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七保 于 2013-7-21 16:21 编辑

纪念动画完结

一楼是上篇。

下篇在6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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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后（上）

1、

萧疏的嘈杂噪音，透过病房紧闭的窗扉时隐时现。那晚蝉或许已经时日无多的最后喧嚣，让坐在病床边本就无法静心的清水谷龙华越加止不住无头无绪的胡思乱想，自怨自艾。

“已经很久没打过麻将了，想要再打下啊……龙华下次过来能把部里的纸牌麻将带来吗？虽说现在已经彻底是幽灵部员了，不过还不想连最基本的役都给忘了呢。”这是三天前，龙华眼前这位病床上消瘦到让人心疼的女孩带着一分无奈的自嘲口吻，向她提出的请求。

整整三天里，龙华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在浮现出这件事。一次又一次清晰的回忆起这名为园城寺怜的好友那双因为过于沉静，犹如浩淼蓝色深海，倒映出自己身形的眼眸；回忆起她无精打采却隐含期望的缓缓吐出一字一句时，惨淡的面容上微微绽开一个残花渐陨般的笑颜。

更加无法忘怀，自己当时是挤出怎样的一张涩味的笑脸，自以为是的回应她的请求：“怜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麻将的话，等以后吧，如果过段时间身体好点了再打。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如果说这点小小的期望让怜眼中还有一丝光亮闪现，那也在片刻间随着龙华的婉言拒绝化为转瞬即逝的流星，仅仅在龙华的记忆里留下一道细微的辉华轨迹，随即没入那双沉寂的蓝色寂寥海洋中，不见了踪影。让凝视着那逐渐黯淡下去的双眼的龙华心里一揪。

“以后吗……如果这之后，我……”怜欲言又止，连带着微微喘息的轻声细语，也一并沉入了深色无边的死水深潭中。不再看向龙华，她缓缓合上双眼，转过头去。

而这沉寂，就这样令人绝望的持续了三天，并且将不知终期，飘渺不定的持续下去。

即使是已经数次面对过令人不安状况的怜的父母，因为这段时间越发恶化的怜的病情，也早已焦躁不安起来。龙华每每到医院，总能听到见到他们与医生的会面，商议的全是要不要手术，怎样才能令昏迷的女儿醒过来的沉重话题。

而前来探望，却帮不上任何忙的龙华，陪伴在怜的床头，胡思乱想着自怨自艾悔恨不已的，是别的事。

那句未尽的话语，是怜陷入沉沉睡眠前吐露与自己的最后一句话。那双蓝眸流泻出的无望与失落，是印刻在龙华记忆里怜凝视着自己最后的一个眼神。

龙华无法想象怜会醒不来，明明知道这有多大可能成为绝望的现实，也只觉得恍恍惚惚，犹如梦境。她更无法想象，那个自己最最关切深深在意着的人，如果真的没办法再醒过来，那么她最后的时刻留给自己的，是因为自己的拒绝，带来的那样无望忧伤的记忆，自己以后将如何忆起。

无法承受，也无力做到什么的这分无奈，让龙华呆滞的看着怜苍白的脸、伶仃的身形，双手伸入床被，寻找到她冰冷的手，紧紧握住，祈祷着。

“怜，你睡了三天了，已经休息得够久了，差不多该醒过来了吧？”轻声细语，对着那个人，失去自我丰盈的色彩，只剩下苍白的语调徐缓而无望的呢喃着：“醒来跟我一起打麻将啊？不要什么以后，只要你现在就醒过来，笑着再看我一眼，跟我说一句话好不好？不要……不要让那句失望的未完话语，成为你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啊！”

声变哽咽，泪渐盈眶，近在咫尺病床上这张自己每天都凝视着以至无比熟悉的清瘦脸庞在泪水侵润的视线中模糊起来。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神啊，让怜醒过来，求求你……不要让她再睡下去了！”

断续抽噎，滴答声中，相握之手已被沾湿。

泉涌之泪满溢双眼，俨然帷幔，模糊龙华视线所及。随着呼吸，怜微微起伏的胸，安静的面庞，越发朦胧，陷入氤氲泪雾之中。就要，看不见了……唯有紧握的冰冷的手，在龙华心中叙说着那个人的存在，藉由此唯一实感唯一牵连，寄托上自己所有心情与想念，绝望无助的祈求。

“求求你，什么神都好，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行，只要，让她醒过来……”

闭上双眼，挤落眼中无尽懊丧凝结的晶莹点滴，彻底失去光线；窗外蝉鸣渐远，声与光模糊一片，充耳不闻，只有手相牵。

2、

“一定会很快就醒过来的，她不会一直睡下去的，对吗？”是自言自语，亦或是在质问着抬头仰望的那片晚夏清空中带着傲慢神情俯瞰着下界的人，龙华自己也不知道。

“她是谁？”冷不丁的，稚气的声音响起在身边。

那样的轻巧，夜莺啼鸣似的，却撞得龙华心里一颤。是莫名的陌生与熟悉感相交织产生的冲击。

手被另一只明显感觉细小却温软的手稍用些力握住，龙华油然生出股紧张，僵硬的偏头侧目，望向身边。

目光所及处，同样歪着小小脑袋盯着自己的，是个六、七岁年龄，高度刚过自己腰际的小女孩。

“她为什么要一直睡？”女孩仍是一脸好奇的盯着龙华，拉着她的手摇了摇。

而龙华在辨清那女孩的样貌后，已由之前僵硬的表情变为张大了嘴直直盯着对方愣神。

白、灰、黑三色的连衣裙样式简单大方，在女孩身上突显出了孩子本身的可爱单纯气质。一顶绑着蓝色缎带耷拉着蝴蝶结的白色小沿遮阳帽，感觉应是普通六七岁孩子的尺寸，但对女孩而言仍显得过大，由龙华从上往下的角度看去，帽檐几乎要掩住女孩的整张白皙的脸。帽子严严实实的遮掩下，灰褐色直发长度刚至纤细的小小肩头。而细碎的留海下，天空般澄澈的蓝色大眼睛持续盯着龙华，等待她的回答。

即使有着时间的女巫施加不可思议的魔法，在外貌上塑造出变化颇大的地方，龙华也确信自己不会认错。因为对方是长久以来，自己一直注视着的人。那小孩子特有的圆润的小小面容，与自己每日陪伴床头，彻夜凝视着的清瘦容貌，相差甚多，也绝不会认错。

确定了这件事实后，龙华努力试着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一阵苦笑：“她一直在睡，因为太累了吧。很多原因，让她觉得很累。”

“所以姐姐你才会这么担心，因为那个人对姐姐你很重要？”

“嗯，非常非常重要……”龙华反手握住孩子的手，下意识的用力。

“痛……”女孩低下头不愿让人听到似的轻声呻吟。

已经习惯于倾听轻声细语的龙华闻言赶紧松手，然后侧身蹲下，与女孩视线相齐。仿佛看待失落许久的无比珍重之物般，双眼几欲燃烧绽放出炙热的火焰红莲，直直盯着对方宽阔帽檐下盈盈双眼，几乎哽咽的从喉中挤出极尽温婉的话语：“可以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现在几岁了？”

仿佛被龙华那酒红色双瞳中奔涌出的热切目光摄住，女孩不好意思的微微侧目，脸上泛起淡淡红晕，小声而清晰的认真答道：“我叫怜，园城寺怜。已经七岁……”

话音未落，怜已被一双纤长的手拉了过去。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对方深深拥在怀中。

脸被对方紧紧揽在胸间，身体则是被牢牢抓紧动弹不得。怜开始感到呼吸有些困难，柔弱的小小身躯也被勒住隐隐作痛，却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愿，只是安静的仍由对方紧抱住自己，一双小手顺从的抚摸着紧抱住自己情绪激动的大姐姐的后背。

感到那轻微触感的龙华随即松手，拉开一点距离，但双手仍然搭在怜的两边小小肩头上，似乎怕一松手就要将珍视之物失落如无底深渊一般：“对不起，突然这样子，我刚才……”

“嗯——没事”怜用力摇摇头，打断了龙华不安的担忧。小小的脸蛋上，红晕越发浓烈。

是因为被自己捂得呼吸困难的缘故吧？龙华抱歉的想着，并未考虑其他可能性。眉头因为歉意紧蹙起来的同时，抓着怜双肩的手又不自觉的使出了力气。

这次怜并未出声唤疼，而是轻盈的上前一步，踮起脚尖，纤细的双手绕过龙华脖子，在她还懊恼着发呆的时候，抱了上去。

“刚才的回抱。”蹭着脸，怜贴着龙华耳边，撇着小嘴，以小孩子斤斤计较，有来必有往的习性解释着：“因为姐姐你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是还在担心那个睡不醒的人吗？”

不知要如何解释自己失控无礼行为的龙华，对小孩子反过来的安慰羞愧不已，呆呆的点点头。

“没关系的，她一定会醒过来的，我可以向你保证。因为怜我啊，也是这样子，常常会觉得很累，很想一直睡，不过最后也总能醒过来。所以她一定会跟我一样，总会醒过来的。”

总觉得眼角酸涩，百种味道混杂着在心里搅动，想要一股脑全部倾泻而出，但更想着无论如何不能在这孩子面前再露出难过表情，让她来担心自己的龙华使劲咬牙，将那些混在一起熬煮成汤药般苦涩的味道硬生生吞咽下去。然后这次，换她将双手环过怜小小的身体，贴上后背，轻轻抚摸起来。

果然，这个孩子大概比鸟巢里羽翼未丰的雏鸟更加不堪风雨吧，腰身细得感觉稍一用力就会令其受伤。即使是夏季，感觉怜的体温也并不高，与自己相贴一起就更加显出了双方的差距。

感到这个差距的同时，龙华马上就兴起想要为她做些什么的念头。但是瞬间，思绪又混沌起来，那个曾经无数次困扰过自己的问题，已经被挖掘到底也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再次浮现出来——自己能为她做到些什么呢？

如果是自己的祈愿实现了，神明将她带回到了过去，让她去弥补些什么，为什么不是三天前，那个自己拒绝了怜，得到怜最后留给她无尽遗憾的时刻，而是选择了两人还未相识的十年之前？

短短的时间里，龙华百思不得其解，也容不得她再继续浪费时间了。怜已经稍微拉开距离，仍是以她那双晴朗天际下大海般泛着盈盈光辉的蓝眸盯着龙华。

“呃，那个……我刚才……”

“我们该去游乐园了吧？”怜歪着小脑袋绽开笑颜，仿佛要将刚才的伤感全部冲散似的一脸的灿烂。

“诶？游乐园？”

“姐姐你这么快就忘了吗？刚才才说好的啊！”

龙华茫然不知所措，仔细回溯寻思起来。自己是在恍惚中无意识的来到这个时间线的世界，恐怕是在自己来之前，另一个“自己”已经答应下的事吧，所以现在的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才会已经与小怜相牵在一起了，这是神明让自己去延续之前的那个“自己”亦或是“别人”与小怜在一起的时间吧。

虽然理不出头绪寻不到这奇妙事件的解释，一切仍是不明所以，不过也容不得龙华细想许多，看着小怜一脸满怀期待，希望自己实现承诺的表情，除了露出一如天气般爽朗的笑脸马上答应，也别无他法了：“刚才有点迷迷糊糊的，一时没想起来，啊哈哈……那，我们去游乐园吧。”

闻言怜眯起双眼，以最单纯的样子毫无忧虑的呵呵笑了起来。那样的怜，龙华除了在以前怜身体情况还不错，大家一起打麻将的时候偶尔会看到，已经是许久没见过了。

摸了摸裙子自带的口袋，里面鼓鼓的。龙华这时候才万分庆幸，平时为了照顾怜的缘故，随身总会随身携带着各种东西应急。钱包里现有的数目，对于一个小孩和自己来说，要去游乐场玩些普通设施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我们走吧，葡萄姐姐。”

“诶？”怜突然吐出的称呼字眼让龙华一愣，却不敢发问。那个大概也是她与之前的“自己”所定下的称呼吧。

“因为姐姐你都不肯告诉我名字，所以只有这么叫了啊。”看出龙华惊异的样子，怜解释着。

怜的解释让龙华松了口气。名字肯定是不能告诉现在的这个怜的，所以由她用这个称呼比较好。这也是之前的那个“自己”考虑到了，所以才和小怜这么决定的吧。

“OK，我们走吧，小怜。”将各种烦恼与迷惑统统暂压心底，龙华对着怜舒展出灿烂笑颜。

3、

占地不大，却因为很好的利用了起伏多变的地形设计巧妙，所以游乐设施比较齐全，外加上历史久远，颇受老幼好评的小型游乐场——大阪枚方公园是龙华决定的目的地。

稍微一段时间未曾走过有所变化的路线对小怜来说十分困难容易迷路，但十年前即使不同的道路对龙华而言却没什么问题。牵着怜的小手走在路上，一边对兴奋不已一个劲的往前拉着自己的怜笑着，一边考虑的并不是如何前去的问题，而是去了之后该玩些什么。

云霄飞车与垂直大坠落反而不用担心，本来就是有年龄限制的。但旋转香蕉船之类的，如果怜想要尝试的话，自己恐怕要找理由说服她放弃才行。甚至连咖啡杯，龙华都担心转动太快，会让怜头晕。就这样的操着无谓的心，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到了园内。

晚夏的断续蝉鸣也说明了这个时节天气仍显闷热。不过园里绿树成荫，不至于让龙华连天气温度的问题也要担心。

沿着成排的树荫走在大道上，怜难掩激动之情，眨巴着大眼睛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着。而龙华则是继续烦恼着如果怜提出想要玩过于激烈的项目，自己该如何是好。

但让龙华出乎意料的是，明明一副对什么都跃跃欲试的样子，兴奋不已的怜在走了半天之后转向她，十分乖巧的提问道：“葡萄姐姐，我们要先去玩什么呢？”

“呃，我决定吗？”未经思索，龙华随口傻傻的反问道。

怜奇怪的点点头，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跟爸爸妈妈来玩的时候，都是他们决定要玩什么的。哪些怜可以去玩，哪些不行，都是他们决定好再带着我去的。”

原来如此，比起普通孩子可以更加自主甚至任性的选择，的确这对小怜而言才是最正常自然的方式。虽然这样的话，自己之前的担心疑虑就全部都打消了，龙华心头还是莫名一阵苦笑。

“可我不是怜的父母哦。”龙华深吸了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足够平和，笑眯眯的提议道：“所以我们这样好不好。先由怜你来说你想玩什么，然后我来看行不行。如果我觉得不太适合，你就再另外说，好吗？”

看着龙华极尽温柔的笑脸，听她清亮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的话语中提出自己希望从父母口中听到却从未有过的话，怜呆了呆，随即用手压了压遮阳帽，几乎要让帽檐将自己整张脸遮住，不过龙华还是瞥见了她羞涩的笑着点点头的样子。

不是让龙华左右为难的卡丁车、咖啡杯，更不是让人会惊声尖叫的激流勇进之类刺激的设施项目。怜最先提出的是去玩射击人偶、套圈类的小游戏。理由则是这些小游戏是她的父母带她最常玩的，以前让龙华瞬间更加对这个孩子的幼年感到了解的同时多了些感慨。

既然如此，一定要帮她拿到她最想要的奖品！龙华暗暗给自己定下目标。

从呵呵笑着的店主大叔手里接过气枪，龙华刚要递给怜让她首先来试试，怜却赶紧摇头摆手：“姐姐你替我射吧，我看着就好了。”

大概只是想要奖品，对射击本身没太大兴趣吧。这样想着，于是龙华特意转身弯腰朝向怜笑脸吟吟的问道：“那么小怜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奖品吗？”

怜侧目朝奖品区张望了番，回过头来不好意思的又压了压帽子笑道：“没有特别想要的呢，姐姐能打中什么送给我，我都很高兴。”

果然，这个孩子从这么小开始就太过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这样不愿过多的要求、依赖别人，不愿给他人添麻烦的地方，是自己非常熟悉的，始终不变的。

龙华看着眼前小怜羞涩的样子，脑海中自然的浮现出病床上那个没有办法醒过来的人安静到令人绝望的睡颜。就算怜后来对自己表现出小鸟依人的一面，两人总是在一起，那也是在自己长期主动坚持不懈的去接近、了解之后，相互十分熟稔的情况下才终于卸下了硬撑着的外壳，对自己逐渐显露出那冰冷硬壳中些许柔和的性情，小小的任性。

已经依赖别人太多，没有资格，也不忍心再去麻烦别人为自己做什么。这样的话语，怜并没有对自己说出口过，但每次遇到烦恼之事，困扰之时，站在怜身边，龙华总能从她皱眉凝眸的表情，她黯淡的眼中，她无意的谢绝帮助的言辞里读出这样的信息。

已经习惯了被怜各种婉拒的龙华这次没有对小怜的话多做反应，而是在她看向奖品区时就仔细的观察着，注意着她的眼神去向。往某个方向，怜的目光有特别停留较长的时间。而那瞬间，双唇微微翕合，欲言又止的样子，龙华自然没有错过。顺着那个方向看去，龙华视线里出现的是一只将近一米高的米色小马毛绒玩具。

“动物的话，大概是马吧？感觉很健壮，自由奔跑的样子很不错啊。正好和我相反，我大概永远都没办法那样激烈的跑动吧，所以有机会真想骑马试试呢。”这是以前偶尔聊天时，龙华问怜喜欢什么动物，怜带着一脸憧憬的表情作出的回答。

“二等奖吗……好吧”留意了奖品区分类之后，龙华的目标就这么定了下来。

射击区的小人偶总共分为前后五排，前方的数量多，排列密集。二等奖的倒数第二排，仅仅半只手指大小，看着都觉得困难的人偶，没有其他余地，龙华坚毅的盯着目标，举起了气枪。

深呼吸之后，屏息凝神，端正姿势。

眼中透过准星，看着仿佛十分遥远的人偶，原本应该单纯认真思索着接下去的动作的龙华，或许是因为太过平静，心中突兀的涌出了个念头。

这不是为她去做什么。而是自己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想要送给她真正希望得到的奖品，想要看到她开心的笑出来，想要她毫无顾忌的对自己说出心底真实的任性想法，想要和她一起再来游乐园。和那个在病床上，最后说出的话语时希望能再打次麻将的她。想要她枕着自己的大腿，懒洋洋的对自己露出微笑。想要她能醒过来。

龙华嘴角不自觉的上翘，浮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