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3-5-29 16:11 编辑
良好結局
1.
紅美鈴讓自己的身子別靠到積滿灰的窗臺,用手指在與窗臺同樣灰撲撲什麽都看不見的玻璃上寫字,然後透過劃出的兩道橫往外望。
完全沒人會經過的道路,顏色深得發黑的松針樹,像三流驚悚片會用的拍攝地點。
這棟房子是個被遺忘的角落。
這裡是烏拉圭。
“你寫的什麽?”
咲夜正在吃格雷拿來的披薩,格雷——那是蕾米派的在這裡的接應人。她和她們說現在還不行,再等幾天,再等幾天就接他們出去。
“漢字。‘無聊’,‘Bored’。”
她退後一步看了看自己寫的字,用中文的發音說了一遍,又用英文說了遍。
咲夜覺得從美鈴口中說出來的英文聽起來總是很奇怪,她的舌頭老是卷不起來,就和咲夜說中文一樣古怪。
“披薩味道怎麼樣?”
“還可以。”
美鈴聽後走到桌邊抓了一塊披薩,咬到嘴裡才嚼了幾下整個臉的表情就扭曲起來。
“……獨特的味道。”
她把咬了一半的披薩丟進了垃圾桶里。
咲夜回頭看了眼美鈴寫的方塊字,然後又把腦袋轉了回來。她覺得披薩味道還好,可能是口味不同的緣故吧……反正她也很受不了美鈴買來的叫做‘皮蛋’的東西。
不管從顏色還是氣味還是口感來說實在都太詭異。
2.
咲夜從半年前開始與紅美鈴共事。
初次見面時候美鈴的頭髮比現在要短一些,咲夜盯著她的臉打量了很久,那是一張東方人的臉龐,五官卻又帶點歐洲人的味道,還有那頭顏色鮮紅的頭髮。頸部以上去單獨看哪部份都很古怪,但拼在一起又很協調。
“十六夜咲夜…是日本人嗎?”
看來對於對方抱有疑惑的不止是咲夜,對面的紅髮女子看著她不解地蹙起眉頭,因為咲夜臉上並沒有日本人的特徵。
“不是。大小姐在日本交了朋友,順帶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她覺得sakuya念起來比我原來的名字好聽。”
“那原來叫什麽?”
“……我忘記了。”
咲夜偏了偏頭。那是個在英國聞名一時的通緝犯的名字。
美鈴點點頭,識時務地沒有繼續問下去。
一起工作的除了咲夜和美鈴外,還有一個男人和另個女人,他倆是一對情侶,彼此不分時間膠著在一塊,在臥室,在客廳,在廚房。
咲夜最無法忍受他們在廚房的大理石灶台上做愛,一想到她要在那女人屁股坐過的地方切菜她就會感到噁心,她拿著匕首對那對狗男女警告說如果再讓她看到一次就把他的老二切成德國熏臘腸。
那個男人射擊技術很好,蕾米安排過來說和他一起工作會比較輕鬆——如果不是大小姐這麼說,咲夜打開門的第三秒就會把刀丟出去插到那男的腦袋里。
咲夜十分聽從蕾米莉亞的話。
“你是在嫉妒嗎?你這個同性戀。”
那金髮婊子朝咲夜豎中指,對她發出嗤笑。
她?和誰?
“和那個紅頭髮的中國佬。”
咲夜無法理喻地翻了翻白眼,嘴角僵硬地揚起,她忙碌得根本沒空玩那些亂七八糟的戀愛遊戲。
金髮婊子是男人的女友,咲夜很生氣,但她告訴自己不能殺了她。她不能讓大小姐為這點小事費心。
——不過現在她後悔那時候沒有一刀捅死那個小婊子,因為現在的處境更讓蕾米莉亞鬧心。
事情從一周前說起,他們制定好了搶劫計劃,逃跑路線,然後趁著灰暗天空傾倒著瓢潑大雨,他們搶了一輛運鈔車。
本該很順利,但不知怎麼的,咲夜從車窗看到正在搬裝著鈔票皮箱的美鈴突然傾斜了下,隨即她的肩頭漫開一片紅色的血花。
咲夜和共事的男人把美鈴和皮箱抬上車,一路上他一個勁地說‘那人應該死了的應該死了的應該死了的’,她煩躁地回過身把槍管塞到他嘴裡說再吵就把他斃了。
咲夜相信蕾米莉亞選人的眼光,只是墮落的愛情把神槍手弄殘了而已。
她們不能去醫院。
回到房屋后婊子見著那麼多錢樂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男人像是美鈴中的那一槍和他屁點關係都沒有,迫不及待地要和婊子搞起來,咲夜從腰間拔出槍,點著在鞋櫃上的兩人。
“給我到外面去。”她說。
“嗨!你不能霸佔整個屋子!——“
咲夜默默無言地裝上消聲器,朝門口的花瓶來了一子彈。
“滾去外面。“
3.
咲夜很少會和別人靠得那麼近。
她半坐在狹小的沙發上,那地方橫躺著一個人后連只毛絨狗都放不了,她把藥箱放在茶几上,把沉甸甸的一瓶威士忌遞給紅美鈴。
她說她不要麻醉劑,怕會把腦子打癱。咲夜雖不滿她這麼說但她的確不是很會掌握麻醉劑的劑量。
咲夜解開她的襯衫,有些地方被血黏住了,她不得不用剪刀把布料剪開,然後快速撕下來。
美鈴粗喘著氣,隨著她的呼吸,她看到還有血在從她靠近胸口那邊的黑窟窿里流出來,咲夜擰開消毒劑的瓶蓋,屋里開始瀰漫一股血液混合消毒水甜味的氣息。
“今天真他媽倒楣。“
“是的。“
美鈴用牙把威士忌的瓶蓋拔了,吐到一邊,喝涼水那樣大口往胃袋里灌威士忌。咲夜聽說中國北方的人性格才會那麼豪爽,她大概是北方人。
還有就是,咲夜似乎沒法忽略那衝擊著視網膜的情景——她的胸好大。
美鈴平時並不戴胸罩,她纏裹胸布,剪開滿是血的繃帶這場面不該讓她想這個,但咲夜還是妒忌了起來。
子彈沒法嚴重地傷害她除了身體強健的緣故,胸部堆積的厚脂肪一定也是巨大原因。
“你在看什麽?“,她半眯著微醺的眼睛看她。
“…沒什麼。我現在幫你取子彈。“
她拿打火機在尖嘴鑷上灼燒消毒,伸進窟窿里去找。過程中美鈴忍受不了那劇痛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她的腿一直在蹬著沙發,咲夜按住她,撫著濕漉漉的紅髮低聲安慰說很快就好……
鑷子尖觸到了堅硬的彈殼,但咲夜沒有立刻夾住它,她把鑷子從邊上偏過,更深地鑽進她的肉中。
“很快就好,再忍耐一會……“
咲夜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的緣由是什麽,只是,她覺得美鈴的叫聲中有種東西在吸引她。
良久后她取出了沾血的子彈,用鑷子夾著舉到美鈴眼前展示給她看,顯示出她有在努力。
美鈴頸部的肌肉隨呼吸顫抖,皮膚和髮梢凝著汗水,咲夜把紗布緊緊扎好止住流血,在茶几上坐下。
美鈴慢慢抬起頭,和她的視線撞在一塊,她的上半身滿是棕紅色,胸脯一起一伏,咲夜的腦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與此同時她想起那婊子說的話,那念頭弓矢一樣射穿了那言語。
‘你這個同性戀。’
‘和那個中國佬。’
咲夜非常迫切地想和紅美鈴做,非常迫切,沒有人會知道。
4.
阿根廷警方在搜查他們,所以他們搬出了那棟樓。那個婊子說房子是她租的不要跟他們走,咲夜從箱子里取出一打錢丟給她,隨她去。
幾天后那女人被逮捕了,她居然他媽的把他們都給拱了出去,連同她男友。
他居然把她們的信息都告訴了她?咲夜抹了把臉。
咲夜看到這報導時候帕秋莉正好給他們打來電話。
“我會托人把你們運到烏拉圭,去那邊避一避風頭。”
於是他們被接到烏拉圭的一處廢置旅館,格雷說不要出門,也不要發出太大聲響,最好讓別人以為這地方還是空著的。
5.
他們在充斥著無聊的屋裡待了足有三天了,這兒沒通電,時間在這裡經過開始變得粘滯,每分每秒都顯得難熬。
咲夜去房間看美鈴的時候,她正靠著帶結漬的靠墊借著燭火看書。
“我很少看書。”,看見咲夜進來,美鈴把書擱到一邊,從她加書籤的位置來看她打開這本書不超過半小時,
“滿是英文的書本令我頭疼,我需要在腦子里先把它們轉換到中文才能繼續閱讀。”
“比如?”
“‘potato’→‘馬鈴薯’。”
“是很複雜。”
咲夜從帶著的箱子里取出酒精和傷藥、棉球、紗布。
“讓我看下傷口。”
傷勢已有很大好轉,沒有進一步感染的跡象,咲夜拿蘸了酒精的棉球擦拭掉血跡。
“其實,我不喜歡待在國外。”,美鈴說。
“爲什麽?”
“我在這邊的人看來很特別,一犯什麽事就沒法出門——大家都能認出我的臉。”
“嗯,就像人混在一堆老虎里顯得很特別,人看老虎卻覺得它們好像每隻都長得差不多。”
她回應這句的時候心思並不在動物上,美鈴豐滿的胸部毫無顧忌地袒露在她眼前,兩個女人間這很正常,她不該有什麽反應。
然而回過神她的指尖卻撫上了她圓滑的胸部,玩捏她的乳首。
“…你想做什麽?”
美鈴抓住了她的手。
——又來了。
拔完子彈后紅美鈴就倒在沙發上沉沉睡去,咲夜以為那晚的衝動已經熄滅,實際上那似乎沒有。
“你在引誘我嗎?”
那個中國人說。她很誠實,說話絲毫不做作,咲夜不喜歡她那麼坦誠地把她心裡想的東西全部戳穿。
她沒法停下手,咲夜用另只手解開她的皮帶,伸向她的腹股溝。
她看到中國人的喉頭一動。
“我不是同性戀。”
咲夜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對自己說,這樣自言自語。
令她意外的是她居然聽到了回應,她被一隻手挽住後腦拉下,觸到帶有鹹味的嘴唇,她開始和她接吻。
“我是同性戀,你也是。”
咲夜大概明白紅美鈴為何從不帶男人回來的原因了。
做愛時人的呼吸、心跳會急劇加快,瞳孔放大,肌肉會有短暫性的僵硬,甚至有時會出現無意識現象,咲夜以前聽有個人說,某種意義上來講,這種體驗與死亡很接近。
但這很愉悅。
門沒有鎖,她或許想讓那沒了婊子的男人聽見她的呻吟,紅美鈴向下吻到她的腹部時,咲夜慵懶地擋住她:“我身上不乾淨。“
她沒理會,繼續向下親吻她的兩腿之間,親吻她的大腿內側,好讓她將腿張開。
讓她進去,進到任何她喜歡去的地方。
沒有電視、沒有收音機、沒有網絡、沒有書籍打發時間,咲夜想古老的伊甸園中亞當和夏娃打發時間最快樂的方式就是做愛。
這是經歷千年都沒有被淘汰的,最好的娛樂方式。
“我們都汗流浹背,這兒沒地方洗澡。“
“無所謂。”
紅美鈴進到她的體內,她再一次呻吟著。
6.
一星期后她們回到了英國,帶著一千萬比索。
回去之前咲夜給蕾米打了電話,然後趁男人吃披薩的時候用小刀劃開了他的脖子。
現在,她和美鈴坐在倫敦的快餐店,把披薩放進嘴裡時她開始與紅美鈴有相同感受——烏拉圭的披薩的確難吃無比。
“我晚上想吃咲夜小姐做的義大利面。“
美鈴把餐叉上卷著的麵條送進嘴里。
十六夜咲夜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