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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为女儿芷妃自尽
一壶飘着清香的花茶，几道色泽诱人的糕点，一张低矮的镂花小桌，五个身穿华服的男女便成了今日为戴罪入宫又平安而归的乐正凌洗尘的宴席了。
看宫羽已经穿了一身郡主规格的装扮坐在那透着几分不自在，乐正凌含笑不语，虽然也是摩柯首肯之下仿制的，不过巡音大家和初音殿下也不是一般人呢，也是胆大妄为毫无惧怕啊，有幸能得这两位关照应该不是一件坏事呢。乐正凌此时丝毫不考虑她们是否是在利用自己和宫羽，毕竟自己从刚开始到现在都毫无利用价值，而宫羽至昨日前也是与自己一样无用的戏子而已，流歌姐与未来应该是与自己一般被宫羽的温婉柔和所吸引吧，想到此，乐正凌笑笑想为宫羽解一点不自在开口道：“宫羽...啊！...”一开口就收到了两对视线，一下子要改口有点难呢。
未来笑不掩齿毫无公主风范地赶紧将那佳酿倒满摩柯翻出来的大碗中摆到她面前，流歌则含笑点头：“公子又忘了，该罚！”
看着那有点大地恐怖的碗忍不住颦眉，自己酒量可并不算好的，在凌月府哪有几次机会能练这酒量呢？
宫羽，哦，不，天依自然是知晓她酒量不好的，之前相处数日就看过她醉倒数次了。此时心中一个担心就开口道：“我，我来替凌公子喝了吧？”
未来顿时笑起来道：“心疼了心疼了吗？都还没嫁呢就开始心疼了？”
这一句话引来四人完全不同的反应：天依自然是含羞垂头再不多说。流歌则是毫无所动低垂的眸子却暗暗扫过众人让人无法得知她在想什么。乐正凌怔了一下后那笑容变得有点苦涩起来，嫁人吗？天依将来会为某人如此担心，一种自己宠爱的姐妹要出嫁的不舍心情让乐正凌没办法再笑地爽朗。摩柯顿在那里依然如看笑话一般，却也没忘记自己今日来的主要任务，也在暗地里观察着众人，自己是要看着乐正凌把环佩交还给洛天依的但私心里却期待着乐正凌能够...能够与自己一般去喜欢上一个女子！因此她的表情虽然掩饰地不错却也透出了几分期待来。
乐正凌感慨了一下后抱拳苦笑：“认罚，认罚~天依莫担心，我还不至于这么易醉。”说罢端起海碗站直身子一口饮尽，这帝都佳酿虽不至火辣凛冽却也不是江南清酿那么温柔如水，擦了一下嘴角后乐正凌也是踉跄了一下赶紧坐回去免得失态。对上天依担忧神色时接过她的帕子微笑：“莫急，无妨...”此时她也看到了摩柯探究的眼神心里一惊想起了长公主的旨意，借着酒力想把这难言之事就此一次性解决，待未来笑够后正了正颜色道：“既然...既然天依现在身份不同，已经是嘉月郡主了那么......”
天依心中一凛，身子晃了一晃，直觉地想要拦下乐正凌的话来，刚想张嘴一阵敲门打断了她和乐正凌。流歌皱眉道：“何事喧哗？”
“大家，凌字阁的金主撒泼起来拦不住啊，非要大家过去一下才可。”侍女小声禀报。
流歌苦笑看看大家：“流歌暂且离席一下，诸位请便~”说罢一步三摇地离开了。
“...照看这若大生意也着实辛苦呢。”话头被一下子打断，乐正凌忽然失了再继续的勇气，顿了一下后才开口道。
敏锐如未来她们自然是有点察觉到什么不对的，见乐正凌换了话题也随之安心一下，依着这话题开始聊起**生意经来。
看完手中纸条，流歌长久不语，“这真是...”吐出几个字后她把纸条扔进火中吩咐道：“找个事闹起来，让今晚提前送客吧。”
“是。”侍女行礼后退下。
流歌回到房中不过一会，乐正凌酒兴上来面带桃红，听着身边未来与摩柯两不相让的打闹，听着流歌拉着宫羽，呵呵，一下子还颇难改口呢~拉着天依低低说着一些姐妹体己话，朦朦胧胧地还能感觉到大家时不时向自己投来的温暖目光。前十六年自己只与母亲一人孤苦相伴，不料这短短一个月竟有了福气换来一帮手帕交好~且不去论大家各为其主的不便，不都只是十来岁女孩儿们最是甜蜜的时光么？这涌起的满心欢喜让乐正凌忍不住低语出声：“凌得，得幸结识诸位，三生之福也...他日若能换回红妆，凌一定与母亲好好招待诸位姐妹...”
不擅功夫的摩柯和天依都只听到了乐正凌几声嘀咕，然而未来和流歌可是真切地听清了，未来是心中不屑一声，竟然还怀着女儿情怀吗！流歌则是看了眼天依担忧神色暗暗叹息，竟然只怀着女儿情怀吗？
不过很快众人就不得不中断了这好兴致，一权贵大闹坠雨楼，不得已摩柯只得搬出长公主近臣的身份招来府衙之人把那闹事权贵给带了下去，这么一闹之后众人也失了兴致见天色也已晚了摩柯便与初音未来一同回宫了。
“既然凌公子也是女儿身，又与天依妹妹交好，姐姐也称呼一声绫妹妹可好？”流歌忽然说道。
早已知道自己身份被天依泄露，还在席上被以乐正绫为名，她也半推半就应下：“这自然好，那绫儿在此也厚颜唤一声流歌姐吧。”隐瞒这么多年无人察觉没想到一入帝都就被所有接近自己的人察觉了，真是失败啊。
流歌嘴角翘起微笑道：“乐正绫，这名字倒是好听许多了，天依妹妹倒是给绫妹妹取了个好名字。有一个消息绫妹妹请安心听着莫要气急可好？”
心中咯噔一下，乐正绫只安静看着她不语。天依也靠了过去握住她的手不安地看向流歌。
流歌第一次觉得话语是那么难说得出口来，半响之后才叹息一声后用毫无感情的声线道：“四日前，凌月府乐正王府偏院，芷妃殿下悬梁自尽了。”
手掌被捏地剧痛，天依却只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乐正绫便使劲把她拥入怀中，一叠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绫儿绫儿绫儿...有我在，还有我在的...”
流歌一咬牙，把一张叠起的绢布放到她两面前，上面隐约透出一抹暗红来，她口中依然是淡漠到发冷的声音：“是我遣人将你被困京中的消息透露给芷妃殿下的，芷妃殿下得知王爷意图以你换取龙牙平安并决意要让你死在墨舞后便狠下心来留了血书自尽了...皆是我的错。”
乐正绫没有言语，也没有仇视流歌，心中一派清明，怒极反静。虽然手指依然颤抖不止也不妨碍她打开绢布，上面只简单一行血字：“凌儿我儿，娘绝不让你为我自甘受害，故先行一步了。凌儿如若扮作男子孤零一生则莫忘记凌月府欠我们母女之一切，也莫忘记乐正之姓所带给你的一切！更不要忘记将乐正府之败亡做祭品来给娘地下一看以解数十年愤恨！然若凌儿有了心爱之人就忘了这乐正之姓吧，娘满心祈愿凌儿一家能年年祭拜一下娘亲就够了。若是后者，娘便安心了...”前半段字迹疯狂潦草后半段又温婉如故，母亲那时大概是恨极了乐正家又爱极了自己吧？乐正绫一点点一点点地哭泣出声，扑在身侧人怀里慢慢地失声痛哭起来。
流歌叹息一声，起身关门离去，把这房间留给了她们。走出房门时听着里面的哭泣声流歌低声自语了一句“我如此是否做错了呢？罢了...”摇了摇头后她快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弦音阁中，清弦听完摩柯汇报后也如流歌一般叹息一声道：“罢了，这事先缓一缓吧，暂时别再去提了，凌月府那边，乐正凌之母芷妃三日前自尽而亡了。”
“这！为何？”摩柯惊愕不解。
“这芷妃倒也不是普通**女子，得知乐正凌被留在墨舞后就知道自己成了逼迫儿子替凌月府卖命的人质了，一心为女的她终于在三日前选择了自尽，消息也由巡音流歌的人带回来了，也算可怜人。”清弦再叹息一声，对于乐正凌她还是有一点好感的。
“是啊，她和流歌等人也是好相处的人，若非身份不同真希望你我与她们都能亲近一些啊。”摩柯也挺喜欢这些人的。
清弦苦笑，身份不同呵~
正如小时候遭到了府中下人欺负后总有一个温暖怀抱安慰自己一般，乐正绫此刻也如小时候那般在一个一样温暖的怀抱中哭至力竭睡了过去。梦中自己又回到了乐正王府中......
还不甚明了自己和母亲处境的小小凌自然还是渴望着故事里的外头世界的，还小小的，因没吃到多少好东西而比起一般孩子瘦弱不少的凌最喜欢的就是努力爬上小小院子中央根枝错节的老树上去看着墙外离得远远的其他院子里开的正茂的樱梅，看一下模糊不清的几个小孩儿的嬉闹游戏，然后用有点羡慕的眼神去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不会被院门口的鬼叔叔吓回去，能跑到他们中间去一起玩玩那看起来会很开心很开心的游戏，就这么傻傻看着，一直等到树下传来那还有朔北女子特有的干净声线的母亲的呼唤才会慢慢爬下这颗老树去扑进母亲的怀抱中好好地蹭两下，弯起自己的双眼喊一声“娘~~”，记忆中的母亲总会含着让自己感觉到温暖的微笑把自己抱起，坐在母亲双臂里晃着小腿哼着不知名的歌儿给母亲听的那一点时光太过美好而让乐正凌总觉得有点记不大清晰了。
更小一点的时候自己也曾经读不懂母亲脸上的歉疚和无奈的，总会吵着闹着要母亲带自己出去找人玩儿——毕竟芷园的院子，太小了也太过无趣了。这样的吵闹不懂事并未持续太久，有一日兴致勃勃地看完了那些孩子们新的游戏想要爬下树时一个低头看到了母亲眼中读不懂的泪，小小凌心中顿时就是一痛，至此次起，小小凌虽然还没隔三岔五地爬上树去看人间玩的热闹，却再也没有向母亲再要求过什么了，什么都不懂，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必须要和娘守在这小小院落里，也弄不清为何总没人来这边陪自己聊聊天，可是她知道这一定也是有什么还不能告诉自己的原因的，而自己若再问，大概是会让娘哭泣的，只要娘不哭，那自己不懂就不懂吧。然而更让小小凌不懂的是明明自己都不再闹娘亲了，娘亲却还是常常会抱住从树上下来的自己微微颤抖，小小凌明白这是娘亲在忍着不哭导致了，树上有自己渴望的快乐，但是似乎又是娘亲伤心的理由，纠结了好久好久的小小凌终于在某一天决定今天是最后一次爬树了，料想不到的是那最后一次的爬树竟然也给自己带来料想不到的快乐和未来无法避开的痛楚。
因为是最后一次，小小凌爬地更高，也更靠前一些，想要把这次看到的更好地记下来，以后就算在房里也许也是能回味一下的吧？于是她踩到了一枝已经枯死的树枝上去，顿时就是啪地一响小小凌就这么从树上摔了下来，一声尖叫之后她紧紧闭上了双眼觉得这样或许能不疼一些，然而等了半天却没有感觉到该来的疼痛，紧张地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背着已经开始落山的夕阳光辉，微笑如若温玉的有着墨绿眸子的翩翩白衣少年。
那一天，机缘巧合之下，写腻了文章的乐正龙牙看师傅正在打盹便偷偷地溜了出去，躲过府中侍卫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有点旧色院落前，写了芷园两字的牌子已经破开好几道缝了，门口的一个枯瘦汉子看了他一眼大惊失色地跪下道：“世子爷，这里可，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乐正龙牙少年得志，自然也是有些自傲的，一听自己府中还有自己不能去的地方顿时就有了点恼火，冷道：“哦，乐正王府里还有本世子不能走的地方？”
一出口就知道说错话的奴仆自然满头大汗地跪地告饶，本不打算进这破烂院子的龙牙却因了这一股恼火，此时是执意要入那院子一看了，一脚踹开还妄想拦住自己的奴仆大步走了进去。此时院子里凌母冬日疲乏正躺着休息，小小凌则还努力地向更前面的一枝树枝踩去。龙牙此时一眼就看到那披散了一头黑发，穿一身干净却有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衣服的小孩儿一脚踩空，习武已有小成的他没有多想什么很自然就一个飞身掠去，一下把那娇小人儿给接在了怀中。怀中是小小的又很是温暖的身子，紧闭双眼的小脸因恐惧而有些苍白起来，被咬住的唇也带了点殷红也因肤色衬托而更显动人，唇边一点美人痣让这小孩儿的脸添了许多魅力，加上那长长的不断忽闪的睫毛，龙牙自然就觉得怀中人儿是一个足以称为可爱的女娃娃了，正想开口唤她回魂，却看到这女娃娃一点点张开了双眼，龙牙的微笑顿时就凝固在了那一双赤红眸子中去了。
此时小小凌6岁，世子龙牙13岁，这也是乐正家两‘兄弟’第一次见面。
小小年纪的小小凌当然不会就把龙牙给惊艳到，龙牙也没太多奇怪心思把小小凌放下后就看到了跪在自己面前的一样穿着朴素的美妇人和那还在打颤的守门奴仆。小小凌哪管那么多，受了好一番惊吓的她顿时就哭着扑进自己母亲怀里一叠声地喊着娘起来。那声音自然不去隐瞒带了重重的女孩撒娇意味，透出渴求娘亲安慰的味道。然而芷妃自然是一听一个心惊胆颤，硬是狠下心来狠狠瞪了她一眼怒道：“别哭了！凌儿！听话！！”
一下把小小凌吓住，硬是止了哭泣，只好被娘亲抱在怀里不敢再开口了。龙牙苦笑一下道：“莫怕，请问夫人是府中管哪个的呢？倒是有个讨喜的女儿呢。”
芷妃脸色煞白，晃了晃身子后才带了一丝不甘和怨愤地看着享受着凌儿无法享受，本该享受到的富贵生活长大的乐正世子，花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欠身行礼道：“世子爷看错了，我家儿子只是长的像我罢了，可不是什么女孩儿...而且，他的名字是乐正凌，不知世子爷是否听过？”
“乐正凌？”似乎自己很是耳熟，对了，这不是那下人和母亲都说身子弱一直住在山中修养的自己唯一的弟弟的名字么。皱了皱眉，龙牙显然不大相信，哪有人敢如此对自己的弟弟，乐正王的儿子呢？“胡说！我家弟弟明明身子弱送入山中修养了！！你这妇人哪来的胆子敢冒充我乐正王府血脉！！”
芷妃苦笑，王爷你果然狠心！她满是不甘地伏地行大礼：“禀世子爷，妾名芷儿，曾经有幸...受王爷赐芷妃...”
瞪大了双眼，想到了这个院子的名字是芷园，龙牙愣了愣，连说几声不可能后一脚把那守门奴仆踹倒：“说！这是真的吗？！！”
看着不敢回话却一直颤抖的奴仆，龙牙一下子冷静下来，也想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自己素来敬仰的父亲看来也并非完人啊！想到这，他赶紧上前扶住芷妃道：“芷姨无须多礼！我自会替你们母...子讨一个公道！！”差点就说成母女了，毕竟此时再看躲在芷妃身后用一双含着泪花的双眸看着自己的人儿确实是太像女孩了呢。
芷儿心中一惊又一愣，愣的是想不到还有人愿意在乐正王府为自己母女出头，惊的是给这什么都不懂的世子一闹才真是断了自己和凌儿活路了，顿时就咬牙定了想法不肯起身道：“芷儿不敢惊动世子，王爷命我母子好生待在园里自有王爷意思，我母子不敢不从。”
想强拉，对上小小凌开始聚起防备和恐惧的双眼又缓了一缓，低头时看到芷姨双眼中的不信和厌恶不由叹息一声放手：“我必会处理好的，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是我弟弟，不是吗？”说完就大步离开了芷园。待那奴仆踉跄着也想跑开时，芷儿低声道：“...请帮我将今日事转达王妃殿下，也请王妃殿下能抽空来一下芷园可好？”
那奴仆又惊又怕，吞了口口水后点点头赶紧离开了。
书房中，乐正德似乎才想起自己有那么一个儿子一般，也不知龙牙与他说了什么，乐正德直到晚间开饭时才对跪在地上的长子道：“那就准你出入芷园，芷园吃穿用度自然是你要亲自负责起来，不过不许那母女出园子一步。今日事你要罚，跪宗庙思过一月后再去办芷园之事。”说罢就不再管龙牙走了出去。少年龙牙满心想着那对母子完全没发觉自己父亲此时面上表情满是痛苦。
一个月后，当龙牙第二次看到小小凌时，唇下那点美人痣也已不见，再看整个人都没有多少女孩味道了。后来问起，凌儿只是笑笑说：“那日啊，不过是一点污渍罢了，哪有什么美人痣，哥哥你可看错了哦~”撇开此事不谈的话，龙牙也在后来很是用心地去把芷园修缮一番，吃穿用度终于不再苦寒无比，乐正凌也因此没有在童年因营养不良而长不开，时光过去，数年后乐正绫倒也越长越俊，与龙牙相比也是不逊分毫...
不过也如芷儿所料，被龙牙照顾后府里的诸位夫人们再不会忽略这小小院子了，一番番的暗算陷害逼地体质本就不好的芷儿这些年里耗尽了元气，开始常常卧病不起了。到了夜间，在只属于小小凌母女两的时间时，小小凌会亲自给母亲熬药，陪她聊天，说说书里的故事和龙牙的种种趣事来，放下戒备恢复女儿神态的小小凌此时才是卸下所有伪装真实的自己，爱着疼爱自己的母亲，有点暗暗爱慕着优秀兄长的非常平凡的一个女孩儿而已。不过逐渐懂事的她再也没有在外人面前露出半分软弱和女孩神态来了，龙牙也是尽心地把自己所学政治韬略，武术功夫教给她，希望有一天她也能博得父王好感摆脱这牢笼生活。没想到的是她第一次出芷园，便是去那遥远的南方墨舞帝都，而这一出去，竟然就再没有回芷园了，而自己敬重的芷姨，自己也没能见上一面了......
渐渐地，自己握住的娘亲的手不知为何开始发冰，乐正绫惊讶之中再一抬头，眼前的木床软被全都消失不见，握着自己手，前一刻才刚喝完药带着笑听自己说今天学了什么什么功夫的娘亲七窍出血，双目怒睁，被一根绳子挂在了梁上！一惊之下她睁开双眼，一切是梦。
“绫公子做噩梦了么？莫怕，宫羽在呢。”天依依然习惯地用了宫羽自称，带着一抹笑安抚着因恐惧而发抖的乐正绫。
在她怀里点了点头，乐正绫缓缓再度合眼：“有天依在，真好，真的很好...”手握地很紧，心却极冷，绫向着梦中的母亲暗道：“娘亲，我知你怕我随了你一同去才留我这份血书...娘亲请放心，绫儿必以此仇为力在大楚打下属于绫儿的一切！然后为娘亲你送上乐正家的所有作为祭奠！！我乐正绫必要乐正家家破人亡难存于世！！”恨难平，情难料，世事又岂是人力可控？怕只怕，终会一语成箴悔也无用啊......
第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