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标题

作者:明王非忿怒尊
更新时间:2013-01-08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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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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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范遥的身上并无大碍,只是严重的营养不良,故而休养几天就可以下床了。风远便张罗着要给她洗澡,范遥看着铜镜里自己蓬乱的头发,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皮肤,身上说不定还有虱子,再想想这几天偎在人家香暖锦被里,不禁又羞又恼。


风远含笑看着她这副模样,也不说什么,胳膊夹起她就走向浴室,范遥挣扎扭动半天,也没挣脱。这边真武早就准备好浴桶热水,风远将范遥放在地上,就想解开她的领口。范遥惊得退后一步,捂着衣领睁大眼睛看着风远。


风远略带无奈神色:“那你自己脱吧……”


范遥蹙起眉低头不看她,半晌才开口:“你们……出去……”


风远哑然失笑,便挥手示意真武离开,然后蹲下身子视线与范遥齐平:“我要在这里帮你洗啊……”


范遥没法子,只得慢慢脱下衣服,露出孱瘦的身子,肋骨条清晰可见,仿佛一只刚出生的小豹子。风远将她抱进浴桶,她的脚沾到水猛地缩了一下,风远疑问的看向她,她却摇摇头,顺从的半躺在浴桶里,将热腾腾的湿毛巾顶在脑袋上。


不一会儿范遥的浑身都红了,风远这才反应过来:“水是不是太烫了?”范遥抱着胳膊缩在桶壁边上,声音透过氤氲的水汽有些发闷:“不烫的,要热些才好洗干净。”


风远弯了眼角,一时百感交集,憋了阵才说:“你这孩子……有什么事要说出来啊……”


范遥睁大眼睛,紫水晶仿佛结了水汽,雾蒙蒙的,认真的点头道:“嗯。”


风远将范遥的头发打湿,手里拈了些皂角,轻轻的揉搓起来。那头发里污垢着实不少,还没搓出泡沫,就已经涩了,风远便将头发用水冲一冲,继续取皂角来清洗,也不知重复多少遍,总算将范遥的头发梳通洗净。


她看到木桶里的水已经不大洁净,就拔掉桶底边的塞子,污水顺着地漏慢慢流了出去,又叫真武进来添水。真武担着两桶热水进来,扁着嘴念叨着:“这种事分明应该叫龙三来嘛,多爽利……”


风远将范遥抱到一旁,一边往她的头上抹些土茶油,一边白了真武一眼:“就你话多。”


范遥微微发黄的头发被她抹的油光锃亮,风远抹着抹着忍不住笑出声来:“活像个小牛犊。”


范遥不明就里,只是被人摆弄头发舒服的紧,眯着眼睛几乎要睡着。


水放好后,风远用手试了试温度,确定不烫也不凉之后,又将范遥抱进浴桶。随后将毛巾拧干,把范遥的头发裹在里面。


范遥靠在桶边,身子泡在水里,只有一颗小脑袋浮出水面。风远拿出一个猪鬃刷子,向范遥身上比划。范遥没用过这东西,惊得躲到桶的另一边。风远“嘻嘻”一笑,连哄带骗的靠近范遥:“你说要洗干净的。”


范遥眼一闭心一横,任风远摆布,但在猪鬃接触身体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在浴桶里痒痒的打起滚来。风远一手按住范遥,一手麻利的洗刷着,仿佛在洗一个大铁锅:“你看你看,好多泥丸,不用这刷子怎么行。”


范遥笑的挤出眼泪,扑腾着:“不洗了不洗了,不洗了还不行么!”


就这样笑闹着,范遥洗完澡时,风远的身上也都湿透了,风远给范遥穿上中衣,塞到被窝里,又回到浴室简单的洗个澡。当风远回到自己卧室时,发现被子鼓出个包,不由的会心一笑,猛地掀开被子,果然见到范遥窝在里面。


范遥正在装睡,趁风远不注意小心翼翼的用眼睛偷瞄她,只一眼脸就“腾”地红了起来,风远身上只穿了亵衣,高马尾散开披在肩上,发尾的水滴将丝质亵衣浸润的透明,显出身体的轮廓。


风远叉着腰,俯视着她:“怎么不去自己屋里睡觉?”


范遥只好坐起身,低垂着眼,酝酿了好一阵,刚想开口道:“我……”


风远就摆摆手:“罢了罢了,就今天一晚。”


范遥有些得来太容易的错愕和着心头暗喜,偷偷的咧出一个笑容,身子便向里拱去。风远倒是坦荡的仰头便睡,范遥在暗夜里端详她的侧脸,轮廓分明,细腻美好。又想到真武曾说风远是地仙,不禁暗自琢磨原来地仙也是需要睡觉的,胡思乱想着也进入黑甜梦乡。


第二天醒来时,风远拿出一套半臂绿罗小襦裙给她穿上,又在腰间系上红绦绶带,行走间白玉环碰撞发出“叮啷”响声。


这是范遥来到长安后第一次走出屋子,屋外阳光正好,几株挺拔的竹子倚在窗边,在石头砌成的小池塘里洒下碧影。院中一棵泛黄的菩提树,如盖的浓荫下是随意摆放的围棋盘和两只小胡床,黑白玉雕成玲珑的棋子散落其上。菩提树旁边是一个木头搭的秋千架,架边几丛石兰开的正好。


风远为她撩开琉璃珠连缀成的门帘,范遥冒冒失失的走进去,却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此时值孟秋之际,天气并不凉爽,而这屋里却仿佛碧玉砌成,十分清凉。


范遥环顾四周,仿佛进入一个从未见过的新奇世界,这屋子并不十分大,四壁均摆着青玉架子,架子被分为均匀的小格,格中散落着各种奇珍,有圆润莹白的邢窑碗,千峰翠色皆聚一身的秘色酒壶,雕成枯荷听雨的犀角杯,远自东海的鲛珠串,还有许多用琉璃瓶子装着呈现各种瑰丽诡谲颜色的不明物品。


屋子正中是一个琉璃柜子,难得的通透,其中所摆的各种小件而珍贵的珠宝首饰一览无遗,柜后一个铺着软垫的雕花罗汉椅,正是店主平时所踞的地方。


范遥呆站在原地,半晌才抬头望向风远:“这……这是个什么地界……?”


风远神色如故,笑容如春风化雨:“琉韵堂啊……”


范遥在店中静静的看了一个上午,将架上每一个物品盯个透彻,又在风远的罗汉椅旁边矗了一会儿,才总算迎来第一个客人。


来人是一副书生模样,头巾后面两根翅头随着他的走进轻轻颤动。他将手中的布包稳稳放到柜台上,层层打开露出里面一个小小的白玉簪子,他抬起头,眉心一团黑气隐隐透着焦灼,问道:“掌柜的,这簪子能当得多少?”


风远依旧是那副笑脸迎人的表情:“活当死当?”


那人显然很赶时间,即道:“活当多少?死当多少?”


风远竖起三根修长的手指:“活当三钱,死当三两。”


那书生有些讶异,睁大眼睛道:“这也太少了罢!您看清楚,这可是和阗籽玉。”


风远不紧不慢的回他:“不好意思,这里是当铺,当价与卖价自是不能比的。”


书生腮边咬紧,冥思一阵,终究摇摇头道:“那就死当罢。”


风远写好当票,与银子一并交付与那人,待他消失在门外才喊一声:“真武,收当--”


真武应声而出,接过簪子,走到西边架子前,嘴里念一句:“二十三架,八十九号。”青玉架子轰然打开,里面深不见底,真武走进去,脚步声清脆带着回音,她向前走了一阵,终于左拐将玉簪放入架中。又是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真武走出来,身后架子随即合拢,再看不出一点缝隙。


范遥瞪大眼睛,原来这里是个当铺,还是个诡异的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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