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标题

作者:wux_bmulee
更新时间:2013-03-23 00:10
点击:324
章节字数:3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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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几分钟,消失的露西不像是在开玩笑。波恩并不真正会游泳,她整个人好像失掉了魂一般默默地,背对整一片黑压压起伏的大海往岸上走着。方圆一公里空旷的视野范围之内死寂一般没有路人。“嘿!嘿……我说、我说我们得报警……”麦克全身狼狈踉踉跄跄地走到波恩身边焦虑地说。但是波恩没有理他,一言不发地朝车子的方向走着,全身湿漉漉,头发全部拨到了后脑勺去,露出光亮的额头一脸出奇的沉静。“我们得报警!或许她还有得救……这事……这事并不全是你的错……”麦克慌慌张张拿着手机跟在波恩后面说。波恩还是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往车子那边拖着缓慢的步伐走着。“我是说,我们还是报警吧……即使出了什么事情……你知道……我们都喝醉了……这不能全怪我们……露西她有自己的责任……”“……我会站在你这边的,我会替你作证……毕竟是露西先把事情挑起来的,她太任性了发酒疯不饶人……大海……大海是无情的……不过它也有责任……噢不对……我要说的是……波恩、我们还是报警吧?行吗?”麦克声音嘶哑颤抖焦虑地询问着波恩的意见。但是波恩像一个死人似的走着没有回答没有反应。


“行了,麦克。”走到了车子边波恩从副驾驶座的储物盒里拿出了手枪,把枪口对准了麦克冰冷地说了这句话。她整个人仿佛是一个零下摄氏度的怪物已经感觉不到活着的气息。麦克瞪大着眼睛定定看着威胁自己的对方,完全没有思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走吧,如果天亮之前让我看到警察,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的脑袋开花。”波恩发音十分清晰地陈述着这句话。麦克愣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他呆立着手足无措,空气凝固了,仿佛只有他们俩对持着的呼吸声。波恩没有多余的话,冷冷的虚弱的坚定的眼神看着麦克,拿枪的手微微又向麦克那边抬了抬手指扣在扳机上。酒精是一种奇怪的恶魔它让所有的规则都在大脑里失效了?


麦克大脑一片混乱为了保命他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沙滩消失在了夜色中。他的害怕根本没办法使他回头,他甚至觉得这一切是一场梦,不过他清晰地记得在走之前波恩开枪打穿了他的手机,以至于现在他的手上还流着血。


没有人知道波恩是怎么想的。波恩并不想把一切都归罪于酒精的过分冲动。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波恩拿出早就放在后备箱那一罐油桶,用汽油把这辆破车淋了一个遍。走到了五米以外,她熟练地打开了手中的防风火机朝那辆曾经搭载着他们的白色敞篷汽车扔去。火很快地听话般地燃烧着整一个车身。波恩走到了露西之前把那一箱酒放置的地方。远远地望着那在海浪边沙滩上燃烧的车子。一切都结束了。正如露西与她当初计划的那样,他们终于在旅途预定的终点点燃了这辆车。只是露西没有在波恩身边一起与她看到这个景象。或许她在看?点燃了的车子很快噼里啪啦地迸射着火花,整一个金属躯壳开始爆裂即将迎来最终的膨胀。这并不是她们所预想的!波恩还是哭了起来。默默地死命让自己站着不要倒下,身体抽泣起伏着。露西说:“啊,等到我们去到了西岸的大海边!我他妈就把这辆破车给弄爆!来个彻彻底底的爆炸!那肯定是一件让人无不爽快的事情!哈哈!”那是旅程之初,在筹划着出发的时候露西得意洋洋地那么对波恩说着她兴奋的计划。“我要让你们看看你们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那只有在好莱坞大片才有!”那是之前露西疯狂加速开着车回头对麦克与她大叫时候说的话。露西总爱那么疯狂。现在她被大海卷走了,那么轻易地,甚至好像不可能发生。


波恩静静地站在海边看着不远处逐渐爆炸的汽车。或许她在等待露西开玩笑般地从海里爬出来。或许她再也不想见到露西了。或许露西被海水冲走的时候脑袋里还是那么的疯狂与快乐一点也不感觉痛苦。或许露西……波恩不知道,波恩没办法控制,脑海里都是一遍又一遍关于露西的猜想关于露西的回忆。终于一团剧烈爆炸的小蘑菇云升上了天际,仿佛一朵爆裂于空中的可怕而热烈的霸王花。露西说的没错,她们可能一生才能亲眼看到这样的景象一次,而且还是那么静静地仔细去欣赏它。


为什么露西会那么疯狂呢。就在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一个圣诞节的第二天的早晨,大雪覆盖着公园,她们喝下了半瓶的杰克丹尼就快乐地往彼此身上砸雪球。砸地衣服啊脸啊头发啊全部都是冰粒。露西说过她母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死了。父亲总是在外赚钱或者和别的女人厮混,不过他再也没有要孩子,露西是唯一的财产继承人。所以露西总是不敢去爱,而又总是欲求去享受爱么。波恩不知道露西是不是真正地去爱过谁,真正地去想过和谁度过一辈子,或许露西已经习惯并且喜爱在不同的人中间替换,但是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或许露西只是晕了过去然后被海浪冲上了某个岸边正在呼呼大睡呢。波恩又这么想着,她寂寞地看着还在燃烧吐着火舌的车子。“我这是算帮你实现愿望了么?”波恩在心里对看不见的露西说。她们一起喝过那么多的酒,一起点过那么多烟,一起说过那么多的粗口,还一起吼过好多莫名其妙的歌呢。但是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么……


而波恩曾经对这个拥有着阳光沙滩的城市那么设想过,她要彻底告别她那该死的家庭,她要来到这里独自开始生活,她要去参加那些好莱坞剧作家开的剧本培训班,她会当个餐厅服务生或许一个送货的管它是什么总之是一个可以维持生计的工作,然后慢慢地朝着自己的梦想努力。露西听过她的理想,不过露西说:“嗯,那你要努力,我祝你好运,该死的,我都不懂我还能有什么理想,算了,等我把这辆车给炸了,再飞回纽约买一辆新车。我那嗜钱如命的父亲对此肯定会气炸了,呵呵。”为什么会这样子?就是因为一个海浪吗?大海应该是美好的啊。波恩疲惫了,她决定躺下望着黑色的天空等待露西。不过或许再也等不到了,不过还是想等一等。为什么不报警呢?波恩一想到这个问题就觉得可怕。她能去直面露西的尸体吗?被一堆完全不相干的人按照着规则把露西的尸体打捞上来,按照着规则去接受警察冰冷的问话,按照着规则可能还要去参加法庭的诉讼,想到这种可能,波恩的头都快炸了。但这又怎么能成为十足的理由呢。


或许是这样的,露西现在即使是安息在了大海里她也是快乐的,那时的她带着一脸的狂笑好像是打闹又好像是认真地拼了命地把波恩往大海里拉。大海对她来说是那么的快乐而不是一种恐惧。或许露西的灵魂现在正欢快地在深海浪里飘呢。波恩这样想着不由地笑了一下。露西向来喜欢看到毁灭之美。她总是尽干一些疯狂事一种巴不得自己立刻绽放掉的欲望。受尽长辈们的责难,只有波恩好像还是理解她。“是你想要我这样的吗?”波恩又在混沌的潜意识里去向看不见的露西问着。


嘿,记起最近一次她们和睦地肢体接触还是在前两天的那个晚上呢。因为波恩母亲该死的那通不近人情厉声苛刻的电话。当时喝醉的波恩一把将手机砸到水泥地上摔成了几块。当时露西不懂干嘛还没有睡出来走廊望风。看到哭泣的波恩也听到了刚才的电话。露西也知道那波恩与母亲向来分裂的缘由便安抚起她来。她们抱着,波恩哭了好久,第一次感到原来露西的怀抱可以是那么的亲切温暖。但是她们总是感到对现实是无能为力的。一条鸿沟。难以弥补的巨大鸿沟在她们与她们的父母之间总是让她们产生好多痛苦。她们甚至怀疑为什么她们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爱,那种美好的爱在电视电影中标榜着那么难以得到却被大肆宣扬。简直可恨。她们连父母的爱都得不到。她们……


其实她们有很多时候也想到了死亡,想着怎么舒服地死去,难道活得太累连死的选择都没有吗?后来她们又迷迷糊糊地碰到了现实生活中的有意思或许有点那么带爱的东西。她们有时候觉得她们还可以做成很多事情去建立她们想要的,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已经一事无成毫无前途。接着她们就开动了汽车,踏上了旅途。


这么一想,波恩甚至觉得露西能这样安息进入了大海是多么的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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