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崩溃前奏大红的“囍”字出现在她的眼前，毫无预计，一对璧人映入眼中，鲜红的喜服，晃得她睁不开眼。大臣们的祝语不停地在耳边响起，吵杂的声音让宫永照心烦不已。强打精神让自己睁开眼，模糊的看见眼前的人低声交谈着，她听不清，她们的脸上似乎都带着幸福的笑容，明明看不见，却是如此觉得咲……我……好高兴……你……和……我也是……皇兄……她们在说什么？咲？我……做了什么？许久的沉静过后，照这才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原村和和……咲，披着红盖头，一身喜服刺的她眼睛生疼，心，仿佛被划了一道口子，痛的她说不出话。请新人上前。有人大声喊道。一拜天地长宫二拜高堂圣上夫妻对拜起誓掀盖头请新人赋予对方誓约之吻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叩首礼成，照只觉得心上的伤口不断的增加，血，止不住的流着。看着她们拥吻，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却发现自己早已麻木，感觉不到了疼痛。只是，胸口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长宫的婚俗与一些国家不同，新娘并不用在房中等待丈夫，而是与丈夫一起向宾客敬酒，更何况她们都是女子，没有夫与妻之分。转眼之间，她们就来到了她身前。皇兄……我……谢谢你……陛下……我会对咲好的……请你……声音断断续续的，照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只是视线越来越模糊，她觉得自己好累，好想闭上眼，好想……血……杀……杀了她……杀……谢谢你让我和所爱之人在一起，皇兄这一句话清楚的传到她的耳中，忽然，世界暗了下来，意识也就到此中断了。当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照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沉重，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已是面目全非，记忆出现了断片。然而，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却是让人作呕，也让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原本充满喜气的地方，此时已是横尸遍野，手中的剑，刺入了原村和的胸口，仍未拔出，然人早已没了气息。而咲，死死地抓着剑刃，锋利的刃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顺着剑身落在地上，却不肯放手。宫永咲看着宫永照，眼里满是恨意与杀意，往日的爱意不复存在将原村和抱在怀中，咲握住剑刃的手加重了力量，剑，穿过原村和的身体，然后，穿过了宫永咲的身体。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动弹不得“我恨你，宫永照”死死地看着照，咲一字一字的说道，那眼神像是要杀了她一般，让照害怕。她看见自己抽出了剑，随即，她走向她，一剑挥下不——咲！猛的睁开眼，宫永照从梦中惊醒，过于真实的梦境让她禁不住颤抖，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那猩红的血液还残留在上面。“照，怎么了？”看见照的摸样，出于担心弘世堇轻轻摇晃她，希望能让她清醒过来“堇……？”缓缓转过头，眼中映出堇担忧的神情，正想告诉她自己无碍，噬心般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呼吸变得困难，一阵晕眩便没了意识，直直的倒在了堇的面前。眼见照倒下昏迷不醒，堇连忙大喊“暗卫何在！”“臣在！”房内立刻出现一人，单膝跪地“快请福路姑娘！”“臣已让同伴去请福路姑娘了，想来已在路上”听见那人回复，堇微微一愣，又想起好似听照提起过，千里山有一人能预知短暂的未来，难道便是说的她——园城寺怜？正想细问，照的情况却在此时有了变化，虽仍处于昏迷状态但却变得暴动起来，即便点了穴也无用，想来是穴位混乱。碍于眼下情况，堇也未能多想，忙让怜起身帮她按住照。“血……”照痛苦的嘶吼着，为了抑制嘶吼声又不忍伤了她，堇用手捂住了照的口，刺痛传来，血液顺着被咬住的手流入口中，照无意识的吞咽着血液，似乎平静了许多。敲门声响起，在确认来人以后，堇连忙让其进入，紫发女子、美穗子与久相继进门。福路美穗子迅速走到内室床前，怜忙起身退至一旁，看到女子在她身边，便安心的靠了过去“来的真慢呢，龙华”“对不起，怜，久等了”女子轻声道歉，揽过她的肩，带她到外室坐下休息，深紫的发落在座椅上，目中一片柔和，映出了她的身影。用银针封住照的动作后，美穗子将堇鲜血直流的手取出，为其止血，又唤来久把堇带去包扎，留下她一人治疗，片刻后，久回到床前。外室，堇细细打量着怜，尽管相识已久，她还是无法相信这个柔弱的女子会是暗部中排行前几的高手，不过事实总是出人意料的，堇犹豫的开口道“园城寺，你……真的能看到未来？”“恩”躺在龙华大腿上的怜低声应道，几年相识，私底下她们都是朋友，所以也并未觉得怎样有什么失礼“只是短时间内会发生的，她的昏迷也是。不过我基本只能看到自己的事情，偶尔会看到他人的”“是吗？谢谢你。辛苦你了，园城寺”“不……话说……”怜将脸从龙华的大腿移开，支起身子看向堇，欲言又止“我偶尔能看到以后的事情，之前……看到了”“看到了什么？”“片段，血印……陛下，还有长公主”简略的说了她所看见的片段，怜重新躺了回去，但房内的空气更加沉重了起来。“恐怕是有可能发生的，不妙了”久从内室走了出来，一脸沉重的说道“堇，可以进去了，怜你来看看，你所看见的是不是那样的纹印”引着几人进了内室，床上的照虽然脸色依旧不好，但已经平稳的不少，虽然仍是昏迷。照衣物半敞，露出的肌肤上浮满了血色的纹印，吞噬了近半身躯，一见此，怜的脸色就变了。“这……是这样的纹印……”“果然”久的脸色愈发沉重，见堇欲问，久意示她稍等片刻。这边，美穗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接过久递过来的手帕，一边擦拭着额间细汗，一边对几人说道“阎王蛊，果然没那么容易去除，这几年我虽然用药物抑制它，但那也只是暂时，现在它又在活动了，纹印便是征兆。随着时间，蛊会与她的情绪产生反应，吞噬内力与理智，最后……死亡”“那……照她还有多长时间”强忍着泪水，堇努力让自己冷静，哽咽着说“不知道，过去我也曾遇见过一些中阎王蛊之人，可……没有一个活过三年的，陛下这……已经是奇迹了，还有多久，我也不知道，况且……”见她有些难言，不好的预感在心底徘徊，堇咬牙让她继续“况且陛下这样的情况，与之前我所遇见的每一个人都不同，这种纹印无论是实际还是在古籍中，都没有见过，怕是……”美穗子没有说下去，却也让人明白了，没有办法。沉静许久，堇坐在床上，抚摸着照苍白的脸颊，沉声道“请你一定要找到抑制的方法，再给她一些时间就好，有些事情还没有完成，她会……死不瞑目的”看着堇的背影，美穗子重重的点头--------------------------------------------------------------------------大红的喜字、杀戮、鲜血、以及……咲带着恨意的目光，一幕幕，不停地在脑海里地回荡。手，似乎能感觉到鲜血的粘稠，空气中的血腥味清晰可闻，让人作呕，淌过喉间的液体，明明应该是厌恶的，却是在渴望着。再次醒来，望着熟悉的装饰，照知道，那一切都是一场梦罢了，但内心清楚，那……是可能发生的未来。如果，她亲眼看到这个场景的话。堇所说的她以明了，渐渐地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或许某一天，她会忍不住、忍不住杀了所有人。可恶！拳，狠狠地砸在床板上，那是怒火，照深呼吸着，希望借此平复自己的情绪宫永次郎！高鸭建明！我绝饶不了你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所有，都要加快速度了，那之后……我，也可以安心的离开了吧？稍稍，有些舍不得呢……咲……我……几日来，照一直在尝试压制蛊虫的活动，奈何无法，只能压制一时，情绪的控制变得越来越难。“陛下，长公主求见”这日，距离高鸭稳乃来长宫已一月有余，而距原村和的请婚也已有十数日，早朝过后，照刚回到房中，咲便来求见“让她进来”不知她所谓何事，犹豫片刻便让她进来了，好像很久，咲都没有来找过她了。“皇兄，为何不应和的请婚？”一进门，咲便质问照，似乎有些生气。想着日前宫永次郎所说，她不免感到烦闷，宫永照，你真的那么无情吗？你真以为宫永照会同意你嫁给一个女人？自古哪个帝王不想统一天下？要想吞并阿知贺，联亲是再好不过的了，好皇妹啊，皇兄我先祝你一路顺风了。那些话，一遍遍的在耳边回荡。自古帝王多无情，你也不过是他的工具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她与她的皇后相亲相爱，感受她对自己冷漠无情，本想用和来断了自己对她的念头，却未想她未曾同意。不是说我的婚姻我决定吗？为什么？为什么不答应呢？难道……你真的是那样吗？姐姐……宫永照并不知道宫永咲在想些什么，也不知她听到了什么，只是多日未见，未曾言语，见到她的第一句话竟是在埋怨她，为何未同意请婚，这，让她心痛。转过身，不想面对咲，她怕自己露出软弱的表情“朕自有安排，长公主无需多言”“你的安排就是要我嫁给高鸭建明吗？”咲有些不客气的回答到，她忍了五年，只是为了呆在她身边，然而……不知为何，咲现在一点都不想冷静，或许是她需要发泄。即便，她内心并不认为照是那样的人。“你这是何意？朕何时说过？”被咲的语气刺到的照皱了皱眉，随即想到，莫不是有人说了什么？“宫永照，你就这么想统一天下吗？哪怕是利用我？”嘲讽的语气，配上面无表情的面容，化作了利剑刺入她心口不是！我从未这样想过！照大声的在心里说着，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谁告诉你朕这样想的？”“没有谁！你回答我的问题，皇兄！”任凭咲这样吼着，照都不再言语，也未转过身，过了一会，咲似乎是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如果……你真的想……我也……但是……”低声抽泣着，话语变得断断续续，这样无助的咲，照好想转过身抱住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可是，她不能。“回去吧，朕有朕的想法”“给我个答案……皇兄……”擦了擦泪水，咲倔强的说着“同意我和和，或者……让我嫁给奈良王”袖中的拳猛然握紧，呼吸紧凑起来，努力压制着自己的负面情绪，照一字一句的说道“朕乏了，长公主请回吧”或许是这样的语气让咲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更加烦躁了，一言不合，彻底失了冷静。后来，据当时值守人员所言：长公主请见帝照，不知所谈，当日，帝照震怒，屋内传以声响，后长公主负气而走，有好事者闻之，见满地碎片，帝照掌中滴血，置之不顾。没有人发现，那时的照，红目，被黑色所吞噬。------------久违的更新，实在抱歉，另外对上一章结尾作了修改这一章后面的部分感觉写的有些不合意，希望各位提出意见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