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修改版已貼!! 果然要寫後改前是哪招XDDD

閒話休提, 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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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呂依雲緊張的抓著君灕的手臂。君灕擋在呂依雲身前，掏出手機，撥出緊急電話號碼，隨時準備報警。呂志德也停住了腳步；響聲和櫳蕙的尖叫聲越來越近了，他的決定與林素玉和Sadovskaia一樣，也是留在巷口，等那班不知甚麼傢伙闖出來後，看情況再決定。

過了片刻，女子的尖叫變得清晰，還夾雜了男人的怒吼聲。為首的大漢持刀開路，後面的軍裝頭小個子男人揪著一個腹大便便的孕婦的手，強行拖行。嬌小的裙裝女子尖叫著想要把孕婦搶回來，那軍裝頭男子不耐煩起來，伸腳勁踹，把裙裝女子踹倒在巷子溝渠邊。

「櫳蕙！……」那孕婦已經滿頭冷汗，抬起頭來，漆黑如夜空的眼眸正好和林素玉相對。「素玉妹妹……？」

「瑤箏姐姐！」林素玉失聲輕喊。

那大漢這時注意到巷口的這一男四女，其中一個女子還喊出了他們要抓的正主的名字；怔了一下，立刻現出凶狠的神色。右手折刀『叮』的一聲翻出鋒刃，就要向林素玉等人攻擊過來。

「大家退開！」林素玉使出在球場鍛鍊多年的喊場本事，頭也不回地喝道。

Sadovskaia、君灕和呂依雲久經排球訓練，聽見指令，立刻扇型向後退。連呂志德也下意識地服從，連保護女性的風度也拋卻了，退了開去。

這時大漢已經來到林素玉身前，折刀向林素玉直刺過來。林素玉卻夷然不懼，紫色雙眸閃著冷靜的光，跨好馬步，伸出左手，斜揮而上，在絕佳時機正中大漢的手腕，立刻把折刀格上上方。

那大漢想不到這高挑女子會來這一招，手連折刀一起蕩上半天。他一呆，下一瞬間腰間已經中了林素玉的左腳狂踢，似乎有『咯啦』的聲音響起，他倒到地上，刀也掉落了，抱著中腳的右腰扭動呻吟。

呂正德和呂依雲兩伯姪已經完全呆住。連君灕這目睹過2023年林素玉使橫手讓卓雯避過被馮雲詠之兄（男子跆拳道國家隊隊員）痛毆一頓事件的人也怔了一下。難道素玉姊當時還是留了手的嗎？

Sadovskaia呼了口氣，暗暗可憐那大漢。素在退役後，為了保持運動量，重拾對跆拳道與防身術的興趣。剛才那招是高段防身術中的奇招，也是因為素是左撇子，才能這樣使用。一般右撇子會用其他方法去擋這一刀。這大漢身形雖然魁梧，但馬步不穩，很明顯就是沒把素放在眼內；而素是女性，不利纏鬥，又要保護在場的人，那一腳用盡十成力道，毫不留情。此消彼長之下，變成大漢被一個女子一招放倒的慘劇。

這時巷口的動靜已經驚動街區上行人。「中國功夫！？」途人議論紛紛；有人把另一條街的巡警拉了過來，向他指點事情經過。

林素玉順手把折刀踢出馬路外，站直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那挾持著自己姐姐身材較矮的軍裝頭漢子。

那軍裝頭漢子慌了手腳，一扭頭看見兩名巡警已經過來，急忙把手上的宋瑤箏向側一推，向另一邊街角逃走。宋瑤箏本來就很虛弱，立足不穩，立刻飛跌了出去，背脊重重撞上大樓外牆，才軟倒在水泥地上。

「姐姐！」林素玉跑到牆角，護持宋瑤箏。

「素玉……？為甚麼你會……在這兒……」宋瑤箏臉色慘白，才吃力地問了一句，就抱著肚腹呻吟出聲。「好痛……」

林素玉俯下身去，把宋瑤箏抱著：「姐姐撐著點，我們送你去醫院！」

這時兩名巡警中分出了一人，去追那軍裝頭男子。大漢則被另一位巡警以手銬銬起來，那巡警以對講機說了幾句，君灕和呂依雲都聽懂了，是召喚救護車的話，都知機地把手機放回袋中。

Sadovskaia也蹲了下來，握了握宋瑤箏的手，再伸手環著林素玉的腰，護持著戀人和她的姐姐。

在微黃色的正午冬陽下，林素玉跪坐在地上，輕撫宋瑤箏佈滿冷汗的額頭，聽著救護車的響聲，由遠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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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的尖嘯聲響徹唐人街街區。車上，宋瑤箏躺在輪床上掙扎痛吟，林素玉緊緊握著她的手。

「好……痛……」冷汗夾雜淚水濕透了臉頰，宋瑤箏半昏半醒的囈語，「素玉……妹妹……寶寶……請你、請你……好痛……」

「姐姐、姐姐。」林素玉忍住擔憂，柔聲道，「我在，素玉在，我們去醫院，姐姐忍耐一下，很快就沒事了，嗯？」

Sadovskaia護著林素玉，防止戀人因為車子顛簸而失去平衡，一雙綠色的眼眸，也專注地注視著救護員的一舉一動。

女救護員以對講機通報醫院急症室。她說的是英語，每一句的內容，Sadovskaia都很清楚。

『生命象徵指教虛弱……』

『防止病人昏迷……』

『腰間瘀傷……』

『病人已經失去意識……』

『可能要立刻引產……』

把目光從正在通報醫院的救護員身上收回，Sadovskaia俯首，親了親林素玉的髮際。

卡爾加里市，阿爾伯特紀念醫院。

救護車一到急症室，宋瑤箏立刻被送往婦產科搶救，櫳蕙也在非緊急觀察室敷治傷口。林素玉是Sadovskaia（與那位巡警）是跟救護車來的；君灕和呂依雲則乘坐呂志德的車，從後跟著前來。

產房大門『呯』的一聲關上。救護員從宋瑤箏身上找出錢包，林素玉用錢包中的身份證辦好手續，便緊緊握著宋瑤箏的手機，在Sadovskaia的懷裏縮成一團。

Sadovskaia把林素玉扶到長椅上坐下，把戀人的身子摟緊了一點，把自己的溫暖盡量傳遞給她。

「Tarina。」林素玉仰頭，看見Sadovskaia注視自己的綠色眼眸，笑了一笑，又擔心地往產房門口看了一眼。

呂依雲和君灕都上前，蹲了下來，握著林素玉的手。

「我沒事的，謝謝你們。」林素玉笑了笑，對君灕和呂依雲道。「你們也休息一下吧？看來還需要等好一段時間呢。」

剛才在救護車上，雖然自己專注安撫瑤箏姐姐，但沒有漏聽救護員的緊急聯絡。

腰側的重擊，是在遇上大家之前，被那兩個疑似黑幫份子的傢伙所傷。後來那軍裝頭小個子（184cm的林素玉的確有資格這樣說他）把瑤箏重甩開去時，腰間的傷再受到撞擊，引通了胎氣。懷孕九個月而又完全沒有做產前檢查的瑤箏情況相當危險，不知道那些毆打和撞擊有沒有傷害子宮或胎兒，也完全不知道孕婦身體有甚麼潛在問題。瑤箏的身體本來就相當虛弱，即使引產，也不知道夠不夠體力生下孩子。

醫護人員匆匆進出，從開開闔闔的產房大門間，可以聽見儀器的響聲、醫護人員焦急的對話聲，還有宋瑤箏隱約的呻吟。

瑤箏姐姐……這些年，不，這半年，到底她遇上了甚麼事？

本來以為可以好好坐下談談，或至少是正常地對話幾句；萬萬沒想過，竟然會是像現在這樣。

「我連姐姐懷孕了也不知道……」轉用了德語，林素玉苦笑說道，雙手都攥著Sadovskaia的右手。「也完全不知道姐姐身體這麼弱……到她要生產了才知道，真是……」

「會吉人天相的。」Sadovskaia柔聲低喃，「像我的素，面對心臟病，也大步跨過了，沒事的。」

林素玉皺眉一笑，抱上Sadovskaia的腰，臉蛋埋入她溫熱的肩間。「傻Tarina。」

君灕帶呂依雲回到打橫的椅上坐下，再起身去，在轉角的汽水售賣機買電解質飲料。

在經過寬敞走廊的轉角時，君灕看見那巡警還在，正在用手機小聲說話。眼眸瞇了一瞇，她沒作聲，裝作完全沒留意到，默默買了飲料，拿回去給其餘四人。

君灕把兩瓶飲料放到林素玉和Sadovskaia身邊，乘機在二人耳畔小聲道：「那巡警正在和溫哥華警方聯絡，我想溫哥華警署有人在卡爾加里市，似乎是為了宋家滅門命案的事而來。」

溫哥華當地富戶全家被殺，在一向和平渡日的加拿大華僑界，是件轟動大事。加上又是前隊友宋瑤琴未失憶前的本家，君灕自然知之甚詳。

林素玉和Sadovskaia相連的身子同時一震。林素玉抬起頭來，望向那轉角，君灕清楚看見，前國家隊隊長那憂心惶恐的目光，慢慢被冷凝的光芒取代。

這種轉變她不陌生。2026年那屆世界錦標賽，在小伏的床頭，她也曾經看見過素玉姊這樣子。身為隊長，身為必須要處理、承擔一切的人，素玉姊再一次把擔憂都收起來、把情緒都收起來，站在大家前頭，面對眼前的困境，想辦法解決一切困難。

君灕低頭，笑了一笑。現在自己當了國家隊隊長；也許，有些時候，在隊友或後輩眼中，她也會像素玉姊那樣子吧。

這時略微急速的腳步聲傳來，林素玉從Sadovskaia懷抱中坐起身來，回身看著剛小跑過來的嬌小女性。

身上的擦傷和被踹的瘀傷都被敷治過，櫳蕙被送回到婦產科病房外，便看見林素玉被Sadovskaia摟著，坐在病房外長椅上，呂依雲和君灕則坐在打橫的椅上。呂志德倚站在牆邊，五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送宋瑤箏入院的巡警還在，站在一個轉角裏，神色焦急，不知道在等甚麼。但在場的人都無暇理他；櫳蕙也只是在擦身而過時望了他一眼，目光便集中在中央神色嚴肅的林素玉身上。

「櫳蕙，很久不見了。」林素玉露出一絲微笑，說道。

「這個……素玉小姐……」櫳蕙欲言又止。

「你的包紮費用，以及瑤箏姐姐的入院手續都已經處理好了，不用擔心。」林素玉向唯一的一張單人椅示意。「請坐吧？」

「可是……」櫳蕙不知所措地扭絞紮了繃帶的手，「這樣子……」

「我有事想問你，關於瑤箏小姐的事情。所以，請坐吧，沒有關係。」林素玉道。

櫳蕙這才怯怯地斜坐了下來。

「這半年，我一直在找尋你瑤箏小姐的蹤跡。」林素玉道。「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有和紫絹聯絡……」

「啊！」沒想到紫絹的主子當面提出這件事，深知宋家對林素玉視為棋子或仇敵內情的櫳蕙登時慌了手腳，急急站了起來，不斷鞠躬，「對不起！我和紫絹只是多年共事和姊妹之情，紫絹收養養女時，我才寄過禮物給她，櫳蕙知道自己的分際，櫳蕙不敢……」

「我知道，你坐下吧，而且我相信紫絹，她不會把我家任何事情告訴你。」林素玉嘆了口氣，向櫳蕙招手，「坐下吧……我明白你們自小便在南家工作，那麼多年了，自然是有感情的。我只是想說，紫絹很擔心你，你兩年沒有寫信給她了，又發生這麼一件慘事，她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平安，還有其實發生甚麼事。」

她稍稍傾前身子，紫色眼眸直望著櫳蕙的雙眼內。「還有，對於瑤箏姐姐的事，我也想知道，為甚麼你們會在這兒，而她為甚麼會變成這樣子。」

彷彿無法承受林素玉的灼灼目光，櫳蕙低下了頭，囁嚅不語。

「你怕甚麼？一切有我擔待。」林素玉道。「你的瑤箏小姐現在就在這產房內急救，我是她妹妹，理應承擔一切，為她作主。所以我也必須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才行，這樣我才能幫得上瑤箏姐姐的忙，櫳蕙你明白嗎？」

「是、是……」櫳蕙連忙點頭。

Sadovskaia護著林素玉，心中暗暗嘆氣。看見眼前這櫳蕙，便忍不住拿來與跟了她們多年的紫絹相比較。這櫳蕙雖然也是伺候飲食起居的女傭，年紀和資歷與紫絹也相類；但與紫絹的高明管家手段和堅毅心志相比，便差得遠，還需要素點醒她，可見她毫無護衛主人的自覺。

素曾說過，下面的人素質不佳，是領頭人管理不力的錯，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側面反映出教導櫳蕙的宋家兩位夫人，能力也不怎麼樣。不過櫳蕙早上那份護主的忠心，倒是十分可取的，這方面與紫絹不遑多讓。

「好吧，櫳蕙，請你告訴我，這半年來，瑤箏小姐和你發生了甚麼事？」林素玉平靜地問道。「你們是怎樣逃出來的？之後又做了些甚麼？」

櫳蕙低著頭，想了一想，才慢慢的開口：「那是太太和少爺他們……的前一天。那天少爺忽然說，很想去聖約翰鎮的別業去小住一段時間，他讓我帶著瑤箏小姐先坐長途客運到那邊，他辦好在溫哥華的事情，便過來和瑤箏小姐會合。」

櫳蕙和林素玉說的都是中文。呂志德在呂依雲身邊坐了下來，與互相牽手的君灕和呂依雲一起靜靜傾聽。

「其實由夫人帶少爺和瑤箏小姐來加拿大的時候開始，我們便已經都用現金支付一切，我的薪金也是用現金支付的……」櫳蕙道，「所以……少爺給我們那麼多現金時，我都一點也不懷疑……還有首飾和幾塊碎黃金，少爺說在聖約翰鎮那邊有用……」

林素玉和Sadovskaia互望一眼。這樣便解釋到瑤箏錢包內為甚麼有這麼多加幣了。當然她們不是沒見過鉅款，但一位孕婦帶著那麼多錢，實在難以理解是發生甚麼事。

「瑤箏小姐完全沒有多想，便帶著我坐長途客運到聖約翰鎮的別業……但少爺沒有來。我們在別業待了一晚，打了無數次電話，也沒有人接。」櫳蕙道。

牽著呂依雲的手，君灕和呂志德也打了個眼色。這樣說誰都聽得懂了；是南智珏哄宋瑤箏離開家裏，其實是秘密安排她逃走。雖然不知道為甚麼宋智珏決定留下以致被殺，但至少他有心要保存妻子兼表妹的性命吧。

櫳蕙的聲音顫抖起來：「然後……然後……我們也是看電視才知道……瑤箏小姐當時就暈過去了，我……我救醒了她，她便把東西全部打包起來，說甚麼事情果然發生了、瞞著我也沒用的，自己必須逃走才行，還把護照和聘約書還了給我，叫我回中國去。我，我怎麼能這麼做！？我是跟定瑤箏小姐的了，她去哪兒我也在哪兒服侍她，小姐仙去了，葬地也得留下我的地兒……啊！對不起！」

林素玉皺了皺眉，阻止櫳蕙自己掌嘴的動作。「說下去。」

「小姐帶著我離開別業逃走，我們不敢去大城市，都坐最差、最擠的灰狗巴士，有時還坐便車，我們不停逃、逃……壞人在後面不斷追我們，我們都不敢留在同一個地方太久，每晚小姐就是在研究地圖，想著我們應該躲到哪兒……」櫳蕙道，「兩星期後，才發現小姐已經懷孕了，我們想應該有了三個多月。」

呂依雲掩住口，被君灕緊抱在懷裏。呂志德也皺起眉來。

那件滅門命案，雖然官方說法是入屋行劫；但加拿大華僑誰也知道，那根本不可能是賊人行劫，肯定是華人黑幫的仇殺。

那種毫不留情的滅門手法，大家都知道，是在警告那些一樣欠債不還的華僑富豪。

宋瑤箏雖然是弱女子，又不參與在『慶祥隆』的事務中；但天天與母親、姨母和丈夫相處，大概也知道了一點宋家的秘密吧？

一個孕婦，失去丈夫和一切親人，帶著女傭千里逃避追殺，連看醫生的時間和機會也沒有，到底是受了多少苦楚？

「小姐說……她必須逃，為了寶寶，她必須逃……逃到安全的地方，生下寶寶，再……」櫳蕙抬頭，偷眼看了林素玉一下，沒再說下去，「小姐的肚子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虛弱……到12月的時候，出了一次血，小姐再跑不動了，我們便決定到最接近的大城市去，到唐人街去，那兒最容易躲藏，躲上一、兩個月，等生產了再說……」

「也就是卡爾加里市，是吧。」林素玉道，「我知道你們是從Hinderville那邊過來的……這邊的確是三小時長途車程內，唯一有唐人街的地方。」

「……是。」櫳蕙道。

「我明白了。」林素玉道，忽然轉用了英語，頭也不回地道：「那邊的先生，請問是不是找我們有甚麼事呢？」

角落裏的皮夾克棕髮大漢沒想到突然被點名，也呆了一下；但多年警訓讓他保持鎮定，走了出來。

「溫哥華警察廳的Smith督察。」大漢向六人亮出了警徽，「負責調查2029年6月23日發生的宋家三口滅門命案。我們懷疑宋瑤箏和展櫳蕙與這案有關連，想找她們回去溫哥華接受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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