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无标题

作者:botasiki
更新时间:2013-05-05 11:31
点击:459
章节字数:27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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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喂?哥你說什麽?我聽不清——”

她拿著手機站在無人的高樓,從聽筒里傳出像是被什麽電波干擾才會有的斷斷續續的聲音。

守屋給她打了電話,她在和他通話。

環顧四周,白色的地磚,透明的落地窗,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斷開的字詞連不成句,她一個勁大聲說‘我聽不清’,對方卻充耳不聞。這樣無法成型的對話持續了一會,突然能聽清楚的一句話了。

“去樓梯。”

他這麼說。

“什麽…”,她疑惑地往某處走,就像本來就知道樓梯在那裡一樣,步到樓梯口,那邊沒有護欄,什麽都沒有。

若是平時的話站在那樣高的地方她會腿軟,現在卻沒什麼感覺,理所當然。

習慣性地往下看,高樓的最下層有個人影,她的意識告訴她那個人是自己的兄長。

“哥?守屋,守屋你在嗎?”

她踏下漆得潔白的臺階,準備下樓好去見兄長一眼,此時橫掠進眼裡的一切讓她目瞪口呆——

一輛貨車不曉得從哪裡出來,呼嘯著駛過,聽筒傳出一聲巨響,她眼睜睜看著樓下的人像張紙片那樣一瞬間就被撞飛,砸在地上。

然後。


她醒了。


“不要!……”

她猛地從榻榻米上坐起,伸出的手在黑暗的虛空里抓了個空,約是過了一分鐘她才分清楚哪裡是夢境,哪裡是現實。

剛才的是夢……

眼前沉浸在漆黑中的事物似乎都在打轉,她捂住嘴,感到有些噁心。


“…布都?你沒事吧。”

睡在她身旁的青娥被吵醒,迷迷糊糊想抱怨幾句,但很快發現她的床伴的狀態並不好。她碰到那隻在被子里的手,冰冷得刺人。

布都沒說話,不過青娥看到她搖了搖頭。


她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背去安撫,手掌觸碰到棉T恤,那濕漉漉的觸感讓她碰到一下就縮回了手。

爲什麽會出那麼多冷汗……

“作噩夢嗎,要不要換件衣服?”

“……嗯。”

青娥聽到布都吁了口氣,將被汗水濡濕的T恤脫下,粗魯地扔到地上。T恤像是在水中浸泡過那般沉甸甸,砸在地上發出悶響。

而後布都就一言不發直直地坐著,冬日屋內的寒氣侵蝕著她裸露的身軀,赤條條的身體顫抖著,因為她近乎像個生了重病的人那樣直打顫,青娥實在看不下去,挽住她的頸子把她拉回了被子里。

她用另只手臂將她的頭抱在胸前,起初她像是很驚訝,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不久后,才像回過神似的重重吐了口氣,放鬆下神經。

“……我是叛徒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青娥對她的胡言亂語不作理會,黑夜讓人神志不清,布都她現在需要某種行動來發洩心中的積鬱。

於是青娥張開雙唇貼近她乾裂的唇瓣吸吮,唾液浸濕翹起的皮,她輕咬住撕去。輕微的痛感使她的身體一顫,這疼痛像是泄欲的導火索,布都抱住她的頭,更為瘋狂地吸吮,氣息如動物般紊亂。

兩人的下身淫猥地交纏在一起,這時間發生的事,只有兩人自己和黑夜會知道。




“前輩?沒事吧…昨晚沒睡好嗎?”

“啊,嘶…好痛………”

布都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辦公桌上抬起頭,後腦傳來一陣陣鈍痛。她記不太清昨晚發生了什麽,做了個記不得內容的噩夢,然後……和青娥做了。

“不介意的話,這個要不要。”

蘇我擰開自己的保溫杯,將裏面浸著的綠茶袋取出來握在手裡,在垃圾桶旁按掉裏面的一些水分,遞到她眼前。

“把綠茶袋敷到眼睛上對治黑眼圈很有用,不過只有一片,我再泡一袋吧——”

——我是叛徒。

布都的腦袋裡突然響起這句話。

“不用了。”

她從座位上站起,按著仿佛裝了鉛塊脹痛不以的腦袋,冷冷地拒絕了蘇我的好意,從她身旁走過,出了房門。



……這算什麽啊……

布都躲進洗手間的隔間,鎖上門,背靠著槅門。洗手間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氨水味,她並不喜歡這裡,但只有這邊能讓她稍微躲藏一會。

很累。最近這種疲憊感越發嚴重,她不斷地試探蘇我,也從青娥那邊瞭解到蘇我並不知道關於她的家族對物部所做的一切,但還是對蘇我屠自古抱有猜疑。

她對自己的好意里難道真的什麽陰謀都沒有嗎?

她依舊不信任她,另一方面卻是,她發現自己在不斷動搖,難以忽略蘇我對自己的關懷,這是和從青娥那邊獲取的不一樣的………

‘不可以。’

頭疼得發昏。

怎麼可以喜歡上蘇我屠自古,不能的。

她感覺自己愚不可及,明知眼前是陷阱,卻還一步步往裏面踏。




青娥啜飲著已經不是那麼溫和適口的紅茶,拿紅筆批改佈置的作業上出現的錯誤,這種背誦式的作業聽起來愚蠢,但醫生熟記人體的肌肉、經脈,各種藥的藥效和用法,是最基礎的前提,那些東西都記不住,就算能把手術刀舞出花來,也是絕對做不好手術的。

錯誤量多得讓她不由皺眉,平時的她雖然也會犯錯,但那對於一個學生來說是很正常的事,然而今日的狀態一看就不對。

她抬眼看看對面坐著的綠髮女生,那位的思緒顯然沒有集中在學習這裡,既然如此,強行灌輸知識也是沒用的,她放下筆。

“小屠自古是有什麽困擾嗎?”,青娥問道。並且很快就從屠自古地方知道了她煩惱的緣由。



“……我是不是做錯什麽讓前輩討厭我?”

“唔,我想沒有吧。”

屠自古對她一番傾訴,青娥聽後聳聳肩。


——兩人認識算是已經有一年,屠自古因為自己的身份地位關係,幾乎沒有什麽特別要好的同齡朋友,也許是,根本沒有。至少青娥並沒有見到過。

她不知道生在這樣家庭的她爲什麽還會有這樣的單純的性格,可能是這樣善良單純,白紙般的性格極其容易讓人利用,蘇我家也沒有讓她來接手自家的產業,畢竟那種東西,她的幾個哥哥來做就足夠。

雄厚的家族財力讓屠自古能學習自己喜歡的專業,然後也能請最好的教師——比如東京大學附屬醫院的教授級人物霍青娥之類。

當然,也有很多不喜歡教學的教授,她比較例外。


青娥不覺得自己除了年齡外哪裡看起來可靠值得信任,然而屠自古就是很信她,得知她並不排斥同性戀后,會將自己的情感傾訴給青娥。

屠自古沒有具體說過自己喜歡的人是誰,青娥也是偶然得知現在做指導醫師的是她以前的學生物部布都,聯繫她倆相遇的時間和一些描述,不用明說也能猜到。


“也許是有什麽情緒影響吧,比如說覺得這樣情感不太正常之類。”

“唉?不、不正常嗎?”

“只是比方說啦,大概是她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吧。”


青娥稍微有瞭解關於布都的家庭,布都是個天資聰穎的學生,她的天分比起屠自古來說是天上地下的區別,連身為老師的自己都有些嫉妒那樣天才的她,大學二年級青娥推薦她出國深造,從這邊之前都是很好的。

她也認為布都會成為一名頂尖醫師。

然而兩年后她卻突然決定回國,對於回國的理由,她只說‘沒有錢繼續讀’。但青娥通過私人渠道瞭解到的並不止這麼一句。

她得到的情報是蘇我將一桩影響惡劣官司的責任全部推給了旗下的分公司,那家公司的總經理是布都的父親,對於這官司青娥從報紙上有所耳聞,那風浪不久便平息了。

這件事給她父親造成巨大的壓力,幾個月後迫於極大的精神負擔,他選擇上吊自殺,那之後的不久就是布都對青娥說自己要回國。

就像上天在給那個天才開玩笑那般,父親死後作為家庭收入經濟來源支柱的她的兄長,某天出車禍身亡,並且車禍主因在於他的疲勞駕駛,她甚至連賠款都無法拿到,還得倒往裏面貼錢,她實在無法承受,來找青娥借錢。也是從那時開始,兩人的關係慢慢發展成現在這樣。


這一切就像一連串的多米諾骨牌,如果沒有最初的嫁禍,沒有那塊牌的倒落,就不會有之後的崩塌。布都還會在國外留學,她的父親不會死,兄長也不會死,不會背負巨額債務。


青娥對於布都那邊的瞭解也僅限於這點冷漠的文字描述,短短一年不到就痛失兩位親人,她很難想像接到電話去醫院認領血肉模糊的尸首時候會是什麽心情。

所以想讓布都去接受來自算得上是仇家的蘇我屠自古的心意的難度也就不用說吧。


她知道蘇我屠自古不管從年齡或是心意上來說,都比她要合適布都,但她不打算把這些沒有經過布都同意就大嘴巴地告訴屠自古,倘若能解開心結,那些布都自己就會說的。


屠自古這個女孩和她家的人不一樣……她的追求會那麼辛苦,只是因為她生在這個叫‘蘇我’的家族。


“我只能說‘別放棄’吧。我想你這樣堅持下去,總有一天她會接受你。”

青娥笑了笑,對表情略微沮喪的少女鼓勁。布都的心是被凍結,但她不認為人心會麻木到像無感的岩石那般堅硬。

“所以,在那之前請不要心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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