论。但从现场来看，研究室里的**都摆的整整齐齐的，完全没有任何发生过打斗的迹象。我们也没在帕秋莉大人的研究室里发现可疑或特别的指纹。”

“当然，这只是目前初步的判断。”咲夜说，“我们会继续调查一段时间，再作定论。”

“自杀……”小恶魔茫然地摇着头，泪水涌了出来，“可是，帕秋莉大人她为什么要自杀？”

“帕琪在进入研究室之前，难道就一点都没表现出什么异常？”蕾米问。

“我想……没有，我看不出来帕秋莉大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小恶魔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

“什么？”蕾米扬起眉。

“三天前，帕秋莉大人从妹妹大人那里回来之后……嗯，实际上，就是前天，帕秋莉大人病情变得特别严重，全身乏力、一直喘气。而且，还自言自语地说一些胡话……我叫她好好休息一下，她却说不用，一直在图书馆里找着什么东西——当时我就感到有些纳闷，帕秋莉大人怎么会这样？”

“说胡话？她说了些什么？”蕾米向前探了探身子。

“我想想……”小恶魔回忆了一会儿，“她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所以我认为她是在说胡话。”

“帕琪她到底说了什么？”

“我记得，帕秋莉大人一直在书柜那里找着，满头大汗、神情紧张。说什么‘怎么会找不到呢……495年前那个村子的资料呢……难道我会成为下一个目标？’她就这样一直小声地重复着这几句话。我问帕秋莉大人是什么意思，想帮她来找，可她却根本不理我。”

听到这里，蕾米感到后背一凉，眼里是惊恐万状。

美铃没有注意到蕾米的变化，向小恶魔问道：“你一点儿也不明白她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点儿也不明白。”小恶魔回答。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昨天下午她去的是哪里？”

“不，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连帕秋莉大人出去过都完全不知道。”小恶魔说着又问道：“咲夜小姐，你觉得这件事和帕秋莉大人自杀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知道，但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弄清楚的。”咲夜叹了口气说。

蕾米不太耐烦地站了起来，做了个手势，示意所有人都可以离开了。

7

接下来的两天，红魔馆一起办理帕秋莉的丧事。帕秋莉自杀这件事，在幻想乡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整个幻想乡都传着风言风语。蕾米认为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所以丧事办得相当简单，只有灵梦和魔理沙等寥寥数人前来吊唁。

灵梦和魔理沙吊唁后觉得没有理由再留在红魔馆了，她们准备向蕾米告辞后离开。

“我们该走了。”

蕾米抬起头望着她们。

“蕾米……这件事，灵梦和我都感到非常遗憾。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请你节哀顺变。”

蕾米的目光望向前方，似乎在沉思之中。

“如果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话……”魔理沙说。

“不，”蕾米转脸看着魔理沙，“我些话想和你们说说。”

“说说……当然可以，可是……”灵梦显得有些犹豫，她感觉到肯定会有非比寻常的事发生。

“姑且问问你们见过芙兰没有？”蕾米倦怠的问道。

灵梦和魔理沙对视了一眼，说：“没有看到，怎么了？”

蕾米深吸了一口气，打了个冷颤，神情紧张，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蕾米把帕秋莉事发时的所有事都给灵梦和魔理沙叙述了一次，一字不漏。

蕾米还是坐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灵梦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蕾米。

“我觉得你们应该跟我说实话。”灵梦突然说。

“什么？”蕾米有些不明白。

“我认为，你很明显地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

蕾米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灵梦，像是在注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指什么？”蕾米小心地问。

魔理沙看着蕾米，突然正色道：“你说是去图书馆看看，可是早不去，迟不去，刚刚一去，帕秋莉就死了——你真以为我们有这么傻，会以为这是一种巧合？”

蕾米吓了一跳：“你认为帕秋莉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那是绝不可能的！我来之前，绝对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蕾米急忙解释。

灵梦审视的目光迅速地扫了蕾米一眼：“那你们怎么解释这两件事——第一，在帕秋莉的研究室门口，刚刚听到里面传来联络术式声音，你就大叫一声‘帕琪出事了！’。为什么你不认为那有可能只是帕秋莉把联络术式可以放在里面而已呢？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有感觉她会出事？

“第二，刚才。你莫名其妙的问我们见过芙兰没有，然后你一听到我们没见到芙兰，你就打了个冷颤，然后神情紧张。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一点，你要怎么解释？”

面对灵梦尖锐的问话，蕾米显得局促起来：“其实，那天晚上，我只是猜帕琪……可能出事了；至于问芙兰的事……嗯，她不见了我也很着急……”

“听着。”魔理沙打断蕾米的话，“刚才我们跟你说的这番话，完全可以不说给你听，而是直接以此为依据把你退治了。你不觉得吗？”

“那……你们为什么不这么做？”蕾米喉咙有些发干。

“因为和你长期的接触让我相信，你不会是杀害帕秋莉的凶手——你只是对我们隐瞒了一些事情而已。所以我们才坦诚地告诉你，想让你亲口告诉我们实情。”魔理沙说。

“本来我就没打算插手这件事的，可是你主动把我们留下来了，我就不能不管了。”灵梦说。

“你用‘杀害’这个字眼，难道你认为帕琪不是自杀，而是被杀的？”蕾米说。

“小恶魔不是早说过了嘛，我也不认为帕秋莉会有什么困扰能让她走上自杀这条路。所以我认定这件事必有蹊跷——而你，绝对是知道什么隐情的。”魔理沙说。

蕾米紧锁着眉头，没有吭声。

“怎么，到了现在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们吗？”灵梦晃了晃手里的御币。

“我……我……有些事情，我恐怕不能说出来……”蕾米一脸的无奈。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隐瞒了什么秘密的！”魔理沙厉声道，“好吧，如果你坚持不说的话，我只有让魔炮来问了！”

蕾米望了灵梦和魔理沙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声说，“我可以告诉你们。”

蕾米的语气带有一丝哭腔，“我和帕琪两个人守了495年的这个秘密，看来是守不住了。帕琪都死了，弗兰也失踪了。我再在这里坐以待毙，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

魔理沙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说吧！把事情从头开始，原原本本地讲出来。”

蕾米用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从495年前一直讲到现在——终于将整件事情完整地和盘托出。

灵梦和魔理沙从始至终一直认真地听，表情极其复杂。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蕾米讲完了。

魔理沙怀疑地摇着头，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说的……全是实话？”

“千真万确。”

连灵梦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假设真是那个芙兰朵露做的事，的确她可以在帕秋莉完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杀掉帕秋莉，但是研究室里确实没有发现她的指纹，也没有她曾经进入过研究室的迹象。

“我该怎么办？这件事简直是离奇、诡异到了极点！我完全处在一团迷雾之中。”蕾米说。

“但现在，我却觉得有了一点儿线索。”这个时候，灵梦开了口。

“什么？”魔理沙不解地望着她。

“帕秋莉进研究室前，她不停地要找495年前的资料却找不到还说自己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目标’？”灵梦问蕾米。

蕾米点了点头。

灵梦紧闭着嘴，显出深思的样子。

“这里面有些问题，难道你没发现吗？”

“是什么？”蕾米和魔理沙一起问。

“如果真是芙兰的记忆恢复了来找帕秋莉报仇的话，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帕秋莉怎么会特意去找495年前的资料？”

蕾米疑惑地看着灵梦。

“还有一点更关键的。”灵梦接着说，“如果说她是下一个，也就是说她预感到了自己有可能被杀。”

蕾米木讷地摇着头，陷入到沉思之中。

灵梦叹了口气，对魔理沙说：“算了，我们走吧。”灵梦又转过脸问蕾米，“我们可以离开了吗？没有什么更多的疑问了吧？”

蕾米轻轻地点头：“是的，我想，所有的事情我都差不多清楚了。”

“其实你也是受害者，我……我希望你好好保重。”灵梦拍了拍蕾米幼小的肩膀。

“谢谢。”蕾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里却在想，我该怎样保重？

走出红魔馆前，蕾米对灵梦和魔理沙说：“我和帕琪的这个秘密，本来已经保守了495年，没有其他人知道。但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一切。我希望你能继续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我懂，我会的。”灵梦说。

8

送灵梦和魔理沙出去，蕾米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咲夜吗？我现在很累。我必须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蕾米用疲惫的口吻说。

“是的，大小姐。”咲夜对着门行了个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蕾米思绪万千，根本无法入眠。

只要一闭上眼睛，蕾米就感到莫名的恐惧，仿佛黑暗中正有一双眼睛在望着自己。那双眼睛闪现出怨恨的怒火，只要稍一放松警惕，就会立即将自己吞噬。

想着想着，蕾米渐渐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蕾米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揉了揉困倦的眼睛，从床上撑起身来。

她看了看床边的大钟——现在是凌晨三点十分。

渐渐地，蕾米听得越发清楚了——敲门声就是从这个红魔馆大门处传来的。

她赶紧穿上衣服，走到阳台上往下看。

楼下是漆黑一片，凭借着吸血鬼一族的视力，她能发现，那是美铃在拼命的敲着门。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蕾米走出房间，走廊上一片寂静。

“咲夜，咲夜！”蕾米喊着，却没有任何的应答。

这种情况咲夜应该早就回应自己的话了，即便自己没有叫她，她也应该早就主动去开门了。

可是没有。

咲夜既没有回答自己，敲门声也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发生了什么事？”蕾米亲自打开了红魔馆的大门。

“出事了，大小姐！咲夜小姐刚才跳楼自杀了！”美铃惊慌地说。“什么！”蕾米只感到双腿一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