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gunner1987 于 2013-1-19 10:00 编辑
六十 双刃
（八）
前面说到，一般时期的领事机构那是钱多事少没压力，若不是林雅文非闹着要搬来跟小木住，宿舍离家其实也很近。但事物哪还能没有个两面性？比方说还是林雅文，一脸慈母般的微笑，看得外人那是一个个的心灵受到了洗礼，回到家里照样各种猥琐各种黏糊，折腾得小木悲喜交加；比如说男人都爱的林叶，偏偏爱的是姑娘……
所以说领事馆里边瞅着神仙般的日子却也不是那么好过，事实上是相当不好过！
出于一些安全考虑，这里比事更少的是女性工作者，比压力更大的是生理需求还有父母的期待。
前者好理解，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才不累，道理都是几千年鲜血和汗水的凝结而成的，赤裸裸的真理！没了异性再简单轻松的工作也变得乏味至极。
后者就比较特殊了，那是共和国人自古讲究子孙满堂和和美美，全家福拼的就是个人多。而这重任，全都压在男性晚辈的身上。时候到了，却还没见着儿媳，孙辈更不知去哪儿捕风捉影呢，这时候不仅父母开始催，亲朋好友也没一个不来掺合的。
综上所述，各种内因外因聚合到一块儿，老大徒伤悲，想不着急都难。于是大小男孩儿每逢回国探亲，头等大事就是相亲。
但就算真的是青年才俊铁饭碗，常年在这穷山恶水工作见不到个头的，姑娘跟了他们无异于守活寡么，于是纷纷含泪离去，留下为了祖国孤身在外奋斗的热血青年一天天老去。
遥想杨翻译当年的风流韵事就足以证明情况已经紧迫到了什么程度，奈何杨大美人随着年月的增长渐渐发现自己真正的心思似乎在柔情似水的女人身上，就跟英语系唯一的两个男生却最终走到一起一样，这无异于判了同志们的死刑。
前阵子好容易来了俩极品美女，天天面前晃悠，可是却又亲近不得，看得见吃不着那是何等残忍的变相体罚啊！一个个大老爷们儿们心里就跟猫挠似的，寂寞难耐度日如年，整天痴痴地看着大门口期盼自己远在天边的媳妇儿早日出现。
终于，这天大早，门口出现了两位气质数一数二的冰山美人，正式着装身材高挑气场不凡，庞大的后轮驱动轿车低声嘶吼暗示着主人内心的狂野。如此美景顿时掀起一场风暴，男同志们争先恐后地冲向厕所，整理了板刷头后殷勤地围在佳丽周围，倒水的倒水拎包的拎包指路的指路。
小木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穷凶极恶的男人朝自己扑过来，顿觉来的不是严肃庄重的领事馆而是空虚寂寞的和尚庙。
按理说这种场合是个正经女孩都没法适应，但小木不一样，她其实就是个林雅文的翻版，在外面绝对是万年冰山史前冰山，密度之大，谁撞谁沉。而且她更担心妈妈和姐姐在这种猥琐的工作环境中的各种安全，包括心理卫生。于是林小沐摆出一张面无表情的瘫脸，下巴一抬，众人均被迷倒，乖乖让路，小木抬头挺胸，走向领事官办公室。
地放大就有个好处，能够避开闲杂人等。领事馆前身是皇宫，其占地面积简直可以用变态来形容。依璐维那身材不是人不具可比性，而整天伏案工作的杨仪婷也能有副好身材就是拜这幅员辽阔的办公面积所赐。
更变态的是南馆和北馆结构装修完全一致，背靠背放置，起初就是为了让特务间谍在里面迷路而设计的，要对付几个普通人还不是随便玩儿？几个弯儿一拐，闲杂人等纷纷表示摸不着北，被小木她们远远抛弃。
看后面清净了，小柯贼眉鼠眼地凑到小木耳朵边上来：“有几个还不错的男士哦，回头看看去？”
这时候小木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言情小说啊爱情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温柔可人的外表下，无一例外的都是擒拿高手了。小柯那张嘴的确能说会道，但这种时候吧，就是不想动嘴啊，摸上小柯的胳膊或者小腰，找块软的地方，那么一使劲儿，改表达的表达完了，还不费口舌不死脑细胞，多好，还是正事儿重要对吧！
这漫无边际的走廊没什么人来，小木暂时放下事业型女人的端庄外表，开始追着小柯打。但奈何她实在是不擅长高跟鞋，跑得异常痛苦，小柯还使坏，跑两步就停下来笑话她一下，跑两步就停下来笑话她一下，气得小木那是又悲又愤，恨不得咬死她。
小把戏打打闹闹的无伤大雅，但小木剧烈的心跳和身上携带的枪支，还有不合常理的移动速度在监控探头下就不那么天真烂漫了。两个人拐过最后一个弯，迎接她们的是一支四人攻击小组。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靠着墙！”
陆战队员声如洪钟，把小木吓得差点咬到舌头，一个踉跄扑小柯身上，再一看走廊外面，陆战队的动力装甲都架着黑漆嘛呜的大炮侯着了，那上头的反坦克导弹能以七倍音速熔化一切，谁都挡不住。
早上起来看天上挂着大太阳的，小柯也就没带那身披风一样的装备出来，这下好了，跟心爱的妈妈还没成为恋人呢，就真要拿枪去跟坦克干了……
这阵势小木倒不是没见过，比这大的她都见过，不过那是她站大炮后面轰别人，站前面挨轰这还是头一回，联想起当年演习时候目标被自己摧残后化为一坨流动的金属，小木腿都软了。
携带枪支擅闯共和国领事馆，小木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站着等死。一如既往地还是林叶出面替她解了围。
一看姐姐出来了，小木就知道靠山来了。姐姐就是姐姐，也不知道她跟当兵的说了啥，然后立正行了个军礼，里里外外纷纷做鸟兽散，留下一个身材较小的跟着林叶鞍前马后。
林叶走小木面前，端来个铁皮盘子，“来，武器先交了。”
姐姐命令，小木当然傻不拉唧地交照办，还嘿嘿地傻乐。小柯为她这点儿出息犯愁，完了自己也交了。她是知道领事官办公室乃至整个领事馆里面都是不能带武器的，但小木不知道也照办了，真怕到时候姐姐一使坏要她脱衣服搜身她也脱！
林叶还真一丝不苟，唰唰两下把子弹退了，枪和弹夹分着放，看都不看这边一眼道，“如果我不在，你们打算在让枪打成马蜂窝或者让炮炸成爆米花里面选一条？”
“嘿嘿，我是知道姐姐会来嘛……”小木当然不会错过美女枪支的野性诱惑。小木最爱看的莫过于姐姐穿着修身的职业装，拿着冷冰冰的步枪，裙子膝盖以上十五公分，胸口露出一点点沟壑，哇噻！想想鼻血都一地！
嬉皮笑脸贴过去，开始她擅长的耍无赖。本想挽着吧又觉得今天这是公事，太肉麻了是有点不像样，别白瞎了好不容易弄这么人模人样的打扮，就这么若即若离的，不是很黏糊的黏糊。
林叶这人不讨喜，脾气臭骨头铮，吃软不吃硬，用林雅文的话说就是讨厌，越看越讨厌。小木的招数虽不新鲜，无非就是死缠烂打死皮赖脸，丁点儿技术含量没有，但偏偏到林叶这儿就好使。
林叶捏捏她的脸，顺顺她的毛，“下回再遇到这种情况，啥别想先把枪扔了，别跟大炮过不去，然后再把护照给他们看……”林叶从口袋里拿出通行证给分别挂上，完了又看她俩腿一眼，“下回别穿裙子，不好藏东西。”这话是看着小柯说的，其中暗语，就你这点儿色心我还不知道？小柯也大大方方，你知道我图谋不轨，我也知道你满脑子黄水啊，大家相互掩护着，才是互利共赢的道理对吧。
这时候小木旁边小声插嘴，“藏什么也逃不过监视器的吧……”
“哦，终于知道动脑子啦？”林叶半分嫌弃半分溺爱地戳戳她脑门儿，“军用成像仪虽然黑市上有得卖，但也不是每家都买得起的，能买那种东西的狗大户你们俩也对付不了。”再整整小木的领子，拍拍背，“胸挺起来，等会儿要见的是共和国外交官员，拿点样子出来。”
小木笑得不行，不就咱妈么，谁还没见过……
嘴硬归嘴硬，具体场合小木还是分得清的，调整了姿势，踩踩脚尖，深呼吸，挺胸抬头，颇有几分成功女性的姿态。现在林叶是真满意了，于是推开了她们面前的双扇门。
这是林小沐第二次来领事官的办公室造访，上回已经是几个月前了，当时姐姐才刚刚回到自己身边，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小木花痴癫痫乐得合不拢嘴，看啥都是模糊的粉红色自然也就没留意办公室里的布置，但怎么看现在这变化也忒大了点儿吧？不如说完全是另一个房间！
其实那时候小木哪怕再晚走个一分钟也就能看到怎么回事了。一切的玄机就是她们离开时候天上下来的那架共和国军运输机。房间还是原来那个房间，但是扔掉了原来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包括地板天花板！彻底清理干净之后，在原本的空间里塞进一个三十公分厚的三防装甲内衬，铺上简单的地板墙纸，装修和家具都选用简约的现代风格，所以才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难怪小木一时间搞不清楚情况，不过她还好，小柯刚进门各种传感器就各种故障，满眼的雪花就跟过去的电视机得不得没信号似的。别问为什么她知道几百年前的电视机什么样，那是艾丽卡给搬来的，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说起来艾丽卡也是金发碧眼的真牌御姐一枚，跟林叶亦敌亦友爱恨交织，改天来八她，大大滴狗血一番）
林雅文孤苦伶仃地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袭白色修身短袖套裙，不仅干练洒脱，更是年轻了好几岁。
要不怎么说小木这姑娘喜欢搞差别待遇，看到姐姐的时候两眼放精光，一脸痴迷状；林雅文今天打扮得也哪儿都不差，但看到妈妈时候她第一反应是，你昨晚又没回家，上哪儿换的衣服？换下来的预洗了没有？找地儿凉起来别捂馊了……
若现场只有她跟林雅文，这大白话就真说出口了，但姐姐站边上不同啊，姐姐是女神啊这么凡夫俗子的话题难能入她的耳？于是私人话题通通被小木垓（GAI，平声）进下水道，也幸好她没问，不然又要被嫌弃到死。
小木看看姐姐，应该说是客户的助理，再看看小柯，得到两个认可的眼神后，往林雅文面前走去。
前面说到小木是分时段分地点的冰山美人，严格地说她在外人面前总是很庄重得体的，只会在自己人面前乱方寸。如果说不认识的谁谁，她早上去主动握手介绍了，外交辞令一套套滴水不漏，关键前面坐着的是自己老妈，跟亲妈还握手就有点儿别扭了……
谁知道林雅文先伸手过来，“你好，我是委托人，共和国驻皇后六号无风郡的领事馆馆长林雅文。”
就算是天天看天天看的妈妈，偶尔变下身换谁都不习惯，正好今天林雅文来了个大变身，完全走时尚风，还有那份政坛女强人的行事作风，直接对着自己招呼，小木简直懵了，就觉得伸过来的手挺好看的……哇噻真不是一般好看，细细白白的，透着粉红色的柔美色泽，好像还散着淡淡的幽香，嗯，有点像自己家沐浴露的味道，那这手摸上去感觉一定很好吧？
于是小木接过对面伸来的玉手，适度握起，“林雅文女士您好，Shieldbearer，听从女士差遣。”
能说出这样的台词小木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感觉就像灵魂出窍一样在高处看着自己这样干了，但“女士”似乎还不满意，手腕一转手背向上，微微抬高。小木以前跟妈妈跳过舞，此情此景，她该……
小木也豁出去了，反正现在您是客户我是佣兵，为了生意，亲就亲吧！跟自己老妈也不算出卖色相！
林雅文不是会走路的铜像乐合，她当然只能是林雅文，公私分明这种事情打死她都做不来，不然生个娃出来干哈啊？就是拿来把玩着排解寂寞的呗！
所以在小木犹犹豫豫地、异常挣扎地、出奇痛苦地要去亲她手背的时候，林雅文很不给面子地笑翻了。
站在小木后方三米半处的小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这个三十岁的女人如同孩子般毫无遮掩、痛快淋漓地哈哈大笑，一会儿拍桌子一会儿摇板凳，就看她跟个陀螺似的满屋子乱转寻找支撑物，趴这上面哈哈哈，坐那上头哈哈哈。一向不苟言笑的林叶都捂着嘴巴在后面轻颤，只把小木凉在中间，尴尬一波一波地袭来，脸上温度越来越高。
显然她再次低估了林雅文闹腾的本事，严肃庄重的共和国领事馆也是她寻衅滋事的场所，图谋不轨的猥琐男人也不影响她无理取闹的心情，只要人齐了，不管时间地点，她都能发挥她攻坚克难的精神，把小木气得七窍生烟吹胡子瞪眼。
“你……噗！哈哈哈……你那什么表情啊跟吃了辣椒一样！”
“咦哈哈……你俩穿这么黑干嘛啊弄得跟奔丧似的……”这回把小柯也笑话进去了。
“你怎么不笑啊死了啊你……”林雅文看着林叶也开始觉得有笑点了。
“欸呦妈呀我不行了……”
最后这句倒把小木给逗笑了，明明自己就是妈还喊娘……有你这样当妈的么！嘿嘿，嘿嘿你个头！
林雅文乐得一圈圈转，没停下的意思，小木也没办法，她前面那是真笑，现在估计是哪边肌肉痉挛停不下来了，心想着这事儿跟姐姐办了就行，让这女疯子边儿玩儿去。
小木朝姐姐那边看看，林叶当然笑点没那么低，心里还压着事儿，能乐两下就算给足面子了。到了今天这个田地，祸全是她自己惹的，哪还笑得出来？拿来准备好的材料合同，三个办正事儿的人默契地丢下那女疯子，坐在一起忙活。
林雅文发疯从来不需要别人配合，再不配合的人相反她都能让跟着一起疯。没人待见？才好赖！
听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小木顿觉不妙，这女人又要使坏了！再想不好，这时候分散了注意力不是又要让姐姐失望了嘛？不成不成，集中集中！
小木瞪大了眼睛使劲儿瞅合同，恨不得瞪出一片天来。其实她紧张，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会儿她低着头看不见林雅文又听不见动响，心里忐忑得不得了，看着纸上其实心根本不在上面。这房间里有只野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窜出来咬人了！
因为眼睛移不开还跟着姐姐一点点往下走，耳朵就特别敏感外界的变化，上面一根根绒毛都调集了十二分的注意力观测空气中的异样。
可惜这样正中了林雅文的下怀。
掠食者悄悄爬上沙发后背，在小木正异常敏感的耳廓上，轻轻吹了一口仙气。
事后据小柯回忆，当时的林小沐第一宇宙速度（7.9千米/秒）窜起来，猫儿一样吸房顶上天花板，龇牙咧嘴地冲林雅文哼哼，基本上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理智。几乎连林叶都是一惊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看了她一眼，咳嗽一声，小木才不情愿地变回人形下来。然后就见她站屋子中间涨红个脸，死死咬着嘴唇，眼睛里泪光闪闪，那模样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再搭配上严肃正经的职业装，简直就跟被领导欺负了的新人女职员一样。小柯的心那是噗通噗通，深深的沉沦了。
而肇事者林雅文呢？无赖一个么，眼泪对她是没什么用的，吹着口哨扭头看窗外。欺负完人家姑娘转眼就不认账，完全流氓派头。小木气得牙痒痒，狠狠地摸了一把泪，坐下继续跟姐姐研讨。
嗯，这事儿其实还没完，大概是想再看一遍自家丫头飞檐走壁的特技，林雅文充分发挥她没事儿找茬的特长，特别是惹小木生气的特长，拿出手机，这儿咔嚓一声那咔嚓一声，没人理她她也欢，完全抛开了共和国外交人员的形象和威严，撅着屁股趴到地板上，对着三个人裙底就来了个集体大曝光！
一道闪光后，小木当着林叶的面捏断了手里握着的圆珠笔，真是悔不当初穿了裙子还说什么短的活动方便，这下好，被人拍了个一清二楚。
什么叫恼羞成怒？
首先，小木早就恼了。林雅文调戏她是回回成功百试不爽，小木也是每每上当气得跳脚，但为什么能陪着她玩儿这么久呢？因为这调戏方也好被动方也罢，都是怀着深深的、对对方的爱，以这为行为准则，一切都是建立在彼此肉麻得说不出口的某种情感的基础上。只是今天时机有些不合适，小木是心想你玩这么久该住手了吧？大家这儿都忙正经事儿呢就你乐得清闲到处胡来，当然这还不足以她爆发。
还有的就是羞。
小木承认今天的打扮她很满意，早就想让姐姐也看到自己大人的样子，今天心想事成了她能不高兴么？就是这裙子有点在意，以前虽然穿过更短的，但那是裤子，再短也是实心货，安全百分百，裙子再长下面也是空的啊！还来到个陌生的环境，下车上楼什么的心都慌慌着呢！偏偏林雅文在这儿猛做文章。女生到了这年纪，对父母总也有点顾忌，关于身体的话题都会显得扭捏，小木又是不幸中的不幸，遇到个在外冰山对内火山的麻烦家长。林雅文能猥琐到什么程度？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她能用提醒系上安全度为由去摸小木的馒头，哪怕小木一上车就主动宣称安全度已经系上了，她都能再去摸了两把，美其名曰：我确认一下。
总而言之，本来是要好好表现一番让姐姐多多夸自己两句的，谁知道啊这老太婆非跟自己对着干，让自己刚才在姐姐面前出尽了洋相。
于是小木炸了，炸毛了，抄起断成两截的圆珠笔扔林雅文身上，冷冷地看着她：“你闹够了没有？”
但话说出去的一瞬间小木就后悔了，关于妈妈的一切在脑中回闪，单身、命苦、劳碌……
林雅文日常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一张面具，将她苦情剧般凄惨的小半辈子藏了起来。事实上她也从来都没有说起过自己的过去，没有叫过一声苦喊过一声累，当然那些撒娇和骚扰不算。猥琐归猥琐，小木知道她只是不想让自己也陷入悲伤的漩涡才绞尽脑汁地使坏耍宝，但谁叫林雅文实在是太会闹腾了，没事儿就刺激小木的羞耻心，小木一看到她那张欠损的脸就没好气儿，一个激动，年轻人嘛……
就算她有那个本事能赶在圆珠笔撞击目标物体之前将其拦下，但说出去的话怎么的也挽回不了。小木眨眨眼，避开妈妈的视线，小声嘀咕了一句，“对不起，我……对不起哦……”
变脸也是林雅文的拿手绝活儿，她款款地走到桌前，把圆珠笔和手机，分别放好，再款款地回到小木面前，两手一摊肩膀一耸，“如果客户就是这样一个人，百般刁难甚至还会毛手毛脚，合同你们是签还是不签？你们两个年轻女孩子，人家一开始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们怎么办？”
林家这种反思式教育，小木是已经习惯了，倒是小柯大大地对林雅文刮目相看了一番。她的确是崇拜过林雅文，至今仍然对那晚的柔情念念不忘。但后来，就是说林雅文跟亲生女儿团聚之后就一次次刷新她在小柯心中的形象下限。她也不知道这娘俩以前是不是就这么天天打着架过来的，看样子倒很有可能是，时不时逗一下，要么就是抱着取暖，林雅文这哪里还是养闺女，养宠物差不多。
后来小柯才渐渐发现，这背后是多么良苦的用心，甚至有些算得上是城府，林雅文，就包括林叶，这样的用心背后，到底又在隐藏着什么？她们是不是在害怕某种状况的发生？
小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