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ydney 于 2013-6-16 18:55 编辑
且说唯一被蒙在鼓里的美里一觉睡醒,便离开医院去了零家里。一路上她也没有察觉到众人看她的眼神有点令人发毛,是那种混合着怜悯同情的诡异“关爱”眼神,好像医学院的学生在看培养的医用小白鼠一样。
她大概没有意识到今天的行为引起了轩然大波,于她那不过是情急之下的自然反应,况且她也从没有刻意要隐藏事实。于是这一点便成为了她的认知盲点,根本没当回事。
她见到零,才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只觉得她的眼神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她手腕上飘。
“你总看我的手做什么?”
“没什么啊。”零心虚地移开眼神,又不知道往哪里看,于是只好往上瞧,简直就是弄巧成拙,尾巴都露了出来。
“真的没什么?”
“没有。”零断然回答,一副就算有什么也抵死不说的慷慨赴死模样。
美里觉得很好玩,若是再勉强追问就没意思了。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不可避免想起了当日受伤的情景,眼帘半垂,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零心里着急,生怕她想起旧事心里难过,埋怨自己浮躁让美里看出不自然来,可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补救,不知道美里心里在转什么心思,只好保持沉默,少说少错,祈祷美里没有发觉就好了。
过了片刻,美里笑着抬起头,“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回家见父母了,一直都是电话联系。周末的时候零和我一起回家吧,去见见我的家人吧。”
“哦。”零呆呆地应允了,“我要做什么准备吗?你的父母性格怎样?”
“不用那么费事。放心,零看上去乖巧漂亮,他们会喜欢你的。”
虽然美里说得很确定,但零心里依然感到不安。最初两人决定不公开恋情,一方面,这毕竟是她们的事情,不喜欢别人来干涉,更主要的还是要考虑别人的反应,尤其是亲近的家人朋友。于是便不急着说出去,现在听美里的意思,都要见公婆了,说不定便直接挑明关系了。对于传统的上一辈来说,一定难以置信并加以反对吧。因此就算零在乖巧,不过一时能博得喜爱,但美里的家人知道真相后,一定会厌恶她的。
“我在想我的家人能不能看破我们的关系呢?还是说干脆直接告诉他们好了,免得费那么多事!”美里想起自己的家人,一个个也都是人精,聪明又善于维持场面,看着好说话,可惜有点古板,因此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直接挑明。最差不过是断绝关系,她也没想过要依靠家里,事实上她一直保持着个人的独立,所以没什么大不了。而且俗话说不破不立,只要有法子,毕竟血浓于水,适当的时候服个软,依然还和从前一样。这么一算,开门见山地说出来反而是最好的选择了。
“你不会打算直接说吧?”说实话,零觉得自己今天受刺激太多了,也根本没有做好要面对暴风骤雨的准备。
“你害怕了?”美里若有所思地和零对视,然后温和地笑了,“零,既然是去我家,不论什么时候,我都应该挡在你的面前。我保证不会让人伤害你,所以你不要害怕。下次面对春日野医生时,我就躲在你背后了。说真的,我还挺怕你妈妈的!老觉得要从她那里夺走她的宝贝女儿,若是她突然提出要和我决斗,我也不觉得惊讶。虽然我根本没有太大把握能赢呢。”
毕竟年龄差距在那里摆着,美里以前便和春日野医生打过交道,零的妈妈可不是简单好对付的人。只有傻瓜才会选择与她为敌。可是在感情的立场上,她不得不站在敌对的一方,面对对方的审判和考验。
“扑哧——”零嫣然一笑,“原来美里这么怕我妈妈啊。不过我也和你一样,害怕和你的父母家人碰面,况且我对他们一无所知,不了解到底要见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的面貌性格,现在我就已经很不安了……”
美里歉然地看着零,她突然提出见父母的事情,一方面觉得早说也不错,本意却是为了要说其他的事情,“厄,我家是个大家族,人多得很。因为家族很重视亲情,所以都住在一起。像我不过是家里的一个异类,因为不爱受拘束,所以一个人住在外面。再说你只要见我父母就好了,其他人不用管。因为一些事情,我父母因为愧疚应该不会太过为难你。反正最差的结果我已经想过了,境遇也不会比现在差到哪去。闹僵了等过阵子缓了下来,我只要回去,她们很快就会心软放弃的。”
“你家的人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其实她们都是好人啦,既热爱工作,又恋家,而且都爱护短,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零信以为真,顿时觉得美里的家人都变得亲切起来。不过后来她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先不说美里的父母年轻得不像有个那么大的女儿了,职业身份上,一家子因为热爱工作,在各行各业都干出了一番作为,为人所尊敬。美里的家族确实很大,某种意义上大得离谱,只因为她的姓氏实在是连孤陋寡闻的零也早就如雷贯耳。得知真相后,零受了一些惊吓,但就像美里说过的,一切都会顺利解决。事实上拜访的经过简直再顺利不过了,风平浪静是最好的形容。美里的家人就像传闻中一般和善优雅,至于坦白的事情,对方一点也没有感到惊讶,很自然地便接受了,殷勤邀请零常去那所大得离谱的宅子里玩,态度真诚得很。
反倒是美里惊讶了一下,想了想便明白了关窍,于是顺水推舟,说自己很忙,若是零想的话,她再忙也要抽出时间陪零一起回去。
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美里那么说以后,对方突然变得更加热诚和殷勤了,但又很好地控制着分寸,不会让人觉得不自在。
以上都是后话。眼下零还关心着另外一点,“你刚才说你父母因为一些事情而愧疚,所以不会为难我,那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一开始盯着看的这双手啊!”终于到了最初想说的关键了,美里平伸出胳膊,纤细白皙的手腕在灯光下露了出来,“关于这双手,我今天正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两年多前我遇上车祸,手受了伤,复健之后虽然对普通生活没有太大影响,却不能进行精细的操作了,因此便放弃了外科医生的职业。就像你以前跟你说过的一样,我喜欢和人打交道,于是正好开始了我事业的第二春。”
美里由自己的手想开去,很快便得出零异样的原因,大概是她今天的行为让大家觉得奇怪,然后有知情人便把她的过去抖了出来吧。推测应该是篠山干的。所以她才想创造机会巧妙地说出来。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必要煞有介事地大张旗鼓,况且她喜欢做事半功倍、一箭双雕的事情。所以七拐八弯到现在才说,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不觉得遗憾吗?”
“你也知道人应该往前看啊。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应该伤心难过呢?当初我的父母操心我的婚姻,为了不让她们难过,我便答应去相亲。结果路上发生了车祸。到现在她们还感到内疚,觉得对不起我,一直想要补偿我。我受不了她们,于是开始一个人生活。说起来,我也算不孝吧,利用了她们的愧疚脱离了家族,一个人生活得自由自在。”美里两手一摊,“否则,我现在哪能那么开心,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最重要的我也因此遇到了你啊。若不是那次车祸,说不定我已经结婚了,也就失去了站在零身边的资格了。因此零你完全不必为我难过,那么小心翼翼地对待我啦,我可不是易碎的玻璃瓶。”
“你早就看出来了啊。”零有点挫败地低头,“我只是想好好地温柔对你啊,哪里小心翼翼了?”
“零不用那么刻意的。”美里笑,抓起零的手把玩,然后与它十指相扣,深深地看入对方暗红色的眼眸,“若是零想让我高兴,还不如主动给我一个亲吻。”
零红着脸抬起头,眼神却很坚定。美里原本以为她会羞涩地眼神躲闪,然后扭捏着飞快地吻一下她的脸颊算完事。可是她错了,零最后给了她一个长长的法式深吻,而且全程主控,从所未有的强势,而她因为惊讶,失去了反攻的良机,只能一直承受着,最终迷失在了零带去的热情中,脑袋一片空白。
而零一开始有点生涩,但聪明的她学习能力强,短短的摸索之后便无师自通,尝到那蚀骨销魂的味道后,便欲罢不能,放任自己和美里的唇舌抵死纠缠,双手自动地抚摸上美里纤细的身体。毕竟是初次尝试,经验不足,最后因为呼吸急促才不得不停了下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她看着眼前的美里,心里不由地一紧,差点忍不住又继续下去,此刻的美里是她没见过的性感妩媚,衣衫凌乱不说,面色潮红,眼神更是迷蒙,胸口也剧烈地欺负着,她一方面为自己色女一般的行为而羞涩,但更多的是满满的成就感,她喜欢现在美里的模样,这让她觉得和美里更亲近,但是还不够,她的血液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叫嚣着,而她的眼前,从此也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美里这时才慢慢地回过神来,零正沉静地跪坐在她身侧,眼眸的颜色已近似璀璨的鲜红。她并不知道,她已经唤醒了零血液中潜藏的因素。她只想着自己居然失控了,不得不佩服零的能力。
“与其想,不如行动,才能迎来好的结果。”这是零最近学到并深深认可的人生信条。
于是美里还没有反应过来,零的本能便遵循着这一信条,再次俯下了身体,美里便第二次被她的身影笼罩住。连她也没有想到,第一次的身心交流,她会是在下面的那个。
当然了她并不是觉得那样不好,不算失败什么的,也没觉得失面子,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进展而已,毕竟在下面的感觉还不错,她得承认自己很享受。不过她决定下一次她必须反攻回去才行,那样才平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