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昨晚兩人氣喘如牛的躲在逃生門外時,這個問題的確差一點脫口而出。
因為沒有帶上熊谷,她特意隨身攜帶窮神道具『人形屏障產生裝置』,這裝置和兩人剛相遇時為了解決市子那棘手的吸取幸福能量能力而拿出來的『能量屏障產生裝置』是同一個系列的產品。是為了解決窮神們在使用附身人偶來到人界出任務,逼不得以使用某些見不得人的極端手段時被普通人看見而專門設計的。
只不過,這項產品的缺點就是,比起稍後推出的『能量屏障產生裝置』的屏障範圍要來的小很多,設計上僅考慮到的一個窮神和隨身使魔的寬度,也導致兩人必須緊緊的貼在一起,才不致產生超出屏障範圍被看見的窘境。
「差…差不多可以了吧?」
市子首先不耐煩的推了推紅葉,那時她的意識還流連在市子身上未曾有過的某種香水味,感慨這孩子也在一眨眼的時間擅自長大了。
「市子身上的味道真好聞,不過我還是喜歡妳原本的味道。」
「少騙人了…妳根本……根本沒有這麼…在意。」
市子原先只是反射性的想回嘴,可是那人靠得過近的臉頰放在自己肩上的重量卻讓她沒來由的感到一股酸楚,喉嚨熱辣辣的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就真的這麼困難嗎?」
「說一句再見,就真的這麼……困難嗎?」
她張著眼兀自倔強苦撐,淚水卻在她的眼眶泛濫成災,累積到即使不眨眼也自然落下的程度,一滴、兩滴,紅葉看著她的眼眶從清澈澄明到淚眼迷濛,心中有說不出的難過。
「抱歉,抱歉啦,都是我不好。」
「應該早點跟妳說一聲的,可是處罰實在是來的太突然了。」
「綾目,應該都有跟妳說吧?」
「…那……那不一樣……又不是,又不是妳說的。」
市子結結巴巴的,只有這時才忽然卸下了方才在賭場裡時那種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模樣,這是只有紅葉才能看見的,真實和軟弱。紅葉是知道的,市子在陌生的群眾中會自然而然的換上虛假容顏,但那絕不是為了去欺騙他人,而僅僅只是為了保護最脆弱的本體所努力營造出來的外殼。
「市子,對不起,我回來了。」
「笨蛋,現在才說,也太晚了吧。」
直到聽見這一句話,市子的心頭才感覺到這人確實回到身邊的真實感。
她又回來了,又會在自己的身邊打轉,又會看著自己哭自己笑,又會持續的遵守著那個諾言───是守護妳,直到最後的覺悟哦。
「但是呢,我果然還是覺得,市子用這種表情哭的時候,很迷人。」
紅葉傾身,在市子的耳畔,以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音量呢喃。
「叫人很想,好好的欺負妳一番。」
僅僅只是聽見她用這樣的語調說話,聽見她那蘊含成熟挑逗成分居多的抑揚頓挫,市子就臉上一紅,等到她意識到時,紅葉微涼的薄唇已經沿著臉頰吻上眼角,將她的淚和滿腹悲苦都吞食下腹。
「市子的表情真可愛。」
「來,把嘴巴張開。」
紅葉沒有給她違抗餘地,她這種帶有冰冷感的命令句總是叫市子不由自主的想要順從,儘管她仍然抱怨的問了一句:「到底要做什麼啦?」,她還是張開了嘴。
然後,紅葉便將左手一直牢牢拿著的那個『人形屏障產生裝置』上的掛線放到她的口中。
「要咬好喔,可別掉下來了。」
───原來這傢伙只是為了空出手來!!
直到此時才意識到紅葉的壞心眼已經太遲了,市子戰戰兢兢的咬著裝置,耳邊還聽得見和賭場相連的酒店,在接到聯繫同時派出的大批守衛正在積極的進行著地毯式搜索。
在這艘封閉式的豪華遊輪上,除了依靠屏障裝置躲過搜索之外唯一的路就只剩下跳海了,但她可不想被逼到這種境界。
「市子看起來好緊張喔,不如,讓我們來做一些能夠好好放鬆神經的事情吧?」
───妳這傢伙,該不會!!!
市子掙扎著想用手將口中的裝置拿下來,可是另一方面的紅葉早已展開行動,使她陷入究竟該先用手阻止紅葉的動作或者拿下裝置的遲疑中,只是這麼一下的猶豫,她便錯失先機。
為了宴會,市子特意換上一襲連身純白小禮服,雪紡紗質的小禮服飄逸清新,將她襯托得有如自由穿梭夏夜晚宴的森林精靈,沒辦法,今次的客戶公司是勢在必得的,原先眼看著就要手到擒來的合約,卻在紅葉忽然現身的那一刻全都失控。
這三年以來,她不曉得在多少夢醒時分想像過,描繪過她會在何時何地,以什麼樣的方式再次出現眼前,她甚至病態的懷疑起自己的櫥櫃和電鍋,每當家中出現任何一點細微聲響,她都會以為,是那人回來了。
然而現在,她卻萬分後悔,這三年以來一直暗自祈禱著能再見到這人一面的愚蠢心願,她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麻煩製造者。
「紅……葉!!!」
她用咬著細線的嘴巴空隙勉強發聲,該死的,她真的覺得她要不行了。
太久未被處碰的身體禁不起紅葉在那上頭驚起任何風吹草動,偏偏紅葉又對她的敏感帶瞭若指掌,害怕被舔舐的耳骨和頸間,為了穿著無肩低胸小禮服而使用的胸貼,現在看來都成了可怕的致命缺點。
紅葉在她的胸前恣意肆虐,勤勞且平均的在她雪白半露的酥胸上植栽,讓她胸前開出一朵又一朵鮮紅欲滴的花蕾,她用手撥開禮服的遮蔽,用齒尖緩緩咬下她的胸前的最後一道防備。
身體出賣了她,比起抗拒的理智,更加直接明瞭的呈現在紅葉眼前的,是市子誠實的渴望,當紅葉的雙唇輕輕覆在胸前敏感的端點上時,市子真的再也無法忍耐了。
她向後仰起的頭部帶動臉上筋肉的細微變化,呻吟促使嘴角失守,讓屏障裝置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忽然間她將神經繃緊到最高點,驚惶失措的將紅葉一把推開。
「沒事啦,人都已經散了。」
紅葉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市子,她看上去有點神經質的樣子也很可愛,零亂的衣著更增添她的風韻……。
嗯,這大概就是為什麼,她昨晚始終沒時間問出那個問題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