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还没有经过多次修改。。。不过写的时候大脑运转情况还比较好,回头慢慢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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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姬子从墙上又撕下一张日历,再过几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呢。虽然还没到,但她已经满足地笑了。如果有人记得,自己就已经很高兴了。恭彦会记得的吧?父亲也会记得的。这对于她而言已经够了。
正当姬子微微地沉浸在那小小的喜悦中时,在花店里,千歌音却是遇上了一件不怎么好的事。
本来今天早上起来心情很好的,想着前两天碰到的那个有趣的金发女生,而且昨天居然还出现在了自己的梦里,千歌音不由得捂着脸笑出了声,想着她什么时候会再来。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一个人走进了花店。
千歌音习惯性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准备问候对方,确实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冰凉的金属制品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稍一用力鲜血就会喷涌而出。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遇上危险了,冰蓝的眼睛警惕地开始打量来人。
复仇的火焰在他鲜红妖冶的眼睛里燎原。
虽然目光甚是怖人,他的脸庞却是出人意料的俊秀,轮廓分明,五官十分端正清秀。
千歌音不知道如果自己开口说话会有什么下场,所以她先保持了沉默。
来者似乎是没有什么耐心。
“告诉我,雪域宗也,在哪里?”
宗也?
千歌音的心一紧。
难道是来寻仇的?
她的大脑开始超高速的运转,试图立即编出一个完美的措辞。
“他今天出门去了,不在。”
对方似乎不依不饶。
“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清楚,听他说是去隔壁镇子进货了。”
“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傍晚左右。”
那人放下了刀,但似乎并不准备罢休,他放下刀的一瞬间手腕立即灵活地一转,这是一把求生刀,刀柄的末端装了钢锤,硬度和牢度极高。
一阵细微的风逼近,他想用刀把千歌音砸晕!
不过事与愿违。
“啊——”
来者痛苦地捂住自己的手,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整个手腕被严重扭伤,手完全超越了人类可能的弯曲程度,整个被猛力一弯,贴在了手臂上,现在正松软无力地垂着。
他抬头看了眼前的人。
只有那双冰冷到冻人的眼睛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骨髓里。
他恶狠狠地站直身体,凶恶的眼神丝毫没有让蓝色的眼睛显出一丝慌乱。
他的喉结上下大幅动了动,
“等宗也回来了告诉他,我来找过他。”
他转身欲行,
“我的名字,叫黑泽桐。尽管全告诉他吧,他做了那么罪孽的事情早晚会遭报应的!”
又是一阵铃铛声,桐离开了店。
千歌音继续坐在椅子上拿起那本月夜封面的书,打开第一页开始翻看了起来。
看来所有人背后的故事都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多了。
不知道父亲还有什么事情仍然在瞒着我。
千歌音把书放在膝盖上,回头透过那一扇大窗户看了看店后连绵的山丘,正值早秋,满山都是金黄色的草,在阳光下的这份世外桃源般的美丽足以让任何人的心平静如水,沉寂在这样的时光。
不知从哪里升起一缕袅袅炊烟,千歌音笑了笑,但这笑容看了让人心碎。
父亲大概在做饭吧,或者是烧水。
已经把自己关在那个地方一年多了,终日和母亲还有姐姐的骨灰相伴。
千歌音再一次站起身,走到门前把挂着的牌子换成了“暂停营业”。她从花店的后门走出去。
秋天的风吹起及腰的蓝色长发,虽然眼前的世界是一片荒凉之色,耳边却回荡着欢声笑语。想到儿时在这片山脚下的草地玩耍的点滴,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是已成了昨日的黄花。
迈开步,向着炊烟升起的地方走去。
姬子正奔跑在街道上。虽然从小身体比较弱的她一直被长卿告诫不要参加任何剧烈运动,一旦长时间奔跑她的两边肋骨就会开始剧烈疼痛,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但是自从和恭彦成为朋友之后,他会经常带着姬子参加一些适宜的运动,慢慢地帮她把身体素质和体能提起来,现在她经历一次这样的奔跑身体已经完全经得住了。
长卿又让她去花店了。上次买回来的曼陀罗经过长卿的加工和其他草药混合之后制成了一味很好的药,他便让姬子再去买一点回来好做更深入的研究。
姬子的内心此刻也正在纠结着。
不就是去一次花店么?走过去不就好了,为什么身体会不受控制地开始奔跑?而且花店本来不是自己最不想去的地方吗?先是前两天父亲让自己去的时候没有了抵触情绪,现在居然还跑起来了,似乎是恨不得赶紧赶到花店。
那里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吗?只是无尽的痛不是么?
雨音……
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个名字。
姬子的脚步瞬间慢了下来。
不可能的吧,难道自己对怀音的感情不是真的?她死的时候自己明明比宗也伯伯都难过不是么?自己明明受到的打击比谁都大不是么?明明当场都悲痛的直接昏倒在地了不是么?
后来父亲把自己救醒时,他的泪水落在自己脸上的温度和分量,那些都还记忆犹新不是么?
她极力想要否认。
在她还没纠结完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店门外面了,姬子正想上去开门,却发现门上面挂着一块写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突然暂停营业?
姬子有些小小的失落。
为什么会失落?
她立即反应过来,刚刚遗忘了几秒钟的矛盾的心情又一次一下充满了胸膛。
但她又立刻想到了,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可以不见到雨音。
她的眼神,让自己失魂沉沦了好多天。在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不停地责怪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快就丢掉对于怀音的伤痛。
路过的人奇怪地看着这个在花店门口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的少女。
在山后的一座小木屋里,头发已经白了不少的宗也正闭目坐在竹床上,英俊的脸庞此时居然已经形如枯槁。竹床旁边的供台上,放着两个盒子。盒子是用上等的沉香做的,且雕工极为精美,说价值连城都不过分。宗也大概觉得这是她所能为妻儿做的最后的事。
门被推开的时候没有一丝声响,但坐在床上的人还是睁开了同样蓝色的眼睛。
“父亲……”
宗也看清了来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来了。”
千歌音抿着嘴唇点点头。
“近来父亲还好吧?”
“还不错吧。”
千歌音心痛得不忍再望向父亲。他总是这样坚强,在自己来看他的时候笑得动容。但谁又能在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还笑得如此开怀释然?这种坚强,让千歌音心碎。
父亲他也曾经选择过逃避,不再面对生活,把自己整天关在这间屋子里和两盒骨灰相伴。
千歌音其实并不觉得父亲是一个重感情重到这种地步的人。不是说他没感情,他也是一个感性之人,只是宗也选择这样的方式坚守,让她有些惊讶。
这样的坚守,让谁都心痛。这份坚守太过沉重。
她不知道该怎样向父亲开口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宗也也就保持着沉默。
千歌音的嘴唇上下动了动:
“父亲,今天,有人来找过你,我说你不在,他就走了。”
“谁?”宗也不为所动。
“他说他叫黑泽桐。”
宗也脸上一瞬间的表情变化没能逃过千歌音锐利的眼睛。
他睁开蓝色的双目。“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没有。”千歌音撒谎也撒得像真的一样。
“怎么可能没有。”宗也笑了笑,
“就是未遂而已吧?他是不是拿了把刀逼着你说出我的下落。”
千歌音决定保持沉默。
宗也没有听见回答,便从床上站起来,许久没有走动的他肌肉几乎已经出现萎缩现象,走路有些困难。
千歌音本能地上前想要扶住他,但被宗也婉言谢绝了。他装作身体完全没有问题地,走到一张书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一封信,又走回床边,打开其中一个沉香木盒,把信放了进去。
千歌音就站在原地看着父亲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宗也合上盒子的盖子。
“雨音,交给你一个任务。”
千歌音看着父亲。
“从今天起,将你从雪域家除名,恢复你原先的姓名,不要再牵扯进这复杂的纠葛里来。”
蓝色的眼睛依然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宗也会说出这番话。
“记住,不要再来了。”
宗也说完这句话,叹了口气,走到千歌音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从衣服里摸出一朵花,交给她。
这花虽然一直被宗也揣在怀中,没有见过阳光,经历过雨霖,但还是那么美丽,散发着阵阵清香。
千歌音看着这花,感到了莫名的熟悉,仿佛就在昨天见过,可是记忆模糊成了一团,怎么都回忆不起来。
“尽快离开,去找堂之助。”
千歌音点头,接过父亲手中的花,转身走出那扇门,越行越远。
身后宗也的目光复杂的让人难以读懂。
姬子和千歌音此时正同时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那是和她的眼睛一样的,透明的湛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