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飄渺的殞星 于 2012-12-26 02:20 编辑
不小心爆字了...噁噁噁
這張廢話不少,老樣子將就點看(喂
【十五】
「說起來距離上次來的時候,似乎是過了不少的時間呢。」
抱著別人送來的花束,怜靠在電梯的後側,對著相當久違的夕這樣說道。確實,距離上次的拜訪已經是接近兩個禮拜前的事情了,對於除了自己以外都沒有人可以來探望的龍華來說,這段時間是不會其他人來打擾她的。當然,就理性層面來說,她恐怕也度過了一段稍嫌寂寞的日子。
「啊、是啊,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所以出差了一段時間。」得對自己的說詞相當小心才行。一邊這樣想著、夕的右手一邊不停搔著自己的後腦勺、似乎想要從裡頭抓出智慧來。「不過兩個禮拜沒來了,沒想到怜還這麼記得我呢,哈哈~」
「這是當然的了啊,怎麼會過兩個禮拜就把人給忘記了呢?」偏著頭,雖然對夕說的話感到有些奇怪、怜還是沒有懷疑太多的試著說些能讓人放心的話。
對於很難交到朋友的自己來說,當然不會那樣容易忘記任何人。這並不是因為住院的關係,怜也是正常上學過的,單單是因為自己的個性並不是屬於外向型、亦或是可以吸引許多人來找自己搭話的類型。一個人沉默的坐在教室的一隅看著書,這恐怕便是跟怜同班過的人對她最多的闡述。
理所當然似的,她也因此對著能夠流利的跟陌生人搭話、並很順暢的變成朋友的人感到相當憧憬,若自己是成為了對話的對象自然也是個可喜的事情。所以像夕說的那種基本上根本──
「夕也太把怜當成傻瓜了吧?」
就在電梯到達了樓層,而怜跨出了自己的右腳時,龍華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冒了出來,並且說著的話似乎對事態沒什麼幫助。不如說事態其實完全沒有事情,反而往了奇怪的方向發展。
「耶?我不是──」
「龍華才是,這樣的說法就是把我當成傻瓜了吧。」
毫不示弱的夕停下原本想要踏出電梯的腳步,改而轉身正對著跟她同在一個水平位置的龍華,眉頭皺著、看起來似乎相當的不開心。
「我沒有啊,不過如果夕想要當笨蛋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
「又是這種不負責任的說法……」
一邊嘟著嘴,另一邊則是鼓著腮幫子,兩個人看起來就要一觸即發。
「吵、吵架禁止……」
停在原位上的怜,開始揮動著她的雙手試著讓兩人緊張的氣氛緩和過來。
雖然把她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的目的是辦到了,但她已經完全忘掉了另一回事。
──自己現在正站在電梯門的正中央。
「啊、怜──」
最先反應過來的龍華,基於位置上的方便性,兩個箭步便已經來到了怜的後邊。「…嗚……」
「龍華?!啊,電梯門到了闔上的時間了……沒、沒事吧?」
「沒事~只是突然被夾到有點痛而已。」
怜先是深嘆了一口氣,對方沒什麼事情就放心了,然後她才注意到現在自己是個什麼情況──正確來說,是自己跟龍華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為了幫自己擋住電梯夾門的攻擊,這顯然是在情急狀況下的選擇、自然是沒有經過太多思考下的結果。所以這是很普通的,這是很正常的,即使這樣想著,怜也沒有辦法停止自己雙頰越來越升高的溫度,還有在脫離了緊急狀況後才莫名逐漸加速的心跳。
還有龍華正從後面雙手環抱著自己、像個無尾熊似的,這個事實是怜怎樣也無法去忽視,也無法阻止這樣的情景鮮豔的就印在電梯後側的鏡子上,然後更加鮮明的印在了腦海裡。
──得做些什麼才行。
「那個、龍華……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
「唉、啊,說的也是呢。」
這樣說著的龍華,開始撤下自己原本繞過怜腰部上的雙臂──在本人毫無自覺的情況下甚至還加強了力度的變成了些許的抱緊。只是似乎在碰著怜的雙手時,被對方輕輕了捏了下掌側。
「怜……?」
「……」
「怎麼了…唉唷!」
「龍、龍華?」
「就要你們兩個站在那邊站那麼久,電梯門又不是只會關一次……」
清水谷龍華感覺欲哭無淚。雙眼瞇成了大於小於的符號、並且尖端相指,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遭到二次的攻擊著實有些太痛了。
「啊,我們還是快點回病房吧……」
「說、說的也是……」
最後還是靠著奇怪的方式掙脫了龍華的懷抱,怜感到一絲的違和感,停住腳步、看著後頭的夕匆忙地才趕上剛剛太過迅速跑掉的兩人,對方看見自己正盯著她看、用著疑惑的眼神看了回來。
──哪裡怪怪的,自己卻說不上來。
「怜、怜?房間不是在這邊嗎……?」
「欸、耶?」
龍華跟夕站在離自己兩尺遠的另外一邊,自己則往了相反的方向走。仔細看了下病房的房號,照著房間的順序一一看了下去,才意識到確實自己跟龍華的病房並不是往這個方向走的才對。
「對不起,好像有點頭昏……」
「沒事嗎?還是快點回房間休息一下吧?」
「嗯……」
摸了摸額頭,確實沒有發燒的跡象。
但腦袋卻昏昏沉沉的,就連上升的溫度似乎也還是沒有下降。
而比起被宣稱有些暈晃的腦袋,搖晃得更劇烈的似乎是自己剛剛的心。
☆
「真的沒事了嗎,怜?」
坐在病床上的龍華轉過頭詢問著隔壁床位的人,對方剛才異常的表現還是讓自己有些擔心,縱使她剛剛笑著對自己說沒什麼事情、但在同時臉上的潮紅卻又揮之不去,便完全沒辦法讓人聽進她說自己沒事情的這種安心話。
「真的不要緊的,現在已經完全沒事了喔。」一邊幫著花瓶換水,一邊回答龍華的問題。確實自己剛剛有些太過緊張了,怜現在也只能勉強給自己找個這樣的藉口,好可以快一點冷靜下來。
「龍華上次跟我說過的興趣,就是這個嗎?」瞧著怜拆開了包著花束的外包裝,夕拖起自己的下巴、橫趴在龍華的床上繼續盯著怜的動作。「就是那個什麼插花的。」
「啊~是啊,是荒川醫生說的喔,好像是怜在醫院裡面養成的一個興趣呢。」
「荒川醫生說的太誇大了啦……興趣什麼的…只是把花排的好看一點,就這樣而已……」
「怜太謙虛了啦,這種事情不用說的這麼隱晦的,哈哈~」
「是啊,對了、怜,我對插花是怎麼進行的很感興趣呢!」
「這、這樣嗎……」對方點了點頭,再配合剛剛的言下之意,似乎就是要自己現場示範給她看了。「其、其實,就是把花一一放下去的順序自己做排列,然後在擺的好看一點……」
聲線有些不穩,怜感覺到自己的聲音似乎有些抖,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插花這種事情本身就不是練習來表演用的,而只是自己純粹在醫院過度無聊而來打發時間用的。再加上自己根本就還沒有做過太多次……
然後對面的兩人似乎還忙著別的事情──
「對了、龍華,你還記得上次叫浩子調查那些花語的結果嗎?」
「啊啊~記得啊,那個怎麼了嗎?」
「不是,我要說的不是上次的那束花,而是這次的花束……」
「耶?沒想到夕對花朵還有研究啊?」
「怎麼可能!」斜眼看向龍華,夕繼續說道。「只是剛剛一瞬間我看見包裝外有一張小卡片,上面寫著兩種看起來很像花名的東西,就馬上發了簡訊問浩子那些是什麼花語了。」
「嘿~所以,結果是?」
「是鈴蘭跟風信子,花語是──」
「吶,那個…龍華跟夕都在聊些什麼呢……?」怜終於停下手邊的工作,轉而直接看向她們兩個,不如說她從一開始就已經注意她們很久了。雖然她門已經試著講的很小聲了,但在這麼安靜的病房中這樣細碎的交談聲反而更明顯。「果然這種事情很無聊吧…所以才說這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
「不、沒那回事的啊!」眼看著面前的怜似乎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淚,龍華一邊瘋狂揮動著雙手、否認著這邊剛剛對怜的忽視,另一方面快速思考著該怎麼緩和這詭異的氣氛。「我跟夕…只是很好奇,對!很好奇送這些花給怜的人是誰……」
──逼不得已把真正的疑惑說了出來,原本還想叫浩子慢慢調查的。
「耶?是這樣嗎……」愣愣的看著龍華,怜一時間還沒能反應過來。
「嗯,是、是這樣啊!對吧,夕!」
「是啊!因為好像每個禮拜都送、咳!」
不小心把浩子前陣子好不容易找到的情報說了出來,而且還是由這個整整兩個禮拜都沒來過的傢伙來說,果不其然被怜投以了疑惑的眼神。
「那~個~好像是龍華跟我說的!」
「呃,這不重要吧……」
「總而言之…你們對那位送花給我的人很感興趣就對了?」繞了一大圈子,說來說去就是想知道誰送花給自己的嘛。對面兩人點了點頭後,怜仔細想了一會才繼續說道。「嗯……只是她跟我說過不希望我跟別人談到太多有關她的事情,所以我也不能說太多呢。」
「她?」挑了下柳眉,龍華對這個字似乎有些敏感。「是女生啊……」
「欸?嗯……是在龍華之前跟我同房的一個女病人喔。」
「嘿~呃!這意思就是說這段期間內跟怜一起住的人都是男人了嗎?」
「嗯,龍華跟她中間隔了一個男生喔,不過通常另一個病床空著的時間比較多。」
「也就是說這張床給男人睡過了……嗯?」
「這很普通……嗯?夕?」
「這張床在妳辦理住院手續之後馬上就整個換新過了。」
「…又是父親幹的好事……啊,話題好像扯遠了……嘿嘿……」
──在扯遠的中間似乎有些什麼別的引人興趣的事情。
「送我花束的那個人大概住了三個月左右,受傷的原因,我記得跟龍華好像差不多呢。」
「耶?跟我差不多?」看向夕、對方只是聳了聳肩示意她也不清楚。「這是什麼意思……?」
「我記得她…也是因為受了蠻重的外傷才進了醫院,然後也是好得很快的那一型喔。」似乎是忘記了什麼,怜又再想了一會,然後做了個補充。「跟龍華有點像呢。」
「耶?我嗎……?」
被這樣說的時候應該要開心嗎?
「不過她沒有龍華這麼健談,不如說是跟我很像的那種沉默類型呢。」
「哈……原來如此嗎……」
「啊,不過雖然兩個人都是沉默的類型可是卻還是聊得起來,這樣一想還挺有趣的呢。」
「呃…嗯……」
清水谷龍華發現,她似乎對這個未知人士並沒有那麼感興趣。
並且還是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讓她對對方的興趣度下降了五成以上。
「雖然更久以前也會有朋友送花給我,可是後來她出院了之後說每個禮拜都會送花過來就請朋友也不用再送了,所以現在每個禮拜的花束都是她一個人送的花。啊,不過這樣一想的話會不會花太多錢呢……龍華?」
「……」
──在怜眼前的龍華,眼睛已經半瞇上、看起來顯然是快要睡著了的樣子。
「那個,龍華?」
「…嘿?啊!」終於發現自己已經走神了一段時間,龍華搔著後腦、臉因為自覺做錯事的關係而發紅。「抱、抱歉啊,怜,我發現…我好像對那個人不是那麼感興趣呢……」
「剛剛說想知道的不就是龍華自己嗎……」
眉頭有些皺了起來,怜似乎有些生氣了呢。
但自己也拿自己沒辦法,聽怜越講越就越發的不想聽。
尤其是聽著他講一個自己完全沒見過面的傢伙,雖然對方是女生,但是是個自己不認識的人、應該,而且似乎還跟怜的關係很好……
──清水谷龍華,妳是在喝什麼飛醋啊。
「龍華。」夕小力的拉了下龍華肩頭位置的衣服,附耳說道。「有些事情我要先跟你說一下。」
「嗯?」一陣莫名奇妙,雖然是沒有搞清楚狀況,龍華決定還是先聽聽夕想要說什麼,也好逃過夕在這些許尷尬的氣氛。「抱歉呢,怜,跟夕突然有些私事要講。」
對方只是點了點頭,沒說些什麼,臉部的表情看來似乎還是對龍華的恍神感到有點不滿。雖然對怜的心情還是很在意,但龍華依舊是跟著夕到了房間外頭,然後細聲交談了起來。
「幹嘛啊,夕,沒看到怜的心情很不好嗎……」
「那我現在說這個搞不好你也會跟著心情不好了。」
「你在說什麼……?」
「你還記得小蒼蘭跟山水仙的花語嗎?」
「呃,我記得小蒼蘭是純潔、濃情跟幸福對吧?」眼前的夕點了點頭,龍華又努力回憶著另外一種花的花語。「山水仙是…美好時光跟欣欣向榮……」
突然做這種像是隨堂測驗的事情做什麼啊?
「就送給住院的病人來說,這兩種花確實沒什麼特別的,不如說相當的正常。」
「是啊,說起來水仙花不就是最常拿來送給住院的人嗎?」
「上次送的花就不重要了,我要跟妳說的是這禮拜送來的花……」左顧右盼著,江口夕突然開始堤防著被竊聽的可能性。「這禮拜的這兩朵花,分別是鈴蘭跟風信子……」
「哈……不過妳跟我說花名也沒用,花語什麼的我沒有研究……」
「剛剛浩子跟我說了,你仔細的聽……」拿出智慧手機,看著屏幕正想要念出上面的字句,夕突然想到件必須提醒的事情而又抬起頭。「聽到之後絕對不可以太大聲喔。」
「知、知道啦。」
──當我是小孩子嗎!不過看著夕一臉慎重的樣子,龍華自己也不知怎的有些緊張。不過就是轉述花語罷了,這種事情只要有網路跟智慧手機自己也可以查到啊。縱使手臂還沒有完全復原。
「鈴蘭花的花語,是幸福的回歸。」
「嗯,很普通嘛,應該是希望怜早一步出院吧?」
只是夕的表情完全沒有緩和的跡象。
「你知道風信子的花語是什麼嗎?」
「我怎麼會知道…再說,那花束中不是有好幾種顏色的花嗎?應該不只有一種花語吧?」
夕只是撇過頭,然後嘆了口氣、用手指捏了下眉間。雖然對方沒有說話,不過龍華隱約感覺的出來她似乎是在說『為什麼你這傢伙就只有這種時候才會變的聰明點。』
「所以是什麼啦,既然有那麼多種的花色──」
「愛。」
「呃…耶……?」
眨了眨眼,龍華聽得懂那個字,當然聽得懂,只是她聽不懂的是江口夕單獨念出那個字的涵義是什麼。
「愛?愛……怎麼了?」
「不管哪一種花色的風信子,都跟愛、還有追求幾乎有所關聯。」
愛,還有追求。
然後再把怜放進去。
啊啊,清水谷龍華突然覺得腦袋有些疼了起來。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應該沒有錯。」
江口夕點了點頭,她也知道龍華想要講什麼。
「跟怜同房過的這個病人,女的,現在是怜的追慕者。」
──追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