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看著電話響了許久，卡嚓 「你好！這裡是警政部辦公室。」電話那頭是本廳長官的交代，回應幾句便掛上電話！雙手交錯頂著眉頭，若有所思…視線下的文件，此時我一點也不想碰！視線轉而看看時間，十二點整…夏實應該接到美幸了～拜託…千萬不要出事…
接美幸的前晚───
「夏實明天開車去。」
「啊？車子？」
「嗯…TODAY我幫妳申請，去接美幸後立刻回墨東署。」她頭上的問號越來越大「不然S800也好或是開我的車去。」
「我才不要！搞不好還沒接到美幸，車已經變破銅爛鐵了。」
「妳也知道…」送的冷眼給她，她傻傻笑著～～「沒關係，鑰匙給妳！明天開我的車去。」
「我不要！」
「夏實～我是說真的。」
「維很奇怪耶～幹嘛啦！是又怎樣了？詭異第六感又發作了喔～」
「就是發作才叫妳開車去。」
「哈哈～不用擔心啦！不然明天接到美幸一踏入墨東區大門打電話給妳？」
「………聽話！」
「不要～我不會開車啦～～～～」
「……隨便妳！」
有時候很討厭這感覺，人家說的第六感…我的體質有些特別，有時候會忽然發作！發作無所謂，但…準確率往往高達百分百！我就是看見夏實會躺進醫院病床上…但中途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卻完全搞不清楚～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前進，照理…夏實應該已經到墨東區！我的電話卻還沒響起…混亂思緒讓我無法靜下來批文件，以前的我從不會…
碰碰！巨大敲門聲響起，賴子衝進來大吼「夏…夏實出事了！」
「！！？」
「美、美美幸打電話過來說」
「他們在哪？」
「在…在新豐醫院」
卡達！地點確定後我馬上交代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衝進地下室，發動引擎衝出墨東署。冬季的風刺入骨縫，我的手掌卻冒著汗水…到目前為止闖了幾個紅綠燈？又逆向行駛幾次？或著…又超速多少？我腦袋完全空白…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來到急診手術室，一抹熟悉的人影，我上前「呼呼…呼…狀況怎樣？」我的提問沒有得到她的回應，再次出聲「美幸！」
「………」美幸低頭不起，我真想把他抓起來問清楚！好死不死手術室大門開啟，醫生手拉下口罩說
「妳們有誰是患者的家屬？」
「我是他夥伴。」毫無反應的美幸忽然衝上前表示
「傷患狀況很危急，可以請家屬立刻過來嗎？」
「醫生，夏實的身體…」
「肋骨斷裂、內臟破損，詳細還不確定，動手術才知道…請立刻通知他的家人。」
「這…」
「我是他上司，他是在執勤時發生意外，能由我代簽嗎？」我發誓，這是最後的理智～看著醫生猶豫不決，真讓人懷疑日本現在的醫療制度。
「醫生？」
「這個我們…!!!??」快氣炸的我抓起醫生領子大吼…
「你們？你們怎樣？你是醫生吧？醫生用來幹嘛的？我警告你～只要他有個萬一，我保證能吊銷你的醫生執照甚至是醫院營運執照，要不要試試看？」
「我…我們會盡力…」搶走醫生手上的同意手術書文件簽下名字後，醫生慌慌張張返回手術室。
我真的慌了，直到手術燈亮起才慢慢緩下情緒！回頭看看美幸，赫然發現他衣服上全是乾化的血漬，上前詢問他的傷勢，美幸遙頭又再次沉默…坐在被冷氣吹涼的長椅上望手術燈，我第一次知道那種祈求平安的心情…緊握的拳頭鬆不開，緊咬的牙齒放不了…擔心、擔心，快崩潰的心逼我面臨絕望與希望的界線!!!不知道過了多久，冷冰冰的走道令人厭惡…
咚咚…咚… 不知從哪傳來的腳步聲，一隻大手摸著頭頂 “笨蛋…我還沒這麼早死，笑啊~~”
「夏實！！！」抬起頭只看到對面的椅子與白色牆壁…我什麼時候睡著的？壓了壓眉間視線自動飄向美幸…有種血腥味在空氣蔓延～
滴…滴滴…
美幸的指甲刺入指縫內，鮮血緩緩流出，上前扯開手「美幸！」
「…………」
「不會有事，不要擔心！」
「………」
「美幸…」
「………好…他…」
「什麼？」
「血…」
「…………」
「好…好多血流在我身上，血…夏實的…」
「…經過到底是怎樣？」
「我我不知道…我」淚水滴入褲子…「夏夏實保護我才…才會…」
「不是的！這跟美幸無關。」
「怎麼會無關！」
「……」
「他為了保護我受傷的…全身是血，血滴在我身上…」
「…………」
經過八小時抗戰夏實總算是從鬼門關救回來！醫生表示傷勢太重，手術成功再來就要看本人意志了，事後離開醫院的我回墨東署幫兩人辦理行政事務！之後又是滿山滿谷的文件等著我…我不打算請假，也許是…我不像面對在鬼門關徘徊的夏實！至少工作能帶我離開情緒中～即使…只有一下子也好！至於美幸…他從早到晚沒離開病房過，死守在夏實身邊不吃不喝…我必須吃，就算沒有味道，至少在她恢復意志的時候…我不是那副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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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嚓！
「中島，夏實怎麼樣？」
「醒過來了嗎？」
「美幸呢？」
「有吃飯嗎？」
「還是守在醫院？」
「……醫生說辻本的體力消耗又接受手術，在這麼躺下去也許永遠起不來了～就算起來也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前前輩會變植物人？不…不可能～夏實前輩不可能」
「沙沙織…」
「冷靜點沙織～」
「不會的…那個總是精神奕奕的前輩決不…決不…」
「警政部還可以嗎？」
「我去醫院沒看到！應該在隔壁…」
「都什麼時候了，人還在批文件！夏實前輩人在生死關頭耶～」
「沙織…」
「不行！這樣子不行…」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卡達、碰！沙織飛奔交通課大門，完全無視學長姊的阻止！卡嚓～「警政部！」
「??? 什麼事？」
「我…我很崇拜夏實與美幸前輩！對您也是…」
「………」
「為什麼…為什麼到現在妳人是在這裡而不是醫院？夏實前輩過去確實很愛玩，但…他對妳是真心的！妳居然還能坐在這裡批這些文件，到底前輩重要還是工作重要啊？？」
「………」
「妳沒有這麼絕情吧？為什麼…為什麼…不懂前輩現在有多需要妳嗎～～～」
「………」
「沙織…我們回去了，警政部也很擔心…」
「我不要！！！我…我只希望前輩能趕快康復…前前…能哇啊啊啊啊啊啊───」
「………」
沙織當眾大哭，維眼神從沙織身上轉移至文件繼續工作！看在眼底，交通課沒人能懂警政部為什麼能這麼冷靜～事後，不到一小時整件事情傳開墨東署各個角落！大家紛紛議論警政部的固執…
“警政部根本不喜歡夏實吧！”
“唉～女人狠下心比男人恐怖。”
“要是我的女朋友人在醫院，我根本沒心工作…”
“真的假的？警政部說天注定？這麼狠心？”
背後的輿論，維的聽力有多好只有夏實知道～維依然等工作結束才去醫院！夏實昏迷到今天第九天，醫生的話在腦海盤旋不去…望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夏實人彷如還坐在床上傻笑！
咚咚…咚… 背後探出一隻手擁抱自己… 〝老婆～在煩什麼？〞
「就跟妳說別亂叫，在上班！」 〝哈哈哈～吃飯了嗎？〞
「等等去…」 〝不行～我現在就要抓妳，都下午了。〞
「現在還在！！？」奮力回頭，只見空蕩蕩的空間…與對望外窗（連幻聽都來…） 深深嘆氣，手臂反向壓著額頭，眉頭深鎖
「………放過我吧…」
房間迴盪機器的嗶嗶聲…純白的床鋪與她的臉色相同，握緊冰冷手掌，她沒有回握…我不敢放開這隻手，我知道不能放…現在幾號？禮拜幾？有幾個人進出病房…我完全沒感覺…只有微弱的氣息，證明他還活著。
「夏實…拜託…快起來…」 〝美幸再讓我睡一下…〞
「!!? 夏???」 正當美幸歡樂抬頭時，夏實仍閉著眼躺在床上，身旁的機器仍然緩慢發出聲音…視線又在一次模糊，滴濕手背…
卡達！！！維走進病房，拉了張椅子坐下～美幸的姿勢從早到晚沒移動多少！但…幾天下來第一次睡著…看來～今天夏實又沒清醒！明天還要上班，躺上身後的沙發…「美幸，我有幫妳買點東西，記得吃！」語畢，維靜靜的閉上眼…
「…維……妳不擔心嗎？」這幾天下來，美幸第一次開口說話。
「擔心有用嗎？生死本就不是人能控制，比起過去的醫療，她能躺在這裡呼吸已經是萬幸了，要是以前她躺的地方八成是太平間！」維依舊緊閉雙眼，她的回答聽在美幸耳裡是多麼的諷刺？她羨慕維的豁達，也為夏實深感不值…
「維，我無法理解妳在想甚麼，她躺在這邊，妳呢？對妳來說夏實算甚麼？」
「我和妳不同！」維逐漸坐起身，凌厲金黃瞳孔直盯「我的生活百年不變，妳呢？妳很愛她然後又親手摧毀她，美幸!任何一個人都能責備我，除了妳！妳沒有資格和我談論在乎、擔心、愛與不愛！她不曾問過我類似的問題，現在妳問她究竟算甚麼，那我問妳，甚麼叫愛？」
「………」
「妳是說不出口還是自認為沒資格？」維嘴角輕笑著~「我不談愛，愛這種東西只是為了安撫人心而存在的！比起每天說誰愛誰，不如從空氣中細微的氣氛去得知！我知道她的感情，難不成誰喜歡我，我就一定要給予相等回應嗎？」
「所以妳和夏實交往就只是為了單單的任務？那究竟是甚麼？對夏實舉槍的人又是誰？」
「那和妳無關！講難聽點，對我來說妳只是個絆腳石，我為了索取資源而捍衛她生命安全的時候妳在哪裡？她為了找妳被人盯上！我在日本脫不開身~我和妳不同，可笑的是為了完成任務的我能做到妳不能給她的東西。」
「……我是…」
「知道內幕的人會不知道妳在想甚麼嗎？美幸！妳和中島究竟是甚麼關係？這個問題夏實問上百遍！妳解釋了嗎？別把自己看的太偉大！美幸，妳甚麼都做不了~~妳的優柔寡斷只會不斷的傷害她！妳才是對她舉槍的人。」
「!?……」
「好啦~妳提早回來又是為了甚麼？為了繼續在兩者間徘徊還是怎樣？就我來看，中島只是妳的備胎！因為妳根本不知道她會不會變卦，但中島不同！他能給妳完整的安全感和佔有慾，則妳愛上夏實哪裡？還是因為夥伴太久而情感生變？妳的愛不過如此，這樣的妳有甚麼資格來問我任何一個問題？美幸敢告訴中島和她交往這件事嗎？這就是我們差異也是妳無法給她的東西。」
維把話說完便躺回沙發，則我卻無法反駁任何一句話！啊~她講話果然句句刺進紅心…我確實害怕夏實會變卦，或許在愛情裡不要知道過去還比較好…
黑幕下，維再次起身！眼神不再有方才的凌厲，拿起醫院準備的毯子替幾天不吃不喝的人蓋上，美幸思考過度外加體力不支，終於倒在夏實身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