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瑞士洛桑市。

2025賽季落幕，年終大會正是檢驗國際男、女排壇成績的時候。在年終大會中，將會公佈今個賽季由世界排協所有球員、教練員票選出來的最佳球手，以及明星隊陣容。今年沒有明星隊對抗賽，但仍然有各種活動和頒獎禮轉播，氣氛恍如嘉年華會一般。

穿著米白色的小禮服，髮絲由戀人盤繞起來，在腦後弄成鬆鬆的髻，用粉紅珊瑚的銀簪固定住；Nika由穿黑色小禮服的Elizaveta Sergiyenko挽著，出席需要正式妝扮的年終大會前晚餐會。

舉辦地點仍然是洛桑市的國際排協總部。獲邀參加年終晚會的球手、教練員和相關人士則下榻世界排協的宿舍，與精英賽的時候一樣，都已經是Sergiyenko和Nika很熟悉的地方。

場上衣香鬢影，意大利和英國記者在採訪VDLI的明星級二傳伏燕華，Savina Carbonari則暫時婉拒訪問，與Maria von Litchenstein敘話。Lucrezia Tanja Hart攜女伴、德國女子籃球國家隊新任正選控球後衛Uria Klummer出現，更引起了記者的一陣騷動，眾多記者搶著訪問這對跨項目的國家級運動員戀人，入口處附近變得熱鬧非凡。

「Eliza，一個多月不見了。」Sadovskaia穿著一身俐落的深藍色小禮服，與Sergiyenko握手、擁抱。

「Ekaterina。」Sergiyenko道，穿著正裝自然不好互搗對方的肩，但仍然可以互相握手和拍肩。

「我在神川看了最後幾場聯賽的轉播。」Sadovskaia道，「看來Eliza狀態大勇，再來一次全明星賽也沒有問題。」

「別開玩笑了，VDLI聯賽才剛結束啊！我還想這個月好好休息，跟Nika去哪兒走走充電哩！」Sergiyenko笑道。

「那Eliza來當球證吧？那就不用動了，頂多給張高椅你坐，連站也不用站。」Sadovskaia道。

「你們又在玩甚麼把戲？」Sergiyenko狐疑道。

「Savina把國際排協那個球場借來了，讓Elena和巴西的Erika在CVL的恩怨來個一次了斷。由於是私人恩怨，國家隊和聯賽球會也不宜出面，這事情完全屬於私人性質。有興趣的人請在明天9點正到達球場選邊站，帶齊裝備。」Sadovskaia道。

「噗！」一口果汁差點噴了出來，Sergiyenko抓住Sadovskaia的手臂，「開甚麼玩笑？這種事，Elena她竟然……喂Ekaterina，你還真的讓她這麼亂來？這會造成外交問題的吧！」

「沒有辦法，這件事挑起了Savina的癮頭，已經超出我能控制的範圍。」Sadovsakaia攤手。「小伏和Maria已經答應幫忙，到時會以抽籤形式決定誰當哪邊的二傳。當然有其他打二傳的朋友要來站台，她們也樂意讓賢。」

Sergiyenko瞠目結舌。「這……Maria就算了，怎麼Yasmine（伏燕華）也……？」

「Savina要做甚麼，小伏當然也會跟隨的。」Sadovskaia道。「Savina叫我和素看完全場並做個見證。至於Eliza，你看看怎樣吧？畢竟這次純粹是私人性質，你要和Erika同場，我也不反對。」

Sergiyenko的雙肩垮了下來。「你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Sadovskaia反倒笑了：「其實大家大概只是想找個藉口樂一樂吧？畢竟辛苦一整年了……老實說，我們這些排球痴難得聚在一起，不打排球，真的想不出還能做甚麼。」

「說的也是。」Sergiyenko也笑了。她自己不也是這樣？又打VDLI又打國家隊，一年到頭都在世界各地征戰不休；但冬休有時閒著無聊，還是會想打排球。這麼多年了，無論之前是為了甚麼理由開始打，又是為甚麼理由打上來、打到現在、打下去，總是跟這運動產生了感情，到了現在，大概已經成為一生的興趣了吧。

她伸了個懶腰，道：「總之我到時看看怎麼樣吧！雖說Elena這樣真的應該好好罵一頓，但也算我一份吧！至於要幫哪邊還是當球證、球僮，到時看看我的心情再說。」

「好。」Sadovskaia點頭。

同一時間，林素玉乘俄羅斯國家隊正、副隊長在互虧和敘話時，悄悄拉走了Nika，避開中國傳媒的訪問，直接拉到門口貯物間的角落去。

Nika順從地被林素玉牽著手走出去；還以為素玉小姐想跟她說繪本的事；但林素玉卻打開自己的貯物櫃，從手袋中取出一個小小的木盒，交到Nika手裏。

「打開來看看吧？」林素玉笑道。

Nika依言打開，不禁嚇了一跳。「咦！？素玉小姐？這個……為甚麼那樣快？這……」

「中國的珠寶業界沒有甚麼聖誕檔期啊！旺季反而在春節前後吧？」林素玉笑著解釋。「好了，貨也交到Nika手上了，滿不滿意，也只能這樣囉！Nika，祝你和Eliza永遠幸福快樂。」

把小木盒緊緊攥在懷裏，Nika幾乎要感動得落淚：「謝謝你，素玉小姐，也謝謝Ekaterina小姐。」

「傻孩子，怎麼謝我們呢？是你做的設計、你挑的寶石、你付的錢不是？」林素玉俯身，輕輕撥了撥Nika鬢邊的碎髮，「啊，Nika有用我送給你的珊瑚簪子呢！這簪子對你來說有用，實在太好了。」

Nika把小木盒收到自己與Sergiyenko貯物櫃中的手袋裏，才與林素玉一起走回會場，回到仍在聊職業排壇轉會消息的Sadovskaia和Sergiyenko那邊。

「Nika。」Sergiyenko喜悅的笑了，與Nika擁抱，又摟著Nika的腰，與林素玉敘話。「素玉，大獎賽之後就沒見面了。」

「差不多四個月沒見了，恭喜你們VC Turin在甲組創出佳績。」林素玉笑著跟Sergiyenko握手。「明天早上在排球場，會見到Eliza吧？」

「我會去，但落不落場、落哪邊的場，到時再看看。」Sergiyenko道，俯首看著Nika，「Nika到時也跟我來吧？Savina發起的比賽，到時Nika可以見見大家、也可以取材。現在Nika出繪本了，很多人想要你畫的插畫呢！」

「好。」Nika點頭。

Sergiyenko笑著撫了撫Nika的臉，正要再說話，眼尾忽然掃到Sekova結束訪問，與記者握手道別的身影。「啊！Elena果然在！真是的，竟然把私人恩怨鬧得那麼大，看我不好好教訓她！Nika跟我來，一起好好罵醒這個腦子不跟著年紀一起成熟的傢伙！」

說罷，也不管Sadovskaia和林素玉二人，直接拉了Nika，向落地窗那邊就衝。一時，原地只留下中國和俄羅斯兩支世界頂級強隊的隊長，相視苦笑。

「真是的，Nika和Eliza還是這麼恩愛。」林素玉掩嘴笑道。

「正如Savina所說，今年年終大會兩大閃耀愛情鳥，Eliza和Nika、還有Tanja和Uria小姐。」Sadovskaia道。「我看Savina是很惋惜自己跟小伏的風頭被搶走了吧。」

「都25歲了，這Savina還是這樣，我真的覺得她越玩越瘋、越放了呢。」林素玉笑道，轉用了德語。「希望Eliza會喜歡Nika為她設計的禮物吧？」

「她一定會喜歡的。」Sadovskaia也以德語道，「那是Eliza最喜愛的風格。Nika果然十分理解她。」

林素玉笑了笑。Tarina知道Eliza喜愛的風格，就如自己清楚晨月和小伏喜歡的風格一樣。

有這樣值得信賴、感情親密的好朋友、好拍檔，真是一件好事呢。

或許也可以想想看。自己和晨月、小伏太熟了，已經到了不用送任何禮物的程度。不過偶然互贈禮，應該也是很有趣的事呢。

看著Sergiyenko拉著Sekova的耳朵，不知在罵甚麼，Nika團團轉著嘗試勸解，眾多別國球手在圍觀的情景，林素玉和Sadovskaia也不禁笑得打跌。

「真是的，Eliza也這麼精力充沛。」Sadovskaia苦笑道。

「有點傻氣的幸福，總比心中憂傷但強顏歡笑好多了。」林素玉笑道。「大家都開心，也就好了，不是麼？」

「也是。」Sadovskaia也笑了。她只想太家開心、快樂，這也是她承擔起俄羅斯國家隊隊長重責的動力。「對了，伊久美這次帶了小晴音來，要去看看嗎？」

「真的？很久沒見過小晴音了呢。好，請帶我去見見伊久美好嗎？Sadovskaia教練。」林素玉點頭。

「沒問題，林領隊。」Sadovskaia忍著笑，說道。「也可以順便去看看庭院的巨大銅排球，好像是今年新鑄的，Savina特別推薦我們去看看。」

「好啊。」林素玉道，與Sadovskaia並肩，開始離開飲料區。

在熱鬧哄哄的記者晚會中央，兩名站在世界頂峰的國家隊隊長說說笑笑，避開所有記者追訪，消失在庭院出口的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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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排協招待宿舍，801號房。

好好沖了個熱水澡，Nika換上隨意的家居T恤，回過頭去，看著隱約能看見蒸氣的浴室磨砂玻璃門。

剛才和Eliza去了好多地方，見了更多更多的人。

Elena Sekova結果也脫了身，是Natasha Sennikova救她的。Natasha的女伴Yeva Petrovskaya與德國隊Tanja Hart小姐的女伴Uria Klummer小姐都是國際籃球界圈子的人，她們談得高興，從她們口中也得知，Natasha也會隨Yeva參加在日內瓦舉行的國際籃球總會年終大會。

Eliza又帶自己去看天野伊久美的孩子小晴音。小晴音六個月大了，圓圓的大眼睛像煤玉一般黑，十分可愛，勾了起自己在孤兒院與弟妹相處時的快樂回憶。

在記者熱烈訪問Savina小姐的時候，Eliza帶自己悄悄避開，到庭院去看那個銅製的、以排球和地球為意念設計的紀念巨球。在大排球下，Eliza跟自己說起了很多事。她最初學打排球的事、進校隊和青年軍的事，還有，跟Ekaterina一起克難地練球，以及跑公園和山丘練體能的事……

Eliza說起很多莫斯科的地方，自己也有去過。

原來，自己和Eliza，距離一直那麼近。

這麼優秀、這麼刻苦練習上進的人；即使今日名成利就，依舊真誠地對待朋友、真誠地與自己相愛的人。

Eliza。Eliza Sergiyenko。

如果可以，真想用自己的手、自己的一切，一直一直守護她、撫慰她。

Nika走到梳妝台，在手袋中掏出了小木盒，放在手心。

她設計的東西，為Eliza從白紙開始度身訂製的東西，終於變成了實物。

日長石的光芒，比電腦顯示的更閃亮、更耀眼。

在家中，她可以一直照顧、一直陪伴Eliza。而在Eliza外出的時候、在訓練和比賽場中的時候，自己設計的耳環就可以一直跟著她、一直代替自己，守護Eliza的心。

Eliza曾請托過自己，一直守護她的心的……

「Eliza。」Nika以氣音低喃心愛的人的名字。

「嗯？Nika，你喊我嗎？」Sergiyenko的語聲從身後響起。

Nika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慌忙把小木盒收進厚棉質衛衣的暗袋裏，方才回身，對Sergiyenko微笑。「Eliza。」

「Nika。」Sergiyenko柔聲道，俯下身去，親吻Nika的唇。

「嗯……Eliza……」在唇舌相觸間輕喃戀人的名字，Nika踮高了腳，雙手攀著Sergiyenko的肩，順從地讓戀人汲取她唇中的芳香。

Sergiyenko輕笑，把Nika抱起，放到床上，與她相擁躺下。「Nika今天開心嗎？」

臥在枕上與Sergiyenko平視，Nika笑著點頭：「開心……小晴音很可愛。」

Sergiyenko點點Nika的鼻子：「你知道嗎？大家都很想知道，你怎麼一抱上手，哄了兩句，就哄得小晴音收住哭聲呢。」

「以前在孤兒院照顧小朋友們，像小晴音這種事情常常有的。」Nika笑道，「只是一時人太多，嚇著了而已，有人抱著輕聲細語地安撫，很快就會好的。」

「嗯，果然是經驗豐富的Nika。」Sergiyenko笑著，把Nika的頭髮撥順在枕上，「聽Savina說，有個不知甚麼方法可以雙卵結合生孩子甚麼的……唔，Nika想要孩子嗎？」

Nika搖頭：「不知道……但如果Eliza想要，我可以要的。」

「傻瓜。」Sergiyenko揉揉Nika的髮，「我的話，還是想跟Nika過二人世界。畢竟我這輩子也沒有想過像Lyuba那樣結婚之類的事情，然後腰又受了傷……還是不要了。我有Nika就夠了，孩子可以玩別家的。」

「噗！」Nika笑出聲來。

Sergiyenko輕撫Nika紅撲撲的小臉，又撫過她的櫻唇，再換成自己的唇，柔和的吻上。

「Eliza……」Nika甜蜜的笑，正想和平時一樣柔順地摟著戀人加深親吻，忽然想起了暗袋裏的小木盒，不禁一僵。

那一僵只有一瞬間，但Sergiyenko已經察覺。「怎麼了？」

「沒甚麼……」Nika垂頭，不好意思地撥了撥自己的栗金色瀏海，「好像有點不舒服，有點『那個』快來的感覺……所以一時有點不自然，沒甚麼的。」

Sergiyenko差點失笑出聲。這是甚麼藉口？沒錯，周期期間，她的確不會跟Nika親熱；但Nika明明兩星期前才來過周期，當時Nika還因為藝術系的雕塑功課太勞累，在廚房貧血頭暈，差點從墊腳椅上摔下來，害自己擔心了好幾天。

這Nika，找個藉口也破綻百出，身為她的戀人，真不知是要為她的秘密瞞不住自己而開心，還是為她太容易在外頭被騙或被套話而擔心。

Nika大概是舟車勞頓、身體不舒服了吧？但除非是很嚴重如發燒肚痛之類，她是不會主動告訴自己的。尤其是自己渴望她的時候，即使她真的累了、快生病了，也還是會勉強地給自己。最大問題是，她平時都很柔順地、不作聲地給自己，有甚麼生病的蛛絲螞跡，也難以發現；自己又不是像素玉那樣頂極細心的人，很多時候還真的被Nika瞞了過去。

這樣的Nika，老實說有時還真讓人擔心。

看來，她必須自己親自來『檢查』才行了。

想到這兒，Sergiyenko道：「我明白了。今天Nika都跟著我跑來跑去，也累了吧？來，合上眼睛，我們一起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她在Nika唇上親了一口，「愛你，我可愛的Nika。」

「嗯……晚安……我也愛你，Eliza……」Nika看著Sergiyenko閉了眼，自己才閉上眼睛，埋回戀人柔軟的懷抱裏。

等Eliza睡著後，再偷偷起來，把小木盒放回包包裏吧？

起碼得帶回家裏，在浪漫的地方送給Eliza，就像Eliza送東西給她的時候一樣，這樣才完美吧？

可是……嗯，好溫暖，好不捨得離開，心愛的人強勢又溫柔的懷抱……

Sergiyenko合上眼睛，集中精神，不像平時那樣撫一下，親一下Nika的臉和髮才安睡，而是靜靜的抱著，安靜等候Nika完全矇矓過去。

10分鐘後，Nika的呼吸完全變得均勻了，Sergiyenko才悄悄探手，從Nika衛衣的暗袋裏取出那個小木盒來。

這種特別的小木盒，是以小塊不同顏色的木盒拼合成有工藝感覺的圖案，再切割、打磨、嵌合而成。聽Ekaterina說，這是中國一間高級茶葉行（就是望月的茶園）利用製作茶葉禮盒時剩下的材料所製，整個中國應該只有她才拿得到貨。

她也有一個，是用來盛2023年賽季，俄羅斯國家隊集體訂造的那個單個耳環的。現在那耳環仍然盛在那小木盒內，與2023世界盃金牌的錦盒放在一起。

這麼說，難道這盒東西是Ekaterina送給Nika的禮物？但如果是這樣，Nika實在不必瞞著自己。

Sergiyenko悄悄打開小木盒，便看見水滴型銀珠設計的日長石耳環，靜靜地躺在黑絲絨上面。

這設計，她在Nika的畫本中見過。因為Nika在不同的畫本中也畫過一模一樣的設計，她便留意上了。她還考慮過新年後，便參考這個款式，來訂造鍊墜之類的飾物送給Nika。

想不到，今日便在這兒看到實物。

Sergiyenko側頭。這麼說，畫本上的圖是設計圖吧。

Nika設計了這個東西，再拜託Ekaterina找人鑲製。Ekaterina收到成品後，便用自己『成名』的小木盒裝載，今天記者晚會時，Ekaterina或素玉其中一人乘自己眼錯不見，偷偷給了Nika。

是Nika自己想要的東西嗎？Sergiyenko心想，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與Ekaterina送禮一樣，如果是Nika自己想戴，大大方方地戴就行了，不用瞞著自己。

這麼說……

她可以期待一下，是Nika送給她的禮物嗎？

把小木盒握在左手上，Sergiyenko笑著，用右手輕拍Nika的面頰。「Nika、Nika，醒一醒。」

「嗯……？」Nika睜開惺忪睡眼，「Eliza需要甚麼嗎……」

真是的！Sergiyenko好笑地看著仍然半夢半醒的她，左手揚了揚小木盒。「你的東西掉出來了喔。是Ekaterina給你的禮物嗎？」

Nika揉了揉眼睛，看清Sergiyenko手中的盒子，立刻嚇得完全清醒，雙頰通紅地伸手便想取回。「啊！這個……這個不是……Eliza這個暫時不能……呃？」

Sergiyenko高舉左手，以身高手長的優勢，令Nika搆不著盒子。「Nika跟我說說好嗎？這種盒子是Ekaterina才會有的，為甚麼會到了你……嗯，衣服裏的？如果不是Ekaterina給你的禮物，那又是甚麼呢？」

「這個……這個……對不起！」Nika慌亂的垂下頭去，「因為、因為我的繪本賣出去了，我有錢了，我便想、便想，也許可以給Eliza做個禮物……Eliza給我太多東西了，我……我很想Eliza身上戴著我送給你的東西，我也好想像Eliza那樣，做些事情取悅你……對不起！」

Sergiyenko呆住了，過了片刻，才笑開來了，嘆了口氣，摸摸Nika的頭。「這種事用得著道歉嗎？這麼說來，Nika是想我戴著這耳環，這樣子宣示我對你的愛，宣稱我已經是Nika你的人了嗎？」

「不是的！應該是Nika是Eliza的才對啊！」Nika連忙道，「我是想……如果Eliza會戴著我送給你的東西，那便好像是我在守護你那樣啊！ Eliza拜託我守護你的心的，但我又不是常常可以跟著你四周去，如果有一個這樣的東西，它可以代替我，無時無刻也留在你身邊，在我看著家的時候，守護你的心，那就好了……」

Sergiyenko雙手一收，把Nika緊緊擁入懷裏。

「Eliza……？」突然被抱入溫暖而帶點顫抖的懷抱，Nika也呆住了。

「怎麼呢……怎麼Nika也會和我想到一樣的事呢？還比我更積極地去做……真是的……」Sergiyenko眼眶酸熱了，把Nika的後腦輕輕按住，不讓戀人看見她眼眸中的淚光。「對不起，這種事應該是我來做才對的，畢竟我才是比較忙而常常丟下你在家的那個，我也答應過一直守護你，不讓你寂寞的，不是嗎？結果反而是我感到寂寞，但又沒有好好積極地做些甚麼，還讓你替我擔心……謝謝你，Nika，謝謝你、謝謝你。」

「不用道謝的啊！那是我願意去做的事。」Nika伸出小手，輕輕拍撫Sergiyenko寬闊結實的背。「只要Eliza開心就好啊！我有Eliza的愛、有Eliza給我的鍊墜，又住在Eliza的家，還有Eliza帶給我那麼多快樂的新生活、新朋友、新事業，這些全都是Eliza給我的，我很幸福啊！我是你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只要可以讓Eliza快樂，我甚麼也願意做的！」

「又說傻話了，真是傻傻的Nika……」Sergiyenko閉上眼睛，輕輕笑了。Nika這麼溫柔、這麼好，自己是何其有幸，擁有Nika的心、Nika的愛？「謝謝你。耳環由Nika親手幫我戴上，好嗎？」

「好。」Nika點頭。

Sergiyenko把Nika從枕上拉起來，二人在床上相對盤坐。Nika從Sergiyenko手中接過小木盒，Sergiyenko撥開自己及耳的紅髮，讓Nika把日長石耳環戴在左耳上。然後，她伸出手，阻止Nika拿出第二顆耳環的動作。

Nika仰頭，不解的看著戀人。

Sergiyenko自己伸手，從小木盒中取出另一顆日長石耳環，捧在掌心，先送到唇邊吻了吻，才拆開後面的塞子，把耳環戴到Nika的左耳耳垂上。

「咦……？」Nika呆住了，無意識的伸出左手，摸了摸耳上還沒被體溫暖透的耳環。

Sergiyenko握住了Nika放在膝上的右手。「一隻戴在你身上，一隻在我身上。這樣子，我在外頭的時候，只要知道，你戴著那另一顆耳環，就知道你一直在我身邊支持我、一直守護著我的心。Nika也這麼想，好嗎？我戴著這對耳環的另外一隻，這樣當你留在家的時候，只要看到、感到耳環，便知道Eliza即使在外面，也一直想念你、一直守護你。」

「好……好……」Nika用力點頭，微濕的藍色雙眼中漾滿幸福的波光。「Nika會一直支持Eliza、守護Eliza的心。」

Sergiyenko抬起Nika小巧的下顎，俯身吻上她，櫻唇若即若離的輕觸。「Nika，Eliza愛你，一直守護著你。」

Nika快樂的笑了，撐起了身子，撲入Sergiyenko的懷抱：「我也愛你，Eliza……」

晚上的小雪緩緩飄下，把12月的冬洛桑市染成一片純白。溫暖的斗室中，紅色短髮的女子和心愛的金髮少女相擁交纏，熱度令窗戶都起了一層層的霧氣，把寒氣遮擋在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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