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五。
午休时间,舞衣跟夏树在楼顶的避风处享受着阳光,共进午餐。
“秋奈妹妹住得还习惯么?”对于挚友的妹妹,舞衣表现出应有的关切。
“挺好的。”昨晚离开薇奥拉宅邸之后,夏树并没有返校,而是留在温特市的宾馆里陪伴自己的妹妹。
“呐,夏树昨晚去找过静留姐姐了,对吧?”基梆国的公主慧黠地眨眨眼睛,虽然是在询问,但很显然对这件事有十足的把握。
“嗯。”夏树并没有打算对自己的挚友隐瞒什么,当然,也不想多说什么。
“翻墙进去的?还是静留姐姐后来给了你请帖?”
夏树尴尬地静默了一下,诚实地回答道:“翻墙。”
“真有你的!”舞衣亲昵地揉乱了她的额发,“还有那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的爆炸声,也是你弄出来的?”
当时会场里的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以为发生了政变叛乱之类的大事。作为主人的明彦及时站了出来,让所有人呆在原地静候消息。经过一番调查之后,才知道只是厨房出了点小问题,让客人们虚惊一场,明彦极有风度地当场致歉。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但聪明的舞衣却料想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夏树有点心虚地“唔”了一声,脸颊稍稍有些发烫。
“你到底送了什么礼物?焰火么?我看你前天准备了好大一个盒子,比给我的礼物大好多呢。你这个偏心的家伙!”戏谑地笑着调侃道。
夏树白了她一眼,“你的礼物我可是花了一周时间才做好的,这个只用了一天。”那意思仿佛是警告友人别不知足。
事实上舞衣并不在意这些,不过她还是毫不掩饰地露出快乐的表情说道:“我就知道夏树对我最好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送了什么礼物。你知道么?静留姐姐从外面散步回来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变了一个人?”夏树有点诧异地反问。
舞衣肯定地点了点头,“嗯。静留姐姐非常非常开心的样子。”
“难道她之前很不开心么?”
“也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本来会场里的人都有点懒散倦怠了,但看到她那样快乐的样子,大家就又都振作起来,一直狂欢到很晚。”
夏树沉吟了一下,才缓缓说道:“难怪今天大家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喂喂,不要岔开话题,老实交代,你到底送了什么礼物?”
“很普通的彩虹。”
“彩虹?!你竟然送了一条彩虹?!”舞衣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真的是夏树么?那个来自克鲁格的木头一样钝感的夏树?”
“‘木头一样钝感’可以去掉。”夏树不满地说。
“如此浪漫新奇的点子,完全不像你啊。是不是有高人指点?”
尽管对朋友的质疑很不服气,克鲁格的“木头少女”只能老老实实地将父亲传授经验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舞衣才恍然大悟式的说道:“难怪。不过话说回来,这招实在是太厉害了。若换做是我的话,肯定会感动地抱着你痛哭不止。”
蓝发少女瞬间想起昨晚的事来,脸色微微一红,含糊地说道:“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这才不是夸张,是正常反应。只是可惜,那彩虹终会消逝,无法永远留住呢。”不知是什么触动了舞衣的心弦,她有点怅然地感叹道。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夏树淡淡地说道,“尤其是人,软弱自私,反复无常。即便最初满怀着美好的愿望,也会中途变卦,真是卑鄙。”
心里隐隐作痛,夏树是在说自己,鄙薄的也是自己。原本是那样坚定地要为克鲁格献出自己的一切,可竟然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理由而产生了动摇。微不足道的“喜欢的情绪”。
对以前的夏树来说,“喜欢某人”这样理由真的是微不足道,根本不值得她犹豫的。可如今却深深烙印在心底深处,理智无法到达,更无法控制。
舞衣想着自己的事,并没有注意到夏树话中的含义。
两个好友各怀心事,沉默着吃完午餐后便回到各自的班级里去了。
下午的课程,两人更是很有默契地走神加发呆。
课程结束之后照例是珊瑚生们的勤务时间,夏树提着书包慢吞吞地向教室门口走去。
“静留姐姐!”
夏树被那兴奋激越的呼唤声吓了一跳,她猛地抬头,正对上那双溢着柔光的绯色瞳眸。她有点局促不安地停下了脚步。
幸好,本班和隔壁月组的珊瑚女生们叽叽喳喳地瞬间将现任珍珠NO.1团团围住了。
夏树吁了一口气,眼看着前门无法通过,她原路折返打算从后门离开。
哪知刚走了两步便被那熟悉的清柔声线唤住了,她只得讪讪地再度站住,出于礼貌回过身面朝着对方,但目光却飘忽游离,不知该置于何地。
“我有事找你。”静留说着看了看周围热情的珊瑚女孩们,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你先去自治会活动室等我,好吗?”
夏树很顺从地“哦”了一声,随即离开了教室,依照静留的嘱咐向自治会活动室走去。因为很凑巧的,她也有话要对静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