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无法遏制住想要「破坏」的冲动。
有时连看向她的眼神都像是盯着猎物般热切的嗜血又渴望。
想要品尝。
骨,肉,流淌奔腾在她纤细血管中的血液,是否也像她人一般冷漠的低温。
想要撕裂。
衣服,皮肤,胸腔里跳动的滚烫心脏。因为有时粘腻着翻滚在床上的时候会觉得这个人是没有心的。
想要掠夺和侵占。每一寸每一寸。不够,还不够。
不撕心裂肺地尖叫着把指甲嵌进自己背部的肌肤里,不紧紧的如同要熔化身体般纠缠、拥抱着,不攻占口腔的全部柔软直到渗出血的腥咸,不怀着同归于尽的心情燃尽自己的话。。。都还不够。
永远没有尽头。
那些奇怪的欲望仿佛是寄生在心口的巨兽,以她的出现为诱饵,歇斯底里地震耳欲聋地,在三笠体内膨胀起来。
要将她炸裂一般。
她的眼里只有她。
即使化身为巨人也还是一样的难缠。
「啧。」
呼啸而过的风刀割似的灌进松开的围巾里,眼里。要哭出来那样疼痛。
三笠却在那尖锐的刺痛中愈发清醒。
她要追上她。
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心中原始的欲望都在驱动着自己,得把她亲手从那怪物的体内揪出来。
然后。。。
整个计划中不论是在争论还是行动中自己都很镇定。
是真的——非常,镇定。甚至还像往常一样教训起了艾伦。
因为这个残酷的世界。
而其实被背叛和抛弃的悲恸早就已经彻底冰冻住了三笠的大脑。找了艾伦作为万能的幌子,像个傻子一样逃避着这个事实。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她亲口说的话。。。
怎么回事呢。
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倒映着凉薄的月光显得毛茸茸的柔和轮廓,下睫毛异常纤长,浅色的嘴唇软乎乎的微张着。
说是「毫无」好像也不太对。即使是睡熟也会牢牢地护住后颈,这个动作已经被她的神经记住了吧。
她好像对她的后颈保护过度了,三笠常这么想。
这样会让她在做的时候无法克制地舔舐、啃咬她的后颈。因为想要听到她骤然的吸气声,这会让三笠想像她流血,反抗时冰蓝色瞳孔里漫溢出来的繁杂的情愫。
翻涌成一片迷惘的灰蓝大雾。
就像在最后看她从城墙跌落时眼眸凝聚成深蓝的一点。
在最后那一刻终于读懂了。写在所有的愤怒、不甘、悔恨、挣扎、煎熬、咆哮、疼痛、坚决、悲凉、绝望。。。之后。
名叫「眷恋」的东西。
敲打进三笠心房,却崩裂一地。
什么啊,原来是这个。
「阿尼。」沙哑的气声低沉地唤着怀里身材瘦弱却总是佯装坚强的阿尼,在仅有的温热中蜷缩成一团,脆弱得让人心疼。
脱口而出时连三笠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同于一直以来带着锋利金属锈气的占有欲,那种语气简直就像在慵懒的日光中呢喃着恋人名字时,充满宠溺和眷恋一般。
机械似的削下了她的手。
「下去吧。」
它的眼。
像是个真实的谎言。
在这谎言一般的真实又残酷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