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很小的时候，停电的深夜里，照曾今看见过这种生物，一只一只，前赴后继的，向油灯飞去。先是慢慢的试探，迂回，围绕着飞了几圈，然后终于经受不住光明的诱惑，冲了上去，越飞越快，越飞越快，直到被活活的烤死。

“真傻”

不止一人这么说过。

“真傻”

小时候的照只是觉得虫子的话很有趣。

“真傻”

咲像是一种全世界最剧烈的毒品，一旦扯上，就再也逃离不了

上瘾着迷。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咲静静的睡着。照站在床边，犹豫着

低下头，再次品味那份芬芳。

然后在心中龊弃。

像是变成了两个人，一个经受不住那份温暖的诱惑，一个只是远远的看着。眼神犀利到可以观察清楚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真恶心。”不论多少次，照都想哭

那么纯洁的咲，那么珍爱着的，最贵重的宝物。

懦弱肮脏胆小废屑着什么都不敢说的自己。

像是一只最渺小的飞蛾，选择了一条绝对不会有未来的道路

有的路，一定踏出了第一步，就再也回头不了

照的前方是无尽的黑暗，后面，是早已坍塌了的道路。

回不去了啊.................

“我的妹妹”

只是单纯的喜欢，可以让人如此痛苦。

和咲最相近的血液，在胸腔里一直不停的流动着，穿过那颗跳动的心脏，一遍一遍的循环强调着一个事实。

你是她的姐姐。

放不了手，照只能低着头，冷冷的叹息。

因为有了失去一切的觉悟，所以即便如此之快的就走到尽头，照平静的连自己都难以想象

略显昏暗的房间里，一丝不属于这个房间的亮光照在了照的脸上

强烈的视觉反差让照的眼前骤然一片白芒。

俯着身的照，慢慢的抬起头，眯着眼睛让自己逐渐的适应这道光线。

从门口传来的光，照的妈妈，宫永家的主妇，当然也是咲的母亲。

站在那片光芒里，眼神里三分惊恐，更多是的没反应过来的不可思议

看见了全天下最可怕的事情，张着嘴，想惊呼，又想起了什么，死命的拿手堵住，不敢出声。

她一定是看到了作为一个母亲最不可能看到的事情。

她的大女儿，低着头，正在偷吻自己的小女儿

照只是坐直了身子，耐心的等着。

“照！你在做什么！”压抑着的愠怒声，咲睡的依然很熟

照的反应极其淡定，给熟睡的咲撵上了被子，将食指竖在嘴唇处示意母亲不要打扰咲睡觉。然后和母亲一起走了出去，甚至不忘带上门

如果不是看的太清晰，照妈妈甚至会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因为她看不到背后的照，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一切，都碎了。

表情平淡，动作熟练。有什么在嗤笑，有什么在呐喊，有一个宫永照的人格在冷眼旁观

“宫永照，你完了”

低低的笑

低头跟随着宫永妈的照，咧着嘴角，最灿烂的笑容，却没有半点声音。

似笑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