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ginger_king 于 2013-6-29 14:54 编辑

謝謝評分和回應。稍後我再回應還沒回應的回應。

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把Shamal的回合改成八神家的回合。這樣比較能減少八神家這邊的不協調感。

而且我之前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其實簡簡單單地寫個家庭劇就好XD 所以我終於有勇氣寫はやて了～～（撒花）

本章主角︰Signum、はやて、Agito、Rein

時間︰新曆115年 はやて56歲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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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老妻日記》

04 最終回

黃昏

躺在病床上的Signum靜靜地仰視著坐在身旁全神貫注地用小刀削蘋果皮的主人。

沿著刀鋒口，蘋果皮俐落地脫離果肉，一條條深紅的蠟質皮長長的蜷曲著。

Signum第一次以這角度觀察長得不高的主人。也惟有在這角度，才發現主人的手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上次握著這隻手已是主人小時候的事。儘管已不能清楚記得當時的觸感，但想必是有著孩子獨有的幼嫩光滑。

……就跟自己的這雙手一樣。

雖然因為長期握劍而在手心長了繭，但手背仍是那麼緊致、光滑，歲月不曾在這雙手上劃上任何記號。

然而，本該跟自己雙手一樣的主人的手，如今卻添了一份粗糙，多了因肌膚鬆弛造成的皺紋。

仍是闇之書時期的Signum缺乏時間觀念，因為她從未試過在一段人生停留如此之久。

她看見的頂多就只有許多段人生加起來幾百年間的朝代更替、國與國的興起和衰落，但她從未在每一段只有寥寥數月至數年的人生中感受到人類的老去、歲月的無情。

來到最後的最後，才初次明白時間的殘酷。不斷追趕著事物變遷，不斷逼迫人類向著盡頭奔跑。

Signum覺得膽怯。

連面對瘋狂罪犯時也從未試過如此怯懦。

她不害怕死亡，但她不敢面對死亡到來前將會逐漸失去的一切。工作…健康…朋友…珍貴的回憶……

究竟該如何是好？

「Signum，今天感覺好多了嗎？」沈寂的主人這時柔柔地開口。

幸好不管走過多少春秋，主人的嗓音還是沒變，如此的溫柔、柔和。

「嗯。」被子蓋至頸項的Signum看起來還有些虛弱，臉色蒼白且浮腫，「體溫下降了。」

「現在仍然發低燒？」

「是的。」

「來，吃點蘋果吧。」

はやて將切成塊狀的蘋果送進Signum嘴裡。

這是剛剛Signum說想吃的，はやて問了醫生，醫生說沒問題可以吃，惟一要求就是はやて處理蘋果前必須徹底消毒雙手。

三天前Signum原因不明地發高燒，讓所有醫生和護士都大為緊張，畢竟病人發高燒是很危險的，甚麼細菌感染的。聽說Shamal還因此對下屬大發雷霆。

說起Shamal…

「Shamal又開放不安了，這兩天都失眠。」はやて看著Signum，她知道被擔心的Signum也很擔心大家，「所以昨晚我跟Rein還有Vita也到了妳的臥房陪Shamal和Agito一起睡。」

「謝謝您，あるじはやて。」

「很久沒有大家一起睡了，昨晚我們都說︰要是Signum也在就好了啊——」

Signum只是淺淺地笑了笑。

她太累了，發燒讓腦袋好像糊成了一團，加上本身的不苟言笑讓她更不知該怎麼回應。

而はやて則勾起一抹苦笑，「其實不安的不只Shamal，我們每一個人都很不安吧？」

Signum想起了上星期Fate跟自己說的話。

〝家，需要每一個人努力聯繫。〞

〝無論怎樣的工作也無法取代家人的笑容，妳也是這麼想的吧？〞

而她們所剩下的時間已經是那麼少。就如黃昏的夕陽一樣，也許下秒便會迎來黑暗。

不知是否頭腦昏熱的緣故，Signum說出從未對主人說過的話︰

「あるじはやて……其實我也是很不安的。」

Signum不會知道她一時衝動的坦白推動了正躊躇不決的はやて，讓她也願意剖白內心︰

「大概我們都在害怕，害怕失去的東西會越來越多，害怕任何一個人從身邊離去。」

Signum點了點頭。

她又稍微思索一會，而後說︰「あるじはやて，我可以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嗎？」

「是甚麼？」はやて看著受體溫影響臉頰染上不健康的微紅的Signum。

「…我想大家回到最初的日子。」Signum輕聲、虛弱地說，病魔使她失去平常予人的安定感，「我錯了，我不該只顧著工作的，明明我也知道最重要的東西不是這個。あるじはやて會原諒我嗎？」

「我也需要請妳原諒，我也犯了同樣的錯誤呢。」

「當然會原諒あるじ的…」

「我也一樣喔，會原諒Signum。」はやて朝她一笑。

「那可以答應我嗎？回到最初的日子。」Signum問，「大家總是在一起的日子。」

はやて仍然微笑︰「當然可以。」

はやて不知道Signum有沒有發現，其實自她發生意外後家人已漸漸在改變。

以前她們連聚在一起也一年難得幾回，但現在……

はやて和Rein幾乎每天來醫院看Signum。

Vita為Signum找來很多有趣的書本。

其他人也是，為了安慰不安的人而互相陪伴。像Vita陪伴Shamal，Rein陪伴Agito。

はやて覺得這次意外讓大家突然意識到餘下的時間已越來越少，同時也成為了一次修補關係的契機。

「謝謝，あるじはやて。」

「不，我想大家要謝的應該是妳。」はやて微笑。

Signum看著她的笑容看得出神。

——無論怎樣工作也無法取代家人的一個笑容。

Testarossa說得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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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一個月，醫療團隊判斷Signum的情況穩定下來，無論是身體整體的健康狀況還是再造手臂的接合狀況。

因此，她迎來了住院以來第一次出院許可。雖然晚上六點前就要回來，但總算能夠離開這個快把她憋死的地方。

儘管應該是愉快的一天，但一大早病房便被一股低氣壓包圍。

「啊哈哈…」一直傻笑的はやて。

「……」不知道該說甚麼的Rein和Agito。

「……」皺眉不語、默默替Signum整理行裝的Shamal。

「不要不開心啦，臨時有工作也是沒辦法的事。」Signum盡量擠出笑容對極為消沈的Shamal說，好像感覺到她身邊的氣溫驟降了幾十度，「下次還有機會的嘛…哈哈…」

Shamal沒有即時回話，她繼續收拾Signum的背包。過了一會，她才又快又沈地說︰「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不要去空調太大的地方，不要亂吃東西，不要做危險動作，不要亂跑。累了的話要休息，不舒服的話要說出來。還有，記得在六點前回來。」

「你以為我是小孩子嗎！！」

Agito拍拍胸口，自信滿滿說︰「Shama姐放心交給我們吧，我們會好好盯著Signum的！」

「喂，你是站在哪一邊的？！」

はやて笑了笑，「Shamal不用這麼擔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嘛…確實，はやてちゃん和Agitoちゃん也是值得信賴的人。」

はやて笑著瞟了Signum一眼︰「我們的騎士長現在也不會再亂來的了，所以Shamal醫生也該多信任她一點。」

「あるじはやて所言甚是！」Signum馬上附和。

Shamal只是不可置信地眯起眼睛看著騎士長。

「那Rein呢？」Rein舉手發問。

「Reinちゃん當然也是好孩子！」Shamal摸了摸她的頭。

不一會，Shamal便把收拾好的背包遞給整裝待發的Signum。

「那我們出發了～」はやて說著率先走出病房。

Rein和Agito也跟在身後。

走在最後的Signum，臨踏出病房前，被Shamal拉住衣袖了。

「剛剛說的話，真的要好好遵守。」總是操心過度的醫務官輕聲說。

「我知道的。」這次Signum認真回應，拍拍她的手背以示讓她放心。

「在外面也要當個好孩子喔。」

Signum白她一眼，「才不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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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in想著︰

總覺得今天Agito特別快樂。好久沒看到她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了。

はやて、Signum、Rein和Agito一行四人在米德某商店街上閒逛。因為今天是平日，所以人不多，只有一些看起來是從其他次元來的遊客在走著。

Rein一直看著拉著Signum走在前頭的Agito，她真的很興奮。Rein也知道她期待今天很久了。

「Signum，你看這個，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在串燒店前，Agito幾乎買下了每一款串燒，四個人分著吃，每人手上都拿滿了串燒。

「Agito大人就格外開恩讓你嚐嚐我這串吧！」Agito舉高手餵Signum。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Signum蹲下來，一咬便撕下了整串。

「喂！我只是叫你咬一口！」

「那是一口吧。」Signum咀嚼著牛肉，口齒不清地說。

「哪有這樣的一口啊！！」

「欸——不公平，Rein也要吃Agito的！」說時遲，那時快，還沒得到許可的Rein已經咬下了Agito手上的肉串。

猝不及防的Agito杏眼圓瞪，生氣的直跺腳︰「誰讓你吃了，這可惡的叉頭矮子！」

「沒人教過妳要樂於分享嗎？」

「這明擺著是搶劫！！Signum和Rein都是搶匪！」

はやて笑呵呵地看著這一幕。

「我的份大家都可以吃喔～」

因為はやて一句說話，串燒搶奪戰成了互相餵食……雖然過程仍如搶奪一樣粗暴。

接下來她們去了時裝店，本來是想讓Signum買衣服，但她正打著石膏不好試衣。於是在Signum和Rein的推波助瀾下，不知何以成了Agito的換裝遊戲。

「為啥我要穿這種衣服！！」Agito怒髮衝冠地捏著自己身上的蕾絲花邊裙子。

「很可愛不是嗎？Agitoちゃん～」Rein憋著笑意說。

「不要用那噁心的稱呼！」

後來她們也去了遊戲中心。

はやて自中學以來便再也沒踏進這種地方。以56歲之齡來這裡也會被人側目吧，還好跟在身邊的都是外表年輕的人，看起來才不會那麼突兀。

Signum倒是第一次進這地方。

她興致勃勃地挑戰著夾娃娃機。Agito和Rein不管投下多少個硬幣也無功而回，Signum卻第一次玩就成功了，這大概就是初心者的運氣吧？

「嘖…才不會輸給Signum！」Agito不甘地說。

「已經輸了呀。」Signum朝她壞笑。

「啊！！真是的，討厭討厭！」

Rein拉起はやて的手，「はやてちゃん也玩玩好吧？」

「欸？可是我從來沒玩過…」

「はやてちゃん的話一定可以的！」

結果，遊戲啟動。

滋滋——機器臂移動的聲音。

啪塔——娃娃落在置物槽的聲音。

「哇啊，一次成功了！」Rein比はやて還興奮。

「哈哈哈。」はやて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

初心者的運氣，原來真的存在。

接著，她們又去拍大頭貼。

喀嚓。

「還沒準備好就拍了…」

「嗚哇，時間倒數得好快…」

拍攝完畢後，出來選照片時，四人又為大家的怪模樣大笑了一番。

離開遊戲中心後，她們還去了書店、精品店、露天茶坐、各式各樣的小食店，盡情地吃喝玩樂。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沒想到這麼快便迎來了黃昏。

「差不多該回醫院了。」はやて說。

時間是這麼的短促。

人的一生也像每一天一樣在日月星移間便驀然過去。

「如果以後在黃昏來臨前都能這麼快樂地跟大家在一起就好了。」牽著はやて的Rein笑著說。

是啊，黃昏已經悄然降臨了。

「Rein這麼寂寞的話，就讓我Agito大人陪著你好了！」

在餘下的日子裡……

「不只Agito，我們八神家所有人都會陪伴一起的。」はやて笑說。這句話明明應該是對Rein說，她卻看著Signum。

打在はやて臉上的餘輝是那麼柔和。

「是的，あるじはやて。」Signum回應了她。

——夕陽已是彌留之際，在黑夜降臨前，就讓我們一家快樂地相偕家人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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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院回家路上，Agito已不勝疲倦在車上睡著了。

Rein打量著她的睡臉，兀自輕笑起來。

「Rein，怎麼了嗎？」充當司機的はやて沒看到後座的情況。

「沒甚麼～Rein只是在想Agito今天真的很快樂呢。她只要看到Signum快樂自己便會快樂。」

「Rein也是看到Agito快樂就會很快樂吧？」

「才沒有！Rein最討厭這傢伙了。比起Agito，Rein更想看到はやてちゃん開心的樣子。」

「是嗎～」はやて呵呵地笑，「我也是，只要看到大家開心就會很開心了。」

只是如此簡單的道理。

另一邊廂，Signum的病榻旁，也有人陪伴在她身邊。

「Signum看起來很高興呢～」

「那是當然的，只要あるじはやて高興我就高興。」Signum臉上泛出一絲柔情。

Shamal噗哧一笑，「我也是只要看見妳們開心我就會開心，雖然妳們把我撇下了。」

「別這麼說，我可是特意帶了禮物給妳。」Signum從錢包拿出一張大頭貼，「這送給你吧。」

Shamal一看，便一陣爆笑︰「啊哈哈哈，妳的表情怎麼那麼奇怪！」

「別笑！」Signum皺眉，「我哪知道它突然就閃快門了。」

「不管怎樣，謝謝你。」

Shamal珍而重之地把大頭貼收到自己的錢包裡。在合上錢包前，再看一眼相片上四人可愛的笑容，她也不自覺加深了微笑。

——只要大家開心便會開心。

沒錯，真的就只是這麼簡單的道理。

以前的她們也明白，卻在微妙的地方上會錯意，誤以為拼命工作最終便能得到幸福，以致這點快樂逐漸從身邊溜走也不知道。

現在醒悟還不太遲。

希望在最後的最後……

能一直這樣在一起……

直到我們一同迎接黑夜的那一天。

——我和我最愛的家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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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到此結束，接下來會有Signum出院後的番外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