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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惊天变太子谋反

“父亲！！为何要如此做？！！”男子低声吼道。

他面前一穿着官服的老者哼了一声一拍桌子指着他怒骂：“你这逆子，成天只知吃喝玩乐，又懂什么！！！给我滚！为父所为都是为了...”听到这里再无须听下去了，那身材娇小的夜行者轻轻跳起，融入了夜幕之中。

当夜，楚文殿中，楚皇撑起半身靠在床头咳嗽了几声后道：“说吧。”

帘子外那娇小的夜行者依然穿着一身黑衣单膝跪地应道：“丞相神威茄蓝与执金吾墨节今日达成一致。”声音听起来颇为稚嫩。

“咳咳...执金吾也被拉拢了吗？不愧是桃李遍天下的神威茄蓝啊。下去吧，探查之事让海人换其他人去办，你好好保护弦儿去吧。”

“是，陛下。”此人再度融入黑暗之中去了。楚皇睁着双眼看着面前一片黑暗，良久之后才又咳嗽几声摇头叹息，“命不久矣吗？”

那黑衣人刚飞入弦音阁院子中，就听到一声男子低笑：“小爱~回来啦？”那人正是刚从清弦处商讨完扬州府水患事宜的长公主书佐墨海人。

黑衣人拉下面罩，露出了那稚嫩面庞，原来是一个大约13,4岁的少女，她超海人做了个鬼脸道：“不许叫我小爱！我叫歌！爱！雪！！！要叫也要叫小雪...不行！不好听！雪儿...是殿下专用的....”

海人笑着摇头：“好了好了，我可累死了，不陪你玩了，陛下有新指示了？”

少女点点头放弃了思考道：“啊，对了，陛下说我不用再去跟踪神威丞相了，要你换个人去，我要重新回去保护殿下了。”

“这样啊，也好~我等会去安排一下~你去劝殿下休息一下吧~我可不敢劝。”海人点头下了指示后就离开了。

名叫歌爱雪的少女应了一声后就欢快地一蹦一跳地回自己房间换上侍女服赶紧往清弦房间走去。

这时离未来流歌还有洛王一家离开墨舞不到两个月，楚都墨舞的气氛却诡异无比，朝中上下人人不安。先不说楚皇已经连续数日病重无法早朝，半月前扬州府发了数十年未见的大水患，数十万灾民涌入周边诸府，顿时就引起一片混乱。而一个多月前在西秦领内与大楚签订了互市条约的西秦长公主初音未来在归途中遭到伏击失去踪影至今尚未寻得任何踪迹，骸音勇马在数日前以秦皇之令宣告天下此次伏击是楚人所为，部分秦军已经逼近逝梦关。同时朝中最大的变化是...弦音公主开始替前去监管扬州府救灾的太子墨清岚监国，也正是这份楚皇之令让墨舞朝中风云突变起来。

“殿下，世子，你们该休息啦！”歌爱雪推开房门时却看到房中三人正对着一大堆的图纸，资料在讨论着什么。她的进入完全没引起三人注意，只好拔高声线喊道：“殿下~~~~~”

清弦抬起头，如熊猫一般的黑眼圈让歌爱雪忍不住愣了一下，自家主子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就这德兴了。

清弦一看是雪儿，倒是展颜笑道：“啊，雪儿回来了啊，父皇的差事做完了？”

“陛下！你不想休息也要替世子和绫公子着想啊！你看看绫公子，眼圈都黑成什么样子了！！！以后嘉月郡主看了嫌弃绫公子变丑了怎么办。”雪儿笑道。

清弦愣了愣，笑着摇摇头：“你这丫头...好吧，今日就此散了，绫儿，明日午间陪我去拜访一下中大夫庄熊，把你的这套方案给他看看，再好好商议一番，务必要一次解决楚歌河隐患。”

乐正绫点点头，看一眼摩柯道：“世子，同行否？”自从绫儿受诏入宫与摩柯一样当了清弦门客后也在摩柯院子里住下了，一来清弦也算完成了对流歌许的保护好绫儿的承诺，二来也借了她智谋为自己分忧。

摩柯揉揉鼻子，看一眼清弦后点头道：“也好，回去你再教教我这水利之术吧，真不明白你一个江北之人又是世家公子怎么会懂土木水利工程之术...”

绫笑笑道：“芷园中什么都缺，唯不缺书，在那院子里看上数年的书，多少都懂了一些，而且龙牙大哥早年又主持凌月府的工程，故而学了不少。”

“好了好了，本宫要休息了你们快回去再慢慢聊，摩柯你明早就过来一趟。”清弦解开发簪开始赶人。

被赶回自己院子里的绫儿和摩柯又研讨了一番扬州府的水患后绫儿赞叹道：“殿下一心为民，真乃大楚福气也。”

“只可惜是个女子。”摩柯一句话平淡无比。

“...女子又如何！这点我始终与殿下看法相左！女子就不能为民为国出力了吗？”

摩柯摇摇头不再说这个，换个话题道：“明早应该是要我替她去一趟扬州府协同治水了，绫儿你这些功劳我可就不客气先抢下了哦。”

绫也不纠缠于此，顺着她笑道：“又有何妨，只要能平了这次水患就好，就是不知那太子在那里会不会妨碍到你们。”

“那倒不怕，清弦会向陛下请旨放权的...只是这时间离京，我不怎么安心啊。”摩柯不是笨人，也觉察出了墨舞城中的微妙气氛的。

“风雨欲来啊...不过放心吧，只要陛下站在殿下这边一切都不用担心不是吗？”乐正绫拍拍她肩膀安慰道，“而且还有我在呢~~”

摩柯笑了起来推了她一把：“得了吧，你的功夫也就只够和我比划比划的，还想替我保护清弦？吹吧你！”

“哼哼，我是不行，不过流歌姐留给我的这几个死士可不是一般人哦~放心去吧，你去扬州不也是担负重任的嘛。”绫话中有话。

摩柯也不惊讶，点头道：“就知道瞒不过你，我回来时你可要交给我一个完完整整的清弦哦。”

“大楚的希望所在，我自然会上心的。而且这不也是我将来的依靠嘛~就算为自己也要多多努力呢。”

摩柯搭着她的肩膀笑道：“真是的~你这假小子也有趣，只可惜天依已经回流光府了...不然这里一定很热闹的。”

这话让乐正绫又想起了月前，天依即将回流光府前的那日，借着清弦自己总算有了与天依独处的机会。

天依眼中含忧，上前第一句话就是：“公子，你瘦了，脸色也不好...出了什么事吗？”

捧住天依抚摸自己脸蛋的手，乐正绫轻轻摇摇头道：“只不过是没了天依照顾，稍稍有点不适应罢了，你也知道流歌姐和未来姐都不是会照顾人的人呢。”自己中毒之事也幸亏拖了这么多天，绫觉得瞒过天依应该是不难的。

天依忍俊不禁：“也是，姐姐她们最多就会叫公子借酒浇愁而已。今后...公子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天依会担心你的，担心到吃不下饭的哦。”她以为绫还在为母亲的事情而哀伤。

“坏丫头，都学会拿自己威胁人了~说真的我倒真想看看天依吃不下饭的样子呢~我很好奇！”绫拥着天依一只手点了点天依鼻子笑了。

被抓了弱点嘲笑，天依恼了，跺跺脚就想转身不看绫儿，口中是笑意满满的抱怨：“公子真是讨厌，天依我真的不是吃货的！只是偶尔吃多一点罢了！！”

绫哪里会放手，一边笑着一边把天依更拥地紧了，天依一抬头，绫那含笑的脸就贴在了自己面前，心跳顿时快了起来，眨了眨眼，却还是无法从绫那如魔似幻的双眸中挣脱出去，只觉得面前那唇，色泽诱人堪比墨舞最精致最好吃的樱花糖糕，好想慢慢咬几口再细细品味一番......

乐正绫忽然伸手掩住她的双眼用甜美的声音低语：“乖~闭上眼让天依尝一个美味可好？”

如地狱妖魔诱惑，明知不可却心甘情愿堕落，天依双唇轻颤，听话地合上了眼，于是她看不见绫紧皱的双眉和赤红眸子中的不忍，安静了良久，唇上的颤抖才被甜腻的温软所覆盖，心终于有了归处，再不用四处飘零了。

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床上了的乐正绫低低叹息一声，回想起那几乎让自己沉迷其中的吻，想念了片刻后迷蒙的双眸才渐渐恢复清明，口中吐出了模糊不清的一句：“对不起...天依...”

两日后，徵羽摩柯领皇命出巡江南协同治水，中大夫庄熊同行，并授井渠法造渠引水，后世以此为基终开出南水北调脉络，造福南北百姓成就不世功勋。

后世之事自不多说，摩柯入江南后一边监督治水，一边也暗暗观察着江南诸府的兵员流动。而此时墨舞城中，清弦监国开始遭受非议。

朝政之事，清弦处理地漂亮非常，无法以此抨击的群臣在丞相授意下以古训女道学说去说事，力求楚皇召回太子...

清弦揉了揉眉心，这时才明白原来无论多么困难的国事，也是抵不过与人争辩道理的。和那些老头子争辩数日的结果就是自己这几日一事无成！叹息一声后清弦抱怨道：“父皇这么做是错的吧？毕竟让太子哥哥继位是必然的了，那么我就算掌控了一些权力又能如何呢？”

此时书房中乐正绫和墨海人站在一边，歌爱雪则在清弦身侧磨墨伺候。海人刚想说什么，乐正绫抢先一步行礼开口道：“殿下不可如此想！陛下深明太子无治国之才，此时交权于殿下正是为了我大楚江山稳固百姓安泰！我大楚只有殿下幕后掌权才可图百年盛世，如若太子....必然会蛮族入侵三藩作乱！”

啪地一声吓的雪儿一跳，清弦怒道：“口无遮拦！这番话定你个死罪都不为过！！”

乐正绫弯下腰去深深行了一礼道：“臣知罪。”

“...知罪以后就莫要说这种话了！退下吧。”

“臣告退。”乐正绫偏了偏头看了一眼海人，海人一脸苦相向她点了点头，随后乐正绫才倒履而退。

待乐正绫离去后清弦冷冷道：“海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想说的绫公子都已经说完了呢~~”海人挠了挠头，叹了口气后道：“殿下，太子党恐怕是要预谋逼宫了。”

清弦没有回话，安静了许久后才道：“父皇为何...为何要如此？明明我并不想抢太子哥哥的位置的...”

“太子才能一般，嫉妒太重，将来必容不下殿下——这是官面上的说法~陛下的想法嘛，当然是泠月殿下的孩子必须是天下第一的，无论是才学还是...地位都要是一等一才行。”海人说地直接，却也确确实实是楚皇的内心所想。

清弦听到母亲名字恍惚了一阵后才摇了摇头道：“说吧，现情况如何。”

海人点点头道：“已经证实向太子爷效忠的有...丞相神威茄蓝，执金吾墨节，大鸿胪张明正，廷尉尉迟剑，大司农上官望和将作大匠百里清，镇江那边掌控着整整四万大军的镇南将军司徒轻恐怕也是太子党，其他小官已难计数了。根据徵羽世子那边的情况来看江南颇不太平，太子爷趁着这次机会也是说动了不少地方官员，而且...太子爷很有可能已经往镇南军营而去了，殿下还是早做打算吧。”

“...海人，就算我执意做了这幕后皇帝又如何？你看看这朝中重臣们，不都宁愿让不如我的太子哥哥登基夺权也不愿看到我幕后听政么？女子，女子，为何我偏偏就是个女子呢？！！”清弦低吼数声，双手撑着桌子垂着头大力地呼吸了几下缓了缓自己内心的焦躁后再度拾回清冷声线：“我再去劝劝父皇，你们密切注意好这些人的动向，命李超好好排查一下他的人，别闹出内乱来。我倒看看他们敢做到什么地步来！”

海人不再说话，举手行礼后退下了。

走到弦音阁院门处，海人回头看了一眼那唯一的亮光不由叹了口气。

“说不动殿下，对吧？还是你根本就没去劝过？”乐正绫从一旁冒了出来。

海人苦笑：“殿下什么都好，就是，就是太过保守了，若早动手，这些人哪里能成今日之势。”

乐正绫冷笑一声道：“错了，殿下心中还是放不下与太子爷的兄弟之情，更不忍心让陛下与太子爷反目...甚至还不忍心把忠于大楚的那些人彻底铲除。如若殿下是太子的话倒算是好品德了，可惜可惜...海人，那卫尉李超可靠吗？”墨舞城中手握兵权的执金吾、廷尉、卫尉三职有两个显然倒向太子那边了，若这个也不可靠的话恐怕之前的计划就必须要改一改了。

海人皱了皱眉，摸了摸下巴后道：“你不说我还真的...这人倒是可靠，一直以来对殿下都很是敬服，墨杀也没有查出他与太子党有多少牵连。因此殿下才...如若这人反叛的话我们可就完蛋了。”

“先排除卫尉的兵力的话，我们真正掌控得住的只有...”乐正绫皱紧了眉头思索。

“2000人，勉勉强强够守住内城四门。得，咱们再好好秉烛夜谈一番吧~可爱的绫公子~~”海人笑地猥琐。

长的清秀可人的乐正绫当然是相当符合海人喜好的，不过此时绫儿实在是无心与之玩笑，一掌将他推开：“去~去~一边去~先去我那吧，为防万一我们再计划计划。”

海人顿时笑开了花：“哟，小绫儿主动约我真是难得~今晚漫漫长夜...”之后就是一大段下流调戏，绫虽已麻木却还是难忍羞臊地听红了一张脸，偏偏自己武功低微根本就拿他没办法，只得忍了一路，万幸的是进入状态后的海人就完全没了一丝一毫的不正经，他在绫房中又是讨论了半夜才离去。

绫揉了揉脸，转头一看，一抹晨曦都已经偷偷地逃进窗户中来了，嘴角微微一翘：“又是一个好天气呐~~”

墨兴17年4月8日，楚皇已病了将近一月，8日晨，楚长公主墨清弦入楚文殿见驾，入夜方归。次日，从内宫传出楚皇圣旨，命执金吾墨节将兵权转交卫尉李超，命神威丞相南下协助太子救灾，命镇西将军洛星进驻墨舞近郊，命镇北将军司徒轻回京述职。一口气数道圣旨顿时掀起滔天大浪。

4月9日午间，所有奏折都一如既往的普通，清弦刚批完一份，一道人影出现在她面前跪地道：“殿下，太子于江陵府起了入京勤王的旗子，说陛下被殿下您软禁了。墨舞北军已经封锁外城，预计即将攻打内城。”

第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