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半个玲珑月 于 2013-7-10 22:22 编辑
跟着静留回到薇奥拉家的别墅,今晚只能暂时借住在客房。
还是上次为舞衣庆祝生日时自己留宿的那间客房。
夏树从没想过会再回到这里,更没想过事态会如此失控。
妹妹的告白跟静留的强吻,这两者来得同样的突然,同样的让夏树措手不及。
她从来没想过秋奈会对自己怀有超出姐妹亲情之外情谊。
黑发的妹妹,哭泣的泪眼,强忍着羞耻献上的吻,却被情急的姐姐推开了。
“为什么换做秋奈就不行?姐姐果然喜欢那个家伙了,对么?”妹妹的娇小的身体不可遏止地战栗着,声音也跟着轻颤,明明是质问的语气,却带着令人哀怜的脆弱。
夏树木着脸,不知该如何回答,也无从安慰——姐妹间的亲吻对于夏树来说并不陌生,可这次她却下意识地把妹妹推开了。
“呐,夏树姐姐有喜欢过秋奈么?”
“当然。”不假思索的回答,却又有点吞吞吐吐地说道,“只不过……”
妹妹苦涩地笑着说:“只不过当太阳照耀的时候,你就看不见月亮了,哪怕它仍一如既往地追随着你。”
夏树并不笨,她很清楚妹妹这个比喻的含义,于是着急辩解道:“我并没有见异思迁!我只是……”拙于言辞不知如何准确地传达自己的情绪。
“你只是从来都当我是妹妹,夏树姐姐是想说这个,对吧?”向来善解人意,尤其善解夏树心意的秋奈,替她将心底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夏树有点为难地看了她一眼,终于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我想,你应该是不打算回克鲁格了吧。” 秋奈试探着说道。
那就意味着自己非但无法得到夏树,甚至可能再也见不到她——这个名为夏树的蓝发姐姐将永远从秋奈•克鲁格的生命中消失。
永远。稚嫩秀美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痛楚受伤的神色。
一向对妹妹疼爱有加的夏树感到一阵心慌,她掏出手帕努力替妹妹拭着眼泪,“我发过誓,会用我的一生来守护最爱的故乡。”
“你舍得她么?还是说,你想带她一起回克鲁格?”这种结局对秋奈来说更难以忍受。
蓝发的姐姐想了想,苍翠澄净的眼眸依旧坚定不移,却不知为何有些黯淡,“我不会带她回去的。而且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动摇我的誓言。”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一定会很难受吧?何必勉强?”听到夏树的承诺应该感到放心,可秋奈却觉得更痛苦了。
“对我来说,克鲁格的繁荣永远是最重要的。”
“那静留薇奥拉呢?她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漆黑的瞳眸中闪着狂热而咄咄逼人的光。
“我不知道。” 夏树茫然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她记得自己当时逃也似的离开了,就好像身后有猛兽追赶——她无法面对的可怕对手。
现在,浴室弥漫着白色的水雾,灯光显得朦胧而暧昧,造型典雅的花洒喷洒着温度适宜的热水,柔柔地拂过她的身体,暂时驱走了寒意,却无法驱走心头的阴霾。
胸口闷闷的,无论怎样用力地叹息都无法稍稍轻松。
洗完澡之后,她还特意用冷水冲了一下,以使自己浑浑噩噩的头脑清醒过来。
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而她惊诧地发现静留还留在房间里,并没有离开。
“洗完了?”和煦地笑着明知故问。
“唔。”夏树本想问她为什么还在,但以客人的身份向主人提出这样的问题,似乎不太礼貌,于是也就没有问出口。
“啊啦,忘了给你准备睡衣。”
夏树仅裹着一条浴巾,裸露在外的肩膀透着漂亮的粉红色,一副秀色可餐的样子。
刚刚只顾坐着发呆,忽略了很多事,向来心思缜密的静留有点自责地嘀咕了一声, “我去拿。”说着立刻向外走去。
“不用了。”夏树连忙说,“已经很麻烦你了。唔,那个,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尽可能婉转地下了逐客令。
静留站住了脚步,转身面对着夏树,“呐,夏树,”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今晚,我能呆在这里吗?我的意思是,坐在那里就好。”越说越觉得心虚,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她知道这样的要求有点过分,可今晚她真的不想再跟夏树分开。
一分钟也无法忍耐。
蓝发少女瞬间涨红了脸,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让你为难了?”静留有点失望地低垂下眉眼,却又强自微笑着抬头望向对方,“好了,不开玩笑了,快把头发弄干吧。”边说边走到夏树身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在梳妆台前坐下。
“我自己可以……”
“别动。”薇奥拉家的大小姐态度异常强硬地夺过夏树手中的毛巾,擦拭那海蓝色长发的同时,拿捏着力度在她头顶按揉着,帮助舒缓紧绷的神经。
克鲁格的少女窘迫地坐着,垂下头,目光不知该置于何处,最后只能瞪着自己的膝盖。
轻轻地撩起夏树的长发,将它置于干爽的毛巾中,细腻的后颈露了出来,因为只裹着一条浴巾的缘故,白皙的后背也跟着展露无余,线条精致的蝴蝶骨,还有……
静留由于惊讶而不自觉地“噫”了一声。
夏树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从梳妆镜中尴尬地看着静留。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
“那……那是……”夏树期期艾艾地似乎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是?”柔丽的声线疑惑的微微扬起。
深粉色的细长抓痕,在雪白的背部显得非常醒目。当然,静留在意的是抓痕的来历,看起来似乎是年代久远的旧伤。
有点郁闷地说:“是小时候跟迪兰玩,不小心被抓伤的。”
鲜亮的红眸中带着明显戏谑的笑意,“这就是夏树的秘密?这么谨慎小心,是害怕被误解?怕被人误解成什么?”
脸已经热得发烫,连头脑都因为过热而停止了思维。
“放心吧,我会保守秘密的。”静留掩嘴轻笑,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你是在幸灾乐祸么?”夏树不满地瞪了镜中笑容可掬的姐姐大人一眼,闷闷地说。
“当然不是。”静留说着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只是,觉得夏树好可爱。”
更加羞赧了,夏树只能气鼓鼓地说,“我要睡觉了!”
“那好吧,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这次静留很干脆地离开了,没有半点迟疑。心弦异样的搏动着,她知道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可能会有危险。在失控之前暂时离开,才是明智的选择。
然而黎明时分,夏树从梦中醒来却发现,薇奥拉家的大小姐正在自己身旁睡着——以一种极其不舒服的别扭姿态靠在床头。
这样睡的话,醒来了肯定会腰酸背痛并且落枕吧。
夏树无奈地坐起身,推了推她柔声说道:“喂,躺好了再睡啊。”
“唔~夏树……”柔腻声线轻唤着。
被呼唤的少女突然觉得心像被一翎羽毛拂过,痒痒的,却又没法去抓。
然而亚麻色的姐姐大人睡得很舒服,那声呼唤也只是梦呓,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只得耐着性子扶静留躺好,夏树正要把身上盖着的被子掀开,忽然想起自己并没有穿睡衣,这样全身赤裸着相对,以后就再也没脸见人了。
幸好屋子里有暖气。
可是,静留怕冷的吧,嘴唇都有点发紫了。
想了想,她将覆压在上层的厚羽绒被挪到静留身上盖好,自己则将仅剩的贴身薄被裹紧。
如此近的距离,能清晰地听到静留的呼吸声,甚至能感觉到那温暖的吐息迎面而来。端庄清雅的脸在睡梦中带着平时所没有的妩媚,那姣好绝美的唇更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
夏树怔愣着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选择侧过身去背对着她。
今天过得真是……糟糕透顶。夏树想着。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睡眠却出乎意料的快速且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