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上菜前的聊天是很愉快的，許久未見的阿求將短髮留長了一些，看起來變得更有女人味，她對慧音說著關於學校的趣事，慧音也饒有興致地聽，兩人所教授的科目雖然不同，但有好幾個班級都是她們教的。
那幾個孩子還是一樣調皮搗蛋，說實話，比起一些優等生，那些特別調皮的孩子其實反倒讓老師印象深刻呢。
很懷念學校那群可愛的孩子們啊……能把生活安定下來，快點去上班就好了。
“小姐，這是您點的青瓜壽司和章魚丸，請慢用。”
慧音點的料理相當普通，很快就上了菜，阿求看到她點的食物時，原先的笑容少了點，取而代之的是擔心。因為那些都是很便宜的料理，她以為將慧音約來這裡吃飯對她造成了不便。
“對不起，把你約到這裏來吃飯……生活上會不會有難處？錢夠用嗎？”
“啊…沒有沒有，我過的很好的，錢的話，暫時也沒什麼問題啦……”
她擺擺手用輕鬆的語調回應，想讓友人放心。
“如果真的很窮的話也不會應約來吃飯了嘛，而且我還有點一份豬排飯啊。”
慧音是有計算每天的開銷的，如果不點很貴的菜肴的話，在外面吃飯和在家吃飯花的錢也不會差的太離譜。
而且能吃飽就好啦，去點貴的菜完全是浪費。
“是嗎……？”
阿求將信將疑地點點頭，慧音休了產假後收入就低得基本和無業沒什麼兩樣，她一直擔心她該怎麼生活，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她現在好像和別人一起住，慧音說的生活並不太窘迫看起來也不像假話。
是找到待她好的男人了吧？阿求猜測。
阿求眼裏的慧音一直是個很自立的女性，能自己完成的就儘量自己去解決，很少拜託別人事情。關於那次的意外慧音沒有向阿求透露太多，不過她也能猜出個大概……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和慧音都不喜歡去依靠別人生活，不過現在這樣的特殊情況也能夠理解，況且社會上普遍認知來說，女性依靠男性生活並沒有什麼過錯，是很普遍的事。
雖然覺得那男人總有種趁火打劫（？的感覺，但慧音看上去也滿意於生活現狀，她覺得好就行了，能遇到自己愛的，同時也愛自己的男性，本就是件好事啊。
“我有聽說哦，你現在和別人一起住吧？“
阿求的鰻魚過了會也上菜了，她拿起一個嘗了下，味道很棒，米飯的酸度和柔軟度都是她喜歡的，鰻魚很鮮美。
“為什麼都會知道啦……”
慧音聽後無奈地笑笑，她自己也不知為什麼和妹紅住的消息會傳開來，可能是出門進門被熟人看到過吧。
“我也是聽別人講的，總之，恭喜啊。”
要不是工作很忙，阿求也想讓慧音給自己介紹介紹她的男友，這麼好的男人當今社會很少見了啊。
“唔？……謝謝。”
“現在進展到怎樣了？”
“進展是指……做愛……？”
難道阿求說的也是指‘那件事’……爲什麽人人都這麼想呢。慧音在桌下對著手指，心裡有點沮喪。
不過阿求的反應顯然因為她的話而意外了，喝進嘴裡的橙汁差點沒嗆出來。
“啊？不不不是啦，就只是說有沒有結婚的打算而已……哈哈。”
阿求相當驚訝慧音居然會說出那種詞…好直接。沒有想問，但本人那麼說了的話，其實也還蠻關心這個的。
“哎啊？對、對不起…我以為是說那個……”
反應過來是自己太敏感的慧音臉立刻紅成一片，不管是說自己還是阿求說的‘結婚’……結婚…看來她是誤會自己找的是男生了吧。
說來誤會，一般人都會認為找的是男人呃。奇怪的是自己才是。
順著這樣說下去吧，總覺得辯解妹紅是女生反而會更亂呢……
“結婚的話，還沒有那個打算……”
“也是，相處久一些再考慮那些比較好。對了，你剛才說……不會是真的有做過吧？”
阿求是個靦腆的人，慧音很容易也就能看出關心這種讓人害羞的問題她自己也會臉紅。
“也沒有……就是在想，這種事情是一定必要……嗎？”
現在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慧音還是會打顫，身體被撕扯的痛楚，痛得要昏過去，這種感覺難道在戀人間發生會好么。她難以理解。
“我也不是很清楚啦。”
阿求撓了撓頭，她連戀人都沒有，怎麼會知道那些事情嘛。
“不過啊，我想那可能是一種表現愛意的方式吧。”
“會嗎？”
“我只說可能啦，可能。”
吃完飯回家的路上，慧音還在思考阿求無心說的那句話，表現愛意的方式……如果說那麼痛的方式來表現愛的話，她寧可不要，雖然對妹紅有點抱歉，但她覺得自己還沒有愛到可以付出那麼多的地步吧……
這麼一想又糾結了起來，明明是喜歡她的，怎麼還總是在猶豫自己的感情，連慧音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人很煩的慌。
回家路上路過一家有年數的音像店，慧音之前一直有想進去瞧瞧，閒來無事，她就拐進去看了看。
因為網絡不斷普及，最近這樣的店家越來越少了，她也知道從網上下載影片來看會更方便，但她還是喜歡借碟片和錄像帶，小時候父親就喜歡借錄像帶來看，慧音也跟著看了些，對這種帶有年代味道的東西還是很抱有好感的。
嗯……看什麽呢。
她站在琳琅滿目的架子前挑選，最後挑了一盤幾年前的喜劇片和一部鬼怪片…好像有些極端啊。
“我回來了——啊咧？”
慧音剛一推開門就聽到屋裡傳來小葵的哭聲，她趕忙走到裡屋，開門就感覺到裏面比外面暖和的多。然後她看到妹紅一隻手拿著拆開的紙尿布，站在嬰兒床前，看樣子對眼前的情況很是手足無措。
大概是聽到哭聲進門來查看發現小葵需要換尿布，但又不會換，然後怕把她凍到，於是趕快開了暖空調吧。
從房間的熱度看，妹紅估計已經在這裡糾結有一會了。
笨蛋……
慧音笑著搖搖頭，看到這幕的心裡不由升起一絲暖意。
“嗚啊…慧音你終於回來了…”
妹紅哭喪著臉回頭，她在這邊打了近二十分鐘的持久戰，不管她怎麼勸小葵就是不肯乖乖給她換尿布，小腳一直像小青蛙那樣蹬來蹬去，把妹紅折騰得夠嗆。
“我來弄吧。”
“好……”
葵果然還是比較和媽媽親近，慧音來弄她馬上就安靜下來乖乖地任人擺佈，這是怎樣啊，欺負人嗎。
妹紅抱著手站在一邊憤憤不平，等葵長大一些她絕對要用糖果策略拉近和小葵的距離。
“哈啊……真是把我累得夠嗆，慧音你還真是不容易。”
“也還好啦……”
忙完這邊出房間慧音才發現妹紅戴著眼鏡，茶几上攤開著一本厚厚的醫學書，她感到抱歉，肯定是葵哭鬧打斷她看書才去房間哄孩子的吧。
“那個……對不起，回來晚了，讓葵打擾你看書。”
“什麽話，小葵本來就是我們兩個的孩子啊，倒是我連尿布都不會換才無理吧。”
妹紅走去茶几邊往書頁里夾了張書籤，把醫學書合起來放到一旁。
“沒什麼的，論文還差一點就完成了。嗯？這什麽。”
她看到桌上多了個紙袋，順手拿來打開看，裏面是兩盤碟子。
“哦哦……真懷念啊，《怪俠多羅羅》。你借的？”
“嗯。妹紅看過嗎？”
“電影的話沒有，我看過漫畫。”
怪俠多羅羅是手塚治蟲老師的一部經典漫畫，妹紅在高中時候看過，後來被改編成了電影，據說電影口碑還不錯，不過她一直沒找到機會看。
“要不要一起看？”
“可以啊，我洗個澡哦。對了，我有買爆米花，在食品柜里，微波爐轉一轉就能吃了。有奶油和巧克力口味。”
妹紅指了指客廳電視機柜，她原本買爆米花來是準備週末看球賽時候吃，不過看電影時候要吃爆米花也是常識嘛。
“晚上吃東西會胖哎。”
“你夠瘦的了，偶爾吃一次有什麽關係嘛，而且爆米花是電影的浪漫。”
“哪裡胡扯的鬼話啦……”
於是妹紅先去洗澡，慧音之後也去洗了澡，出來時候妹紅手裡已經捧了兩包爆好的爆米花，雖然在廚房的功力不咋地，但用微波爐的話還是很容易把熟練度訓練到大師級的。
“巧克力or奶油？”
“巧克力。”
慧音毫不猶豫選了巧克力爆米花。不過其實也沒差，因為電影開始放的期間爆米花是放在兩人中間，要吃哪個都隨時可以抓，只是有一點要注意，不能掉到床上哦。
“電影版也還不錯吧，看起來倒是沒什麼違和感，哪裡像逆轉裁判的電影版，城步堂的頭髮真是太古怪了，啊說來，那髮型估計也用了不少髮膠吧。”
“原來如此？什麽……（‘城步堂’的發音接近‘原來如此’）”
“哈哈哈哈。一個遊戲改編成電影而已啦。”
妹紅還真是喜歡打遊戲呢……她說的這些東西慧音都不是很明白。
“我可是把漫畫都看完過哦，要不要給你劇透一下？”
“才不要www”
慧音饒有興致地看片子里的醫生給被魔神取走身體48個部位的嬰孩救治，把孩子取名叫百鬼丸，百鬼丸，好霸氣的名字哦。還在孩子的雙手裝上妖刀什麽的。
“我覺得拜託一下外科的美奈子的話，給葵的手上裝點爪子也可以的。”
“又不是金剛狼啦，而且裝了那種東西都不能吃飯了。”
“開玩笑而已，哦哦，要燒屋子了……嗯？”
影片正放到醫生即將老死，要放火燒了自己的房子以免接肢手術落入別人之手，突然咔擦一下斷了，變成了黑屏，但從播放機的狀態來看碟子是還在播放沒錯。
“是不是碟子壞了？”
這種若是在電視劇里發生一般都會是什麽靈異事件吧，但因為是和妹紅一起看，所以慧音並沒有感到害怕，只是覺得奇怪。
“不清楚，我看看啊。”
妹紅從床鋪爬下去去播放機那邊查看，看著看著，電視突然又亮了。
“啊是不是好了？”妹紅問。
“咦……”
從慧音那邊的回應來看，似乎是哪裡不對？……
當然妹紅很快就知道是哪裡出問題了，因為她也聽見了從電視傳來的聲響。
“啊——啊啊……啊啊啊……快些……啊……”
女人的呻吟。以及，男人急促的喘息。
是av…影片放了一些后內容被別人剪切替換成了愛情動作片，真是讓人頗感不愉快。
不曉得是哪個混蛋幹的，總之慧音借的碟子是中大獎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