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ydney 于 2013-4-20 13:53 编辑

“好不丢人……”

“就知道你会笑我。不过你想想，若是你父亲告诉你突然要和一个陌生人结婚，不信你不会多想。”

果不其然，茉莉将自己的糗事告诉牡丹，对方立即不客气地笑她小孩子气。茉莉只好提醒她要将心比心。之后牡丹便变了脸色，斩钉截铁地否认了。

“不可能！”

到底是说她父亲结婚不可能呢，还是说她不会多想，茉莉脑中一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很快便抛之脑后，关注点放到了另一件事上。

“不是我装好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啦！瞧我多讲义气。”

“自我满足的家伙！”牡丹嗔怒地推开茉莉凑近的脸，“嘘，外面好像有人在——”

茉莉连忙噤声，大门附近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突然响起一连串中气十足的惊呼，“痛死小白我了！我的下巴！笨蛋小黑！”响声过去，两名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女从隐藏中现出身形，两人的衣服一黑一白，颜色十分纯粹，和她们稚气未脱的脸不太搭，透露出人小鬼大装成熟的味道。从表情来看，黑衣少女看上去沉静，没多少变化，白衣少女则神情灵动，一看就知道性格活泼好动，想必刚才出声的便是她。原来两人都嗜好同名的色系，衣服即人，一目了然，真好记。

“……”黑衣少女嘴张了张，想伸手替对方揉生疼的下巴。白衣少女倨傲地抬起下巴，与站在门口的茉莉她们眼神对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后，少女挺直了背脊。

“哇，牡丹，她们真像小时候的你，跟分身一样。”茉莉低声和牡丹咬耳朵。

哪里像了，牡丹皱眉头，倒是白衣少女的聒噪让她想起以前的茉莉，真怀念。

“你看，以前你就像黑衣那个寡言少语，但是个性却像白衣那样唯我独尊，好像公主殿下一样高高在上，哪，就是那样用下巴看人。”

是那样吗？牡丹怀疑，父亲可是教导她要礼貌待人，就算是真的，那肯定是因为面对茉莉，不能输了阵仗的缘故。不过，以前自己确实很小孩子气呢，牡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心情并不愉快，算了，暂时不想这个事。

“你们是谁？有何贵干？”

“哼！”白衣少女用鼻孔表示着自己的意志，似乎没打算开口。黑衣少女来回瞧了瞧三人，嗫嚅着，“我们是小……”

话到一半便戛然而止，黑衣少女抱着膝盖蹲了下去，无暇说话，只因白衣少女猛地踩了她的脚。一定很痛吧，茉莉吞了吞口水，感谢上天，小时候牡丹斯文多了，谨遵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从没蹂躏过她。

“我们是来看主人看上的人住在什么地方的。”小白维持着高傲的口气，“喂，你们哪个是那个人的妹妹？”

茉莉眼睛一亮，兴奋地跳到两人面前左看右看，“这么说，你们是姐姐对象家的人？哎呀，好可爱！你刚才说你们家主人，对了，你们家主人长什么样啊？能带我去看吗？还有，你们家是不是很有钱啊？”

真是有钱人，姐姐岂不是压力很大？

主动权完全被自说自话的茉莉抓了过去，留下可怜的两位黑白配少女大眼瞪小眼，找不到插话的余地。牡丹不禁默默地同情着两个小家伙。

最后两个小家伙落荒而逃，速度惊人。小白丢下一句话，“小白才不会带你去见主人呢！你这个坏人，想让小白被骂吗？”

原来她们也是偷偷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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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前，红卿回到家，父亲也正从庠学归来。若是素日，父女两人是一起踏着夜色归家，但近日红卿已经肄业，获得推荐进入少学，不日就将搬家。但是温君同时身为里家的阁胥，红卿必须自己照顾自己，位于乡府中心的少学距离里家并不近，若是苦志求学，住宿在少学是最佳选择。

早日从少学毕业，踏上为官之路是红卿最大的愿望。

“我选择的路一定是对的吗？”红卿忍不住问自己，“父亲有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过吗？”

温君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情，女儿的问题并不好回答，怀疑着自己作出的决定继续前行，因为唯一确认的一点就是，不能停下来。

红卿继续了下去，“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父亲已经可以回清州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这个想法并不是一时才想起，在常世生活几年以来，红卿认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是到底还是不舍得吧，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会很害怕吧，本来前几天利广来访，那时要是说了，父亲可以和他做伴去到国府所在的中央州清州，想到这红卿便觉得羞愧，直到现在她依然心性上没有长大，比茉莉还不如，那么选择的路是正确的吗？现在她已经不确认什么是对的。为什么茉莉总是能显得一往无前呢？有时候看上去白痴得很，但有时候又很羡慕她。

“牡丹，在你正式取得独立户籍前，我不会答应你的。当年乱世我既然向天帝祈求你的降生，不说其他，坚守责任也是必须的。为人父母，言传身教，怎么能违背呢？不过，你要是忙于学习不在家，为父抽空还是可以去清州逛逛。”

话已至此，也算达成心愿，红卿心情轻松了许多，转移到另外的话题，“不知道利广大哥现在走到哪了。”

“应该到锦州州城联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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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蓝色的天际下，远处的山林中升起暮烟。通往联钦的大道上，一辆马车急速飞驰，死死抓住扶手的利广脸色发白，腹中天翻地覆，随时都可能大吐特吐。觑了一眼同行的人们淡定的表情，利广佩服万分，身为仙人也受不了颠簸啊，养尊处优久了，反倒更加娇贵，想他真是作死，放弃了平稳又快速的骑兽，如今尝到苦头了。他不得不怀疑母亲“别有用心”，想整治懈怠的自己。不过拜这一路上的经历所赐，从前总是用几百年的经历去理解常世人的想法，倒不是说一定错误，只是现在将心比心，若是有人像从前自己一样，用十足潇洒实际高高在上的笑容和一切成竹在胸的不在意模样对待自己，一定心中郁闷。

自己变得多话了，而且开始真正的对常世产生兴趣。利广想这或许就是母亲想要的改变结果，舜国之行不再说空泛的任务要求，而成了衷心希望的随心旅行。

天黑前急着赶路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原因有二，其一锦州新近到任的州候提早了关城门的时间，其二，近期传闻夜晚野外赶路非常危险，黄昏时也需要倍加小心，免得被山林中的山魈们迷了本性。

说是山魈，其实本体为何并没有人知道，舜国用它指代一切不可知之物。

“听过往的旅人说，有在山林露宿的人，结果都死于非命，尸体顺着河流往下才被发现，奇怪的是身上没有伤痕。大家都说夜晚呆在家里最安全。”

听到一半利广本以为是妖魔所致，但既然没有伤痕，听起来又不像。若说失道，也完全没有迹象。

马车终于赶在最后一刻进了联钦城。同行中的一人看着窗外，表情惊诧，“咦，街上怎么都没开门？”

车行经过的正是各城必有的风月街，如今却一片黑暗。车夫眉毛一掀，“州候大人下了律令，夜晚不许行乐。听闻几日前有人喝醉掉到河里，活活淹死了。”

听到是州候的命令，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了。利广却想着，这州候未免太过端方，下的律令过于极端了吧。不过看车夫这样普通的老百姓，倒是不怎么反对的模样。

“多谢。”车到联钦城中心区的某家舍馆，利广跳下了车，走了进去，他决定在联钦多逗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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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再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