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坐霍青娥教授開的車那感覺，和特地去主題公園花幾千元坐雲霄飛車差不多。
當車子停下，聽到青娥說‘到了’的時候，芳香已經要被嚇得說不出話了，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平安到達了目的地。
“啊……你在車裡坐一會，我先回去下。”
芳香忙不迭點頭，難道是自己的弱氣表現地太明顯教授看出來了嗎？
這個答案很快被否定了…或者說原因不在她地方，芳香看見霍青娥的公寓樓前站著一位很面熟的淡綠色短髮年輕女性，因為大學時候都是在弓道社待過，所以并不算陌生。
是蘇我學姐哎。
芳香趴在車窗上看，蘇我屠自古是大她三屆的學姐，也是弓道社的主將之一，不過大四因為學業啊實習啊之類的事情退出了社團，不過有空時候也會來道場指導新人，芳香和她說過的話不多，但從言談舉止來看是個溫和善良的人呢。
蘇我學姐和青娥教授說了幾句話，然後青娥進了屋子，一會后拿著一個公文袋出來交到她手上，學姐鞠了個躬，離開了。
待到目送蘇我走遠，青娥才返回車子這邊來，敲了敲窗。
“好了，可以下來了。”
“……？”
是被學姐看到自己和年輕學生待在一起不好嗎？
芳香不解地歪了歪頭，拎著幾袋衣服下了車。
——然後，青娥轉開房門她目睹屋內的慘狀，才明白爲什麽剛才她只是讓蘇我學姐等在門外。
……一片狼藉呢。
這個詞的確很適合形容屋內的狀況，進門的玄關設計非常巧妙，芳香不由在心裡給屋子的設計師點了個贊，多虧了這貼心的拐角設計，映入眼簾的慘狀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緩衝。
“很亂吧？定期會來打掃的傭人說是下樓時候不小心跌下去把腳摔壞了所以沒法來，於是就這樣了。”
青娥聳聳肩，將價格不菲的挎包一甩手丟在沙發上。
不知教授是怎麼想，蘇我學姐看了這場面會受到衝擊難道我就不會嗎……！？
“唔…呃……”
因為不知該發出什麽感歎詞好，芳香只好姑且把袋子先放在玄關。
桌上散亂著空啤酒罐，倒是意外地沒看到配菜，沒有廚余腐壞的氣味……唔…可能是根本就懶得下廚的緣故。但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好事，這樣的天氣聞到餿味可是很讓人心情糟糕，而且以青娥的性格來看根本忍受不了，說不定會直接搬出去住酒店了——雖然沒什麼瞭解，但芳香直覺這麼想。
不僅是酒罐，脫下的衣裙也是到處亂丟，其中不乏內衣……芳香有點不能直視掛在沙發背上的黑色蕾絲胸罩。
正常情況來說就算亂扔也是在臥室吧，丟在客廳算是什麽個情況……
“那個…衛生間在哪裡？”
“右手那邊，左拐。”
“哦好。”
夏天口渴的很快，水喝的有些多，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借用一下衛生間吧。
芳香去了衛生間，和臥室的狼藉不同，這裡很乾淨，看來髒亂也只是特定環境嗯。
啊。
瞥眼時看到梳粧檯那邊有放著剃鬚刀，還有刮胡泡之類的男性用品。這邊還有男性居住嗎？
“喂。”
“嗚哇啊啊！？”
移拉門突然被打開，芳香驚恐地扯下T恤下擺遮住私密部位。
“我想起衛生紙好像沒了……哦確實沒了，喏。”
“謝、謝謝……”
一卷捲筒紙丟過來，她只好紅著臉用極其古怪的姿勢接下。
有點在意那個刮胡刀…不知道爲什麽會在意，反正，等意識到的時候芳香發現自己已經問出口了。
“娘娘…這裡，呃，有男人住著嗎？”
一邊洗手一邊詢問，青娥的回答並沒有停頓。
“沒有哦。”
“哎？那這些？……”，芳香看向刮胡刀和刮胡泡沫。
“早就沒有了，那些丟掉也無所謂。”
青娥對那些毫不在意，靠著門的她撇撇嘴，手裡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拿著罐開封的冰啤酒。
看來學校里傳言霍青娥教授私生活相當混亂也不是不可信，沒有結婚的跡象，家裡又放著男性用品，客廳……再者說其實自己也親身經歷過一次了，要不是還好自己沒有那個東西的話。
光是回想起來臉上熱度就蹭蹭往上躥，芳香不覺得自己如果是男生能把持得住。
她趕忙拿冰涼的水抹了把臉。
“酒喝多了不好……”
“哎？”
“啊、沒什麼。”
青娥像沒料到她會說這樣的話，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當然那表情轉瞬即逝，再看時候已經是仿佛是玩味人的笑了。
“很好喝的，要喝嗎？”，她把啤酒罐遞過來，芳香別開頭說不要。
“攝入太多酒精會損傷腦神經，而且，很苦，不好喝。”
“呵……小孩子。”
“才沒有，我已經二十歲——”
——話說不下去了。
才剛一抬頭青娥的臉就放大在眼前，隨即就被吻上，嘴裡擴散開啤酒的苦澀。
幾秒後她退開來。
“這點程度都會臉紅就證明是小孩子啊。”
……突然被襲擊沒理由不會臉紅吧！——芳香捂著嘴，很想反駁點什麽，但啥都沒說出口。
接吻對她來說是那麼隨便的事情嗎…
“在酒吧那晚不是喝了蠻多嗎？”，青娥說。
芳香接過這句話后好一會才緩過來。
“……工作需要罷，我平時不喝酒的。”
順便一提後來那家酒吧的老闆似乎特地打電話來說願不願意來酒吧打工，芳香原本只是代工一天，現在倒是二四六晚上都會去那邊工作。當然也會碰到常客，霍青娥，她和那家酒吧的老闆很熟的樣子，店裡的客人在那邊都叫她‘娘娘’。
芳香關掉水龍頭，在毛巾上擦乾手。
整個下午也是相當荒廢，青娥蜷在沙發上看著搞笑綜藝節目，她對她的忠告充耳不聞，中午在外面吃的菜不怎麼美味，芳香看她幾乎沒吃過什麽，空腹喝酒總歸不好，於是出門去買了麵包。
她蠻喜歡的牌子，雖然是速食麵包不過口感還可以。
“哪有一邊喝啤酒一邊吃麵包的呀，也太怪吧……”
青娥嘴裡雖然這麼嘟囔，倒也有接過麵包和著啤酒好好吃掉。
這麼吵的環境也沒法看書，在別人家擅自進別的房間也不禮貌，於是芳香趁著她看電視的時間做了打掃，把亂丟的衣服收拾起來洗掉，順便用冰箱里現有的食材簡單做了晚飯。
“……蠻厲害啊？”
“在家時候也會自己做點吃的…”
說來，有蠻久沒這樣吃飯過了……
在寢室時候多半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隨便弄點東西吃，諸如泡麵之類，或者出去買盒飯，和室友出去吃飯的氛圍也不并像這樣。
“味道倒不錯。”
看青娥吃的比中午要多一些，芳香還蠻欣慰的，看來自己的廚藝還不至於差到做出來的食物難以下咽的地步。
……結果，可能是又是逛街又是做家務的緣故，正式要開始背書反而眼皮就開始打戰了。
青娥幾次說‘拜託你打起精神行不行’，她回復在課堂上那樣授課狀態芳香才恍悟自己正在進行許多尖子生都夢寐以求的‘霍青娥教授的一對一教輔’，但沒用，青娥拿課本敲了她好幾次腦袋都無濟於事，睡意像海嘯般襲來，就是有那麼大威力，倆眼皮拿牙籤卡中間估計都要崩斷。
好想睡覺……
最後不知拉鋸戰了多久，她感到自己迷迷糊糊被拽起來，有個人對她說去床上睡吧，芳香想都沒想就答應一聲好，跟著去了不曉得什麽地方。
能在軟綿綿的床上躺倒真是太美好了。
芳香夢到自己大考沒及格，就算這樣她也沒醒過來。
每次都這樣，一要學習就會想睡覺，果然一輩子學渣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