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銀灯 于 2013-1-3 18:35 编辑

第十五章 乐正绫一战成名

清弦手一颤，笔顿时把奏折砸出一团墨黑来，几个呼吸之后才点头道：“下去吧，一切听从海人指挥。”说完就向门口走去，心中不由苦笑：‘太子哥哥，选了今日起兵吗？...哎...清弦真的不想与你斗啊...’幽幽叹息一声后走出弦音阁。一推开门就看到乐正绫和歌爱雪站在两侧，乐正绫跟上清弦边走边报告：“海人已经命内城紧闭城门，目前四门都在我们掌控之下，名单上的那些...逆臣早已离开皇宫了，估计都躲在外城中，执金吾的墨舞北军已经包围内城，卫尉的南军无法联系，不明。”

“正阳门那边如何？”清弦点点头后问，声音无比冷冽。

“压力较小，或许...李卫尉正在外城与叛军交战了吧。”乐正绫回答道，心底却有点困惑，这未免与当初大家计划地太过一致了，太子党简直就像按着海人的部署行动一般，太子党若真如此不济倒也好了。

“都护将军的兵马呢？已经入城了？”清弦问。

“殿下，墨杀尚无消息传回。”雪儿替绫回答了一声。

沉默了好一会儿，清弦道：“若墨鸿的部队真的中立不动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撑个2,3日，且看李超的能耐吧，放心，本宫，本宫绝不会死在这里的！”然后是悠长的一声叹息，所有的幻想，所有的奢望都在此时化作了粉碎，自己果然还是要去与自己的亲人——以死相搏！

楚文殿中，已经病地无力起身的墨商起听完后点头道：“弦儿，你必须要守住我大楚！这是为父的命令。”

“是，父皇。”清弦也答地干脆。

又一阵沉默之后墨商起叹息一声伸出了手，背清弦握住后才苦涩一笑：“对不起，弦儿，我困住了你母亲那么久，又用这大楚把你困在了这高墙之中，还要你手足相残，这是我的罪啊...”

清弦语塞，只拼命摇头。

墨商起忽然看向乐正绫和歌爱雪，道：“乐正德生了个好女儿！好！很好！！弦儿将来就要你多多帮扶了。雪儿，弦儿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你二人务必，务必要助弦儿一臂之力！”

“是，陛下！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两人跪下行礼。

“如此就好，弦儿，遗诏我已经交到安御史与墨太尉手中，我枕下有一份圣旨，若此次战胜...太尉他们自会依遗诏助你登基...称帝，即时你立刻按这份圣旨将那些逆臣诛杀！...咳咳...若，若...”气息已经不平，清弦轻轻拍他后背咬着唇只安静听着。“...若事败...遗诏自会被销毁...而...你！咳...雪儿与墨杀则全力护你出京，找一世外之地过你想过的生活去罢！”

楚皇握住清弦的手紧了一紧，清弦点头泣道：“弦儿...弦儿懂得...弦儿必交还父皇一个太平盛世的大楚，一个四方来朝的大楚！”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我也可以安心去找你了...泠儿...”手忽地垂落，“父皇！！！！”

墨兴18年4月9日午时，楚皇墨商起病逝于楚文殿，弦音公主立刻命人按下此事秘而不发。此前数日，太子率镇南将军司徒轻将士三万余人向墨舞进军，同时墨舞北军总指挥执金吾墨节与廷尉尉迟剑联合起共6000人闭锁外城城门猛攻内城。同时，以丞相神威茄蓝为首，大鸿胪张明正，将作大匠百里清，大司农上官望等部分朝中高官在起音宫宣读清君侧勤王诏，要求乱政妖女墨清弦还政于太子并束手就擒。而其他非太子党官员，如御史大夫安莫离，太尉墨商平等均告病紧锁府门不见任何来客。墨舞城外，都护大军营地中，都护将军都护将军墨鸿也是紧锁营门无一丝动静。

而直属墨清弦的2000禁卫军已在内城四门与叛军胶着缠斗中，幸内城城防两代楚皇都十分重视，不仅墙高门厚，城墙上海设了重型弩车，清弦军虽只有2000，却也将那6000叛军死死压制在城墙外难进半步。

北东直门城楼上，乐正绫一身戎装手持长剑指挥起来倒也是有模有样，又一波攻击被击退后她刚想喊人把伤员抬下去时依然是一身儒服的海人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卫尉李超举旗反叛，该进行第二计划了。”

乐正绫心中早有准备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随后摇摇头苦笑，叫来副将吩咐几声后就随海人快步向楚文殿走去，边走边问：“暗道已经准备好了？”

海人点头：“虽然简陋了点，不过好歹算是能通往外城了，只要找个合适的人来当替身就可以了。”

“那好，你和殿下一起走吧，墨杀和殿下都需要你在身边，替身的事就交给我了。”绫稍稍思索一下后道。

“......”海人看一眼楚文殿的匾额，忽然拉住乐正绫的袖子轻轻一笑道：“为何？为何你能为殿下做到此等地步？”

乐正绫站在那偏了偏头，对海人露了一个俏皮笑容：“那你呢？海人？你为何又只认清弦为主？”

海人笑地眯住了眼，轻声道：“因为...站在她身边很暖，很暖和...就像太阳一般能让我发冷的心暖和起来。”

乐正绫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能理解呢~~我的理由嘛...我是想看看一个女子能在大楚走到哪一步而已吧？而且殿下待我与天依不薄，为她卖一次命很值得。走吧！海人~”

清弦此时倒也从悲伤中恢复过来了，一看两人同时过来连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乐正绫给海人递了一个眼色过去后走到清弦身侧，海人则在清弦面前行礼道：“殿下，南军也反了。还有...”

清弦的惊讶还没来得及缓过来，后颈就是一疼，绫伸手把昏迷过去的清弦扶在怀中笑道：“还有就是你要被我打一拳了~殿下。雪儿在哪？！出来！”

刷地一声雪儿出现在面前，绫把清弦交给雪儿后道：“好了，接下去殿下就交给你们保护了——在外头好好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乐正绫才不会死在这场宫变中呢！！”

“保重，可有什么话要带？”海人此时毫无玩笑意思，一脸严肃地看着绫。绫摇了摇头后啊了一声道：“若真有个万一，只需让流光府知道‘乐正绫死于宫变中’就够了，其他消息我可不想让天依听到。”

海人再度笑起，揉了一下她的头发：“真是感情深厚啊，我知道了，哎~~~看来我是没机会了呢~那么再会，乐正绫。”海人说完就和背着清弦的歌爱雪飞掠而出。

不一会儿，乐正绫站在楚文殿专门给清弦留的房间中看着那张华丽的梳妆台忍不住微笑起来，一拉束带，黑色长发倾泻而下，随着一声金属落地的闷声，那套轻甲从她身上落下，卸了那身轻甲后无论谁都可以看出铜镜前的人不折不扣是身材姣好的美人，把清弦的衣服找出放在一边，绫看一眼铜镜笑道：“你这人，装了这十多年又得了什么呢？~妄你读那么多圣贤书，却还是不守常理，败坏纲常！背弃父亲兄长是不孝！妄图搅乱大楚是不忠！假凤虚凰毁了天依更是不仁不义！这般不孝不忠不仁不义之辈...可笑至极，可怜至极！”腰带松开，白衣滑落，裸身美人再一件件将那宫装穿上，直到拎着华美外袍时她皱了皱眉扔下，又是一通翻找，最后穿上的则是一件女子武装。随后坐到铜镜前拿出海人给的盒子，一张人皮面具一瓶紫色液体。

数分钟之后，从楚文殿走出的已经是那紫色长发盘起，一身鹅黄劲装的弦音公主墨清弦了，只那身材稍稍缩水了一点。

卫尉李超的反叛直推进了战事进程，卫尉南军主力攻打南正阳门，又分出一军前往北东直门支援主力进攻。东直门前，执金吾墨节亲自坐镇督战希望以此为突破口一举攻入内城。此时东直门上弩车已被投石车毁地干净了，云梯架起，厮杀声直传到了门楼之内。

此时，一道人影掠上墙头，‘墨清弦’手持长剑一剑将攀上城头的一名士兵劈成两半，一边向城头走去一边娇声喝道：“父皇病重之际，不过命清弦监国而已，清弦未曾动擅动军权，未曾扰乱朝政，亦未下过一道私恩之调令，未下过乱民之政令！”一咬牙，一剑挥去将射向自己的飞矢击落，站在了城头，两侧立刻上来两盾兵掩护却被‘清弦’一把推开，她一剑指向阵前指挥的执金吾墨节怒道：“清弦本着忠孝一心为国，所作所为又有哪点乱了纲常？清弦又有哪次对太子哥哥表露过不满？天下皆知父皇爱我母妃，爱屋及乌留我至今，却又何曾说过一次废立太子？！！尔愧为墨家人，不思忠君报国，听信小人谗言！向我墨氏皇胄以兵要挟！有何忠义可言？！！”

墨节怒极，只不停吼道：“给我把她射下来！！就是这妖女要夺太子权位乱天下！！”

绫只觉血气乱串，那日余毒果然还是让自己...一咬牙，她强行运气，手中长剑刺出，剑气激起数朵剑花，一手漂亮招数将射上墙头的飞矢全数击落，赢得了身边众将士一片叫好。绫勉强缓了过来，举剑再喊：“清弦不才，却也懂古礼知楚制，只求方圆规矩之内清弦一人之力也可让大楚百姓过得更好一些！这十年来，清弦替父皇行天下，不结党不营私，不建私兵不笼兵将，行走大楚无不如履薄冰战战业业，即便如此却还是遭了嫉妒，得了怨恨清弦实在痛心啊！！！”绫捧心垂头，可怜模样让攻城兵士都不忍向她挥刀，弓箭手都有意无意地失了准头，心中想念的自是弦音公主这些年来所做善行。

“...也罢！清弦自知才能不足以替太子监国导致今日群臣反我，又让诸位将士成了向墨家皇胄举刀的罪人，此乃清弦之错也。但是！！！此时父皇病重，清弦见不得任何人手持刀枪冲入墨家家园惊扰父皇！！诸位楚国将士们！谁若要破我墨家城门，杀我墨家之人，且问过本宫手中宝剑再议吧！！！忠于我墨家大楚的儿郎们！！为了父皇，为了大楚之安生，且随本宫向昔日同胞们一决生死罢！！！大楚万岁！！！”

数百禁军一传十十传百，齐声高呼：“大楚万岁！！！长公主千岁！！！大楚万岁！！！长公主千岁！！！”士气暴涨，敌军心慌又心愧。

这时，领着两百兵士前来支援墨节的南宫卫士丞尚未上前与墨节汇合就叫停了部下，抬起头看了看墙头那抹鹅黄，转头冷冷问道：“诸位可听清了长公主殿下所言？”一张娇俏瓜子脸含着冰霜相当碜人，一对暗青色眸子却微微弯起带了一点笑意，似乎对什么事情很是感兴趣一般，宝蓝色的及腰长发简单束在一起挂在胸前，一身布甲掩不去女子妖娆身材，领兵前来支援墨节的正是御史大夫安莫离之孙女安素影，她凭借武举考时乱入考场以一对【冰冥】新月环刃连续击倒数名男子得楚皇赞许而得了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不料今日大乱之前这做事随性的女子就不顾家中反对而参与进来，一番大乱之下卫尉李超也没查明就直接命‘南宫卫士丞’前去支援，根本没想到这‘南宫卫士丞’正是那性格捉摸不定的娇俏小姐。

完全学了自家长官性格的兵士们也没有大小地笑道：“听清啦~老大，这女人说的好霸气，我都被感动到了~~~”

“那大家觉得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安素影抬头看着那道人影难得地露出了笑意，一手指甲尖锐且长，摩挲着自己脸蛋如同猫咪一般等着副官的回答。

那副官顿时就喊道：“兄弟们！！！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我们老大看不下去了该怎么办？”

“当然是！杀杀杀！！！”顿时200步兵向着墨节营帐就直接冲杀过去，期间只见一个少女手中双环如同有生命一般舞出蓝色弧光，所到之处飞溅起一团团血雾。

刹那，混乱顿生，安素影声音清亮几乎不亚于绫以内力逼出的声响：“卫尉大人有令！！！斩乱臣，诛贼子！我大楚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些兵士倒也是训练有素，一边利落砍下人头一边还能齐声高吼：“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彻底乱了阵脚，再加上刚才‘墨清弦’一番话动摇了不少兵士之心，立时就有许多北军将士就当场易帜，与安素影的部队一同向其他北军举起了武器。城楼之上，因体内之毒作祟而虚弱无比的绫被副官小心扶住看着城下一幕，忍不住就呵呵轻笑起来：“天不亡我...”

此时，外城某处，地面一塌，一个洞出现，随后雪儿，清弦，海人和数名负责保护的墨杀杀手鱼贯而出，站在了这小小院子里。而洞口的附近，被歌爱雪一把匕首制在地上的是显然被吓了一大跳而呆愣住了的少女。

这少女看起来与歌爱雪差不多大，一头略短的金色头发上戴着一个有显眼白色缎带结的发卡，一对碧眸困惑无比地看着自家院子里忽然冒出的一堆人。

等清弦让雪儿松开她半响之后她才晃了晃可爱的脑袋笑道：“哎呀哎呀，这不是...臣执金吾属下武库令丞镜音铃，在此拜见大楚弦音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清弦上前一步问道：“汝愿生？亦或死？”

还没等那少女开口，屋里传来一声怒吼：“谁敢欺负我家姐姐？！！！”随后听到咚的一声只见门板被什么砸了个稀烂，一个几乎与那金发少女长的一般无二的少年手持蓝色双锤冲了出来，不过墨杀毕竟是墨杀，很快就与这少年战到一起去，不过那力道惊人的锤子倒也让墨杀一下子难以近身，镜音铃叹了口气后吼道：“笨蛋弟弟！给我住手！！！”

那少年这才乖乖地站好怒视着面前的一群人。而名为镜音铃的少女嘻嘻一笑向墨清弦道：“臣本就是来混口饭吃的，墨大人那看来是混不下去了刚想跑路却遇到了长公主殿下来我家做客~请长公主殿下给个生路如何？”

清弦哦了一声挑眉道：“此话何解？汝又有何资本来求生路？”

镜音铃道：“方才，东直门大乱，卫尉属下一人带数百兵士杀入墨大人军中，加之另一位‘长公主’殿下一番言辞捕获了不少兵士之心，我猜墨大人是要完了。而我...可将墨舞武库献给殿下以表忠诚。”

“好！领我前去！”清弦笑了，回头看了一眼海人道：“海人，如何？我就说乐正绫绝非一般人！却不知她哪找来的替身能如此胆大。”说着那镜音铃已经从屋内拎着一对与那少年手中差不多外形的金色双锤出来，看来这两姐弟竟然是个使锤的高手，众人也不再多说跟着她就向武库而去。

一到武库，那少女一声令下，看守武库的百余兵士都立刻就服从了面前小小长官命令向长公主宣誓效忠，一套套连弩机器，一架架轻型投石车被搬出，有了这100多兵士后清弦心底又有了新的计划，她对海人道：“海人，这边交给你与镜音姐弟负责，我与雪儿带上几个人去一趟都护军营。”

“是，殿下，我一定将乐正绫护下。”

随后一队带执金吾腰牌的小队快马出城向都护军营而去......

再说回东直门战场上，乐正绫稍稍缓了过来就当即下令：“谁愿与我出城直讨敌首？”这时，若再加上一个筹码，自己就算赢了大半了。

数人立刻站了出来，随后，城门大开，城上箭矢如雨掩护下，一队轻骑手持砍刀就伴着齐声尖啸杀入混乱的战阵中去，不多时，远远的一个鹅黄女子一拉缰绳，军马随之立起前蹄，沾着不少血污的‘墨清弦’就这么鲜明地出现在人们视线中，只见她一手持缰绳，一手拎着一个人头喊道：“叛军头目！执金吾墨节被本宫斩于马下！！尔等还不速速投降？！！”四周顿时响起一片高呼殿下千岁的喊声，墨舞北军至此彻底溃败。绫嘴角勾起，筹码入手，我赢定了！！！

第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