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底算全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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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篇.ch28.回想 ―最期に願ったこと―（回憶―最後的祈願―）

我就像平常那樣為了去見陽織，穿越宅邸後面的樹林，前往我們約會的那個庭院。

這個和她約定好的地方，除了我以外沒有其他人。

雖然以前陽織都比我早一步先到這裡，但自從她身體狀況不如從前後就變得經常是我先到。

我在一個巨大的樹根旁坐下，等待她的到來。

雖然我曾經提出為了不增加她身體的負擔，減少我們見面次數的建議，但被她搖頭拒絕了。

據她的說法是雖然過度運動不好，但也不能完全不動。

我因為完全沒有那方面的知識，有段時間為了學習那些知識跑去書店找了許多懷孕相關的書籍來研究，結果被認識的人看到後產生了奇怪的誤解，讓我解釋好久。

「呼...」

我呼出一口氣，抬頭望向天空。

溫和平靜的風，輕柔地拂過我的臉頰。

「…………」

腦中浮現出不久前，舉止明顯怪異的她，將那件她隱瞞起來的事告訴我時的情景。

當她一臉害怕什麼事情的表情將那個一直瞞著我的事情說出來時，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只覺得愕然。

腦袋短路一陣子後，才終於消化掉她話裡的內容，然後湧上心頭的是一陣悲傷、憤怒、憎恨，以及毫無用處的自己。

第一次這麼憎恨。

發現自己還有那些突然像是從內心深處衝破而出的黑暗情緒而吃了一驚。

我憎恨那個逼迫陽織、讓她悲傷的男人，以及什麼都幫不上忙、甚至沒有注意到的自己。

聽她說完全部的事情後，我本想馬上衝去找那個男人，但因為她說不想讓我和那個男人扯上關係而被制止了。

雖然那時滿腔怒火的我想著就算甩開她也要去找那男人算帳，但看到陽織拚死拉住我的樣子，馬上就把那念頭拋在腦後了。

”拜託妳，不要、和任何人說。也什麼都、不要做“

被她這樣迫切地懇求著，讓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麼，要怎麼做才能消除我體內那些絞在一起的情感？要怎麼做才能解救眼前痛苦的她？

這些事情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我果然，就只能沈默地緊緊抱住陽織，什麼都做不了。

――我不甘心。

只能一味地不甘心、悲傷、痛苦。

一想到懷中的她一定比我難受幾百倍，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像被人撕裂著。

…陽織的父母，似乎完全不曉得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知道的就只有陽織，還有那個叫鹿島的男人，還有我。

於是我提出至少讓她父母知道這件事情，但被她斷然拒絕了。

雖然知道她和父母感情不好，但看來雙方的羈絆，比我想像中的更為脆弱。

體會到其實我一點都不瞭解她的事情的事實......讓我對自己又是一陣痛恨。

還有，陽織肚子裡的那條生命該怎麼辦？

她說她不打算把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的意見應該是最重要的。

因為陽織自己也還是個孩子，更何況這孩子身上流的另一半血並不是她所喜歡的那個人的。

……因為這條生命不是她所希望而懷上的。

但是，剛萌芽的生命，並沒有罪。

就算身上流的另一半血是令人痛恨的人。

所以，應該生下來，這是我的想法。

雖然非常明白身為外人的我不該將這話說出口，也很明白這個想法只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

最後做決定的人是她。所以，我不會說任何話影響她做出結論。

不管她的答案是什麼，我都無條件支持她。這樣就好。

「陽織，好慢啊ー……」

因為遲遲不見我等待的那個人，所以手伸進口袋中想要拿手機確認時間。

可是不管我怎麼找都沒摸到手機而著急了起來。

「…糟糕，好像忘記帶了」

這時才想到手機被我隨意丟在房間中忘了帶出門，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嘛，不過沒帶也不會怎樣，而且今天應該也用不到吧。

再說也很少發生什麼需要用到手機的緊急事件。

這樣一想，馬上就把回家拿手機的選項給消除掉。而且陽織差不多也要到了。

唔～，不過

「嗚，想睡了...」

大概是因為在這個被暖和陽光照的很舒服的地方待久了，睡意漸漸爬上我的眼皮。

周圍只有小鳥的鳴叫聲和樹葉婆娑作響的聲音，就像是搖籃曲催眠著我。

啊啊，不行。如果睡著的話她會生氣的，必須趕快起來。

努力撐開越來越重的眼皮，輕輕搖了搖已經開始迷糊的腦袋驅散睡意。

『......唔！...！』

（有人！？）

昏昏欲睡的意識在聽到聲音後驟然清醒了。

本來以為是陽織來了，但注意到發出聲音的人並不在我周圍所以應該不是她。

這樣的話，剛才聽到的聲音又是從哪裡傳來的？

印象中屋宅裡的聲音好像傳不到這邊。

也就是說現在有人走到這附近了。

如果我這個偷偷潛進院子裡的人被發現的話，我和陽織都會有麻煩。

所以為了不被發現，總之先蹲在草叢中隱藏住身影吧。

我一邊小心注意不被發現，一邊尋找沒有人的安全地方。

（！，那邊有人...）

正好看到有幾個人影在屋宅的陰影處。

似乎有兩個人正在爭吵，但因為有點距離所以看不清楚也聽不到在說什麼。

雖然覺得有點失禮，但莫名感到有股險惡的氣氛，所以我豎起耳朵小心地靠近他們。

從草木的陰暗處偷偷向那裡看過去，發現一位和陽織有幾分相似的女性與一位樣貌清爽的年輕人正在爭論什麼的樣子。

「所以我說那是妳誤會了！」

「誤會什麼？你剛才不是承認了嗎？我那女兒的對象就是你！」

「所、所以、是因為」

那男人被女性陰沈逼人的氣勢搞得狼狽不堪、口齒不清地回答著。

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晨間連續劇常出現的火暴場面。

雖然一開始我事不關己地聽著，但接下來的話讓我瞬間失去了看熱鬧的態度。

「為什麼，要對我的女兒…要對陽織出手呢！！」

女兒…！？

我吃驚地差點叫出聲音趕緊伸手堵住自己的嘴巴。

外面的兩人似乎沒有聽到仍舊繼續爭論著，我拍了拍胸口鬆了一口氣。

原來，那位女性就是陽織的母親嗎......怪不得看起來這麼眼熟。

「你說愛我的那些話，全部都是說謊嗎！？」

「是、是真的，不是說謊！妳要相信我」

「既然如此為什麼那孩子會懷孕呢？！」

（她知道、陽織肚子裡孩子的事！？）

聽到意想不到的內容讓我吃了一驚，但仔細想想就算再怎麼感情不好，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還是多少會注意到吧。

接著，我重新狠狠審視那位男性。對照陽織母親話裡的內容來看.........原來如此。

那個人，就是傷害陽織的罪魁禍首。鹿島雅之。

（冷靜下來…我...）

拼死壓抑住現在衝出去毆打那男人的衝動，我將指甲幾乎已經深入肉裡那樣緊握住的拳頭貼在地面上。

可是如果我真的衝出去揍他―――有可能會讓我的心情變好點，但卻會使她捲入更惡劣情況中。

這個念頭讓我緊咬牙齒死命忍耐住，就怕一不小心控制不住我的憎恨。

「是她…是妳的女兒跑來誘惑我的！我被她逼的沒辦法、她又不理會我的拒絕...所、所以那不是我自願的阿！真的！！…我愛的人只有妳一個...！」

「……………」

那男人，剛才說了什麼？

對陽織做了那樣的事，還把一切責任都推到她身上嗎？

那個男人，真的已經腐敗到無可救藥了，根本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牲。

我倒底該恨這個男人到哪樣的地步才夠呢？

「……………唔！！！」

我雙手緊緊按住快要衝過去的雙腳。

緊緊閉著快要怒吼出來的嘴巴。

可能，已經到到我忍耐的極限了。

那男人如果再開口，我大概就克制不住衝過去了吧。

「是嗎......那孩子她…是、是這樣的嗎......」

隱隱約約聽到她自言自語的聲音。

只見她臉上的表情異常空虛，雙眼滿是灰濁毫無光彩。

「妳、喂、喂......？」

也許是感覺到眼前的女人變得有些怪異，那男人後退幾步慢慢與她拉開距離。

陽織的母親搖搖晃晃地踩的不穩定的步伐走近一個放在旁邊的置物箱，然後從裡面取出某個東西。

那東西，形狀很像一柄刀子，是插花時會用到的稅利剪刀。

「原本打算用這個報復…呵呵......呵…呵呵呵...」

嘴角雖然笑著但臉上卻是一片空洞毫無半點笑意，好可怕，只覺得一陣寒氣。

我那時第一次知道，原來人可以笑的這麼恐怖。

「妳、妳…想要…做什麼...」

「………………」

毫無道理地，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因為，她那沒有焦距的雙眼面向的地方，是陽織的房間。

我什麼都來不及思考就衝了出去，擋在陽織母親的面前。

張大雙臂，像要阻止這個人繼續前進那樣。

「妳為、為什麼！？從哪裡來的......」

就結果來說我的行為變成保護到那個男的，讓我非常後悔。

我想守護的不是那個男人，是陽織啊。

雖然不是我的本意，不過後悔也不及了。

「等、等一下！陽織什麼都沒有做！」

「妳…妳胡說什麼...！！」

我扯開嗓子大喊的聲音，讓陽織的母親身體一震，原本低著的臉稍微抬起看向我。

「............妳，是總是跑來找陽織的那個小孩...」

「原來…妳知道啊...」

「…………」

我悄悄潛入這個私人用地的事情，看來這個人很久前就曉得了。

那為什麼沒有任何責備，還默認了我的行為呢？

是為女兒著想的父母心？還是一點也不關心的放任？我無法判別哪個才是真的。

「為什麼只有那個孩子…被這樣愛著呢......」

「誒？」

她的臉上浮現出自嘲的笑容。

空洞的瞳孔中，我看到了瘋狂。

但那雙眼睛看的不是我，而是站在我身後的那個男人。

「我明明這麼你，為什麼你不愛我呢......！！！」

「嚇！搞、搞什麼，這女的！神經病…發瘋了...！」

「你不是說，一直說，你愛的人是我嗎！！」

「…搞、搞什麼啊！不要過來！」

男人一句溫柔安慰的話都沒有，只是膽怯地拒絕著她。

她無力地笑了笑，然後抬頭凝視著遠方。

「是嗎，果然，一直都是這樣，誰都不愛我......」

突然緊緊握住手中的剪刀，她腳步堅定地走向屋宅的方向。

她的目的地，一定是自己女兒的房間。

這樣情緒不穩定的她打算做什麼事，不像想都猜的出來。

再這樣下去陽織就危險了！

「…妳誤會了！陽織真的什麼都沒有做！請冷靜下來聽我說！！」

總之必須先把誤會解開才行，但是她完全不理會我的叫喊，只是一個勁地緩慢前進著。

那個人的思緒現在一定被對陽織的仇恨給蒙蔽了。

該怎麼辦才好？

要怎麼做才能阻止那個人呢？

我用亂成一團的腦袋拼死思考，但就是想不出任何辦法。

就在我想辦法的時候，她和陽織的距離只是越來越近。

不趕快阻止的話，我會失去她。

會失去那個、無可取代、我最重要的人。

「唔！！」

身體動了起來。

不是想到了什麼辦法…只是、一心只想要阻止她，身體自己動了起來。

我從後面緊緊抱住她，阻止她再繼續向前進。

「不要妨礙我！！！」

「嗚！？」

因為對方強烈的掙扎，於是我將全身的力量壓了上去，這時感到某個東西抵在我的腹部。

然後，噗嗞一聲，異物刺進身體的感覺。

「――啊…」

突然間，一陣劇痛襲來。

緩緩地低頭看向腹部，發現那裡插著一把剪刀，衣服被噴出的血染成了紅色。

「…誒…啊...？」

而她注意到自己做了什麼事後，慌張地把那把剪刀從我體內抜了出來。

「――――嗚！！！！！！！？」

凶器被拔出所造成的衝擊，我不禁溢出了痛苦的悲鳴。

一股猶如灼傷似地、從未經歷過的劇痛和炙熱，席捲著我的腹部。

嚴重的痛感讓我幾乎失去了意識，必須死死支撐才不會暈倒。

「…啊…咕… 啊啊…唔」

痛到我想翻倒在地上的程度。

冷汗滑過臉頰，感覺身體的溫度越來越低。

「哈…嗚...！」

一手壓住從腹部傷口滲出的血，使勁注入力量給跪倒在地的膝蓋讓自己站起來。

不行......我，不能在這裡倒下去。

如果就這樣睡著的話，陽織該怎麼辦？

明明腹部的痛楚越來越劇烈，但不可思議地，比起自己的身體，我更擔心的是陽織。

「我…做了什麼...」

原本臉上滿是憎恨表情的她，現在卻一臉困惑與驚訝。

「搞、搞什麼啊…這個...。殺、殺人了…嗚、嗚啊阿啊啊啊啊......！！！」

而剛才只是毫無動靜看著事態發展的那個男人現在卻高聲痛罵著，然後和外表一點也不相稱地逃跑了。

這些，就是她所愛的人留給她的話語嗎？也太過、殘酷了。

陽織的母親只是呆愣地望著那個男人滑稽可笑的背影。

然後手一鬆，赤紅的剪刀就從她手中滑落掉在地面上。

「妳…妳誤會了......那不是陽織、的錯...。陽織、被那個男的襲擊了，她才是被害者...」

「…………………」

她呆然地表情看向我。

好像總算聽到我說的話了。

「妳、也是、被害者......」

「…………嗚」

從那個男人的態度來看，根本感覺不到對她的愛什麼的。

那傢伙給的才不是愛，而是全是悲傷、絕望、憎恨等負面情緒。

但是，即使如此，陽織的母親可能從那個男人那裡得到了溫柔的幻想吧。

就算不是真實的，但也許她還是渡過了一段幸福的時光。

「妳、被他騙了」

「不是的…是那個孩子，奪走了屬於我的人，所以......」

「......陽織才沒做、那種事」

「那個孩子，一直很恨我…什麼事都會做，如果是那孩子......」

「陽織的確是對你們這對父母、懷著怨恨。但是、也因為如此，她更不會去學你們那樣、奪走你們重視的東西！」

開口說話讓我越來越痛苦，只好斷斷續續地呼著氣。

雖然感覺每說出一句話力量就跟著失去一分，但我停不下來。

「為什麼、妳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呢...，為什麼要互相憎恨呢…那樣、不是太寂寞了嗎！！」

我已經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了，只是將想說的話吼叫出來，傳達給對方。

「想要女兒愛妳的話，妳先去愛她不就好了啊！！！妳不是母親嗎！？」

「……………」

陽織和她的父母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完全不曉得。

這樣的我說出來的話，可能非常愚蠢可笑吧。

「所以拜託，請不要用憎恨的感情…對妳的女兒」

但是我不得不說。不得不向她請求。

一直以來被各式各樣的障礙物阻擋、無法順利地建立起她們的羈絆，這對笨拙的母女啊。

「請妳、守護陽織…拜託妳...」

因為我可能已經無法守護她了

這句沒有說出的話語被我藏在心中。

對刺殺自己的兇手請求什麼的，好奇怪啊。

但是她，臉上露出了難以形容的表情，看著我的眼睛瞇了起來。

那個表情雖然不像之前那樣讓我感到恐怖，但還是讓我感到不安。

「全部…都已經、太遲了......全部...」

她這樣喃喃低語著，然後慢慢地走開了。

那裡不是陽織房間的方向，而是主屋的所在地。

「等…一下…」

不管怎樣似乎還是防止了事情發展變成最糟糕的狀態。

雖然，還有許多事情沒有解決。

「嗚咕…嗚...」

也許是鬆了一口氣，像是終於引起我注意的劇痛又開始襲向了我的腹部。

雖然還想追上去、還有想向她說的話，但身體好像已經到極限了。

（到此為止了嗎...）

我撿起沾滿了血、掉落在地上的剪刀，將它緊緊握在手中。

趁著雙腳還未完全失去力氣之前，拖著步伐慢慢移動到一直以來我等待她的那個地方。

終於掙扎地走到了我熟悉的地方，身體倚著那棵巨大的樹木坐了下去。

「哈……」

陽織看到我這樣的狀態，會怎麼想呢？

溫柔的她，一定會表現得比一般人更擔心，吧。

雖然不想讓她擔心，但是我的身體已經沒有繼續移動的力氣了。

所以既然如此，就只能裝作鎮定地鼓勵她，讓她轉移注意力吧。

忍耐著疼痛等了一會，終於讓我等到了陽織。

因為意識在中途中斷了好幾次，結果沒有注意到陽織走了過來，原本的計畫直接失敗了。

一直到陽織搖著我的身體，我才發現她的到來。

......我剩下的時間，好像，已經不多了。

我用失去焦距的眼睛望向陽織，只能模糊地看到她的臉。

啊啊，就連視線都開始看不清楚了嗎...。

我努力凝聚眼睛的焦距，終於讓我看到她，一臉驚慌地神色。

臉上滿是擔心、悲傷的表情，讓我有點、覺得可惜。

使勁擠出笑容想要讓她安心，但好像沒什麼效果。

居然能讓平常冷靜的她變得這麼慌亂，雖然這個念頭很糟糕，但我還是覺得有些欣喜。

「……我馬上、把救護車叫來」

我模糊地看著她跑回屋宅去連絡救護車的背影。

雖然，我真的很想一直待在妳的身旁，但是我已經，說不出話、使不出力，也無法再次伸手碰觸妳了。

陽織。

從我年幼相遇的那日起，就從未與那女孩分開過。

因為兩人的家距離很近的關係、說是青梅竹馬可能更適合。

明明比我小了兩歲、她卻總是給人一種不合年紀的成熟感。

加上才色兼備、歷史悠久的世家所累積的財富等、儼然就是所謂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即使超過約定時間一分鐘而已也會沉下臉色開始訓我，

要是我考試拿了個不好的分數，更是用嚴峻的表情對我說教好幾個小時，

如果在平整的道路上莫名跌倒的話還會用精神上能殺死人程度的冷漠眼神看著我。

在她那些言行下普通人大概早就被擊倒了，

雖然也有覺得“該不會被她討厭了吧”這種不安的時候，

但她總是『才沒那種事呢』的樣子。

因為我和她一起渡過的時間都很快樂、所以明白沒有被她討厭後真的超開心的。

在她內心我到底處在哪種位置、至今都還沒找到清楚的答案。

不是最重要的也沒關係。沒排上榜也沒關係。不是什麼特別的人也沒關係…

只要她能把我當朋友、就夠了。

（哈哈……）

腦袋中浮現出她在吃了我手做的餅乾後、面無表情小聲地說很好吃的樣子。

只是如果問“真的很好吃嗎？”，好話不說第二遍的她還會生氣就是了。

極少露出笑容也很少說出真心話，她就是這樣的女孩子。

所以，雖然自稱是青梅竹馬，但其實關於她身邊事情的細節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不想說的話就別問，這樣對她也比較好吧，我一直這樣想所以什麼也沒問她。

（我真是個笨蛋阿）

雖然因為每次考試考不好她就會生氣的關係，讓我的成績提升了不少

但根本來說我的腦袋應該一直都很糟糕的樣子。

如果、我再聰明機靈一點，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了吧。

完全只能怪自己呢。

（真沒用阿）

即使如此我還是堅持自己能幫忙的話就放手去做吧，這樣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了。

比起什麼都不做而後悔來的好，我一向都這樣做決定的。

（只是、她會很生氣吧）

眼前已經什麼都看不見耳朵也聽不到了，所以也看不到她不開心的臉、聽不到她故作鎮定的聲音了吧。

一這樣想寂寞的情感襲上心頭而難受了起來，但被她罵比較讓我沒轍所以樂觀的看這樣還比較幸運呢。

（阿、已經不會痛了）

這個視力、痛覺都已經消失的身體當然沒有力氣起身做確認、但我的身體確實在大量失血後呈現瀕死狀態了吧。

最後一眼看到自己時，已經全身都染成血色了。

所以，一定、救不了了。

（要死了嗎）

這麼說起來以前曾開玩笑地說過死時想要笑著死去。

那孩子聽到後露出不高興的表情、一付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結果最後卻連笑的力氣都沒有呢）

如果能對爸爸、媽媽、和妹妹說上一句話就好了。

如果能再看一眼、再一次看到大家就好了。

各式各樣的遺憾湧了上來，但已經實現不了了。

(我、有成功保護住她吧)

儘管為自己已經無法再幫她做任何事而感到不甘心，但還是，希望能讓她幸福阿。

很多、很多、能讓她感到幸福的事情、想看她的笑容。

（…已經、差不多了…吧）

一閃而過的思緒，然後就不再讓我思考了。

慢慢地從這世界消失。

腦中模糊地自動再生了，最後看到的她，那佈滿悲傷的臉龐。

不是笑容也沒關係了。

再怎麼說、這樣還比較像我認識的她。

我已經，做好死亡的覺悟了。

不管再怎麼掙扎，都已經逃不掉了。

但是

我、果然...

（……一點都不想死、啊）

我真實的願望是，想要，一直在她的身旁。

在有她生活的世界裡，和她一起活著。

（……對不起…）

隨著無法傳達給她的話語，我慢慢地停止了呼吸。

つづ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