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夜烏鴉 于 2013-2-3 20:31 编辑

#113

一片陰暗，小穗香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緩緩張開眼睛。

「嗚…」

摀著臉起身的小穗香，一臉憔悴的垂下身子。

『做了奇怪的夢…奇怪的夢…。』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睡衣，而身上染血地方也都不見了。不過一點也不在意，只是腦袋緩慢整理情況著。

『………？』

『什麼啊…是夢啊…只是夢…。』

『………』

『對了…要去學校…就可以見到克羅愛了…』

小穗香那麼想著，可是面容明顯猶豫著，她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沒問題的…只是夢而已…要去學校…見克羅愛…克羅愛…克羅愛…克羅愛…』

小穗香走了下床，雖然在換衣服可是每個動作都有種不協調的機械感。

窗外天色已經有些黯淡，再去學校的話可能已經快要放學了。

現在這舉動非常的沒有意義，可是小穗香的決定已經不容改變。

換好自己備用的制服後，找不到自己的書包，因為早上早就忘在學校裡了。

「喀啦。」

小穗香不在意的打開自己房門走出來，出來後看見待在客廳的母親。

「小穗香…」

聽見禮媽媽呼喚著自己，小穗香就像沒聽到一樣走向玄關準備要出門。

「小穗香…！妳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母親一臉擔心的模樣，可是小穗香只是無法理解的回過頭。

「問什麼？我要去找克羅愛…因為…都是夢不是嗎？只是夢而已…只要去學校的話…就可以見到克羅愛…所以我要去學校…」

「小穗香！」

在禮媽媽再次呼喚時，小穗香已經穿上學生鞋走出了家門。

「喀咚！」

回應母親的話只剩下關上門的聲音，讓母親呆滯了一下。

「嗚…」

禮媽媽無力的坐回客廳的沙發上，忽然媽媽手機輕快的旋律聲響起，她馬上恢復精神俐落快速的接起電話。

「喂？啊…小桂嗎…妳已經回來了嗎…？聽我說…那個…小穗香她…」

「什麼…妳已經知道了？現在正在趕過去？」

「………，我知道了…拜託妳了…」

到了學校，現在正好到了放學時間。班上的同學們看見小穗香回來時，都有些在意的湊了過去。

「小鳥遊同學？妳去哪邊了啊？」、「是啊！妳忽然跑出去大家都很擔心妳！」

比起大家的關心，小穗香更在意中央靠後那空蕩蕩的座位。

「克羅愛呢…？」

一句意外的話，讓她們有些遲疑。

「咦？克羅愛同學…妳早上不是去找她了嗎？」、「是啊…妳應該也知道了才對。」

克羅愛的朋友們先回答後，不知趣的男同學們忽然湊了過來。

「從中午聽說她已經平安無事了，小穗香妳可以放心了。」、「是啊！機會難得我們一起出去玩吧！放下悲傷的情緒去瘋一瘋吧！」、「去卡啦OK如何？遊戲中心也可以喔！」

「克羅愛…？沒事了…？她在哪邊…？」

這時班上的同學終於注意到小穗香的不對勁，雖然她在看著別人，可是她眼中完全沒有他們。

「呃…應該在東京醫院吧…現在應該也是謝絕面會狀態…所以去了也沒用…」

同學們被小穗香若似虛無眼神看的不知所措，語氣變的有點猶豫。

「哦…」

小穗香像只聽到前面的話沒聽到後面的話一樣，無力的轉身準備離去。

『克羅愛不在啊…為什麼在醫院呢？這樣的話…來這邊就沒有意義了…要去找…克羅愛…』

「吶…都說去了沒有用了！我們一起去哪邊玩吧！」、「是啊！不然我們送妳回家吧！聽說最近很危險！」

雖然男生的舉動讓一些女同學不開心，不過小穗香沒有理會她們。

『好吵的噪音啊…討厭…不要吵我…』

小穗香精神非常的煩躁，在她沒有興趣的話對她而言都只是噪音而已。

「為什麼不理我們呢！」

其中一位男同學抓住了小穗香的肩膀，不知道為何小穗香居然用力拍開他的手。

「你要妨礙我嗎…？就跟那些人渣一樣…阻止我跟克羅愛在一起嗎…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對他們而言，小穗香就像已經精神異常一樣說出他們無法理解的話。

他們的道理對小穗香起不了作用，可是小穗香憤怒不知為何又燃起。

或許她的眼中，這些男同學全部都跟那些變態老師跟歹徒一樣。

「我問你們…」

小穗香一句疑問，讓他們全部一瞬間感到同樣的疑問。

「哈？」

「你們的血是什麼顏色…？」

小穗香握緊了拳頭，緩慢的把手半舉了起來。

「哈…什麼？」

完全無法理解，他們的關心跟邀請對小穗香來說只是煩人的蒼蠅罷了。

「黑色的話…就是人渣…」

小穗香的話還沒讓他們反應過來，圍住小穗香的男同學們忽然兩個人飛了出去。

一個撞破拉門翻了出去，一個往反方向撞上窗戶下的牆壁。

她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看見小穗香的雙手往旁邊一推而已。

「不要妨礙我！」

小穗香抓起兩個男同學的領子，一甩就把兩個人往前翻了好幾圈摔倒在地上。

「哇啊啊啊啊啊！」、「小鳥遊同學發瘋了啊！」

同學們都害怕的退了開來，小穗香只是看了看他們，看見他們沒在接近後就沒有在動作。

「不要妨礙我…不然就殺了你們…」

只留下一句狠話的小穗香走出了班級離開了學校，快速的朝醫院方向跑去。

因為學校離醫院不會太遠，所以小穗香很快了就到了。

在裡面問了克羅愛住的病房三番兩次遭到為難，因為現在謝絕面會所以都不願意告訴小穗香房間在哪。

不過小穗香還是發了瘋硬是自己找到病房，就算很多護士跟醫生阻止還是無法阻止小穗香的行動。

一個緊閉的房門，旁邊寫著集中治療室…也就是所謂的加護病房，外頭立著一個謝絕會面的牌子。

不過小穗香完全無視那東西的存在開門直接進去，到了裡面有些寬敞的加護病房內。

照明很充足，橘紅色的夕陽照亮了半個房間，而沒被照到的地方被窗簾遮了起來。

在那個地方有一張病床，上頭的人是小穗香現在非常想要見到的人，克羅愛…。

小穗香好不容易見到克羅愛，可是她現在閉上眼睛正在沉眠著。

全身都被治療過的痕跡，心肺機能差到需要呼吸器維持著呼吸。

雙腳被打上厚重的石膏固定著無法行動，手腕上吊著點滴維持著營養。

已經看不見那瓢揚的雙馬尾，小穗香靠近了病床，這時克羅愛似乎注意到誰靠近緩慢張開了眼睛。

小穗香雖然在笑，可是笑的非常可怕。

或是說…遭遇太多痛苦難過的事情…平常的微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出來。

見到克羅愛會笑，這已經是小穗香不知不覺會做的事情。

而克羅愛也從面無表情緩慢的變成吃驚，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在她的視線中，那可怕的笑容又變成那染血的畫面。

克羅愛拼命搖頭，把自己的呼吸器給拆掉忽然瘋狂似的大叫。

「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過來！妳這幻覺！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克羅愛…為什麼…我是穗香啊…」

小穗香眼神雖然無力，可是還是一心一意想要見到克羅愛。

現在的她跟之前的她不一樣，她已經憤怒從見到克羅愛時就平息了，可是克羅愛就像被夢魔附身一樣痛苦不堪。

「不要接近我！走開！從我眼前消失！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了！消失啊！快給我消失！幻覺！」

激動的克羅愛揮舞著手，連點滴的針都掉了出去。

「怎麼這樣…克羅愛討厭我了嗎！」

「快消失！消失啊啊啊啊！這麼可怕的東西跟本就不存在！只是我的幻想！妳不存在！不存在！」

克羅愛瘋狂晃動著身體，連吊著石膏腳的布條也被弄斷掉了下來，克羅愛難堪摔下床。

小穗香本來想扶起克羅愛，可是被一臉懼怕的克羅愛拍開手。

「妳不要過來！妳不要過來！」

克羅愛縮著身體抱著頭，簡直就像看見厲鬼找上門一樣恐懼。

這次的拒絕小穗香就像被利劍刺穿了心臟般的痛苦，身體一個晃動不停的退後。

「嗚嗚…嗚嗚嗚嗚嗚！克羅愛也…不要我了…」

被克羅愛強烈拒絕的小穗香身體搖搖晃晃著，緩慢的走出房門外。

『我以後…該怎麼辦…』

『沒有她們的世界…好可怕…』

『世界…好可怕啊…』

『這世界要是不在就好了，我就不用那麼害怕了…』

小穗香的內心世界已經被無情的摧殘，而克羅愛的精神也受到極大的傷害。

她們兩人的世界都彷彿崩壞了一樣，失去所有的平常，全部都壞了。

在克羅愛繼續害怕的大叫時，護士醫生大軍終於趕到把小穗香請了出去。

這次小穗香沒有抵抗，所以很簡單的被趕出到醫院外頭。

小穗香跪在醫院大門外，很多人經過雖然看了到了卻漠不關心。

小穗香也沒有期待過，只是她的眼中世界早就已經變灰色。

「已經…沒有意義了…我的生存意義…從今以後要怎麼活下去…」

「所以妳想放棄生命嗎？」

忽然看似少女的女性站在小穗香的前方，頭髮顏色跟小穗香一樣米黃偏向金色。面孔有點相似，不一樣的就是她感覺成熟很多。

是桂子媽媽，她的眼神非常的哀傷。

大概是看見自己寶貴的女兒，長時間沒見居然變了個樣感到傷心吧

「覺得痛苦的話，我就幫妳忘記吧。」

桂子媽媽單膝著地，拉起小穗香的手。

「忘記…？」

『這人…是誰…好熟悉的感覺…？』

「看著我的眼睛。」

桂子媽媽雙眼看著小穗香的臉，雖然雙瞳都是紅色的，可是右眼卻是偏向暗紅色有些不太一樣。

小穗香對還未認識的桂子媽媽莫名感到安心，所以照了她的話做了。

『嗚…好像有什麼！鑽到腦袋裡面去了！』

小穗香感覺到一陣頭痛，痛苦的扭動著身體。

接著…世界進入了黑暗。

再次變明亮時，是在自己的家裡面餐桌上。

「小穗香！我做了培根三明治喔！還有妳喜歡溫熱的牛奶！」

看見非常熱情的母親，拼命拿東西給小穗香。

總覺得這邊好像有點印象…對了…就是這時候…媽媽變的非常的積極的照顧我…

「嗯…謝謝…媽媽。」

小穗香看起來完全沒事的樣子，可是神情還是比以前憔悴。看起來像失去感情般，比以前更加的怕生，感受不到以前那天然的模樣。

雖然好像忘記一切般，可是痛苦的記憶還留在自己的潛意識中。

表情像是面無表情又帶有懦弱，害怕的情緒，還有一點點悲傷。

這負面的感情，已經變成平常了基本情緒。表情也一直維持著這樣，不在有更多的變化，心還是像冰山一樣的冷。

「咦？媽媽…我的書包不見了…」

因為小穗香失去過去的記憶，並沒有記住昨天把書包放在學校裡面的事情。

「欸…是不是小穗香忘記在學校裡面了呢？如果弄丟的話媽媽我再買一個給你喔！」

「哦…嗯…我去學校了…」

小穗香毫無精神的起來，從家門向學校那邊出發。

小穗香一語不發的走進教室險些遲到，原本在聊天的同學們都紛紛受到驚嚇。

『她們…怎麼了…』

完全忘記昨天自己的暴力事件，不過似乎感到微妙的不協調感。

『怎麼有兩個座位…是空的呢…一看向那邊感覺頭痛好痛…還是不要想好了…』

「那個…妳還好吧？」

克羅愛的兩位好朋友不怕昨天穗香的異常靠了過來，不過已經忘記一切的小穗香已經完全進入怕生模式，低著頭不敢看著對方。

「那個…什麼事呢？」

「就是…克羅愛跟惠似子的事…」

「喂…說出來不要緊嗎…」

她旁邊另外一個朋友說著，深怕著小穗香再次暴走。

「克羅愛？惠似子？是誰啊？我不認識…」

『聽到這兩個名字…感覺頭好痛啊…怎麼回事…討厭…』

「已經夠了吧…沒事的話我想自己休息一下…」

她們兩人聽到後，只能抱歉著離開。

之後大家都認為，小穗香因為打擊過大忘記一切的事情。

可是因為暴力事件，沒有人敢接近隨時都會爆發的小穗香。

………

這邊的事情我都記得…

原來在那前幾天…是發生過那種事…

原本以為記憶要結束了，可是場景又忽然轉移到醫院。

看見克羅愛被醫生們硬拖到外面的救護車上，克羅愛還不停的大聲狂叫著。

「嗚啊啊啊啊啊！走開走開走開！不要靠近我！」

克羅愛被好幾名醫生硬拉著，雙腳即使包著沉重的石膏還是不停擺動掙扎著。

「醫生！還差一點！」

護士拿出擔架用繩子把克羅愛綁在上頭，集體合力把擔架運到救護車裡頭。

「該死！從那傢伙來過後她就不時發作！快把她送到精神病院！」

醫生們露出總決解決的表情，可是克羅愛像是身處別的世界一樣，狂暴的眼神，看見不同的東西般咆哮著。

「啊哈哈哈哈！夢啊！一切都是夢！人都是肉醬，鮮血從天而降…頭自己從脖子上掉下來！」

克羅愛就這樣被運到精神病院去…被列為最高級的精神病患…

就連親人們也無法幫助她，被眾人給關進在病院內…

不時發作久而久之就被當作家常便飯了…

就像被囚禁了一樣…她的人生已經不允許她再次出來了。

………

克羅愛…怎麼會這樣…

難道都是我害的嗎…？

「穗香…那個…不要…責怪自己了…」

麗在我旁邊說著，我搖了搖頭。

「錯誤是要背負的…現在的我…只能去訂正以前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