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言︰
剎那生日快樂!!請妳永遠要和木乃香甜蜜下去!!!
早就打算在剎那生日時更新,不過我是沒算到是更新哪章啦
嗯,總之這不能算是完全的賀文,因為半點生日都沒提到就是了XDDDD
但是絕對是爆發小宇宙才寫了這麼多字的!
不過,嗯……
劇情好像沒什麼進展,總之就順其自然吧!(爆)
那麼各位欣賞拙文的同時也給點意見吧XDD(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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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黎明將近之時,天空逐漸泛起淡淡的白沫取代黑幕。在晨鳥尚未鳴叫、穹蒼還未全亮之際,神鳴流道場後院傳來斷續的細微聲音,那是一聲聲,劃破空氣的揮劍聲。
一個小小身影無懼晨間的涼風,雙手緊握著劍、規律地不斷向前揮動。
從最初笨拙不熟稔的動作漸漸演化成有力的揮劍姿勢。
篤志于劍術的修行,彷彿想揮動到雙手再也提不起來的程度。
「剎那。」不遠處傳來一聲關懷的叫喚。
素子甫走出後院,剎那幼小的身軀便看盡眼內,不用細想都知道對方在這裡揮劍了一小時。凝視年幼的剎那毫無顧忌地志於修行,就連睡眠時間也縮短到只剩幾小時,她心裡有點不忍和疼惜。
邁步向前,她走到剎那身後輕喚一聲,得到的仍是那無氣息的劃空聲。想必對方已然全神貫注在手裡的劍上。
憂心地嘆了口氣,她彎身將手放在嬌小的肩上,「剎那。」
過於專注的後果換來猛烈的反應,剎那倏地顫動了一下身子,爾後抬頭說︰「早安,素子師傅。」
望進剎那的眸子,那雙本該天真無邪的黑瞳,而今已因著毫不迷惘的決心和堅定而閃爍光芒。素子的擔憂不禁加重。
「早安。」拿出手帕拭去剎那臉上的薄汗,素子微笑輕聲問︰「一起去吃早飯嗎?」
微低頭顱,淺淡的眉毛緊皺著,「……我,我想……」
「剎那,妳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如此拚命呢?」
垂下握劍的手,稚嫩的臉龐若有所思地皺成一團,「素子師傅,為什麼沒有人責罰我?」
哎?面對剎那的提問,素子愣住了。
她猜想過幾個原因,但這點從來都不在思考內,她本以為剎那突發的動力是因為一星期前的那場事故,可是她沒想過,這嬌小的身軀裡竟煩惱著這個問題。
「可以告訴師傅,為什麼要責罰剎那呢?」她恂恂善誘地反問。
「因為……因為……」似是憶起什麼,剎那細小的手掌緊抓住道服下擺,「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才令木乃香受傷的……」
瞥向那握緊得快要發白的指節,素子憐惜地擁著她顫抖的身軀,撫了撫剎那的頭髮,「剎那沒有做錯啊,而且好勇敢不是嗎?」大人到場時,兩人已雙雙在河堤中飄浮著,可猜想剎那當時是奮不顧身地跳下河救木乃香。
窩在素子師傅的懷抱裡,猶如再也承受不了似的,剎那啜泣起來,「可是……明明就是我的錯……是我沒辦法保護木乃香……為什麼……為什麼沒人來懲罰我……」
懷裡陣陣抽泣令素子心痛不已。原來,即使過了一星期,剎那依舊認為是自己過錯,縱然在二人被獲救後,眾人對剎那的行為只有讚許而沒有責備。因為任誰都知道剎那已經盡力了,可是當事人卻始終覺得是自身能力不足才導致事故發生。
要一個年僅五歲的小孩承受這樣的壓力,她心痛極了。
「為什麼……為什麼……」
輕皺眉間,素子默不作聲地擁抱剎那,任由她放聲哭訴。
因為她知道,無論她怎樣說服都改變不了剎那固執的想法。
※
───啪。
左頰突地傳來輕微的拍打,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囈語,剎那睜開眼瞼。睡眼惺忪地盯著面前的臉龐,對方眨動圓大的眼眸,掛著笑臉望著自己,這個是……木乃香?
「小剎!」帶點稚氣的聲線,使剎那陡地憶起昨天發生的種種。
幾乎是瞬間,剎那揚起抹寵溺的笑。
「怎麼了,小公主?」她撐起身子,抱著小木乃香往懷裡坐。
罕有地沒有去更正剎那的稱呼,小木乃香臉露憂心地問︰「小剎發惡夢嗎?」
「哎?」
「因為小剎剛才睡覺時這裡都結在一起啊!」小木乃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眉間。
明瞭自己令對方擔心了,剎那失笑地說,「沒有發惡夢啊。」
只是夢到過去的自己而已。那個,五歲的自己。
像是不相信對方的說辭,小木乃香忽而張開雙臂摟抱剎那的頸項,「小剎不用怕怕,如果發夢惡我們就一起睡,這樣惡鬼就不敢來了。」
剎那愣怔半晌,就這樣被懷裡的小傢伙摟著。爾後才伸手回抱那柔軟軀體,孩童獨有的香氣觸動嗅覺,胸口驟然竄過一陣暖意。直到現在,還需要小孩來安慰的自己,是不是有點失敗呢?她閉起雙眼暗忖。
「嗯,有木乃香陪我,惡夢不會再出現了。」
「嘻嘻,木乃香可以趕走惡鬼。」
「對啊。」
木乃香步出廚房時,看到一大一小擁抱在一起的情景,咯咯輕笑出來。
「可以吃早飯了。」
才想著要睡回籠覺時耳聞這句話,剎那旋即抱起小木乃香走去廁所梳洗。幾分鐘後,三人坐在房間中央的小矮桌用餐,木乃香和剎那各自喝著味噌湯,而小木乃香只是緊盯著眼前冒著熱霧的碗,絲毫沒有開動的意思。
放下手中的碗,剎那側頭問,「怎麼了?不喜歡吃?」
「小孩子不可以挑食唷。」坐在對面的木乃香撫著臉頰說。
鼓著雙頰,小木乃香反駁說︰「我才不會挑食!」
「那就快點吃啊。」眼神示意著對方前方的碗。木乃香此刻在回想自己小時候是不是也這般……活潑?記憶中,她不曾有過這樣反叛的行為,還是說,自己在剎那面前才會變得不一樣呢?
想著,視線不自覺掃向對座的人。
只見對方突然抱起小木乃香放在膝上,「是要抱抱嗎?」
「嗯!最喜歡小剎了!」笑逐顏開地說著,小木乃香高興地喝起味噌湯。
「……妳這樣會寵壞她的。」她不苟同地皺起眉。
雖然對方是兒時的自己,可是剎那過於寵溺的行為真的沒問題嗎?她有點擔心小木乃香離開時的情況會怎樣。
剎那垂首看了眼膝上的小孩,揚嘴地說︰「只要對象是妳,寵壞也值得吧。」
顯然本人不知道自己說出一句如此驚人的話,她瞄向木乃香暈紅的臉頰問,「怎麼了?臉這麼紅?」
「……沒什麼。」
「那開動吧。」剎那咧嘴一笑,再度拿起湯碗。
嗔怨地望向近乎無知的剎那,木乃香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剎那有時候就是會做出這麼出乎意料的言行,殺她一個措手不及。是誰說她腹黑,程度根本就比不上剎那半點的遲鈍吧!
對面和樂融融的氣氛連她也不好打擾,幽幽地嘆息,還是先吃早飯吧。
※※
聽到自己不時發出興奮的笑聲,木乃香覺得真的夠了。人們不是都說小孩玩太瘋,睡覺會作惡夢嗎?
她決定先去制止引發笑聲的原兇,「剎那。」
「是?」原兇應了聲,但手中的活動卻沒停下,持續跟小木乃香玩耍著。
頓時萌生家裡存在兩個孩子的感覺,木乃香無奈地走到剎那身旁,「剎那。」
「嗯?怎麼了?」終於停下玩樂,剎那微仰著頭問。
「妳……」
「小剎,繼續玩繼續玩。」連話都未說完,小傢伙便大聲抗議。
木乃香正色地望著幼年的自己,嚴厲地說︰「不可以!」
「為什麼?」得到的疑問卻是來自二人,她真的覺得這裡有兩個小孩了。
轉頭望向剎那滿臉疑惑,她解釋著,「玩得太瘋了,對小孩不好的。」
咦?會這樣嗎?對方愕然的回望她,臉上表情像是詢問著這兩句話。
輕嘆了口氣,她踱步到小木乃香面前蹲下來,「都玩到出汗了還不夠嗎?」說著,拿起一旁的毛巾抹去小孩臉上和背脊的汗水,爾後有點埋怨地望了剎那一眼。
「呃……」後者搔了搔頭,不知如何是好。
叮噹。
宛如預先配合,門鈴聲適時響徹室內。如同被獲救的逃犯,剎那說了聲出去開門便立時動身走去玄關,隨著開門、關門聲響起,二種不同的腳步聲亦隨之而起。
「午安,木乃香。」
忙於幫女娃更換衣服的木乃香此時才轉頭望向剎那身旁的訪客,「啊啦,楓。」
拉扯著身上過於大的衣服,小木乃香偏著頭凝視前方,眼前這個高大的姐姐有點眼熟呢?
「不要扯啊。」看到對方不斷拉扯衣服,木乃香出言阻止。因為她們都沒可能留有兒時的衣服,霎時找不到服飾給小木乃香穿著,只好拿她的上衣將就一下。
「不舒服。」皺著一張小臉,小木乃香嘟嚷著。
「我知道,所以待會才要出門不是嗎?」她當然明白不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是有多不適,可是無奈之下只能這樣作罷。
「妳們打算出門?」從踏入這間臥室便靜看著大小木乃香的互動,楓倏地問道。
「呃……總不能讓她一直穿著木乃香的衣服吧,即使只有幾天時間。」在她身旁的剎那瞟向不滿的小木乃香。
「不如由在下帶小木乃香去買。」
「哎?」訝異於楓的提議,剎那不明所以地睨著她。
悠然地微笑,楓瞇起雙眼保證地說道︰「放心吧,在下不會做什麼。」
「才不是這樣啦。」
抱起正在鬧彆扭的自己,木乃香起身走到楓面前,「不會打擾到妳嗎?」
「不會。」伸手接過小木乃香,楓揚起抹意味深長的笑,「在下認為,妳們需要點私人空間。」
「小剎不去嗎?」被楓抱住的小木乃香突然問道,她記起這個大姐姐是昨天其中一人。
瞥了眼木乃香欲言又止的神情,剎那搖了搖頭說︰「我有點事要做,木乃香跟楓姐姐去逛街好不好?」
分別看了看剎那和楓,小木乃香乖巧地點頭說,「嗯!」
「木乃香好乖。」摸了摸小頭顱,剎那抬眸望向楓,「那就麻煩妳了,楓。」
※※※※
揮手目送小木乃香和楓離去,剎那回到房間時,木乃香恰巧從廚房沏茶出來。
二人有默契地雙坐在矮桌一側,木乃香淺嚐口茶後,她若有所思地撫著陶瓷茶杯,彷彿正在等待剎那開腔說話。
「生氣了?」小心翼翼的語氣像是怕會敲碎東西。
木乃香搖了搖頭。
「那麼,是發生什麼事嗎?」剎那有點摸不著頭腦,原以為對方是想說剛才與小木乃香過份玩樂,可是……現在看來並非自己所想那回事。
吁了口輕若無聲的嘆息,木乃香慢慢地轉過頭望進剎那深邃的黑眸,「難道不是妳有什麼話要說嗎?」
哎?怎麼會變成是她要說什麼?剎那無辜地眨動眼瞼,「沒有。」
唉……她就猜到會這樣,手指不著邊際地劃著圓形的杯身,木乃香洩氣地說,「為什麼還要撒謊呢?」
沈靜,在二人間緩慢散開。
「真的……什麼事都瞞不過妳了。」良久,剎那像是毫無保留地,說出這句話。
注視那雙只映照著自己的眼眸,木乃香突然握住剎那擱在桌上的手,「我比剎那所想的更了解妳唷。」
剎那愕然以對。
在歲月流逝間,木乃香彷彿像能看透她一樣,不管是什麼事都能未卜先知。每當她被那雙閃著柔光的眸子凝望時,總會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已然無所遁形,儘管她想隱瞞情緒也辦不到。
她挪動被握的手反握對方的,苦笑地說︰「是的。」
「是因為早上的夢嗎?」
瞧,這還不算無所遁形嗎?話題直抵重心。木乃香到底有多了解自己,她確實須要重新估計了。
輕移交握的手,她撫摸對方的指腹,思量應該怎樣說開,視線掃向耐心等待的木乃香,她決定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反正……無須再隱瞞什麼,直說就足夠了。
「我做了個夢,小時候的夢。」
聽到剎那開始訴說,木乃香放寬心地輕啜熱茶。她知道,接下來的話題將會有點漫長。
五歲的剎那是個只顧修行不顧身體的固執小孩,重返神鳴流的日子,每天都思索著為什麼沒人懲罰自己,為什麼沒人責罵自己的錯失。在反覆斟酌得出的結論,是自己的不自量力。由於修行不夠,才會沒辦法保護自己和木乃香回到岸上,一切都豁然省悟後,她開始了頻密的修練。
腦海宛若剩下「修行」一詞,除此之外的事物都不能引起她的興趣。
在別人眼中,她如此頻繁的劍術修行和陰陽師訓練儼然是她給予自身的懲罰了。
「……我從來都不知道妳那時候的事。」首次聽到這段過去,木乃香心痛於剎那對自身過度的約束。
雙握的手交纏著,彷彿這能安撫彼此的情緒。
牽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剎那手肋擱在桌上托腮,緬懷過去地說︰「那時候,我曾經想自己一個偷偷跑回近衛大宅。」
她興味濃厚地挑起眉梢,難道剎那在小時候曾經反叛過?
「只是『想』而已,沒有行動。」
那是發生在剎那離開近衛宅的一個月後,在過度的修行下終於體力不支倒地了。
眾人發現她倒在後院時,已經是她昏倒兩小時後的事了。素子整天待在剎那身邊照顧她,長期勞動和缺乏睡眠使她高燒了幾日,當她載沉載浮於發熱誘發的迷霧裡,思緒終究縈繞在那場事故。睡夢中,耳畔傳來木乃香在驚慌下發出的救喚聲。
───如果不是她的弱小,如果不是她的錯失,木乃香便不會失足,她們便不會回不到岸上,亦無須承受那恐慌。
她是被夢境驚醒的。
素子師傅告訴她,她這樣入睡後又被驚醒已經好幾次了,每次都會說著幾句夢囈。而她唯一能夠做的,只有握著剎那的手,安慰她事情早已過去。有誰會想到,一場小小事故會令一個五歲女孩遺留這麼大的陰影呢?
精神恍惚地度過了一星期,剎那才有力氣自行走動。
亦因為這場猝然而來的大病,她被素子狠狠地斥責一番。但是訓話的背後,是人人都明白的關愛。
或許是過去幾天都活在事故裡,抑或是在沒有著迷在修練的情況下,剎那對木乃香的掛念遽然遞增。準備好所需用品,剎那打算夜逃神鳴流飛去近衛宅邸時,不經意地瞥見在月光映照下的櫻花樹。
春末時分,繁茂綻放的櫻花櫻聳峙在後院一角,享受月色的洗禮。剎那怔怔駐足原地,出神地凝視咫尺外的大樹,時鐘不知走動多遠,她才回身走進自己的房間。
「不過,見到那棵櫻花樹之後,我就打消這個念頭。」
為什麼?木乃香歪著頭。那棵櫻花樹的威力能大過想見她的衝動?
猜想到對方的疑問,剎那輕笑道︰「每逢目睹一次櫻花樹,我便會憶起初次見面的情景。」
她意有所指地直視木乃香,深明對方知道箇中意義。
「昨天,小木乃香說了一句話。」
───最喜歡與小剎相同的櫻花樹呢。
櫻花樹于她們而言,早已是與對方不可分割的回憶了。
似是回應剎那的心意,木乃香撫上對方的臉頰,回以一個了然於心的微笑。
「今早那個夢,彷彿令我回到五歲那時。雖然曾經無助過,可是那場意外也令我意識到自己的軟弱,所以……」
驀然,撫著頰邊的手指移到唇邊,木乃香搖頭阻斷剎那的話,「我以為,我們已經為這事自責得夠久了。」
河邊的事,不單止帶給剎那無盡的自責,連木乃香也曾經內疚過。當初若不是她提議到河邊玩,又怎會發生往後的意外呢?她以為伴隨著時間輪流,剎那早已對此事釋懷,但依照現況,僅是一個夢境便令對方重拾那不必要的責備。
她不想剎那永遠活在過去的鬱結裡。
「我昨夜也說過,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它留在過往,好嗎?」
眷戀地摩挲頰上的掌心,唇邊似有若無地擦過掌沿,剎那窩心地笑了,「看來,『妳』的出現還真帶給我們不少震撼呢。」
「……她真的是我嗎?」望著剎那的笑臉,她猜疑地挑高眉梢。
「怎麼?連自己也認不出來?」木乃香一臉不認同令她失笑了。
「我應該沒那麼好動吧?」回想小木乃香與剎那玩耍的情形,她不曾記得小時候的自己會發出如此高昂興奮的笑聲。
挪移身子湊近前,剎那額頭抵著彼此的,「小孩子就是要這麼好動才正常,妳記憶裡沒有是因為───」
「妳不在了。」
抗議地半張睫,話題像是永遠走不出來似的,「不對,我們都過著孤獨的童年。」
不論是近衛宅還是神鳴流,住著的人都已經是大人了,各自生活在沒有玩伴的童年,所以小木乃香這次的反應才是小孩應有的行為。
「……怎麼把自己說得這麼孤癖。」木乃香輕笑出來。
「是妳先提出疑問,我解答而已。」無可奈何地回答道。
剎那有點無賴答覆令她漾開微笑,她張手環上對方的後頸,把自己的重量全依附對方身上,「說得妳好像很了解我不是嗎?」
「嗯……」鎖著眉認真地思索這個問題,剎那煞有介事地說︰「妳也這樣認為不是嗎?」
竟然把問題拋回來給她,木乃香有點哭笑不得,「耍賴。」
「難道大小姐認為我不了解妳嗎?」剎那順勢環抱對方的腰際。
誰來告訴她,這個人真是她的櫻咲剎那嗎?她挑眉暗忖。
將頭偎在對方的肩上,她把話題轉開,「妳害怕嗎?」不用多花唇舌,她肯定剎那清楚她所指的是什麼。
輕微的顫動經由依著的肩傳來,對方像是敗給她似地苦笑︰「我看是妳比較了解我才對吧!」
木乃香咯咯輕笑,「所以真的害怕?」
「不害怕是假的,誰會料想到『我』做出什麼事來。」顎在對方頭上,剎那無力地說。從昨天起她已說過,不知道存在於過去的自己會因為木乃香的失蹤而做出什麼事。試想想,單是她頑固修行已經鬧出個大病麻煩到好多人,實在難以想像如今的情況會作出何等驚人的事。
窩在剎那的頸項間,她想到什麼似的突然笑了出來,「為什麼這樣說,好像小時候的我們都很會製造麻煩。」
「或許真的是這樣啊!」
說著,二人都為話題的胡鬧而齊聲笑出來。
空氣彌漫著舒適的氛圍,二人享受這片刻的靜謐。
窗外灑進的陽光落在她們身上,墨黑的髮反射出淺淡橘紅色,剎那輕撫著木乃香背後的髮,撈起一綹髮線,看著順直的黑髮順著重力從她指間縫隙滑落,終至垂回主人背後。
倏地,她輕聲問︰「為什麼,妳會知道我在想這些事?」
細想過後還是覺得有點神奇,即便她如何弱於掩飾,還不至於到一個早上就被完全看穿吧?!
「如果妳不是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根本沒可能跟『我』玩得那麼瘋吧。」
噢,說到底都是過於異常才引起木乃香的疑慮吧?
「跟小孩玩不都是這樣嗎?」
「在我眼內,根本是兩個小孩在玩喔。」
「我……我只是配合孩子而已。」隱約間,淡薄的紅暈浮在臉上。
噗嗤一笑,木乃香滿意對方的反應。
「妳真的沒在生氣?」問題一下子又回到原點。
「為什麼妳認為我在生氣?」
「因為妳叫我的名字啊。」
她疑惑地抬頭,這跟她是不是生氣有什麼抵觸?
「呃……我常常都認為,妳只有在某些時候才會這樣叫我,所以……」剎那被盯得不自在地搔了搔頭。
「那妳喜歡哪個暱稱?」
思索半晌,剎那悠然地說︰「只要是來自妳的呼喚,我都會回應。」
如此賣乖的答案,令木乃香笑了,「貧嘴。」
相貼的身影在柔光照射下拉出長長的倒影,二人擁抱著彼此,彷彿此後再也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