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见泷原の子宫 于 2013-2-21 01:00 编辑
大概會是個奇怪的故事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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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 星 者 】
——某個關於依戀的童話
“覺得冷嗎,桑妮亞?”
“…還好。”
“哦。”
——這模糊的回答…顯而易見,是言不由衷的吧。
艾拉小心翼翼地靠著冰冷的金屬牆體坐下,繃緊神經,提防著可能出現的各種意外。
固定纜繩和前置吸盤有無鬆脫、大量微塵會不會劃傷脆弱的防護服、以及在失重環境中如何靈活地躲避撞擊——
好辛苦。明明是一個再普通平凡不過的動作,在極限狀態下竟也變成了對全副身心的考驗。
而且現在自己正在做的一切,都已經是毫無意義的垂死掙扎了。
4小時27分33秒。
這就是我的——【我們的】人生——所僅剩下的、全部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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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曆、1953年11月7日
歐拉西亞、烏拉爾山脈東南麓,奧克夏省首府、奧克夏堡——
【帝國航空軍事學校】
會在這裡見到她,我並不意外。
事實上,若不是爲了與她再度相逢,或許現在我已經接受了少校晉銜與騎士授勳,而過上另一種全新的生活了吧。
我依然記得四年前,在慶祝我成為上尉并第三次戴上曼納海姆十字勳章的那個愉快的夜晚。當時大家都喝得很多——在寒冷的極地,烈酒的意義通常要大於鮮血——並且開始了毫無顧忌的胡鬧。
妮帕把褲襪套在漢娜的頭上。【白之七】乾脆敲碎了酒瓶,拿著半截的玻璃渣指天怒吼:【絕對要在新年加薪——!】。久未見面的艾瑪部隊長則是睡倒在地板上放聲哭泣,一邊還絮絮叨叨地抱怨老菸槍貝林根本就是個【天生的傻瓜蛋】。
至於我…嗯,我、我當然保持著作為索姆斯空軍王牌與國民偶像應有的矜持啦!…呃,騙你們的。具體情況雖然已經記不清了…但回憶起第二天大家看我時那怵然又飽含敬意的目光,我就完全不想知道自己那晚究竟做過甚麼了,哈哈哈…
但是這樣也好。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她們能給我的、最後的祝福。
沒錯。當時已經年屆二十的我,很快就要因為失去魔力而退役了。
【離開】幾乎是每個空戰魔女都必須經歷的過程,我也並沒有感到特別的悲傷。【揮別了天空,還有大地和海洋】——索姆斯人在面對分離時,通常是表現得豁達而極看得開的。
尤其幸運的是,我既沒有因為異型軍而失去家庭,賞識我的上司還願意提供一份能讓我繼續留在機械化部隊的工作。錢的方面不成問題,朋友與姐姐也都歡迎我的回歸。這樣的好事接踵而來甚至讓我覺得,會不會是我透支了人生中的其他部份的運氣呢——
——比如說,我無法實現的、單戀。
“好久不見了。”
她向我走來,我的腦袋亂成一團,無法擠出任何詞句。
連簡單地回應【你好】都做不到的我,只能傻傻地杵在原地。
“…有三年了吧?你還是老樣子呢,艾拉。”
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笑容,我幾乎立刻就要流下淚來。
——爲什麽呢?明明、明明沒有任何事情能比見到她更讓我開心的。
但現在我卻甚至湧上了想要轉身逃走的衝動。
對不起,一直沒有辦法去你的身邊。
並非由於距離的遙遠,也不是因為國家的動盪。
理由僅僅是、我非常害怕——
一旦來到歐拉西亞,除了奢求你的愛以外,我便再無其他退路。
在這個擁有兩千萬平方公里國土與四億多人口、全世界幅員最為遼闊的巨大帝國中,我所希冀的,就只有桑妮亞——只有你而已。
——只是不想聽到你困惑地笑著說【抱歉】。
即使我們永遠都只是朋友…我還是,不能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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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曆、1957年4月23日
【帝國聯盟1號】、第四壓力密封倉
“氧氣濃度開始下降了…可惡,這裡也要撐不住了嗎。”
“……”
這句抱怨其實是無奈的發洩——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如果成功,你們將成為首對突破地球引力、邁入宇宙的人類。】
【這是能名垂青史的大好機會!被選上應該感激得痛哭流涕才對!】
【尤其是你——身為索穆斯人的艾拉•伊爾塔瑪爾•尤蒂萊南。】
——結果呢?
現在的我們孤零零地懸在距離地面十五萬米的高空中,被重達八百噸的鋼鐵巨獸牢牢囚禁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一滴流逝——無論是誰,都會忍不住對【人生】產生根本性的懷疑。
比起死亡本身,等待它來臨的過程反而難熬的多。
報時計滴答滴答地跳動著,每運行一次都在加深艾拉的焦躁和混亂。
透過密封艙狹窄的氣窗,視線所及之處盡是不祥的紫黑色。
“【搭載完善的維生系統,歐拉西亞帝國領先全球的宇航科技】…”
明知道現在說什麽都已經遲了,無法按耐的怒火還是衝破了艾拉理智的防線,尖酸的諷刺便一句接一句冒了出來。
“這裡的螺絲鬆脫了、那裡的鉚釘沒上緊!那群混蛋——絕頂聰明的理論家、工程師先生們——腦子里裝著的該不會只有伏特加吧!?”
——果然還是害怕啊,我。
默默地漂流在無盡的蒼穹中,靜靜等待窒息時刻的最終到來…這種事,實在太殘酷了。
而且,她也在這裡。
“已經夠了。”
從通訊器中傳來的聲音帶著微弱的電流干擾,聽起來仿若啜泣。
“可以了,艾拉…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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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曆、1953年12月22日
歐拉西亞、烏拉爾山脈東南麓,奧克夏省首府、奧克夏堡——
【帝國航空軍事學校】
我曾經想像過和她一起做各種各樣的事情。
在索穆斯一望無際的冰原上玩雪橇,或是悠閒地在極地的小木屋中等待極光到來。
但是,偏偏沒有想到的是——再度和桑妮亞並肩而行的地點,竟然是歐拉西亞的航空學校。
老實說,我並不覺得自己算是個合格的學生。至於優不優秀…嘛,這種事情倒是見仁見智吧。可是——唯獨對於軍校中瀰漫的、那種生硬而奇特的氣氛,我無論如何也喜歡不來。
尤其是在歐拉西亞這種號稱【鐵血帝國】的地方。
爲什麽軍人不僅要偽裝得嚴肅而堅毅、仿佛一尊尊毫無生氣的雕塑,還必須照單全收各種聽起來像天方夜譚一樣的【命令】呢?
明明、做不到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到的嘛。
每當這種時候,我就不得不十分佩服桑妮亞的耐性。
畢竟是歐拉西亞人——在【服從性】上,她表現出來的氣度常常令我驚歎。…雖然我也覺得,她可能是在勉強自己。
因為那孩子是個相當會逞強的人。
——這份堅毅,有時候甚至讓我害怕。
“艾拉,明天的測試準備得如何?”
“哦?明天還有測試啊?…反正不是把人放在吊環裏轉圈就是穿著奇怪的衣服駕駛飛機,無論那個都手到擒…”
她定定地注視我的眼睛,發覺我視線閃爍著逃避的企圖後,便輕輕地歎了口氣,低下了頭。
“是急行軍和野營。——艾拉真是的,我昨晚明明已經說過了吧?”
誒?
急行軍和野營?
“等等,我參加的是宇航員培訓吧!?——這不是特種兵課程嗎!”
話剛出口,我便悔悟到…這音量恐怕是太大了。
四周的寥寥數人紛紛向我們投來責備的目光,氣氛瞬時便冷得驚人。
感覺到大事不好的我不知所措地向桑妮亞看去——她緊咬嘴唇,一聲不吭地扯住我的衣袖,幾步將我拉離了那令人不快的教室。
———————————————————————————————————總之我就是沒寫完嘛別問我(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