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分段的緣故, 這章稍短~~

希望沒有分錯段吧XD(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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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關於我和織莉子所共同遊歷的定境，雖然沒有印象見到圓環之理，但那內容超越我所認知的人類語言、圖像、聲音所能表現的極限。一個人類窮極一生，也可能只能處理那無限淵深之物的極少角落。

到了現在，我仍然覺得我只梳理了圓和織莉子所帶給我的這些東西的一點皮毛而已。

織莉子最後確定了魔獸爆發的時間，是在星期五與星期六之交的子正，也就是半夜12點左右。時間仍然充裕，吉葉千穗理神奇地變出早餐，給早起的同伴們食用。

「我家的客貨車早上9點左右會到。織莉子小姐訂了的食品、飲品、帳蓬、繩索之類，到時也會一併運來。」姉川紫蔓道。

「謝謝你，紫蔓小姐，這麼匆忙的訂單也為我們安排。」織莉子道。

姉川紫蔓擺手：「這沒甚麼，做生意嘛！這是我們的份內事。」

九瀨詠舞來了。本來她計劃在周四晚上到，不知為甚麼晚到了，大概在京都市內被魔獸絆住腳了吧。她的地盤主要在東山區一帶，她亦在那兒唸書和學藝，彈得一手好琴和三味線。她似乎一直與蕾奈通訊，所以一來到便已進入狀況。

香取蜜與她前後腳到達。昨晚臨出發前，她所在的舞鶴、綾部二市也有魔獸來襲，她與拍檔直到凌晨才殲滅了最後一隻魔獸。夜已深，她決定休息一晚，今天早上才來與我們會合。

我和麻美學姐、紗露一起喝味噌湯，見瀧原市的杏子傳來心靈感應訊息。

『今天全校停課，大家回來也不必修改星期五的出席紀錄，也不用補做作業了。』

『發生甚麼事？』麻美學姐問道。

『對了，你們還沒看新聞不知道。這星期我們學校外頭馬路不是在整修嗎？昨晚他們把主要食水管挖爆了，一整晚學校大門前像個噴水池那樣，整個見瀧原學園變了水鄉澤國，泥巴水浸到膝蓋，還上甚麼課呢？』

怎會突然挖爆食水管的；該不會是杏子你和羽流歌的傑作吧？

『焰姐姐誤會了，我和杏子姐姐昨晚是去笠見市的便當加工工場去狩獵魔獸，沒有在見瀧原學園附近活動呢！水管的事情，應該是真正的意外。』梓羽流歌的心靈感應切進來。

『是……是啊！好吧，本來校長和主任們商議要不要照常上課，商量到今天早上7點半還議而不決的。是境建議，不如乾脆心靈暗示一下那班傢伙，不要難為學生涉水回校了，這樣全身泥巴的回到校舍也沒意思不是？我發誓我只做了這件事，絕無挖水管，這連梓她我也可以保證！』

好吧，那大概真是單純的意外。不過杏子既然去了便當加工工場，想來『收穫』不少吧；無論是『悲嘆之種』或是別的甚麼東西也是如此。

『對了，曉美，境叫我告訴你，』杏子道，『她看過資料了，她說覺得事件沒你們說的那麼簡單。但她今天早上要去圖書館找當時的報章，才能最後肯定她的推測。她叫你留意Email，她會把資料全部Email給你。』

我心中直沉下去。看來事情真的向最惡劣的方向發展。

看來可以想想該怎樣約束到時暴怒的魔法少女了。

姉川運輸的人來了。來的有兩架客貨車，一輛是織莉子所租用，另一輛是運送物資的，亦負上把出租客貨車駕駛員載回公司的責任。織莉子爽快地付給尾數，兩名駕駛員卸下貨物，坐上備用車離去。

織莉子把車鑰匙交給高竹蕾奈。「蕾奈小姐，南丹方向交給你，請把隊友安全送到山路路口的2A地點。」

「是。」蕾奈道。

織莉子把隊友們分成兩組。一組由蕾奈率領，前往南丹市方向的環山舊公路；另一組就由織莉子自己率領、姉川紫蔓開車，在龜崗市方向的新隧道口那邊集結。

御寶珠町山頭雖然大，但道路只有兩條。以我們連紗露一共19人的人手來說，要從路面入町，人手剛好足夠。

這時不少魔法少女也醒來了。知道分組和確定的爆發時間後，都自動找尋隊友，聚集起來商討形勢，完全不用織莉子擔心。

我今次會與織莉子一起行動。隊友則有野野原萱、田島優華等人，都是些強手。

「南丹路那邊都是繞山的窄路，小心神名姊妹在崖上設埋伏，滾木擂石式的陷阱不好抵擋。」優華對蕾奈道。

蕾奈點頭，又對姉川紫蔓道：「新路那邊的隧道太容易包餃子了，要小心不要開車進去，不然很易全軍覆沒。」

「好，我會依原定計劃在1A地點停車。」姉川紫蔓說道。

田島優華則與緒方莟、野野原萱、麻美學姐一起擬定到達1A地點下車後的佈防細節。香取蜜和美原香留在旁觀看。

這方面的事情我也做過，但這次我唯一的任務是保護織莉子，分組的具體細節是不用參與規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空卻沒有一絲亮起來的跡象。陰雲密佈的長空，一副暴風雨將至的樣子。

對優華的安排，我默然聽著。而內心深處，有個角落在等候境美羽的傳訊。

若神名姊妹果真是想屠町，或者輕微點，借此機會除掉某些人，又是為甚麼？如果是基於私利（家族或個人），那事情也許還有轉寰的餘地。

花山院安葉湊了過來，道：「快要吃午餐了呢！唔，今天的天氣真差啊，不過魔獸爆發都是這樣的吧！」

我知道安葉其實相當緊張，只是沒話找話來說，好紓緩氣氛和心情。我笑著應和了兩句，也想不起來自己說了些甚麼。

事到如今，即使是不知道實情的同伴，也知道這次討伐絕非單純的戰鬥。與魔獸激戰之餘，尚要應付神名姊妹，而且誰也不知道，甚麼時候可能需要與這對強手魔法少女對戰。

員工廚房處傳來叮咚響聲，看來吉葉千穗理已經開始準備午餐。這次吉葉千穗理會留守大笨營，照顧吳紀莉香。

手機終於響起，我也談不上是嚇了一跳，還是鬆一口氣。

我放下織莉子給優華她們，到走廊接電話。

境美羽清脆動聽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焰同學，你冷靜點聽我的推測。』

「請說。」我道。

『神名姊妹很有可能是想要抹殺町中的某些家族，以達成她們父親生前的志向。』美羽道。

遺志？甚麼意思？

『御寶珠町的水晶礦質素非常高，出產的綠幽靈水晶和白水晶，都是寶石級的。』美羽道。『擁有水晶礦脈土地的是熊澤、久住、無量、水尾、武藏寺等家族，其中大部份家族都贊成把土地轉為礦業用途，並招攬礦業公司來町經營，久住和無量家則是反對的一方。之前為了阻止個人開採，久住和無量家也與開放土地給水晶愛好者挖掘的武藏寺家打過各種官司，像是污染水源呀、土地侵蝕呀之類的；礦業公司的事出來，久住、無量家與礦業公司、熊澤等家之間也互相控告。』

我聽得心頭發毛。這些官司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鄉下地方這種事無日無之；連花山院安葉也沒有留意到當中有詭異之處。

『久住雄司氏和無量槙之氏都是保育界有名的Twitter和部落格作者，他們把他們奮鬥保育御寶珠町生態和傳統風景的經過寫在Twitter上。我也把網址附到給你的Email中了。』美羽道，頓了一頓，才開口：『當然，在那次悲慘的山泥傾瀉事件中，久住氏和無量氏都身故了。他們身故後，很多官司都結束了。地區網上新聞報導，下個月礦業公司便會入町，在熊澤家的土地上建造辦事處了。』

「但久住家和無量家不是擁有土地嗎？承繼了土地的應該是女兒神名姊妹吧？她們不是可以阻止礦業公司開採自己土地底下的礦脈嗎？」我奇道。

『焰同學看地圖便會知道。無量久住兩家的土地並不在礦脈中央，若真的不給開採，礦業公司大可避開她們的土地，其他家族土地的蘊藏量，也起碼可以開採五十年吧！』美羽道。『我的想法是，久住香苗和無量時乃認同她們父親的主張，她們覺得必須繼承父親的遺志，保護父母熱愛的傳統自然家園。不過現在町內有土地的家族都支持礦業公司進駐，所以即使她們發起像父親那樣的活動，也不易成功呢。』

當然呢。開礦除了擁有礦脈土地的家族本身有得益之外，還可以促進就業、又可以帶旺很多商賣和服務行業，誰都會躍躍欲試的。只是開礦會造成很大的環境污染，對植被、水源的破壞無窮，更不用說開採機械、後續的打磨雕刻加工水晶的工廠、湧入來工作的人們所帶來的污染了。

不知道到時，御寶珠町的山頭能否常保青翠。大概再不可能了吧。

『所以，我的估計是，如果我是神名姊妹，與其坐視其他家族毀掉町的傳統環境、自然生態，不如消滅掉所有相關人士，讓御寶珠町重新來過。』美羽道。『如果那些有地的家族與神名家有親戚關係，那些家族被滅門，神名姊妹更可能名正言順地繼承遺產，那就更名利雙收了。』

為了保護父親想要保護的地方、為了崇高的理想嗎……

但無論如何，目的都是殺死町民，但不知是全體還是一部份的町民了。

不過說起來，只要越過了殺人的禁忌藩蘺，殺一個人和多殺幾個人甚至殺掉大量的人，在殺人者的心理上，也沒甚麼大分別吧。

美羽的聲音恍如在遙遠他方傳來：『我把所有資料都傳到你的Email了，除了當時的剪報，還有法院公佈的法律訴訟的結果，你看了便會明白一切的！你們要小心點，這種狂熱份子甚麼也做得出來的……』

我衝到櫃台的詢問處電腦前，上了網、登入我的Email戶口。戶口內果然塞滿了境美羽寄給我的資料，有各種電子剪報、法院訴訟結果的公告電子文件、各種相關的網站、部落格等等，也不只有無量槙之和久住雄司所主持的部落格。

根據法院的文件，無量和久住氏與熊澤、水尾兩家也頻頻打官司，很多都是有關熊澤和水尾家的人自行開挖水晶礦石而引起的問題，例如泥頭污染水道等等。這些官司乍看之下十分平常，但結合無量和久住氏發起網上連署保育御寶珠町行動（雖然反應不太熱烈）的行為，便可猜度他們是活躍的保育份子。

這些資料越看得多，便越能理解美羽的推論。

說是下個月礦業公司會進駐，其實熊澤、水尾兩家的改變土地用途申請還沒發出批准文書，礦業公司應該只是派先頭部隊來。當然即使單是設立了個辦事處，對町來說也是種經濟利益。但既然一切還沒有取得政府的批准，那就只是口頭承諾，假若神名姊妹真的成功把熊澤、水尾、武藏寺三家給滅了的話，礦業計劃便很容易胎死腹中。

或甚至神名婆憑藉親緣關係取得那三家的土地，這對姊妹控制了整個水晶礦脈的土地，即使不開採而繼續作為農地使用，也算一筆豐富財產，更能實現她們父親的理想。

這真的是條狠辣的計策，無論神名姊妹的目的是父親的大義還是御寶珠町的土地財產，也很有可能實現。

說實話，爭產也好、甚麼高尚遺志也好，也不關我們的事。

但難道代表可以隨意謀殺全町的人？

全御寶珠町足足有9000人，很多人應該也和土地、礦業甚麼的無關吧？

我抬頭，織莉子不知何時已經趴在櫃台前看著我，我竟然完全沒有發現。「焰小姐？怎麼了？面色很難看。」

「找到證據了。」我苦笑道。「我見瀧原市的人找到神名姊妹滅町的可能動機。」

織莉子全身一震：「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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