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田門的噩夢── 章五十四
回程路段,奈葉故意經過現場,現場被黃色塑膠線分劃禁止範圍,數名警員忙碌打理現場,連驗屍官都來了,旁邊有兩台救護車,醫護人員卻沒有動作,幾名死者被蓋上白色布條,無數閃光燈在現場周邊閃爍,拍攝人員大多是記者互搶新聞,附近不少民眾圍觀,看到這裡…奈葉挑挑柳眉,戲謔嘴角高揚,觀察數分鐘後關閉故障燈號快速離去。
───太好了,這樣菲特醬就不會出事。
沒錯,打從開始,奈葉就是為了保護菲特醬才會投出那瓶汽油罐,因為菲特亮出警視證件,對方一定記得她的名字,這種狀況下奈葉只能守不能攻,偏偏他們又很白目地緊咬不放,對付這種廢物,奈葉可不是隨便丟罐汽油,草草了事的人,哪會輕易放過這群渾球?那幾個人好歹是小組幹部,多少有些消息可以問,不過算了~小小幹部而已,消息這種東西,對東京高町組四代頭目來說,要多少有多少,不缺這幾隻小貓。
奈葉撇頭凝視進夢不久的人,緊握手掌並沒有因為睡眠而鬆懈,卸下安全帶,傾身輕吻金色瀏海下地肌膚。
───為了妳們,化作惡魔也無所謂。
菲特誤會奈葉的用意,以為是明則保身才丟汽油罐,事實上,這個說法非常符合邏輯,打從奈葉知道疾風隱藏秘密起,她根本不在乎能活多久,只要能報復,喪失生命也不無可以,當然~這個秘密奈葉不打算明言,被扭曲地真實目的順道而行,正是高町奈葉所要地〝事實〞,已經有一名被罪惡纏身地天使,不需要再多名金髮的墮落天使。
隨後,耳機連結音響,聽新聞廣播的報導,這件火燒車案子果真開始播報,奈葉聽到警方和驗屍官的初步判斷後,確認尚未確認引爆主因是塑膠罐,就算找到也不能證明它就是主因,那群人車裡這麼多寶特瓶正巧能混淆警方,關閉廣播便改聽些流行音樂。汽車再次駛進熱鬧地段,找到停車場後輕語呼喚身旁的人,語氣柔和像沒發生任何事情,等待菲特清醒,約會被遞延兩小時的現在,終於能正式開場。
炎熱夏天該吃什麼?當然是冰品為不二選擇,剛剛在河濱公園陪菲特走了半小時多的路,早熱壞了。但由於冰淇淋會讓人更加口渴,所以奈葉找間刨冰店為菲特解暑,當糖水淋在透晶地冰山上,暑氣已消散許多,隨後奈葉又和老闆多要兩匙糖水,然後望向有些驚訝地菲特一眼傻笑,她知道菲特異常好甜,且篤定這習慣絕不會因為時間而有所變化。
冰冰涼涼地東西放入口中,望向店外地暑氣,真是一大享受~這種天時地利人對地場合中,無疑是種奢望,對菲特而言確實如此,校園警署雖不少人邀請自己,但因為人不對的關係,菲特往往禮貌回絕。哪知…好不容易人對的情境下,對方居然拿出易開罐啤酒猛灌。「奈葉!等等。」
菲特伸手搶下啤酒罐,面容充滿嚴肅中含有更多無奈,菲特正要嘮叨前對方卻先搶機會將手指抵住雙唇,眉頭有些緊湊…當下理解奈葉的無語含意,菲特改口「葉小姐,這裡是冰店,不是酒吧哦~還有,妳要開車,身為駕駛座的主人,怎麼可以喝酒?」
奈葉木愣地眨眼,不一會手掌支撐下顎,手肘抵桌面微笑「那菲特醬拿走啤酒的意思是……想被我灌醉然後~」故意拖長語音,不懷好意地淺笑
菲特倒吸口冷氣,直逼嫣紅地雙頰,傷透腦筋大喊「我不是這個意思!」欲拉回被奈葉扭曲話意。她不理會菲特的羞澀狂吼,挑挑眉毛往他方望去,菲特疑惑地跟著視線走,好巧…冰店顧客滿臉莫名其妙望向兩人,這下可好了,溫度更加攀升,趕緊使道頓頓語氣地向大家表示歉意…其他顧客對自己所帶來的朋友互笑,很快的,店內又充滿歡樂如季的聊天聲。
嗚嗚嗚…誰能還我當年那個可愛的奈葉啊───
菲特欲哭無淚極度懊惱地無聲吶喊,額頭壓低到快觸碰桌面了~對面那個人卻超級事不關己地哈哈大笑。那怎麼樣才稱得上大笑的範圍?就拿奈葉眼角逐漸逼出地水滴,加上雙臂緊緊抱腹來算,應該足夠界定。面對這個罪魁禍首,菲特壓抑想抓東西丟她的衝動,聽著她的歡笑聲…
「抱歉吶~菲特醬,我身旁幾乎是男人比較多,長時間下來,受到不少陶冶。」
「這樣子根本稱不上道歉。」菲特羞怒回嘴,故意不看滿是笑意地蒼紫。很快的,菲特察覺對面不再回話,下意識轉頭卻更快後悔,奈葉居然使著溫柔眼眸看自己鬧彆扭,好歹大七歲的人居然被小七歲的人逗得團團轉,成何體統──
菲特臉部反應非常慢,就拿現在來說,她腦子明明被奈葉玩得頭暈轉向,卻不變表情一臉正色。「總、總之奈葉要開車,不可以喝酒。」趕緊轉回主題,可惜…還是被言語出賣了。
「看我的!」一個起身,迅速把快被抓溫的啤酒搶走,隨後又往嘴裡倒,菲特瞪大眼正想搶走易開罐時,瓶罐已經離開雙唇。「菲特醬動作太慢了哦~」奈葉左右搖晃瓶身笑道。
「奈……小葉…」臨時意識不對,再次改口,後者非常滿意地點頭。「喝酒對身體不好,別喝了。」
「我很少喝耶~偶爾不會怎樣。」平常重要場合才會喝酒,而且還不是啤酒。
紅眸一沉,凝望蒼紫低訴「我會擔心…」真的很擔心,真摯柔言是奈葉的獨有專利,講真的…光是想到那群人拿球棒敲打車窗的樣子,直到現在仍心有戚戚焉…奈葉呢?她一直都在這裡面闖蕩,追殺過人;被人追殺,周而復始一再循環,令人畏懼。
以暴制暴往往結成世代相仇,黑道也是如此。事件過後奈葉真能平安脫逃嗎?真能全身而退嗎?幾年而已,她身上這麼多傷痕,那些傷痕多少次從死裡逃生?就像超市那副場景一樣「真的…很擔心…」我不想再次失去妳。紅眸雖正視對方的眼,但桌底下緊握地雙手,已被顫抖和冷汗佔據,不受控制。
「……菲特醬好狡猾。」深深嘆息,每每看到菲特這個樣子,即使頑皮、即使生氣,也會煙消雲散。「吶,不可以剩下哦~」莞爾輕笑,將酒瓶遞給菲特。
「嗯。」點頭接過酒瓶,知道奈葉不喜歡浪費食物,乾脆地一口喝光「好苦…」啤酒不冰果然不好喝…
「哇──叫妳喝還真全喝光,很害羞耶~」奈葉莫名地皺眉笑道,勾起菲特一臉疑惑,調皮笑容開啟,指尖比比空罐「間、接、接、吻。」
噗───
真好,全吐出來,嗯…是噴出來。
這瓶酒注定被人浪費。
「奈…什麼東西啦~小時候不就常常這樣,有、有差嗎?」通紅臉龐,搬出孩兒時期,將其行為正當化。行為大亂的菲特,完全忘記…基本上只要是朋友,這種方式頂多稱上非常友好的表現。「啊、啊啊───抱歉、抱歉…」回神赫然發現受刺激而噴地酒水,一滴不漏的……全送給對方的正容。
「謝謝妳啊~沒想到菲特醬對我這麼好,炎熱天氣下還幫我洗臉,更厲害的是…不忘用〝溫熱〞啤酒。」奈葉抽了幾張衛生紙,擦去臉上的水漬。菲特洩氣地道歉,明明罪魁禍首是這個人…原想拿下奈葉頭上的帽子,卻被對方倒退上身拒絕~「好險…沒有張開嘴巴,不然那啤酒一定全被我接殺。」刻意張大嘴、搖晃脖子笑言。
───菲特‧泰斯塔羅莎‧哈洛溫,無地自容的…輕易被人封殺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