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終於可以上了，來更新下。

剛剛拿到公式書，看得我一直偷笑啊嗚呼呼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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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我很變態～

【四】

有些性質是從根本上的不同，而永遠無法融通、改變。

就像是理性與感性是由最根處的本質相異而無法相融，而常守朱還尚未能理解這句話。

☆

霜月美佳走進辦公室時，已經是晚上過了十點的事情了。

她雖然從外觀上看來是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濕透的外衣還有頭髮、甚至肩頭上還沾著泥水的顏色，這些都表示了她這趟工作也不怎麼輕鬆。

西比拉系統的天氣預測還是一樣這麼準，坐在桌子後方的常守朱不禁想道。

「第一次單獨出外務的感想如何？」

辦公室內沒有毛巾，常守朱抓了幾張衛生紙勉強代替、一邊輕輕的擦拭著霜月美佳因為水性而塌下來的頭髮一邊詢問。

「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潛在犯逃進了小巷道內、宜野座執行官怕對象從另外一邊吋逃出來而請示我待在原地不要移動，所以沒有參與到正式追捕的過程……」

說到最後一句，霜月美佳的聲音明顯的微弱，似乎判斷這樣的結果為職務經驗上的損失。

真是認真盡責的孩子呢，至少跟自己比起來是好多了，朱這樣感覺道。

原來在前輩的眼中這才是後輩該有的樣子，而不是像要半年前的某個新進監視官一樣，對著任務中的執行官開了一槍。

──難怪宜野座さん當時會生氣。

「嘛，只要結果有抓到潛在犯、又沒有造成任何人損傷就是個好結果了不是嗎？」

「是這樣說沒錯，只是……」

「怎麼了嗎？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了…？」

該不會是跟六合塚さん又起了什麼摩擦了？第一瞬間閃進常守朱腦裡的便是這個想法。

「我…有種好像撿了便宜的感覺……」

霜月美佳用食指點了下自己的手環，憑空影像變從中延展了出來。

那是從監視攝影機的角度看過去的影像，看來應該會存在分析室內，朱想道。

而畫面中除了公安局的警車、做了投影的無人機外，就只有一個活人站在那裡。

那是霜月美佳，帶著茫然的表情、淋著那逐漸大起來的雨。

監視機的畫面上，時間正是晚上的10點30分。

「這是…剛剛追捕的過程？」

「是的……正好是要結束的時間點。」

就美佳的說法來判斷，六合塚さん跟宜野座さん應該都還在小巷內跟潛在犯玩捉迷藏遊戲才對，而這位潛在犯則是不知道會在哪裡被抓住──

正這樣想的常守朱便發現自己最後的推斷遭到事實的推翻。從小巷內衝出的一個男人，氣喘吁吁又渾身沾滿了泥巴，怎麼看都不是個路過的普通人。

霜月美佳也是這樣判斷的，迅速的拿起了她手中的支配者瞄準了對方，然後送出了一發麻醉槍。

整個過程在六合塚彌生和宜野座伸元從剛剛那男人跑出來的同樣巷子口衝出來之後算是告了一個段落。

「哼嗯，決斷做的快又精準才適合當監視官…不過說起來肩膀上的泥水是怎麼回事？」

「啊、那是──」

『嗚哇！──』

從影像裡發出來的聲音想讓人不注意也難，而常守朱的雙眼卻是一秒也沒有離開過那畫面的。

所以霜月美佳如何在雨中奔跑、在水漬上滑倒、在地上摔倒，這一連串的過程自然也是毫無保留的被看進了常守朱的眼裡。

「嗚…我是……只是……」

「沒關係，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噗。」

常守朱的表情扭曲著，憋笑這種事情對她來說難度太高了。

不過這也惹得自己可愛的後輩羞紅了臉，低下頭撇過去，再不發一語。

「啊…不過話說回來！沒事情真是太好了呢…呵呵～」

雙手拍著美佳的肩膀，常守朱開始嘗試轉移話題。

「看美佳一回來那麼氣餒的樣子，還以為是跟六合塚さん又發生什麼事了呢。」

聽到六合塚的名字，霜月美佳驚的肩膀縮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話。

「六合塚執行官是沒跟我發生什麼……因為她完全不搭睬我……」

嘛～常守朱聞言，除了默默苦笑以外想不出更好的反應。

看來自己可愛的小後輩又被六合塚さん的冷漠給深深打擊到了呢。

這時候果然應該祭出大補品，沒錯吧？

──由醫生親自開處方的良藥補品。

★

霜月美佳開始後悔起，自己剛剛為何不嚴厲拒絕常守前輩的邀請。

自己的前輩監視官是這樣說的。

『第一次單獨出任務回來，去找一下唐之杜さん比較好喔。』

然後接下來的話全部依此類推。

這簡直帶有強迫意味的建議，讓霜月美佳委婉拒絕第三次之後便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好，最後也只得乖乖點頭答應前往分析室。

──然後自己已經站在分析室的門口長達15分鐘了。

『其、其實、不對、本來就是，什麼事情都沒有……』

眉頭皺在一起，像是要把川字形印在自己的雙眉之間般的施力。

「阿阿────」

好像體內積蓄了許多怨氣，而霜月美佳正試著將它們吐出來，這一串毫無意義的低吟在分析室外的廊上隱隱迴盪著。

「到底該怎麼辦──「美佳ちゃん……」嗚哇！」

唐之杜分析官的聲音從正前方傳了過來，並且是極短距離的。

這也不奇怪，因為只隔著一道門、裡面便是分析室了。不對、比起那些…

──對方是什麼時候開始瞧見自己這副德性的？

「唐之杜分析官…さん……」

「稱呼太多了啦，監視官大人，最多到分析官就可以了吧。」

「啊，不、我只是……」我只是一時口誤……霜月美佳在心中默念道。

現在自己的悔意大概有五分鐘前的二倍…不、五倍，在跨過分析室門口時霜月美佳深切的這樣感覺。如果等一下發生了什麼，自己一定要──會發生些什麼嗎？

腦袋裡大概正在被大力的攪拌著，思緒、情緒、全都混在了一起，大概連腦神經也被一起攪拌一去、變成了調味醬了吧，霜月美佳所正想著的獵奇可能正徹底證明了唯一的事實──腦袋的任何部位都安然無損的健在著，只是拒絕處理自己任何有關唐之杜志恩的情感罷了。

因為那些情感就像是從天而降、乳臭未乾的小孩們，拉扯著其他正處理其他情感思緒的大人們，要是擅自搭理的話反而會連原先尚能處理的思緒也得被迫放置，導致另一部分的癱瘓。

更何況，就算搭理了也不可能讓頑童聽話、只是單純浪費時間在做白工罷了。

再說，以工廠整體的運行來衡量的話，只有一部分的癱瘓、並且不影響到整體的運行的話，那應該根本沒什麼問題……

「美佳ちゃん，我總覺得你好像來對地方了。」點起一根菸，唐之杜志恩看似表情凝重的對霜月美佳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剛剛在想些什麼，不過恐怕相當消耗你的腦力……」

志恩沒有直接坐回椅子上，反而是走回了站在沙發旁的美佳身前，微微蹲下身子、好能直視對方的面容。端詳了一會，她輕手地撥開對方的劉海，那瞬間霜月美佳很自然的以為對方的額頭就要靠上來了。

沒想到志恩的頭並沒有往前移動，而只是稍微往旁一偏。

「臉色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色相應該也不會在回來的途中就瞬間混濁的……」

唐之杜志恩的診療，忽地就變成了進行中的狀態。

她緩緩的述說著自己的判斷，卻也是大抵吻合真實的狀況。本來自己就沒有什麼問題、直到踏進分析室之前，當然犯罪係數也沒有在追捕潛在犯的過程中上升太多，色相自然也是──

「啊，色相跟以前比起來有些混濁喔～」

「什、什麼！真的嗎──」

「騙你的～哈哈～」

唐之杜志恩就連笑的動作都優雅而不誇大，她一手掩住嘴、一手不停的來回揮著、似乎是示意這只是一個單純的玩笑罷了，不需要當真。

只是這樣一個玩笑話，霜月美佳卻相信著那其中隱藏著的部分真實。

「抱歉啊，像你這樣可愛的小女孩我還真想多聊聊呢～只可惜等會彌生就要來我這了…噗哧……」

這是今天再度聽見由別人所說出六合塚執行官的名字了，霜月美佳這樣記憶著。

——只是，跟常守監視官的『六合塚さん』相較，唐之杜分析官的『彌生』似乎更讓人感到親切、又或是友愛…卻更像是多了份溺愛。這很明顯並不單是稱呼姓氏與稱呼名字的差別，霜月美佳深刻的了解著。

不能否認的是，自己也曾有這種情感；不想承認的是，這似曾相識的感覺在最近又模糊的出現並搔癢著內心。

霜月美佳赫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然後她很快地便理解，並且舉一反三到自己另外所不解的事情上。

「唐之杜分析官，能失禮的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只要不是跟體重有關的問題都可以盡量問喔～」

「那個…請問六合塚執行官的『午餐時間』是不是我不能接觸的事情嗎……」

「欸……」

唐之杜志恩恐怕是久違的失了神。

先不論為什麼美佳ちゃん能跳過單純的愛情關係而來到色情領域，單單是這關係突然就被揭發的事實已經夠讓自己傻愣了，更何況是沒由來的便突然發了一個似乎是意在探究的提問。

「啊，關於午餐的事情事常守監視官前幾天跟我提到的……」

眼前的人似乎是無法理解自己提問的根據，霜月美佳判斷這樣的情報洩漏也不會對常守朱造成什麼樣的損失、因而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雖說當時常守監視官那疑似加重力度的幾個字確實曾經以起自己的好奇心，但那恐怕也只是幫助自己發現真相的一塊踏腳石罷了。

「這、這樣啊…是朱ちゃん她……」

「不過注意到的還是自己本身…不如說，六合塚執行官每次午餐時間都不在的這個現象太讓人在意了……」

「那美佳ちゃん是怎麼知道…不對、朱ちゃん應該也不知道才對……」

「知道什麼？」

霜月美佳歪過頭看著唐之杜志恩，絕不像是在裝傻的樣子。

「美佳ちゃん剛剛說的話，指的是哪方面的呢？」

「情侶方面的……難道還有別方面的嗎？」

──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唐之杜志恩。

「不不、當然沒有…只是對美佳ちゃん突然說的話嚇到了、哈哈……」

整件事並沒有因為從色情領域再跳回愛情領域而減少它的嚴重性，至少再至恩弄清楚這層關係洩漏的原因、還有曝光度之前，都還會是處在紅色警戒的狀態。

「唐之杜分析官…沒有否認呢，雖然我自己也是確定其可能性之後才問的。」

「確實，看妳的表情我也不認為再否認會有什麼作用呢。不過我還是有些好奇…」

「其實我好像也有些喜歡唐之杜分析官呢……」

「嘛……我是有感覺到一些啦…哈、哈哈……」

身為一位分析官，要連自己周遭所發生的改變都不注意到是挺困難的。

這大概可以算是一個職業病了吧，志恩在內心自嘲道。雖然美佳小朋友的表現並沒有非常的明顯，但確實已經到了能吸引志恩注意力的程度了。

從注意、乃至於理解的過程並不需要花費唐之杜志恩多少的時間。

「那…美佳ちゃん是想要怎麼做呢……」

「奪人所好並不是我的興趣呢。」

意外的，這位未成年的監視官說出了相當豁達的決定。

難道適合當監視官的人都有一顆寬宏大量的胸襟嗎？唐之杜志恩不禁懷疑。

「因為以前…也算是喜歡過的女生因為自己錯誤的判斷而失去了性命，那樣心痛的感覺讓別人也感受到的事情，自己是不可能做的出來的呢。」

──雖然分析官無法擅自瀏覽監視官的檔案，但對於曾經是案發地點、櫻霜學園的學生、更尤其是其中被害者的親友來說，唐之杜志恩自然是了解過霜月美佳的人際關係。

霜月美佳的表情變的落寞，像是被一層陰霾覆蓋於其上、幽暗了起來。

☆

自己大概確實是生氣的，六合塚彌生正視著自己的情緒、這樣判斷著。

雖然不知道常守跟霜月說了些什麼，但反應上來判斷也不是什麼多難猜的謎題。

『霜月監視官去了分析室？』

也因此，當六合塚對著常守朱提問時，那冷漠的表情像是又降了十度似的，讓即使是坐在辦公室內的常守朱也不禁發抖。

「六合塚執行官？」

也因此，當霜月美佳在廊上與六合塚彌生巧遇時，對方那面無表情的撲克臉似乎正些微顯露一層惡意，讓她感到莫名的緊張。

雖然霜月美佳第一瞬間聯想到的畫面卻是復活島上的艾摩石像。

「剛從分析室出來嗎，霜月監視官？」

「是的…六合塚執行官是找我還是找唐之杜分析官呢？」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六合塚彌生突地跳脫了問題的圈子，並沒有回答霜月美佳的問題、像是對於問題採取了不予作答的選擇，反而是送出了另一個問題。

「欸？…請說？」有些遲疑地回答道，霜月美佳感覺自己莫名的緊張起來。

「如果有個曾經吸引過自己注意力的事物，在發生了一些事情之後自己卻變得討厭了起來，這種現象該怎麼稱呼？」

「呃…酸、酸葡萄心理？因為看到有人正吃著樹上自己摘不到的葡萄，而覺得那些葡萄肯定是酸而難吃的故事，聽說是人類的一種心理自我防衛…呃……」

試著用簡短的語句說明故事內容，霜月美佳完美的詮釋了酸葡萄心理的意義。

儘管那完全不符合六合塚彌生現在的心理狀態。

「是嗎……」

看著那繞過自己、目的地明顯為分析室的六合塚執行官背影，霜月美佳感到背部一陣寒意，不知為何的。後來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恐怕也不在她的想像範圍內。

「霜月監視官說我大概是酸葡萄心理。」

六合塚彌生的異樣在走進分析室後過沒多久便被唐之杜志恩察覺到，在詢問了彌生後，得到的卻是這一個毫無關係的答案。

志恩只能愣住地眨了眨眼，勉強回應道。

「酸、酸葡萄？是指什麼……」

「大概就是自己的獵物被搶走所以心有不滿的人類自我防衛心理，她是這樣解釋的。」

──是、是這樣嗎？

志恩感覺自己跟彌生在這個詞語的認知上似乎有很大的不同。雖然不知道美佳ちゃん是怎麼解釋的，但總覺得如果沒有猜錯的話──

「一開始我注意到了霜月監視官，而志恩先動了手，所以產生了酸葡萄心理……」

「欸？」

「是這樣的嗎？」

唐之杜志恩被從嘴上掉下來的菸給燙著大腿，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到底誰才是那葡萄？

下一章會完結，一定絕對（自我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