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LAG...我真覺得刷的快抽筋了{:4_334:}
時間都耗在刷網頁上了 所以今天沒有廢話!(迷:早該這樣了吧!
廢言結束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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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五 我的
夕陽緩慢的西沉、天色漸暗,原本就因沒有人類生存而顯得陰森的這個小村落、現在更是增添了許多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氛。
在這片術與魔競爭激烈的中土大地,以雲紫山為界,魔族雖然只占領了北部區域,但是在術族各種資源與力量都不足的情況下,其南的區域仍然有不少隱蔽、不為人知的地區遭到魔族的攻擊而毀滅;
貧瘠的地方遭到遺棄,而有一些地方則因地底有靈脈經過、經汙染後往往成為各部魔族的最佳聚集地。
為了完成在洛白山附近建立的各個冥流妖陣,需要數量龐大的受汙染的屍塊與煉造妖陣中心"核"的各種前置材料,
天銘一夥人又再次來到位於洛白山遙遠南方的一個被他們毀滅的村落,不過這次卻是為了修補被失控的淨化能力削弱的妖陣而來。
當初會攻擊這裡便是看中了人口和其地底豐沛的資源與地勢的隱蔽性,經過幾年的整理(?)後、這個村莊更是與冥族的大本營"冥界"有幾分相似,成了他們提取各種冥族道具與法術的最佳地點。
在離天銘一夥人落腳的不遠處飄著晦暗不明、陰森森的鬼火,或許還有著些什麼在暗處移動,
但是他們全都不以為意的或坐或臥、圍繞在營火附近一段距離外交談或休息,與其說是習慣、倒不如說這群人就是喜歡這樣陰森寒冷的環境。
冥族比起魔族的其他部族更畏火、所以大家都離中央的營火遠遠的,原本生著營火也只是為了驅趕畏火的妖物與夜間的照明,順便提供深夜出去找樂子的同伴一個尋回原路的指標;
通常這種時候就只會有一個小小黑影蜷在火前取暖,顯得不合群與格格不入,
不過今天直到太陽落下、地底陰冷寒氣滲透出地面的時刻,卻還是不見那個瘦小的身影。
天銘沉默的坐在樹下的一塊石頭上,他忠心的部下棉基、一如往常的伴隨其側,
棉基背靠在樹幹上、神情認真的閉著眼睛,腳下有著不仔細看便看不出來的魔法陣隱隱閃爍的深綠光芒。
過了好一會,棉基腳下的魔法陣終於消失,天銘也在這時抬起頭看向他,雖是沒開口說話、眼神裡有著明顯的詢問意味---但是棉基只是搖了搖頭。
得到這樣的答案天銘仍是沒說些什麼,「…」視線移回原本的方向、看似無所事事的發起呆來。
見天銘沒有進一步的指示,於是棉基提議道,「需要我去找她嗎?」
不久前讓青古他們第二次回去昭雲坐倒的地方找人卻不見人影,直至太陽西落仍沒出現、與平常的狀況似乎不太一樣,
因此雖然天銘沒開口、棉基擅自施展冥族法術試圖找出昭雲約略的位置,但是像是受到什麼強力干擾似的,在這片適於冥族人施法的土地上他竟是找不出一點頭緒。
但就算是明知道事有蹊翹,「…」天銘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用手中的樹枝撥弄著地上的小石塊,而沒得到命令的棉基也只好原地等待。
一會、天銘口中開始喃喃自語些什麼,「~~~---」手中樹枝往其中一塊石頭上猛力一插,地上的石塊竟瞬間破裂,
「哇!!--」與此同時、不遠處也傳來物品炸裂聲與青古的呼喊聲。
「什麼東西炸開了!?」青古慌張的從原地跳了起來退後幾步、打算遠離爆炸區觀察狀況。
這時不遠處的天銘又往另一塊石頭上一插,「!!!」青古身後樹幹又在這時被什麼東西炸開,噴散的碎裂枝塊打在身上好不疼痛,
搞不清楚狀況的同伴一時之間沒人敢接近青古,因為這不明的小型爆炸似乎都只針對他的周圍發生,而類似的法術好些人從前也見識過,既然隱約猜到出手人是誰、便沒人敢輕舉妄動。
而青谷為了躲避不明爆炸、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天銘與棉基坐的地方奔過來,
倒不是他有意往這個方向來避難,而是如果他想往別的方向的話、那個方向便會有不明物體碎裂炸開。
當驚慌的青古奔到天銘身前時,「嗚阿!?」天銘伸腳將他絆倒在地,
抬頭想抱怨幾聲卻是馬上噤聲,「--…」再也顧不得屁股摔的疼痛,因為眼前還有更恐怖的視線冷冷盯著他、讓他不自覺的打個冷顫。
只見天銘已經站起、居高臨下的用樹枝指著他的鼻尖,「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當太陽落入地平線,不明的瘴氣很快便取代溫暖陽光覆蓋著這片荒涼的土地,
原本以為已經驅逐出體外的穢濁氣息似乎藉由這個對人類有害的環境又重新回到體內滋長、迅速侵蝕著昭雲的體力與意志力。
雖然使用了風系的反情報術擾亂追殺敵人的視聽、混淆空氣中一切關於她所在位置的線索,但是在強大的敵人緊追不捨與各種不利狀況下,昭雲一直無法像往常一樣的順利隱藏自己的行蹤、也無法得知敵人的準確方位,
僅僅靠著思念與從約定獲得的勇氣、在早已迷失方向的森林裡往前疾步。
明知道迷漫在空氣中的瘴氣對人類有害,但是疲憊不堪的昭雲仍是張開嘴用力的吸著氣,
像是握著救命稻草般的、將"他"離開時留給她的金色髮絲緊捏在掌心,卻因為過於虛弱、她一直沒有辦法催動它原有的力量,
「小颺…」你果然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這時、背後風聲微動,「!」轉念間便知道敵人已然追到並且出手,無力閃開的昭雲明白自己連回頭時間查看都沒有、也沒有時間驚訝為什麼敵人的攻擊是自空中而來,
用最快卻也是最狼狽的方式、低身奮力往地上撲去好躲避來自背後的偷襲,打滾一段距離後她趕緊爬起身來,半跪在地上、緊張的左右巡視尋找敵人的蹤影,
但是、「!!」還未能喘口氣時敵人便已經繞到她身後。
村衍獰笑著將凝聚起邪氣的手直擊昭雲頭顱、「太慢了!」
昭雲慌張回身舉手格擋,「嗚!!---」強大的力量在她面前炸開、將她身子往後甩了出去,
轟的一聲將身後粗大的枯樹幹撞出一個足以將她瘦小身子嵌入其中的凹洞,巨大的撞擊好似要把意識都撞散。
一會、昭雲的身子才軟綿綿的從凹洞中掉下來摔落地面,「咳!…咳咳……」伏在地上不住的嘔出血水、痛苦的喘著氣。
眼見村衍逐漸走近、昭雲掙扎的想站起來,一時之間卻只能勉力用四肢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像獸類一樣的跪倒在原地。
慢慢步到昭雲身前、村衍的語氣悠閒,「怎麼不把藏在妳身體裡奇怪的力量給使用出來?」
因為他並不急著殺掉這個獵物、反正這條小狗已經跑不掉了,相反的、他對這個術者身上還藏著什麼祕密更感興趣。
村衍的問題讓昭雲想起那個曾經是唯一陪伴在身邊的同伴,如今卻早已對自己不聞不問、不知去向…
「…他不會來的。」眼睛微微發酸、將雙手難過的緊抓入土。
「誰?」
沒有回答村衍的問話、她用力的甩甩頭想讓自己振奮起來,因為她明白現在可沒時間沉浸在回憶中,
「但是…」還有人在等我…
這時,像是回應她的期待似的、一股暖流從胸口經過心臟流至手臂,同時催動著空氣中所有的風元素。
「!? …」村衍也感覺周圍的氣流在此時劇烈的流動起來、警戒的抬頭看著這異常的風向。
風元素快速聚集的同時,昭雲手中的金色髮絲也在此時閃爍著奇異的金色光芒、逐漸膨脹---
猛然抬起頭來、「我還不能死!!」大吼著同時將手中的金色物體奮力擲出。
那東西夾著勁風來的好快、「!!!」逼得村衍趕緊側身,
「咕!---」但是金色利刃所夾帶的風壓範圍超乎想像,在他肚子上撕開一條大縫、暗紅色的鮮血狂噴而出,提防敵人的連續追擊、摀著傷部倉皇的往旁退開一段距離。
那是什麼?風刃?風箭?不對……
那應該是更強力的術法道具,「難道是…術者魔導具?」
就在村衍尚自驚疑不定時、身後氣流忽地變動,「!!」驚覺的再度側身迴避。
刷的一聲、鋒利的金色利刃轉回來割破村衍臂上的衣物,如果再慢的一些、或許就必須賠上一條胳膊。
只見昭雲已趁敵人遠離這時站起、伸手接住那飛回來的金色武器。
連續的受創讓村衍變得暴躁,恨恨的咬著牙快速凝聚起邪氣、張爪往地面猛劃,
「小鬼、接接看這個吧!!」四道強烈的利風撕開地面直直往昭雲撲來。
知道對方來勢凶猛,昭雲迅速拉開腳步站穩、回手握緊閃耀著金色光芒的短棍狀武器,準備全力的一擊以禦敵,
但是這時、腦袋裡忽然響起微弱的回音--
妳、真的想殺了這個人嗎? ……
"還有人再等我,我想活下去。"
妳、不害怕了嗎? ……
她好像回到那個黑暗的房間、只有她一個人,地板上那血肉模糊的肉塊、還有撲鼻的濃厚血腥味讓她噁心的想吐-----
忽覺一陣頭昏目眩、原本腹部的隱隱悶痛這時更是劇烈疼痛起來,「嘔!...」視線陷入一片黑暗中、身子也開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
顫抖的手再也無力緊握、武器掉落地面的轉瞬間便消失不見,
"誰來..."緊摀著嘴抱著肚子、昭雲再也站立不穩,身子搖搖欲墜、眼睜睜的看著敵人的攻擊排山倒海的迎面撲來卻再也無力還擊,
"救救我!!--"
這時、「骨盾!」身旁忽地響起低沉的嗓音,一排整齊的灰白色巨骨從昭雲面前地面瞬間竄出!
村衍強大的邪氣撞上這排厚實的盾牆,「什麼!?」
轟的一聲巨響灰白色盾牆被轟碎,破碎的骨塊反彈打在身上隱隱生疼,但是巨大的能量也在同時被抵消摧毀掉。
倒地前、昭雲隱約看見天銘那依然冷漠的高瘦背影站在她身前--卻是讓人無比安心
--心頭一鬆、失去了意識。
天銘沒有低身去查看昭雲的情況、只是迅速的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孩,
「...」在確定剛剛圍繞在她身旁的金色光芒全部消失、沒有繼續出現他所擔心的"異狀"後,天銘暗自鬆了口氣,
這才轉過身面向村衍,「原來血族人都是說話不算話...事成之前、不是不會對我們動手嗎?」
在忙了一天、夕陽落下後仍沒見那個黏人的小鬼,天銘才開始有所警覺,
如果是在平常久久不見那女孩人影的話,通常是跑去找吃的,不然就是玩瘋玩野、然後迷路了。
但是在這個荒涼且對人類來說污穢有害的土地上、昭雲在很久以前就放棄在這裡找尋食物;
而以她今天的身體狀況、應該也沒什麼精力跑太遠,循著火光也可以很容易的找回來,加上棉基使用法術仍搜尋不到任何線索,雖然知道昭雲擅長情報法術、但是迷路不需要使用反情報法術隱去自己的蹤跡吧?...所以只能是--
遇到危險了。
因此從青古口中問出"村衍"這個名字後,天銘更換了他的追蹤目標,
這個自大的血族人果然沒花心力去隱匿行蹤,追著村衍的氣息尋來、果然找到丟了一天的妹妹。
就算是明知道自己傷勢頗重、還有意料之外的法術後座力讓傷口短時間內難以恢復,而且馬上又面臨更難纏的敵人,
「是嗎?」縱然各種情況都很糟糕、村衍臉上仍是只有驕傲狂妄的笑容,「我可不知道我們的協議裡還包括術族的狗。」
「...她是我的人。」
撕下身上的衣物將腰部傷口粗魯綁緊暫緩出血,一邊仍是臉色輕鬆的嘲笑,「原來術族和冥族原來是一家人?」
似乎不喜歡別人提起這件事、天銘的臉色越來越是陰沉,「…冥族的事還輪不到血族來管。」
村衍大笑幾聲後、揚起長著尖爪的手獰笑,「看來我們有必要再重新確認一次協定內容。」
「…第一次、」將早已凝聚手中的力量釋放,「有同感!」兩股強大的邪氣再度撞在一起----
.........
......
...
「…」當昭雲再次睜開眼時、可怕的敵人已經不見蹤影,黑暗的四周安靜的可怕,
然而、「哥哥!」仰頭望見熟悉的臉後馬上開心的叫出聲。
不過一如往常的,天銘連頭沒低、仍是看著前方冷冷的說,「醒了就自己走。」說著抱著昭雲的雙手便有鬆手的趨勢。
昭雲趕緊抓緊天銘胸前衣物、「我…我走不動。」
或許是真的腳軟害怕、也或許她只是不想放手。
如果是以往、天銘可能不會管昭雲的狀況如何也會鬆手,「…」但如今他們還沒脫離險地…
其實與村衍一場硬仗過後,雖然有著對方已受傷的優勢、順利將昏迷的昭雲給帶走,但也占不了多少便宜、天銘也早已經精疲力盡,現在是直想把懷中的賴皮鬼扔在地上走人。
但是礙於在不遠處監視著他們、似乎還沒死心的村衍的血族走狗,再怎麼虛弱也必須裝裝樣子嚇唬對方、否則便是功虧一簣,
因為現在還不能讓懷裡的女孩死掉,花了這麼久的時間策劃布置眼看就要成功了,絕不能被這個血族莽夫給毀掉。
心想只要支撐到與棉基會合就安全了,「…他為什麼對妳有興趣?」天銘無法確定村衍是為了昭雲,還是單純想窺探所以跟蹤他們來的,
但是沒想到在打退村衍後,對方仍是沒有放棄、派了部下來跟蹤他們,這讓天銘有些詫異,因為他不認為昭雲有什麼東西是值得村衍緊咬不放的---就算有、他也還不知道。
多虧了平時天銘就不太正眼瞧自己的妹妹,「...我不知道。」昭雲那心虛的眼神並沒有洩漏什麼。
魔族獵殺術族一向就不用什麼理由、兩邊的戰爭從千百年前就沒停止過,可以是為了填飽肚子、也可以是純屬娛樂,
心想或許是因為那個血族人的自尊與好強,不想讓看中的獵物就這麼跑掉,也或許是他的部下心有不甘而擅自行動,
「嗯。」於是不再理會懷中的女孩、天銘加快腳步朝與同伴會合的方向走去。
見天銘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昭雲偷偷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牽扯到羽晴學姊的事情、就會下意識的避免在哥哥面前提起,
想到此、莫名感到有些愧疚,像是道歉似的撒嬌往天銘胸口蹭了幾下,但是她的動作不敢太大,她懷疑這個舉動如果被哥哥發現、哥哥會沒有猶豫的摔她下來。
忽然想起不久前、那個冥族叛徒和那個血族怪物說過的話-----
『家人會在妳身上裝這種東西嗎?』
『因為很明顯是謊話吧。』
昭雲想不明白為什麼大家總說她和哥哥不像是一家人,就算如此、她一直都不是太在意,周圍這些尖銳話語與懷疑鮮少動搖她,
她將手又抓緊了些、將臉頰貼在那冰冷卻結實的胸膛上揚起依戀的微笑......
因為每當黑暗之中需要援助的時候,或是回到那些免強可以稱作歸屬、希望有人陪伴溫暖的地方,
出現在那裡的、一直都---
只有這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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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步在位於人與魔分界線上的炎台山森林之中,明家的當家-明保延眼神認真的低頭找尋那些早已模糊難辨、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痕跡,
緊跟在身邊的還有一頭與普通動物身型差不多的灰狼,與他的主人一樣、也低頭嗅著可能還殘留於此地的味道。
過了好一會似乎仍是毫無所獲,明保延抬起頭來嘆了口氣,
「...」側頭看向不遠處、也同樣在忙著收集幾天前攻擊事件遺留線索的軍隊人員,不過看那樣子似乎也是沒有什麼大發現。
「明大人。」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轉身一看馬上便認出了對方的身分、明保延微微躬身,「衛長老。」
心裡不住歎氣、原本在離軍隊一段距離的地方獨自進行搜索就是想避開這個人,結果對方還是自己找上來。
這個穿著術族長老服飾的駝背老人、衛本徹,是術族目前還存活著的最資深的長老、其脾氣是出了名的正直強硬,他也同樣是衛家的代表人物之一,就連現任的衛家當家也都讓著他幾分--
對衛家沒什麼好感的明保延自然是對這老人也沒什麼好感,平常能不見就不見最好。
衛本徹與明保延一起停步於一塊焦黑土地前,「明大人對這次的事件很關心阿、到現在都還留在此地搜查嗎?」
「我們明家與火族頗有淵源、力量的根源也源自於此,在火族聖地發生這種大規模的攻擊自然是必須比平常更加注意。」
「有什麼頭緒嗎?」
「這次的魔物很狡猾、沒留下什麼線索,目前尚無所獲。」
「哼、是嗎...」只見衛本徹像是不以為然的輕哼一聲、原本就皺巴巴的臉好像更皺了,「這次的攻擊事件規模雖大卻沒留下什麼線索,對方似乎是個會使用移動的冥流妖陣的大人物阿...這樣的冥族應該沒幾個了,」
微微一頓,緩慢說出他的結論、同時也是他來找明保延目的,「以目前的情報看來現在冥族裡會使用這陣法的、只剩明家在追查的那個冥族人了吧?」
明保延心下一凜、「...手法是有幾分相似。」
果然明家的一些小動作都沒逃過這人眼去,更是加強了他對衛家的警戒防範心。
「既然提到了、我就趁這個機會問問吧...」瞇起滿是皺紋的眼直盯著明保延,「那個冥族人...叫什麼來著? ...咸麟是吧?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可以勞駕我們明大人這般追查?」
「冥族毀滅時這人已經不在冥界,他是冥族首領的血親、時至今日他應該是目前還殘留的最強冥族人、也是最有可能重新整合冥族的魔物,」明保延表情平靜的敘述著,「我們明家只是想幫忙徹底清理冥族餘孽、不想讓他們再崛起罷了。」
不過就算明保延好像解釋的很清楚明白、衛本徹看起來仍是對這個教科書般的答案不甚滿意,雙手負在身後、皺著老臉沉默的瞪著明保延好一會,「...軍隊準備返回哨站了,明大人一起走嗎?」
幾句對話就能明白明家沒有分享資訊的打算、於是衛本徹也不打算繼續浪費時間。
「不、謝謝長老,我還想再待一會。」
目送衛本徹離開時、一眼瞥見明家的秘書連心如剛好在此時上山,身上穿著並不是平常的辦公裝束、而是他們御心門平常活動的輕裝,
這聰明的女人一直很了解明保延和明家,不用特別去交代,她也知道他們今天可能會做的事、該穿什麼樣的衣服,只見她在恭敬的與衛本徹打招呼過後便朝自己走來。
「好臭的臉,」連心如走到明保延面前便開口笑道,「你們兩個大人物都是。」
像是沒聽到對方說什麼、「...有什麼消息嗎?」明保延自顧自的詢問。
「小冰已經安全回到學校,」早就熟悉對方的脾氣、連心如也馬上恢復辦公的語調,「我也私下問過她了...她看到紅色的霧了。」
「果然是那傢伙嗎...沒想到他一直躲在這裡,」明保延無奈的嘆氣,「這真是最壞的情況、他對巧冰一定很有興趣。」
「嗯...」聞言連心如也皺起了眉頭,她知道他們兩人都想到了同一件事、也同樣擔心可能會發生在巧冰身上的麻煩。
沉默了好一會後、連心如才開口繼續未完成的報告,「除此之外、小冰好像還在妖陣裡看到幻影。」
「幻影?」
「她說她好像變成別人、也不是在炎台山了,而且還看到水族使衛宏禧。」
明保延伸手慢慢順著邢垣身上的灰毛,一邊思考著這些事可能代表的意義,這是他遇到疑難問題慣有的小動作,「...衛宏禧與此事有什麼關聯?」
「我還在調查,不過咸麟只對火屬術者有偏好,按理說是不會找上水屬的水族使才對...」連心如說出她的初步推測,「而且冥族並不擅使幻術,我感覺...或許小冰看到的幻影與我們的目標並沒有太大關聯。」
「嗯,這件事妳再查查。」
「知道了。」
「還有什麼是要報告的嗎?」
「見到小冰有什麼感想?」
反應不過的愣了一下、才發現這問題跟所謂"公事"一點關係也沒有,
明保延側頭瞪了一眼正朝他做鬼臉的秘書,「...妳還是一樣多事。」
嘻嘻一笑,連心如輕身一躍、跳到一旁的樹上,「沒事的話、我出發啦。」怕被責備似的馬上準備開溜。
「如果發現什麼就馬上回來,不要擅自行動,」明保延仰頭叮嚀道,「那傢伙如果還在這裡一定會攻擊妳、自己小心。」
「那我更應該多晃晃囉?不就是要找他出來嘛~」說完、身影便消失在樹叢之間。
沉默的望著連心如消失的身影一會、明保延轉回頭朝自己的守護獸指示,「我們也再分頭找找吧。」
只聽邢垣溫馴的發出低吼、似乎有話跟他說,
「我知道機率很小...但是總要試試、而且如果這次找不到他的話,」明保延略帶歉意的撫摸邢垣的背脊,「老友、看來不得不分開一陣子了。」
沒有什麼怪罪意思的用鼻尖撞了下明保延的手表示同意,因為他很清楚他的主人比起他自己自身更重視明家繼承人的安全無恙,
轉過身、邢垣也快速奔入樹林裡。
見大夥都各自進行搜索去了,明保延也邁開腳步、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忽然想起剛剛未回答的問題,「...那孩子、長大了阿...」揚起不自覺的溫柔微笑、明保延低聲喃喃自語,
「妳說是嗎?...嵐。」
眨了眨雙眼、程羽音醒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的關係、只覺得還昏昏沉沉的,一點也想不起來她是怎麼從樓下的大樹邊回到自己的寢室來的。
說起來、昭雲呢?……
一想起昏睡前掛心的事,羽音顧不得腦袋還昏眩著、手肘支撐著身子便想起身,但是好在她很快的便發現、掛念的身影原來就在她身邊,
昭雲雙膝跪在地板上、只有上半身斜趴在自己的床上沉沉睡著---她果然遵守著與自己的約定---
將手從被單裡伸出來、撥弄著昭雲散落頰邊的髮絲,看著女孩因為臉頰上的微癢感覺而皺了皺眉頭的模樣,羽音還有些蒼白的美麗臉蛋上露出了放鬆安心的微笑。
靜下心來的她這才開始觀察周圍、很快的就發覺昭雲的睡眠姿勢似乎頗為奇怪…
就算不敢與昏迷的自己爭被子、擠上床來,但是既然拿了另一條被子睡地板的話,也不用這麼辛苦的姿勢、用跪的吧?
或許是腦袋還嗡嗡作響著的原因、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昭雲、醒醒,」
於是羽音搖了搖她的肩膀、決定把她叫醒,「要睡就到床上睡。」順便結束她這辛苦的睡姿。
「唔…」用不舒服姿勢睡覺的昭雲很快就被搖醒了、「小音!」四目交接的時候、臉上馬上便漾開開心的笑容。
摸了摸昭雲的腦袋、輕輕的說,「妳回來了。」
「我--…」欲言又止的微頓、昭雲沒有把話說完,取而代之的,她抿著嘴唇、用力的點點頭。
看著那張想念的笑臉,羽音好像在那雙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比以往更濃厚的依戀,
「為什麼要跪在地上?」定了定神才開口詢問。
「因為小依說是我害妳暈倒的,所以要跪到妳醒來。」
"原來我昏倒了嗎?…"暗想難怪腦袋直到現在都還隱隱作痛、讓她無力起身,沒想到竟已經睡了一天,幸運的是還沒有出現什麼其他感冒症狀,估計是冷風吹太久、讓腦袋受涼了,
「現在我醒了、妳可以起來了。」說著便拍了拍床沿、示意昭雲坐上來,
感覺有些歉意、畢竟是自己輕率行動所導致的後果,卻讓好友為此跪了一個晚上。
終於得到赦免令的昭雲歡呼後便想站起來,「耶!」
不過早就跪的雙腿麻木的她、雙膝才剛離開地板便站立不穩的往前撲去,「哇!--」一頭栽到羽音的肚子上害她好不疼痛。
耐著性子等待昭雲自己手忙腳亂的在身上粗魯摸索、移動到床上剩下的空間,
一邊開口問道,「巧冰昨天不在嗎?小依回去後她沒有讓妳躺好再睡嗎?」實在很難想像心軟又多管閒事的巧冰會任由昭雲這樣可憐兮兮的跪一整晚。
「小依沒回房間阿,」用所謂連滾帶爬外加蠕動(?)的狼狽動作努力一番後、昭雲終於好好的仰躺在羽音讓出來的位置上,
「她說是她傳染感冒給妳的、她也有錯,所以昨天晚上她也跪在這裡。」一邊回答一邊伸展著好不容易可以得到自由的雙腿。
光是想像那個情景就讓羽音感覺頭痛又添了幾分…「…」
不禁暗自慶幸她昨晚沒有醒來,來自兩個同班同學跪在她床邊懺悔的壓力、絕對會讓她彆扭的連躺在床上都覺得痛苦。
翻過身側躺著看著好友痛苦伸展腳筋的模樣、不禁好笑的在心裡暗罵,"真是笨蛋…"不過臉上仍是不動聲色、「那巧冰她們人呢?」
「咦?...」似乎被提醒才想起來這個問題、昭雲往旁望了望空蕩蕩的寢室,「我醒來就只有看到小音…」
看對方這迷糊的模樣就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她知道的也沒比自己多多少,羽音抬起手看了下護手上的時間顯示、發現已經是接近中午的時間了,
猜想另外兩個同學大概是看昭雲睡得很熟、所以沒有叫醒她便去上課了。
「是小依找到我的嗎?」但是過了一會昭雲仍是沒有回答、於是轉頭察看,
發現對方也正高舉著手、一臉苦惱的看著她自己的白銀護手,看來巧冰已經把昭雲亂丟抽屜的護手拿給她了,
「…看不懂?」很輕易的便猜到目前困擾這女孩的事。
果然見昭雲點點頭、將手伸過來,「不知道是誰…上面的字好多都看不懂。」
原來是有人剛好在這時通過白銀護手傳訊息給她。
奇怪心想看不懂訊息的字就算了,可是幾個要好同學的名字都已經教過昭雲、怎麼還會看不懂名字?
學校裡還有哪個學生在這時候要找她? …
羽音移動身子靠了過去、腦袋輕倚在昭雲肩側好看清楚護手上的字,「是陳思融學長…」看到這名字出現在昭雲的護手裡、不知為何的感到有些不快,腦袋又嗡嗡作響起來,
「他問妳什麼時候會去學校。」簡潔快速的說明內容,有意或是無意的、將裡面那些關心語句全都省略。
得到答案的昭雲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也沒在意羽音告知她的、與螢幕上的字數不符這問題,「阿、原來如此。」
愉快的在裡面輸入她最拿手的幾個字--"不知道"、然後按下回覆。
回想起陳思融開學後就每天到一年級教室報到的情景,羽音沉默的看著昭雲開心的側臉只覺越來越是煩悶,她突然發現、或許她並不喜歡昭雲的視線裡沒有自己的存在,
「學長最近常常來教室找妳呢…」心想陳思融八成是又跑到一年級教室來了,向巧冰她們打聽到了昭雲回到學校的消息後、便迫不及待的發訊息來確認。
「當然啦,因為我們在交往阿。」
『一直都是那麼的自然、就好像理所當然』---
羽音一瞬間好像聽到了原本所認知的世界被一棍敲碎的崩裂聲。
「………」猛然湧出的窒息感讓腦袋裡的嗡嗡聲似乎又更吵了,吵的羽音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好好思考,
「…妳喜歡學長?」所以心裡想到什麼便都直接問了出來。
這問題之前已經回答過了、所以這次昭雲很快的就有答案,「喜歡。」
「我和學長妳比較喜歡誰?」
「小音。」這也是想都不用想的回答。
但是這次、這樣的答案似乎滿足不了羽音,「那為什麼要和學長交往?」抓著對方的衣袖、借力將身子又靠過去了些,急迫的聲音裡竟帶著難過的味道,
「因為我是女生嗎?」自怨自艾的情緒打亂了她原有的邏輯與步調。
雖然情緒不如以往穩定、但是羽音的音調一直都很輕,以至於讓仰躺在床上專心活動麻到痛的雙腳以恢復知覺的昭雲、根本沒發現身旁女孩的異狀,
同樣的、她也不覺得對方的問題有什麼奇怪,只是忠實的持續著你問我答,
「女生?...」歪頭想了下,但是在昭雲的認知裡、她並不知道"交往"這件事有什麼性別之分,
所以很快的將羽音的問題擅自理解成"會跟什麼女生交往"這樣的意思。
於是她開始將喜歡名單中的女孩子與所知"交往條件"做比對---
要說"下課常找對方"、"受傷了要關心對方"這兩個條件要達到似乎都沒什麼困難,然而最後一項...
練習是沒什麼差、但說到要常打模擬戰甚至打架的話,適合的對象果然還是...
「如果是女生的話、應該是跟小冰交往吧。」
經過腦中非常詳細的分析後、自信的說出她的結論,卻是完全沒有概念這將會是多麼危險的發言。
話才說完便感覺到手腕波動、又有訊息傳進她的白銀護手裡,於是昭雲抬起手查看,「…?」
但是她沒辦法讀上面的字、因為護手螢幕在這時被一隻白皙的手遮住,
「小音?我看不…--」困惑的轉過頭去才赫然發現羽音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看著她,兩人的距離也不知在何時變得如此的近、彼此的呼吸就在咫尺之間,
望進對方眼中的陌生情愫、昭雲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是何等自大的心態才會讓自己以為、她一直擁有著她?
而她到底還想從這女孩身上得到些什麼?
……羽音出神的思考著。
她總是依賴歡喜的瞧著自己、直視到讓人感到害羞也不知道停止,
還總是厚著臉皮的賴在身邊、趕也趕不走…
無論是相處的時間還是言語與肢體的交流上、應該都是非常非常足夠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的、還是不夠。
到底還缺少了什麼?
自己也說不上,只知道還想更多更多、無論是什麼…只要是她的
---都想占為己有。
上課時間的學校宿舍安靜的嚇人、躺在床上的兩人只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凝視著那雙清澈的眼睛好一會,「可是比起學長和巧冰、妳最喜歡的是我…」
遲疑了一下才語音微弱的問,「…對嗎?」這是她第一次對這個女孩的答案感到沒有信心。
但是,在見到昭雲一臉傻傻的點了點頭後,羽音感覺一股暖流流入心底、讓全身都微微發熱,溫暖著她受寒的腦袋,舒服的讓她不自覺揚起溫柔的微笑。
"都是我的、就好了呢…"
在莫名氣氛的趨使下、羽音決定實現心中所想---不想再被拒絕、也不想再失去---抓著昭雲的白銀護手、將她的手拉近唇邊,從手心沿著指腹輕輕吻著,
「小…小音?」這樣的陌生接觸讓昭雲陷入一陣手足無措中、只能紅著臉輕喚那看似意識不清的病人。
「所以…」沒有理會昭雲的緊張、羽音喃喃輕語,「妳應該跟我交往才對。」
如果在想要的東西身上刻下記號、是不是就會屬於我?
如果能一直把她抱在懷裡、她是否就會永遠留在身邊?...
當這孩子氣又任性的想法浮現腦中、身子馬上便有了行動,羽音無視腦袋發出的疼痛警訊忽地翻過身、「!?」翻身到昭雲身子上,順勢抓著白銀護手將身下女孩的手壓在頭側。
「小音…?」怔怔的看著那從沒出現過在羽音臉上的陌生神情、昭雲感到有些驚慌害怕,「我…我不懂…」
轉動手腕想爭取一些活動空間、卻是換來對方更大力道的壓制,她不知道她該怎麼做,她現在能做的、只有用還能自由活動的手無力抵著身上女孩的肩頭。
「沒關係…」看著那困惑的漂亮臉蛋、羽音的神情多了幾分愛憐,她想起了每當昭雲出現這種求助的表情的時候、不都是由自己來引導她的嗎? ...「我會教妳。」
然後她便會向自己展露豁然開朗的天真笑容...
一直都很喜歡呢,那樣的信賴、那樣的無邪笑容。
可是一想到這樣的表情並不是只屬於自己的時候、頭和胸口就又更痛了... ...
急速膨脹的慾望讓羽音再也無力自制、刻意忽略了對方的驚慌與僵硬低下頭去…
直到她能沒有間斷的落下連綿的吻、吻在每個她想佔有的地方----
親吻她紅紅的臉頰、「我的…」
還有那雙靈活大眼、「我的…」
沿著鼻樑一路往下、「所有都是…」
我的。
將唇貼上那冰涼的柔軟、吻在微微顫動的唇瓣上,感覺有什麼澎湃的情緒在胸口瞬間炸開、像是一不小心就會把意識沖到很遙遠的地方,讓羽音更是牢牢抓緊、閉上眼睛留戀的親吻同一個地方。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只有在妳身邊才能感到安心自在、
視線不斷追逐妳的身影、
不分地點時間的想著妳---
從什麼時候開始、戀著妳的存在?
感覺親吻著的人呼吸不順有些掙扎、羽音終於稍稍改變了目標,沿著唇線輕舔、啄吻著她的唇角,一刻也不願拉開這個滿是她氣息的距離。
這樣的動作自然是無法讓昭雲恢復正常呼吸,「小、小音…」斷斷續續說了幾個字後繼續喘氣。
急促細微的喘息輕拍臉頰、女孩臉上無助恍惚的神情讓羽音胸口一陣緊縮,
全身像是電流通過般的微微發麻,「怎麼辦...我好像…」話沒說完又將唇覆上。
雖是想要回應羽音的喃喃低語、「嗯?...唔…」卻是再也無法好好發出聲音,
最後昭雲只能放棄思考般的閉緊眼睛、任由身上的人占據她全部的思緒。
在雙唇分開的短暫瞬間、羽音眷戀的輕喃著同一個名字,「昭雲…」
沒等名字主人回應便渴望貪婪的繼續掠奪她的氣息----
吶、我想我…
喜歡上妳了。
---待續---
後記:慘了 滑壘失敗{:4_387:}閃人睡覺{:2_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