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布簾後的女孩】五

作者:blue_hisoka
更新时间:2013-01-01 12:07
点击:323
章节字数:4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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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典禮結束後,每個人依照自己的班級到教室報到,一個班級的人數不多,幾乎不超過三十人。

在老師到來之前,學生們隨便找位子坐著,感情較好的就紛紛坐成一塊,秋水跟穗從進門的那刻起就成了全場的注目焦點,秋水毫不介意的選了較前方的位子。

「小界的眼睛不好吧,坐前面一點比較不吃力喔!」

「謝謝。」

「小穗坐這裡,我坐這裡。」被秋水這一安排,界坐在穗的旁邊,而秋水自己則坐在穗的前方。

穗不多說也跟著坐下,由於穗的位子靠著窗戶,也沒有人上前想跟界交換或是搶著要坐穗的身旁,看來大而化之的秋水意外的細膩。

突然有兩個少女上前搭話。

「穗同學、秋水同學早安,能跟妳們同一個班級真好。」站在左邊綁著雙辮子的少女先發言。

「嗯,我也很高興能跟妳們同班,喔!對了,我來介紹新同學。」秋水走到界的身旁,拍著她的肩膀。

「這位是深野界,是轉學生,也是小穗的室友喔!」

「咦?」兩人同時發出驚呼,穗的臉色看來有些凝重。

「妳們好,我是深野。」界點點頭,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啊……妳好,我是淺井。」

「妳好,我是佐佐木。」

兩個女孩也作了自我介紹,然後就急急忙忙的離開。

「咦?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秋水疑惑的看著那兩位少女急忙去跟其他同學打招呼,穗則淡淡的嘆了口氣,界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穗會嘆氣,不過一定跟剛剛的話題有關。

預備鐘的鐘聲響起,原本吵雜的教室迅速安靜了下來,每個女孩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專心的等待老師到來。

走入教室的是一名年約二十五、六,將長髮整理成馬尾的形狀,看來纖細的身材穿著合適的褲裝,鵝黃色的上衣跟米色的長褲,看來十分的俐落帥氣。

她踏上講台,轉身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各位同學早安。」

「老師早。」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各位同學的導師,相信已經有很多同學上過我的課。」

台下已經開始發出騷動聲。

「但是我可是不會放水的喔!」

老師開心的跟同學打成一片,教室的氣氛漸漸熱鬧起來,連秋水也跟老師開玩笑。

界對於這種熱鬧的氣氛感到不可思議,上下關係是絕對的營中生活,上級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更何況是跟老師開玩笑,雖然也是有跟上級如同朋友般存在──

界轉向穗的方向,想看看穗是否也和其他人一樣,卻注意到穗的臉色發白,平時都掛於臉上的微笑消失了。

「久……」界的低聲被老師的聲音壓了下來。

「好了,這個班上還有很多我不認識的同學,所以我們先來個自我介紹吧!」老師清清喉嚨,兩手壓著講台的兩側,活力十足的說著。

「我叫清水儀子,私底下要怎麼叫我都可以,但其他老師在的時候請稱呼我一聲老師,負責的科目是音樂,同時也是合唱團的指導老師,有興趣想加入合唱團的同學請來找我報名喔!」隨後她掃過底下一圈,然後隨便喊了一個位置。

「第二排第四位,接下來輪到妳囉!要像我這麼有元氣的自我介紹喔。」

「啊!」之後站起來的少女是個戴著眼鏡、向外微翹的短髮看來十分俏麗。「大家好,我是新聞部的小井美室,最尊敬的學姊是本上牡丹學姊,請大家多多指教!」她笑著說完,看來十分的外向。

「好,由妳決定下一位同學。」老師滿意的點著頭,又下了一道命令。

「那……」小井朝著穗的方向看了一下,然後又轉移視線到其他同學身上。

這種充滿了遊戲感的自我介紹讓班上的氣氛一直高漲不下,在這之中界、秋水、跟穗的名字一直沒被唸到,全班瀰漫著一種刻意跳過他們的默契。界不解,先不提自己是轉學生的身份,沒人認識也是理所當然,然而另外兩人沒被叫到就有些奇怪,依穗在餐廳裡的人氣,以及秋水可是宿舍的管理員之一,不可能沒有人認識她們,看樣子界不能理解女孩的微妙心態。

最後只剩下他們和正在自我介紹的女孩,她紅著臉,然後呼喚了秋水的名字。

「那、那麼秋水大人。」

——大人?為什麼是大人?

界疑惑,然後看著秋水毫無其他反應的站起來,大聲的自我介紹,介紹完之後台下響起一片掌聲,和剛剛更是不同的熱烈情況,然後秋水叫了界的名字。

「接下來……深野界同學!」

界楞了一秒,隨即注意到秋水那鼓勵般的眼神。

「──我是深野界,轉學生,請多多指教。」

「嗯、呃……就這樣?」

界點頭代表回應,老師無奈的在出席單上打勾。

「嗯~那要請大家多多照顧深野同學喔,下一位。」

「久杉穗。」界緩緩唸出穗的名字。

毫無高低起伏的嗓音跟平常聽慣的呼喚聲不同,沒有任何情緒,就像,自己對她沒有一點重要性。

穗站起身,優雅的姿態讓現場呈現一片沉靜。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壓軸心態吧。

穗的介紹並不漫長,簡單扼要的幾句,在尾音落下的那刻,籠罩在現場的迷霧彷彿慢慢散去,人們的意志突然清醒,掌聲此起彼落,老師滿意的看著這完美的結局。

當老師似乎想補充些什麼時,告知休息時間的下課鐘響起,老師宣布今天的課只到剛才,其他的時間可以去進行社團活動。



老師後腳才剛踏出教室,人潮就聚集了過來,充滿好奇心的高中女生比拿著機槍掃射的攻擊手更加難纏,界在秋水和穗的幫忙之下才總算脫離戰場。

從早上的開學典禮到剛剛的自我介紹已經用去了不少時間,原本待在教室的少女們也紛紛離去,界和另外兩人也分道揚鑣,秋水要先去社團報到,由於是運動社團、又重視倫理關係的武道社團,秋水完全不允許自己比學姊更晚到,匆忙的離開。穗則是要到學生會,跟界道別之後便前往學生會的辦公室。

界看著剩下少數人口的教室,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打算離開。



隨風飄揚的櫻花、潑上湛藍色的天空畫布,雖然時間接近中午,不過迎面而來的風也消散那有些刺眼的陽光,走在當初來時的那條黃色小道,和早晨一樣的場景,行走在路上的人們卻少了很多,基本上這讓界感到比較輕鬆,她摘下眼鏡,享受微風輕撫在臉上的舒適,快接近宿舍的時候才又重新戴起眼鏡,恢復成平凡的高中女生。



走到管理室前,界被坐在裡面一位看來有些年紀的管理員叫住,記得文子說過,這位是負責每位同學的郵件、包裹,以及整棟宿舍的修繕人員。

那女子看來瘦小,但十分有精神,她用充滿活力的笑容對著界說著。

「妳是深野同學吧!」

「是,我就是。」

「喔,太好了,這個包裹是給妳的,來,幫我簽個名。」

她從一旁拿出一個大約二十五公分大小的方形盒子。

「嗯……」界確認了寄件人,看地址應該是芙蓉寄給自己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危險性應該不高。界在收件人的地方簽上了名字。

「請問,為什麼您會認出我呢?」界有點懷疑,難道自己的模樣很引人注目到讓人見過一面就會印象深刻嗎?那就完全失去「平凡」的意義了。

「哦,我當然認得出來阿,住在這裡的學生我每個都認識,新生嘛,看一眼就看得出來了,更何況妳又是轉學生,當然比一般同學更容易記起來啊!」

「啊,是的。非常謝謝您。」界點頭道謝,然後抱著箱子走回房間。



打開包裹,裡面有幾片是自己跟芙蓉在唱片行訂購的CD,看樣子是送到芙蓉家裡,芙蓉又寄了過來,但更特別的是箱子中又有另一個箱子,界將箱子打開,發現有一支閃著黑色光芒的用品。

──行動電話。

拿起附在包裹內的信件,看樣子這支電話是之前芙蓉辦好卻來不及在入住前送到家裡,芙蓉在信上寫了些鼓勵的話,看完後,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她將信件收好,躺到床上,開始把玩那支電話,小巧好握,操作簡單,又有許多功能,但是界不確定這裡是否能使用,因為她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看到有人在使用。跟機場那人手一機的情況來相比,在這裡根本沒看過有人拿著手機。

——去問問宿舍長吧。

將身上的制服換成輕便的服裝,走出門時發現有幾個少女轉頭看向自己,一副非常驚訝的模樣,她趕緊檢查自己的衣著是否有問題,最後發現又是因為她的室友。

或許室友的地位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簡單。

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在心中記上一筆,在這裡的生活和以往的太不一樣了。



位於三樓的宿舍長房間比一般的宿舍還要大上一點,確認掛在門上的門牌,敲了門等待回應。

聽見有人接近門口的腳步聲,邊回應著:「來了。」

「午安。」界點頭招呼。

「深野,怎麼了?」文子將身體的重量靠上門邊,戴著眼鏡看來帶有一絲書卷氣息。

「我想請問宿舍和學校裡面是否可以使用手機。」界拿出芙蓉寄給自己的手機。

「手機?喔,沒問題啊。」文子點頭,「只是要問這個嗎?」

「嗯……」雖然還有很多想問的,不過還是別太急躁。界在心裡告訴自己。

「我還以為妳會想問妳室友的事情。」

「……」其實妳說對了其中之一。界在心裡默默想著,不過比起透露情報,她更習慣收集。

「嗯,如果在居住上有問題的話可以跟我反應。對了,妳喜歡哪一種,烏龍茶?綠茶?」文子突然丟出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讓界不知該如何反應,她下意識的回答。

「烏龍茶吧。」

「嗯,好,那烏龍茶就買多一點。」文子從背後拿出小筆記寫了下來,然後又問,「深野,妳等等有事情要忙嗎?」

「不,沒有特別的事。」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準備晚上賞櫻的東西?」

「啊……今天早上提到的。」

「對,忘記了?」

「對不起。」

「沒什麼。」文子不介意的揮了揮手,然後將筆記翻過一面。

「如果有我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賞櫻要準備些什麼呢?」

「咦?」文子用一種意外的眼光看著界,似乎沒想到她會提出這個問題,「就是一些吃喝的東西,飲品晚一點去跟廚房阿姨買,還有吃的……進來吧,站著講話有點麻煩。」文子走進房間,也邀請界一起進入。

文子和牡丹的房間格局就跟界跟穗的房間不一樣,在空間上稍微大了一點,也沒有中間的簾子隔著,看來更為寬廣,散落在木質地板的雜誌上是看來非常好吃的點心食譜,如果說還有什麼不同的,那就是設備比一般的房間更為豐富,這大概就是做為宿舍長的權益吧。

「學姊要做點心嗎?」

「嗯,請坐。」文子拿了一個圓形的坐墊遞給界。「妳討厭甜食嗎?」

「口味不要太甜的話。」

文子在筆記上又記了一些東西。

「妳有特別想吃什麼嗎?還是有討厭的食物?」

「不、我不挑食。」

「妳真的很特別呢。」文子笑了,毫無心機的笑容讓界有些不好意思。

「我覺得自己很平常……」

「不、怎麼說呢,深野在轉來這裡之前,環境和這裡很不一樣吧?」

「是的。」界點頭,的確非常的不一樣。

「同學也很不同吧,深野應該是從男女合校的學校轉來的,妳和學校中的人散發出的氣息就是不一樣,而且感覺十分成熟,似乎總是以旁觀者的角度,讓我有點擔心妳是不是沒辦法習慣……」文子摘下眼鏡,仔細的看著界的眼睛,「感覺就像迷了路的小貓。」

「貓……啊。」

「嗯,很可愛的小黑貓。」文子摸摸界的頭,界好久沒被人這麼對待過了,不管是營中還是組織,每個人都將她當作一個成人對待,就連最親的孝高也是將她當作成年人的尊重態度,當然這也跟自己有關,能讓自己放心撒嬌只有艾芙菈。

「我,能夠幫上什麼忙嗎?」

「一起來做點心吧,深野有料理的經驗嗎?」

「不,沒有。」在野地烹煮生肉的經驗應該不算。界想。

「那我們先挑簡單的作吧,南瓜派跟蘋果派,如何?」文子從地上拿起兩份食譜。

「是的。在這之前,我想請教一下,為什麼我跟別人不一樣呢?」界非常介意這個問題,剛才的管理員也對她說了類似的話。

「嗯?這個嘛……深野的回答,非常的制式化、認真,而且都挑重點說,所以我想妳會不會是在男生多的地方下長大的,畢竟跟一般的女孩子很不一樣。」文子分析的沒錯,界所生活的環境男生不但多,而且年紀都已經成年,當初在營中受訓的時候,只有界一個女孩,而且也是年紀最小的,跟營中年紀最小的男生相比,還足足差了六、七歲。

界點頭,但其實內心非常的混亂,這次來日本的目的就是為了學習作為一個平凡的高中女生,在芙蓉家努力了很久,卻還是沒有抓到精髓,才來這裡沒幾天就被注意到自己的與眾不同,而且學姊的分析又命中了七成左右──

「深野?」

「是。」界反射性的回答。

「妳不需要那麼介意,跟別人一樣有什麼好的呢?妳像妳自己,就夠了。」文子撥弄界柔順的黑髮,真的認為這個孩子就像一隻不易親近人的小貓,但卻還是貪戀人的體溫。

「我知道了。」

文子滿意的看著界的神情,雖然不知道界下了什麼決心,不過她不討厭認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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