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标题

作者:haribara
更新时间:2013-02-17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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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haribara 于 2013-3-8 14:31 编辑


六英尺之下

“当我骨质松软、无处可去、泪腺干涸之时,请纵容我最后一个愿望。将我带到花园吧,希望那里千骨如花,美兰盛开,犹如水滴填充海床一般覆盖全部土地。让我安然躺在那里,并将我埋在被花丛环绕的坟墓里吧。在那里,在距离地面六英尺以下,我会长眠于和平的梦境里,永栖在小巧蔚蓝星球上的同胞们将永无疾苦的美幻世界里。”

——摘自Anna Hale Azrael的日记


雨......

打落在窗格上的雨滴早已失去从前的清澈。人也一样,被时间与科技污染得连本性都无法维持。

她猜想如果空气不经过滤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成了笼罩在头上的死亡阴影呢?

不过即使现在的大气层已经经过了多次过滤,空气闻起来还是充满了汽油的味道。

这味道令人恶心,却也具有家乡的味道,让人轻松。

夜晚使她更难辨明雨水的真正颜色。

她憎恶暴风雨,一直都很憎恶。

每到这时,她都会跑回船舰。在距离宛若坟墓的基地港六英尺的地下,就算是雷神托尔的战锤也不会把她从睡梦中吵醒。

雷电总会让她联想起枪声。两者在她看来是一样的。

但是她又忍不住想再看这座乱糟糟的城镇一眼。这里毕竟是她天真浪漫的童年所在的地方,彼时她的梦想还没有被现实的战争撕裂,保持着飘渺的完好。而如今,她的梦境与她身边的一切实物一样,都被战争撕扯得分崩离析。

而人体本身也不过是一种物质层面的实物。瞧,它不也一样很轻易就崩溃了么。

至于灵魂,对神来讲真的值得一提么?

万幸的是,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作为大西洋联盟所掌管的亚洲最小的一个岛群,这里很难成为MS或是战舰俯冲轰炸抑或登陆攻击的目标。

不过赫利奥波利斯不也被这么说过么?


不大的书店里搭配了过多的玻璃窗与镜子。

说起来玻璃与镜子的材质是一样的。镜子可以清晰映照出倒影是因为它被完美打磨过,而玻璃有的不过是镜子的基本骨架。

这两个物品的对比可以作为诠释调整者与自然人的最佳例子了。调整者不过是稍加打磨过的玻璃表面,虽然看起来完美,其实也根本不完美。

因为镜子也不能进行准确描绘。当你举起左手的时候,镜像的自己不一直都错误地举起右手么?


她走到哪,店主机警的目光就会跟到哪。

华贵的暗黑羊绒大衣衬托出她高挑的身材,为她遮挡住外面恶劣的天气,也替她掩饰住来自周围人的刺目眼神。

如果只穿着军服的话,即使店里所有的空调都运作起来,恐怕她还是会冻得瑟瑟发抖。

大西洋联盟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军队的军服是否足够让士兵保暖。至于这件大衣,不过是理事送给她让她好好打扮自己的众多礼物之一。

而她也从不觉得炫耀自己的地位会尴尬。她是在这个战乱年代女人的一种生活方式的绝佳样本。

“我在寻找一本好的军人自传。”这不是一个询问,而是一道命令——她习惯于让人服从她。

店主不敢对她提出任何问题。拥有她那样的军衔的话,凭借军用情报系统只需动动手指头恐怕就能连草剃市长的信息都能调查得一清二楚。

但是有如此能力的她为什么只是来问一本书呢?

“我想找本书在差途中阅读。”她冷淡地说道,稍微改变了命令式的语气。不过多数情况下,她并不在意用那种居高临下的语调说话。

看着这些自然人在她的冰冷注视下嗫嚅具有着施虐般的快感。

“在最后一个书架上。”店主手指向最后一排书架,在那里一位黑发青年与零星其他几位顾客正在专心阅读。

这个青年显然没有注意到堪比死亡的压力正在向他们迫近。

更糟糕的是,他占在手里阅读的书正是她想购买的那本。

“我要买那本书。”她开口道。

“所以我现在要抓紧读啊。”

她挑眉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强烈暗示青年必须对自己奇怪的举动做出解释。这位陌生的青年笑着单手合上了有着古旧红皮的书,抬眼用颇为挑衅的眼神回敬:

“你我显然拥有相同的阅读品味,而这家店一直都很便宜,顾客可以免费借阅或者买走。”

“然后?”

“你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把书买走而不是借走,这意味着在你之后来的人永远也没有机会看到你买走的书了。”

她将头偏向一侧,不耐烦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那算是什么逻辑,不过我买书是因为我需要在船舰上不当班时有些东西供我阅读。况且我的一个飞行员下属也爱好阅读。”

“但你总是把我喜欢的书都买走了。”

“我不过是在为维持这个书店运行尽一己之力而已。”她将身体倾向墙,一手按住书架,“再说,我船舰上的图书馆仍旧空空如也,一个图书馆的职能就应该是储存书籍,难道不是?”

男子摆出了哭笑不得的复杂表情。在这家书店他已经碰见她好多次了,凭他的推断,这应该是一位相当有势力的军人。但他想不透究竟是什么会使这样的一个女子愿意把她所拥有的全部空余时间都投入在这样一个破旧狭小的书店里。

而眼前这位女子此刻完全无视他的表情,继续自己的话语:

“我给你20分钟看完这本书。我要买它。懂了?”

青年无奈地摊开双手,夸张地叹了口气:“究竟为什么你的船舰里会有图书馆啊?我可不知道军舰可以如此奢华。”

女子愉悦地笑了,转身离开:“它当然必须如此奢华。它毕竟是搭载阿兹拉诶尔理事的战舰。快点读你的,我要那本书。”

“是是。我的天啊,你可真是强人所难。”

她讨厌等待,而他则津津有味地享受自己的时光。他知道什么最能激怒她,并且对此颇为享受。所有人都知道她脾气不耐。由于她那臭名昭著的脾气,很少有人敢触碰逆鳞。

而席德——这是她给那个陌生青年起的外号——则是少数几个敢对着她干的人之一。

清楚知道越催促这个人他就会越霸占着书不放,减慢阅读的速度,她转身绕到其他的书架,找寻其他书籍。

有几本书勾起了她的兴致。一本详细介绍了人们对P.L.A.N.T的早期概念知识的了解,另一本则有些奇怪,是关于一对生活在月球上的情侣的童话故事。

她注意到这本书写自21世纪,那个时候航天旅行还要花费3千万的高价。

想到当初竟然连冲破这个孕育出了可悲人类的可怜的蔚蓝星球的表面都要花3千万才能完成,她不禁干笑了几声。如今,一趟宇宙旅行普通舱不过10元,头等舱也不过200元而已。


当你长期面对那些恶魔一般的事物,每天都处于东躲西藏的状态中的时候,久而久之也便忘记了曾经的恐惧。只是在孤独的时候,那种恐惧会悄无声息游回你的脑海,对着你脑内的血清素窃窃私语,让你在惊吓中颤抖站栗。

意识上的疯狂与其他异常是连调整者也无法免疫的。

玻璃窗开始嗡嗡作响,她的感官焦灼起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幸运的是,那个陌生男子结束了阅读。

“给你书,你最好赶回去了。”他把书滑回书架上原本的位置后离开了。

警报开始响彻全城,店主开始为袭击做准备。

又一次轰炸。

又是在她休假的时候。

真行。

“我把这些书买了。”她挥了挥手里的书,将它们塞进包里,“不用找零钱了。”

而她抛向柜台的钱足够她再买20本相同的书了。

她向来如此。柜台后面的那位衣衫褴褛的打工女士看起来要比她更需要这些钱。

阿兹拉诶尔理事把钱财当做流水一般供她挥霍。她每天都生活在百万的钱堆里,不过是以无比接近自杀而又肮脏的方式,在一场场星际“游戏”中,通过厮杀同样每天都耗费百万钱财的同胞来把这些钱消磨掉而已。

当她快速穿行在各大商楼中间的时候,注意到更多的人开始变得惊慌失措。警报变得更响更急,空中响彻着车轮的急刹车声。

如果她只是一个无关的路人,是公众的一员,兴许会搭一把手来帮帮这些人。

今天结束后,又会有多少人失去了家人?

家人?什么家人?

提到家人,她也有家人,那个犹如金属棺材的战舰权且可以算作一个家。只是与在商场里慌慌张张尖叫着的这些男女不同,她的家人是三个虽然能力卓越却异常依赖药物的少年。好吧,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四个而不是三个,但是芙蕾•阿尔斯达除了把她的男孩们吃干抹净外再无其他与别人的交流方式。

道理来讲,阿兹拉诶尔理事可以算是她的丈夫了,而那个小天使则算是她的情妇。

她的家人们各个都身经百战,在这种危急时刻完全能够保护好自己,而不像眼前的这些转眼在火堆中就成为尸体的人们。

玻璃碎裂,子弹四射,人们不停地被剥夺生命。

而她的休假就这么被毁了。

她并没有错愕。这其实正是她所猜想到的。

“该去奔赴约会了。”她咕哝道,遮住眼睛保护其不受破损玻璃的伤害,逃离了商场。

如果说有什么会使她心烦意乱的话,便是那些恐怖叛逆分子。不知名的混蛋们搞不懂战争的法则,却假装他们什么都明白,其实也不过是抛一两个火箭筒,多数情况下还是昏昏沉沉的在某些街道上和妓女鬼混。

得知自己的副官又要迟到两个小时的话,拉米亚斯舰长肯定不会开心的。


“我能解释,真的。”

在电话的另一头,拉米亚斯温和的嗓音说出的话语听起来不是那么让人信服。休假是一件极其罕有的事,而自从拉米亚斯的伴侣被调离大天使号后,肌肤相触成为了尤其难有的事。

巴基露露允诺给拉米亚斯一个夜晚,主天使号停靠在距离拉米亚斯那艘不幸的船舰不远的地方。当然,两人之间的事情是绝对秘密的。阿兹拉诶尔理事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天使与被自己悬赏捉拿的恶魔在一起的话,会非常不悦的。

“我可一直都在不住吸引那些饥渴的混蛋们。”拉米亚斯的伴侣回应道,有些恼怒。

大天使号的舰长干脆挂断了主天使号舰长的电话,给予对方无声的回答。

她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的。

她们会彼此关心,彼此争吵,互相腹诽;之后就会亲吻对方,满足彼此的欲求。

仿佛两人还在同一战舰上,彼此间只有一臂之隔。

这样的关系令恩底弥翁之鹰抓狂。阿兹拉诶尔理事也为此暴躁过,但是深知娜塔尔这样的精致女子是不会面对自己想要的事情却步的(尽管这有时候很危险)。

地球军的其他舰长一旦与娜塔尔•巴基露露相比较,就会瞬间黯然失色。

阿兹拉诶尔理事确保如此。他总是用钻石或者银饰来打扮她,因为金首饰难以衬托出她眼眸的颜色。

像她和大天使号舰长这样的女人就如同艺术品一样。

娜塔尔不是那么好控制的。而当她走过主天使号的通黑廊道,宛若从炼狱底端步出的物种,她身上玫瑰的芳香和紫水晶让阿兹拉诶尔对她的这一特性更加咬牙切齿。

“阿兹拉诶尔理事。”她很坦然,甚至不给他任何敬意,连停住看他一眼也不看。

这是他暴跳如雷。她清楚什么最能激怒他,而她最愿意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

“你迟到了,巴基露露。”

巴基露露脱掉了羊绒大衣,夹在左胳膊上。她那沉闷的灰色军服凸显了权威感——这是理事那身纯白的制服难以显现出来的。

“你不是放了我几天的假么?”她嘲讽道,“还是说你这就想我了?跟孩子们在一起觉得不够?”

“他们都出去了。”

“你让他们出去的?”

“不错。”

“......我再想不出你还能有多愚蠢了,”她责备道,“我告诉过你,不能让他们在没有你或者我的陪伴下出去!”

理事双手张开表示辩护:“但是他们呆着很无聊!”

谁会为这样苍白的辩解费力争吵?

“反正奥尔加也在那里看着夏尼和克罗托,应该不会太糟糕。”她总结道,走向自己的卧舱。

无法与拉米亚斯同眠让她觉得很不甘心。她一闭眼,那个女子美好的身姿就浮入脑海。


阿兹拉诶尔理事叫嚣着要把目之所及的所有调整者都消灭掉。然而他所痴迷的女子其实正是一名调整者。

很明显不是么?没有那个自然人可以拥有那么清亮湛紫的眼眸。

“把拉米亚斯带来。”她叱喝下属道。

低阶士兵轻轻拽了拽她暗灰色的军服:“您不是指大天使号的舰长吧?”

“现在马上!你听不懂命令么?难道需要让穆拉塔过来告诉你我现在立刻需要我的女人过来吗?”

可怜的士兵赶紧溜掉了,差点撞上在拐角处看热闹的理事。

“这帮人有时候真蠢。”她怒骂道。


她躲避不了这深陷的情网。她对那只傻乎乎的小天使总有欲求。她需要碰触到她光滑的肌肤,按压她那柔软的酥胸,感受她滑嫩的身躯在自己的抚摸下触电似的反应。她恨不得立刻把她按倒在那里,压制她不老实的身体,摩擦她有些被晒黑的皮肤,不断亲吻她的脖颈,然后强硬地掰开她的双腿。

这个时候,她身下的女子总会松软得再无抵抗余地,老老实实沉浸在性欢之中。

她或许会阻止比自己年小的女子的攻势,但是声音总是平和轻微。微屈身子,她能感到对方亲吻自己双腿间最敏感的部位。

就这么轻易让自己屈服于这个精力旺盛的女子,她会觉得恼火。但是当对方再次轻揉自己的酥胸,展开新的攻势之时,这种感觉也就烟消云散,被全身心的快感取代。

她们会一直持续这样的游戏,直到双方都已精疲力尽。

这两人的互动当真就如同精美的艺术,即使某个调整者虐杀主义者也无法抵御欣赏这件艺术的诱惑。

更何况,穆拉塔也算是一个男人。

而自从踏入主天使号以来,这艘船舰的监控摄像头就成了他最好的伙伴。

“恐怕现在巴基露露的脑袋里又是只有云雨之事了吧。”他喃喃道,左手晃动着昂贵的高脚葡萄酒杯。

当真,在这距离地面六英尺以下,不会有任何炸弹袭击的地方,又有一整晚的好戏可供欣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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