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li 于 2013-3-17 20:50 编辑

正篇.ch25.木の隣に咲く二つの春（在木旁綻放的二季之春）

「…恩……？」

慢慢撐起軟綿無力的身體，看了看四周。

睡迷糊的意識漸漸清醒了過來，終於注意到這裡不是熟悉的自家。

（啊啊、對了）

…記得本來在等陽織和樁回家，結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可能是在沙發上睡覺的關係，身體有點僵硬疼痛。

「嗚哇…不過睡得真久」

「哎呀，起床了啊」

「恩ー…」

「要吃飯？還是先洗澡？還・是・要…我？」

「……………」

當我伸懶腰時，注意到眼前站了個可疑人士後馬上凍結了。

那人一臉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盯著我看。

而且手上還拿著棕毛刷是想拿來幹嘛？

不對，吐槽這種事的話就輸了，直接無視掉無視掉。

啊啊但是好想吐槽啊！就算是奇怪的梗或是什麼老掉牙的東西也好我好想吐槽啊！

…我一邊在心裡糾纏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一邊裝作很冷靜的樣子。

「……呃，為什麼妳會在這裡？媽媽」

如果我的記憶沒出錯，媽媽和小姬這時應該正在吃中華料理大餐才對吧。

就算不是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樁家呢？

忽然注意到如果仔細聽的話，廚房那裡傳來小姬、瑠美和樁說話的細微聲音。

（啊、樁已經回來了啊）

因為遲遲沒有回來所以很擔心，現在可以放心了。

於是現在比較在意的問題變成為什麼媽媽會出現在這。

「…因為把心愛的女兒拋開去吃豪華料理什麼的…媽媽果然做不到…嘛...」

媽媽一臉傷心，還裝作正在擦眼淚的動作。

呃，當然我是不相信這鬼話，但看她認真的表情說實話有一瞬間真的被騙過了。

「是是。所以咧？為什麼會在這裡？」

「啊！好過份！不相信媽媽說的話嗎！！」

「我真想聽聽看有哪一點是值得我相信的」

「妳看我的眼睛啊！看起來像在說謊嗎！？」

湊過來的臉讓我感到一陣熱氣，於是馬上轉頭看別的地方。

但是媽媽不打算就讓我這樣逃掉，她伸出雙手扣住我的臉把我的頭轉向她那。

「日ー向ー呀呀呀呀呀ー」

「放ー開ー啦啦啦啦啦ー」

我抓住媽媽扣住我臉的雙手使勁抵抗她的動作。

嗚啊阿好痛…臉和脖子自然地痛了起來。

「妳們兩個在幹麻啊」

走進客廳的小姬看到正處在膠著狀態的我們，露出了一付在看腦袋有洞的人的憐憫眼神。

嗚嗚，這情形又不是我願意的。

大概是被這樣登場的妹妹掃了興致，媽媽終於放開手讓我的臉重獲自由。

啊啊…得救了……小姬幹得好啊！

「沒啊、只是在問為什麼媽媽和小姬會在這裡而已」

我一邊轉著疼痛的脖子一邊問道。小姬聽到後突然繃起臉好像不怎麼開心的樣子。

「啊ー因為阿，我們不想和一堆人擠著吃飯所以打電話想說先預約。結果今天剛好是休店日沒開門」

「…喔」

「誒嘿☆」

媽媽裝傻笑著想要混過去，但一開始我就不相信她的鬼話，所以其實我也不怎麼在意。

不過運氣真差，剛好碰到休店什麼的。

「後來我們決定去別的地方吃晚餐，出門時剛好碰到樁姊的媽媽正從家裡走出來」

「樁的媽媽？」

咦，這麼說來沒看到陽織呢。

廚房那邊只有聽到樁和瑠美說話的聲音，是在房間裡嗎？

但是小姬剛說在外面碰到陽織，應該是又出門了吧？

「然後她邀請我們一起來吃晚餐，所以我們才會在這裡」

「誒～這樣啊，一起吃…晚餐…啊啊啊啊！？」

「姊、姊妳怎麼了？」

我　忘　光　了　！

明明自己說要和樁一起準備晚餐，但我整個睡死了！

「等、姊姊！？」

「哎呀哎呀」

我慌張地跑進廚房，看到瑠美和樁正站在一起做不一樣的料理。

嗚哇、味道好香好像很好吃、好期待晚餐ー…不對・阿・我！

「對不起！！」

我狠狠地低下頭大聲道欠。

被我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的兩人才發現我的存在。

「日、日向桑！？誒、等下、呃，總之請先把頭抬起來！」

「請原諒我這個明明自己說要一起準備晚餐卻悠哉在一旁睡覺的無理之徒！！」

「那個，所以把頭先......誒、為什麼跪下去了！？」

「不這樣的話無法讓我安心！啊、乾脆妳們罵我吧！不用客氣！」

「誒、誒誒誒誒！？不、那個」

「......小日向，妳是睡迷糊了嗎？好了好了，再不起來的話會讓小樁困擾的」

瑠美輕輕敲了下我剛才蹭在地板上的額頭。

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後發現小樁不曉得為什麼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呃，本來打算道歉卻惹人家哭了該怎麼辦才好？

看到樁一付不知所措的樣子讓我原本越來越激動的情緒馬上冷靜了下來，腦袋變得清楚多了。

「呃、很抱歉…我睡著了...」

「請別在意。日向桑本來就是客人，所以隨意就行了」

「但是我...」

「沒錯沒錯，就像小樁說的今天是歡迎日向妳們的派對，所以讓我們來準備就好」

唔？咦？什麼時候變成歡迎我們的派對了？

「所以呢，這裡就交給我們，客人們到那邊的客廳去休息吧～♪」

「誒？我、等、等下啊...」

被廚房裡的兩人笑著趕了出來所以我只好回到客廳，只見客廳裡的媽媽和妹妹完全就把這裡當自己家一樣悠哉地休息著。

媽媽擅自打開人家的電視正開心地爆笑著，而小姬躺在沙發上看著從家裡帶來的流行雜誌。

呃，作為客人進到人家家裡也稍微客氣點別鬆懈成這樣啊......

但我這個厚顏無恥直接在人家家裡睡著的人也沒資格說就是了...。

我嘆了一口氣，然後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晚餐還有一陣子才會弄好，要做什麼來消磨時間呢？

「………………啊」

突然發現了之前來這裡玩時沒看到的相框。

裡面的照片是陽織和差不多是國小左右、還很幼小的樁。

陽織還是那付面無表情的臉，而樁則開心地笑著。

雖然看起來有些不自然，但這的的確確是『家族合照』呢。

照相的人，應該是瑠美吧。因為陽織很不喜歡被照，所以這張是硬拍的吧。

這麼說起來，以前我曾經用手機偷拍陽織被她發現，結果她一整天都不理我。

但是她自己可是一點也不客氣地隨時對我拍拍拍的啊...。不過我跟她相反還蠻喜歡照相的，所以就隨她了。

一想起以前的事情，內心就充滿著懷念的情緒呢。

我呆愣地看著那張照片一邊想著過去的事情時，後面有人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一轉頭發現是剛才還在廚房裡的樁。

「日向桑」

「誒，怎麼了嗎樁？」

以為晚餐已經弄好了，但想起剛才去廚房時才剛開始準備的樣子，所以應該還沒吧。

眼前的樁一臉認真嚴肅的表情，但很快地就變回平常那種溫和的笑臉了。

「我來問看看日向桑喜歡吃什麼」

「喜歡吃的東西嗎...？我還蠻喜歡吃高麗菜捲之類的」

「……是喜歡加番茄下去煮的類型嗎？」

「恩、沒錯沒錯。難道樁也是番茄派的？」

「是的」

雖然聽說大部份的家庭都喜歡不加番茄直接用清湯煮，但我堅決認為加番茄下去煮比較好吃。

酸酸甜甜的味道，非常適合下飯呢。

「啊、對了。陽…樁的媽媽呢？是一起回來的吧？」

「恩。只是剛才又出門了。她說晚餐前會回來...」

「這樣啊」

跑到哪去蹓躂了呢......待在家裡等晚餐弄好明明比較舒服的說。

我一邊無奈她那種和過去一樣與眾不同的個性一邊看向樁，卻發現樁的臉上出現了不安的神色。

「樁？」

「啊......沒、沒什麼」

雖然她這樣說但表情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讓我在意了起來。

一定有什麼心事吧。

「不能說嗎？」

我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她一付想說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子。

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似地開口緩緩地說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恩」

「…那個，因為媽媽出門時，樣子有點奇怪，所以讓我有些擔心......」

「樣子有點奇怪？」

「有種、和平常不一樣的感覺…我不太會形容…但就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啊、但感覺沒有很清楚，可能只是錯覺...」

錯覺、嗎...。

陽織的表情不怎麼豐富，所以很難從臉上看出她的情緒。

所以她很會隱藏自己內心的情緒。

「可能，是我想太多。啊，我該回去廚房了......」

「啊、樁…！」

我匆匆伸出手抓住正要走回廚房的樁，嚇得她被我這麼一抓身體失去了平衡。

「呀！？」

「哇！！！」

再這樣下去就要跌倒了！

我趕緊用力拉過樁失去平衡即將摔倒的身軀，讓她倒進我的手臂中。

…穩穩站住沒讓她摔到真的是好了。

剛才要是摔倒的話頭可能會直接撞到桌子呢。

我放心地鬆了一口氣。

「日、日向桑」

「抱歉，突然抓住妳。...沒事吧？」

「我我我我、我沒事」

「？」

看向我手臂中的樁，發現她滿臉通紅地。

注意到可能是我抱太緊讓她呼吸不順，我趕緊放開她。

「對不起、很不舒服嗎？」

「不、不會！沒有不舒服」

樁紅著臉揮了揮手否定掉我的問題。嘛、沒事就好。

「真是的～要調情到沒人的地方再做嘛ー。這個房間受溫室效應的影響已經夠熱了～」

「呵呵，本來以為日向晚熟對戀愛沒興趣結果意外的大膽呢。真不愧是我女兒、早瀨家的長女！」

等、妳們把我剛才做的事當成什麼了啊！？

我只是護著樁不讓她摔倒而已阿！？

「原來姊姊還挺扮豬吃老虎的呢」

「哎呀，果然小姬也是這樣想的？」

媽媽和妹妹在一旁竊竊私語講些有的沒的，非常失禮啊。

原本就已經臉紅的樁聽到這些話臉完全紅到燒起來了。

總、總之必須想辦法讓那兩人閉嘴別再說些招人誤會的話才行...！！

逼逼逼逼

「咦？」

我的注意力被現在少聽見的手機單調鈴聲吸引過去，一轉頭看到桌子上放了隻似乎在哪看過的手機。

不只是手機本身，就連掛在手機上的吊飾我也有印象。

「這個是......」

我拿起手機看了看。

機身到處都是傷痕還有些髒污的痕跡，而且明顯是很舊的機種。

機殼的顯示器上顯示著“alarm”的字樣，看來剛才的聲音是設定的鬧鐘響了起來。

「那個，是媽媽的另一隻手機」

「樁的媽媽，用兩隻手機啊」

「恩，好像從以前就很珍惜，每天都帶在身上...。可能剛才出門時忘記帶了...」

「這樣啊...」

手機吊飾在半空中搖晃著。

下意識地打開了手機畫面，於是我看到了那張被當成手機桌面、令我懷念的照片。

像個笨蛋似地、笑得無憂無慮的『樁』，以及，像是被硬拗才一臉不情願看著鏡頭的陽織。

這個，的確是在很久以前，我死皮賴臉纏著陽織才終於願意讓我照的那張貴重相片。

記得那時的我滿心歡喜地將這張兩人照設定成待機畫面，而陽織則是害羞地向我怒叫要求刪除。

但我只是小心不讓陽織發現，仍舊一直使用那張當待機畫面。

因為，我真的很喜歡這張相片。

「………………」

我將原本屬於自己的手機關了起來，遞給樁。

這個已經不屬於我了，也不是我該碰的東西。

「對不起，我擅自打開了」

「…不會，比較重要的是......日向桑」

「恩？」

樁將剛才我還給她的手機又遞過來給我。

「誒，為什麼......」

「這個請求可能有些厚顏無恥，但可以請妳，幫我把這隻手機拿去給我媽媽嗎？」

「可以是可以，但為什麼突然...」

「這隻手機對媽媽來說是像護身符之類的存在。昨天，媽媽這樣跟我說。

加上剛才和妳提過的，不曉得為什麼我感覺有些不安，所以如果不麻煩的話，可以請妳拿去給她嗎？」

「交給她是沒問題，但妳知道妳媽媽去哪了嗎？」

「啊…呃…」

看來不曉得陽織去哪了呢。

樁紅著臉害羞地低下頭的樣子果然超級可愛。唔、真是賞心悅目。

「要不然播手機連絡看看？」

「啊，但是媽媽手機沒電了」

「……哎呀。不過既然有說晚餐前就會回來，那應該不會到太遠的地方。我就在附近散步找看看」

「但是……」

「啊，如果剛好走不同路錯過，妳媽媽先回來的話妳就打電話通知我吧」

「好、好的…」

「那我就出門了」

我走到大門旁正在穿鞋時，以為回到廚房去的樁走到我身旁。

「不好意思，拜託妳這種麻煩的事...」

「沒關係啦，小事一件」

我對一臉過意不去的樁笑了笑，她的表情才鬆懈下來露出了笑容。

「那個......」

「誒？」

「沒什麼，路上請小心喔...」

雖然有點在意樁剛才沒說出口的話，但這時她已經向我揮揮手道別了，於是我也舉起手回應她。

「日向桑！！」

正當我的手放在大門門把上準備轉開走出門時，她大聲地叫住我。

我驚訝地轉過頭。

「日向桑」

「…樁...？」

眼前的少女，努力地想說些甚麼 ―― 一臉眩然欲泣的表情望著我。

為什麼看起來這麼悲傷呢？

是我，剛才說錯了什麼嗎？

「那個…我……我…」

「…………」

我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她，樁慢慢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後再緩緩張開。

然後，認真地對上我的視線，將組織好的話說了出來。

「我，能被生下來，真的太好了...」

一句句，零碎的語言。

但我還是清楚地聽到了。

「所以…謝謝妳」

樁直率看著我的瞳孔讓我無法移開視線。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呢？

她不過幾天前才剛認識我，而我們僅僅是鄰居關係。

雖然短時間裡就變得很要好了，但我不覺得自己可以接受她那樣慎重的道謝。

樁對我來說的確是個特別的存在，但我對她來說應該就只是朋友程度的人而已阿。

這樣的我，為什麼會那麼認真、那麼嚴肅地對我道謝呢？

「………………」

她突如其來的道謝讓我不曉得該怎麼反應，就只能呆站著承受她的視線。

腦中混亂到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樁到底是以什麼想法，對我說這句話的呢？為什麼要向我道謝呢？一堆疑問湧上我的心頭。

以前總是被周圍的人說遲鈍，看來還真是這樣。

「我也很高興自己被生下來喔。恩......―――還很高興能認識妳」

總之，先把不需要深思就浮現出來的心情傳達給她。

雖然她可能不明白我話裡的意思，但這樣就好。

聽到我的話，樁的臉上浮現出開心的笑容。

那欣喜的笑臉讓我非常害羞，不自覺地避開她的視線，搔了搔臉頰。

「那什麼――」

「日向桑」

原本想像平常那樣轉移話題，但被樁給打斷了。

她平靜卻又認真，還帶點不可思議的氣勢讓我緊張了起來。

「日向桑」

像是壓抑住即將脫口而出的言語，又像是喉嚨被什麼東西卡住似地，她嘶啞地喚著我的名字。

「…謝謝妳」

那些再也忍耐不了的淚水終於從她眼框中滴滴落下。

而我，終於想到那個最沒有可能被發現的原因了

「……樁…難道妳…」

注意到、了？

因為害怕聽到答案所以我難以將話全說出口。

她沒有要我說清楚那沒講完的話，也沒有多說什麼。

就只是一次次地、真心地向『我』傳達她的感謝之情。

但也可能是搞錯了。

只是，如果她傳達感謝的對象真的是『我』呢？

這是給我的回報嗎？

我的罪惡意識能消失了？

終於能抬頭挺胸說我的決定是正確的了？

不對，不能這樣解釋。

現在的她並不是把我當作「赤口樁」，但也不只把我當作「早瀨日向」，而是認為眼前的「早瀨日向」保有「赤口樁」的一部份吧。

所以她才會一次次地喚我作「日向」。

沒有任何疑問，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要我現在能夠站在這邊就足夠了。

不管我過去是什麼樣的人，我就只是『我』。

可是，一般來說幾乎不會有人相信重生、轉世這種超自然現象的說法，所以那種事情只是我一箱情願的願望吧。

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會――――

「請去接媽媽回來吧」

這句清楚告訴我的言語，讓我心裡深處響起了某種聲音。

「………啊」

已經，可以了吧？

“懲罰”，已經結束了吧？

我已經，可以和陽織，站在同一個地方了吧？

可以，和她並著肩，站在一起了吧？

感到臉頰上傳來一陣冰冷，我用手掌一摸發現臉上已經溼了。

自己都沒注意到，我是何時哭了呢？

抬起手背擦拭著溢出的淚水。一遍又一遍，但就是停止不了那些水滴。

「日向桑」

身體被一股溫柔包圍住。

讓我意識到『我』的存在。

已經夠了。真的，已經夠了。

「謝謝妳，樁」

也許向陽織說出『我』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

也許她會認為是我帶給她悲傷、帶給她不幸。

也許她根本就不相信我說的話。

被否定，令我非常害怕。

但是，就算只有一個人，只要她承認了我的存在，讓我站在這裡的話...

只要有那個溫暖地方的話...

「……我很快就回來」

讓我，去接她回來吧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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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日向媽一出現氣氛就變得很輕鬆有趣(其實是搞笑{:4_3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