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夜晚
午饭时分，熙熙嚷嚷的课室里，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共同享用午餐。
远离课室门口、靠窗的一排座位上，两名少女面对面坐着，共用的课桌上放着各自的便当。
“……小铃，我想跟你说件事。”葱绿色发色的娇小少女放下手中的筷子。
“什么？”对面黄色短发的人头也不抬，用稚嫩的嗓音回应道。
“唔、呃……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同龄的朋友，她最近开始和人交往了……”
头顶上白色的蝴蝶结动了两下，刚刚还在埋头的人坐直腰，嘴里还咬着筷子不放，像是突然来了精神。
“虽、虽然说是交往，但是两个人的相处跟以前几乎没有变化……为此，我的朋友非常烦恼，”视线一直落在桌上的便当，用平白的语气陈述完，终于抬起头，“你说，她该怎么办呢？”
“也就是说，”小铃捏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你的朋友她，欲求不满是吧？”
“……她只是不知道交往中的人们要做哪些事情、感觉不自在，而．已。” 没好气地回答，还特意在最后加重读音。
小铃愣了愣：“我可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不是应该自然而然就会的吗？”
“她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说着说着眉毛垮了下来，“……总是担心会被对方讨厌，所以……想听多点建议。”
“畏畏缩缩的，就跟你一样，难怪你们是朋友呢未来酱~”无恶意地挪揄着。
鼓起脸，未来用眼神发泄自己的不满。
“依我看，她没必要这么操心，”小铃夹起便当里的菜，“因为两个人毫无进展，问题根本不是出在你朋友身上。”
“那应该是？”
“废话，当然是出在那个男孩子身上啊！在爱情里，从来都是由男生主动的，这是符合男女性格的最佳设定！”小铃头头是道地说着，“那个男孩子是怎样的人，你知道吗？”
“啊、呃……”花了一秒钟反应过来，小心地整理思路，“看起来很成熟，很难靠近。喜欢独来独往。说话很直接，性格也很直接。好像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似的……”
“简直就跟巡音那家伙一样的恶劣嘛！”
“哇哇哇小铃你太大声了！！！！”未来红着脸慌乱地挥着手。
经她这样一喊，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向这边投来视线，不过很快又转了回去。
无奈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小铃用手势指向不远处的空座位：“那家伙又听不到，不会惹来什么麻烦的。话说你也不用这么怕她啊。”
对面的人还是像鸵鸟一样把脸埋在双掌之中。
“总而言之，你的朋友和她的男朋友，一个太胆小，一个太……冷淡是吧？”
“大、大致上就是这样的吧。”
“真辛苦呢，你的朋友。”小铃用着同情的口吻，剥开一个橘子的皮。
平静下来的未来表情有点复杂。
“这样的话，问题反而很好解决了！”小铃一拍课桌，眼睛里似乎闪闪发光。
“怎样解决？！”未来激动得站了起来。
“让她尽情地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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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为什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未来喊住了刚要走的人。
“过夜？？？你会不会太突然了。” 短暂的惊讶后，樱色长发的某人这样说了。
“嗯……是不久前妈妈传来的简讯，”不安地紧了紧抱着书包的双手，“说今晚有工作要忙，不回来了。我一个人的话……那个、有点……”
慢慢举起书包遮住嘴巴和鼻子：“所以想问……流歌同学可以到我家过夜吗？”眨了眨翠绿色的眼睛。
……
移开视线，流歌将自己的书包甩到肩膀后：“那就没办法了，我答应你。”
“真的吗？！太好了！”高兴地踮了踮脚。
“不过我会迟点才到，估计要到8、9点，”流歌一边说，一边思考，“这段时间你先一个人呆着吧。”
“欸？？那晚饭呢？”未来一脸出乎意料地问道。
“自己吃啊。”速答。
“那……我要为流歌同学的留宿准备哪些物品呢？”犹犹豫豫地问。
流歌皱起眉：“叫我来过夜的人不是你么，这些问题应该由你来想吧……准备一个床铺和一些消磨时间的娱乐就行。”
未来点点头，眼神里透露着由于不确定而造成的担忧。这些都被对面一双淡蓝色的眼睛收进眼底。
无声地笑了笑，流歌用一副总结的口吻说：“一个晚上很快过去的，你不用瞎操心，像平时一样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脸上的担忧少了一大半。
“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吗？”说出这句话的人没有发现自己此刻多么地反常。
“没、没有了……”未来低下头，微些红晕出现在脸上，不知是因为觉得自己这样的个性给对方带来麻烦而不好意思，还是因为看到面前的人那柔和的表情。
“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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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家中吃了一顿混沌的晚饭后，换上家居服的未来收拾起客厅和房间，所幸平时也有整理的习惯，20分钟后就收拾完了。
她站在客厅中央，环顾着四周。
两眼可以看完的客厅里，放着一张矮桌，围着矮桌放置的是一套沙发。矮桌对面一排大大小小的柜子上放着电视机和电话座机，墙壁上挂着日历和电子钟。
真的是、相当普通的客厅啊……
莫名的挫折之后，未来开始翻箱倒柜。找遍了可能的地方后，她把一副扑克牌、一盘不知什么时候购进的光碟、一盒飞行棋放在桌子上。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把飞行棋放回柜子里。
虽然流歌同学没有说……
不过……大概、会使用到浴室吧？
这么说的话……
脸莫名地红了起来，未来连忙走进浴室，把沐浴露、洗发水各种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检查了一遍，还顺手把镜子擦了擦。
刚从浴室出来，又想起什么似的，快步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将两条未被使用过的毛巾折叠整齐放在一边后，看着自己的衣橱发愣。
等再次回到客厅，电子钟的时针已经快指向8了。
流歌同学，应该快到了吧？
这样想着，未来打开电视机，拿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
每当遇到需要一个人看家的日子，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渡过睡觉前的这段时间。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某个平日听小铃议论过的娱乐节目，但未来渐渐地感觉到睡意，抬头看了看钟，原来快10点了。
流歌同学好迟，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吗？
说起来，放学的时候她也是一副焦急的样子，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明明是重要的事情，我却一点也不知道呢。
……明明是在交往中，我却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呢。
鼻子有点酸，未来抱起双腿蜷缩在沙发上，深呼吸一口气。
实际上，我连撒娇也做不好吧。
实际上，我已经被讨厌了吧……
少女的心事，哪能像说出来的那般轻松呢。
即使可以用旁观者的身份陈述，当意识到当事人是自己的时候，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沉重感便如洪水般袭来。
或许她早就应该知道的，能驱除她内心不安的，从来都只有那个人。
流歌同学……
你会告诉我吗？
你对我的事，到底是……
眼皮沉重得再也抬不起，她任由眼泪沿着眼角流至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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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她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叮咚。”
又是一声，是不曾陌生的声音，她动了动眼皮。
“叮咚。”
终于意识到是自家门铃在响，她几乎是弹跳地坐起身，关掉电视机。
想再听一遍，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一片寂静。
不仅是屋子里的灯光，似乎连空气都变冷了，她开始啜泣。
……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啪啪砰砰磅磅——”
“你在里面吗？！初音未来？！”
门铃声、拍门声、呼喊声从门外同时传来，她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踢着拖鞋走向玄关。
“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明明一屋子的灯都亮着，里面居然没有人应？！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进门的人先是心有余悸地念了一大串，接着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重重地松了口气。
“抱歉，我睡着了。”小小的声音。
似乎觉得自己语气太重，流歌刮了刮脸颊：“下次睡觉之前，应该要把灯关上呀，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把你弄醒了。”
“不不不不，我是不小心睡着的，现在精神得很呢！”未来竖起眉，握起双手用力地顿了顿。
流歌没有再说什么，稍稍打量了客厅后，视线落在桌子上。
“流歌同学，想玩扑克吗？还是说想看电视呢？”绿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对啊，属于我们的时间，现在才开始呢！
几乎没有犹豫：“不了，我们去睡觉吧。”
……
“欸？？？？？？”
“都已经过了11点了，已经是睡觉的时候了吧，”流歌看着墙上的时钟，“明天还要上学不是吗？”
流歌现在穿的是学校制服，看起来就是为第二天准备的。
“可、可是……”
“我们的时间”才刚开始啊？？？？
“先让我看看我的床铺吧，是在二楼对吧？”不等回答已经独自向楼梯走去。
“欸、欸欸欸？？？流歌同学请不要乱跑啊！”她连忙追上樱色长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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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客房。”听起来没什么精神的声音。
整理得干干净净的房间，虽然一看就是平时无人使用的样子，但对于流歌来说，这并不是她会在意的东西。
“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要跟我说喔，”未来尽量地让自己微笑，注意到客房里空荡荡的梳妆台，“这里，是不是应该放个闹钟呢……”
右手食指弯曲搁在下巴，流歌说了句：“接下来去你的房间看看吧。”
……
“为、为什么啊？？？！！！”未来一脸惊慌。
自动离开了客房：“是这边这间吗……”
“别！那是爸爸妈妈的卧室啊！！！”
“这么说是这间咯。”
一个箭步冲上前，用背后挡住门把，未来坚决地与流歌对视着。
“……为、为什么一定要看我的房间？？？”
“欸~~~~~”面前的人坏笑着稍稍俯下身，“难不成里面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东西？”
“才、才没有！只是里面很乱我还没收拾好啊！”红着脸喊道。
她压根没想到会让对方进入她的房间。
初音未来的房间，是除了本人以外，其他人都不能进入的地方。
早知道是这样，我应该用钥匙把门锁了——未来有点欲哭无泪。
“这么说的话，更加要看一看了。”说完打算动手抢门把。
“不——可——以！”完完全全把身体贴在门上了。
拉开点距离，流歌皱起眉，交叉手臂抱在胸前，似乎放弃使用武力。未来刚松了口气便听见那比平时要愤怒的嗓音响起。
“不让我进去的话，要我今晚睡哪？！”
愣了愣：“……流歌同学的房间，应该是在……”
“开什么玩笑！你忘了今天我们是怎么约好的吗？”一脸严肃。
未来把记忆回放了好几次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你是害怕一个人在家，才把我叫来的吧，”不自然地撇开头，嗓音恢复了原来的低沉，“所以，到明天为止，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
——这告白的话语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这话语的潜台词也让人心跳加速。
未来低着头，透过刘海可以看到一张熟透了的脸；流歌仍保持着头往一边大幅度撇去的姿势，神情古怪。
不久后，传出像蚊子叫的声音：“那……我、我们……到、到客房里去……？”
……
“哈？？？？？怎么会有主人睡客房的道理？？！！”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流歌大喊出声。
“不行不行不行就是不可以！！！”未来抬起红通通的脸像拨浪鼓似的摇着头。
“可恶……”上前动手抢夺对方压在背后的门把。
扑面而来的气息让未来一瞬间失了神，“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
快速地摸索到开关的位置打开灯，流歌瞪大了眼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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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嘛！……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我还以为有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哈哈哈哈……”
“……拜托在说出这些话之前，停止你的笑声好吗。”未来嘟着嘴，不满地盯着已经笑了3分钟的人。
这是一个葱的世界。
地板上铺着印有大葱图案的地毯，角落里竖着葱型的衣架。印着大葱图案的窗帘底下有一张专门用来放置各种摆设品的张条状柜子，大多数是葱型的毛公仔，也有大葱的粘土人或模型，表情还各不相同。床头自然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葱的布偶，一条比主人还要高的葱抱枕舒舒服服地躺在双人床的中央。
跟葱无关的，大概只剩下一张课桌和顶上的书柜了吧。
不，连课桌的角落也贴着大葱的贴纸。
看到这个的流歌再次捧腹大笑。
“真是不错的房间啊，但是，”坐在充满弹性的床，看着相同款色的床单和被子，无一例外地印着整齐地大葱图案，“……这也太过分了吧。”又“咯咯”地笑了出来。
“……怎样布置房间，这是我的自由。”一边赌气地应着，一边动手把床头的玩偶收进柜子里。
看了看雪白的墙壁：“有没有想过把墙壁也刷成葱的图案？”
“爸爸妈妈不准。”不悦的语气。
“自己动手。”
“我不会。”还是在闹别扭。
“有我啊。”
……
然后流歌碎碎念要买什么颜色的油漆、什么尺寸的刷子，未来慌慌张张地劝她打消这个念头，不然极有可能某天睡醒后，就看到一身粉刷匠装束的某人站在自家门前。
安静下来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了睡意。
这时未来才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流歌同学，该洗澡了！”激动地提醒着，“我们轮流洗澡吧，你先洗也没关系的！”是一种带着强烈祈望的语气。
流歌摇了摇头：“我不习惯在别人家里洗澡，所以洗了澡才来的。”
……
“这、这样的话！请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赶快换上舒适的睡衣吧！”
“睡衣这种事情也不是这么重要吧，应该是你赶快去洗澡才对吧。”
“……如果不先看到流歌同学顺利地换上睡衣，我连洗澡也会安不下心的！”
流歌满脸黑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拜、拜托了！”双手合十，未来躬身90度行了个十分标准的礼，紧闭着眼，脸上羞红一片。
“请务必让我看一看流歌同学的睡衣！”
……
“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然后才可以给你看——”流歌翘起白皙的长腿，一副女王的姿态看着眼前紧张得哆哆嗦嗦的人，“我．的．睡．衣．唷。”
“……我只不过想穿和流歌同学配对的睡衣而已。”
“……就这样？”
“嗯，是啊。”歪着头疑惑的样子似乎在问“不然还有什么”。
流歌捂着额头沉默了几秒钟，接着开口：“我没有你所说的睡衣。”
“欸？？？？”未来吃惊地说，“那……”
“学校的制服不是有件衬衫吗，我经常穿着睡觉。”
“可是，流歌同学明明有带背包啊。”
那个背包流歌一入门就扔在沙发上，当时未来猜里面装的一定是换洗的衣物。
“那并不是衣服，”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飘移了下，随后换上无奈的表情，“睡衣什么的随便穿就行了，用不着这么纠结吧。”
眼前的人失望地耷拉着眉。
“……换上有葱的睡衣就行！”流歌想着即使招来对方的不满，也不愿看到这个神情。
……
“那好吧。”欢快地往衣橱里找了找，随后“啪嗒啪嗒”地往浴室去了。
……原来真的有那样的睡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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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未来洗完澡、把头发吹干，穿着她那套淡黄色的、也是印着葱的图案的普通款式睡衣回到房间时，发现被子下的人侧身躺着，脸向着里面，似乎已经熟睡了。
床头的灯还亮着，可以看到床上的人躺下前，随手搭在邻近椅子靠背上的上衣和短裙，这都是学校制服的一部分。
真的就这样睡了……
怎么说呢？还真有流歌同学的风格。
无声地笑了笑，她走近床边，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关掉床头灯后，在一片漆黑中慢慢地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背对着流歌，拉起被子盖住肩膀。
安静的氛围在扩大。
明明流歌同学到这里只有1个半小时，我却觉得过了很久似的。
果然，有流歌同学在身边，时间过得特别充实呢。
……这样就够了。
即使我们还是回到以前那种毫无交集的相处模式，那也没关系了。
对，这样就够了……
让人想哭的思绪一下子消失不见。
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从背部传来，陌生却怀念的气息笼罩全身，一只手从腹部将她抱紧，她反射性地双手搭上那只手。
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非常僵硬后，她尝试着跟着身后人的频率一同呼吸。
“对不起。”低沉的嗓音传入耳朵。
未来不说话，静静听着。
“之前让你一个人独处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怪我估计错误，我不该选今天的。”
想起之前在客厅里等到睡着的事，未来往身后的怀抱里缩了缩。
“那只粉红色的章鱼，你还记得吗？”流歌在耳边问。
未来点点头。身后的人笑了，身体的颤抖一并传达给她。
“我至今不觉得它跟我哪里像了，又蠢又呆的，没想到还是个限量版，找了两天都找不到，幸好最后终于在邻近的城市里找到了，”语气听起来有种成功的喜悦，“又蠢又呆的，真活该它一辈子等着别人来夹！”
未来没有跟着笑，也没有反驳。
“……你曾经说过它跟我长得很像，如果把它放在家里，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害怕了吧。把它送给你，你会很开心吧。”闭上眼，脑海中浮起第一次看到粉色章鱼时的情景。
未来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这时连流歌也犯了难：“……不相信我的话么？那章鱼就放在背包里，我现在给你拿来。”正想动身。
“我相信你！”
自己的手被抓住，流歌想动动不了。
“我……相信你，所以……”
略带哭腔的嗓音，让流歌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所以……请不要走……”
——初音未来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同时也是个爱逞强的孩子。
小心地把那发抖的身子翻转过来，流歌盯着那张满布泪痕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从正面把她抱个满怀。
非常地、安心。
也许，我有一定程度的虐待倾向也说不定。
还是说，我只是想……像这样紧紧地抱住。
平静下来后，未来一边跟对方拉开点距离，一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抱歉……”
流歌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你不但是个爱哭鬼，还是个爱道歉鬼。”
听到这话，又把脸埋在对方胸口上，手指勾住衣襟：“你……觉得讨厌吗？”
“不，会让人讨厌的，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未来惊讶地抬头，对上那双带着落寞的淡蓝色眼睛。
“我啊，其实是个很抗拒‘改变’的人，”摸了摸那头柔顺的葱绿色长发，“所以即使知道做错了什么，或者被人讨厌了，也不会作出什么补救的事情。久而久之就变成现在这种个性了吧。”
“所以面对你的事……渐渐地变得害怕了起来。”流歌神情复杂地刮了刮脸颊。
“害怕？”会让流歌同学害怕的事情？
“一开始只是觉得你是个很奇怪的人，”流歌回忆道，语气就像一如既往的正直，“动不动就会哭鼻子，动不动就会变得很慌张，动不动又会笑得很开心。真搞不懂脸上的表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未来皱起眉嘟着嘴：“是流歌同学你的表情太少……”
下一秒又被拉进怀抱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习惯在背后看着你。想着会不会有一天，在你哭泣的时候，像这样，将你狠狠抱住。”
未来觉得自己的脸也许真的可以煎鸡蛋了，心脏也“扑通扑通”地随时会跳出来。
“这种陌生的想法……很不安。担心如果真的做了，自己不知道会变成怎样……”
“那、那现在呢……？”闷闷的声音从两副身躯紧贴的位置传出。
放开怀中的人，单手抚上她的脸：“很……自责，因为这张脸总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由于我的缘故，哭泣着。是这样吧？别的人我可以不管，只有这个，不能原谅。”
未来的眼眶又红了。
“……我是个很粗心的人，所以今后有不满的、埋怨的、不能解决的，希望能直接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忍耐，就像今天你说你一个人在家一样，可以吗？”两人再次零距离。
以同样的力度怀抱着眼前人的腰，未来用力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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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下课的钟声一响，小铃立刻带着便当坐到未来对面的位置上，没有发现她的朋友露出了为难的样子。
“小铃……”
“我说啊！”刚想说句什么就被打断了，“你那位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呃……她按你说的那样尝试了。然后……目前两个人进展得还算顺利的样子，”这样说着的未来脸上带着疑红，“我说小铃……”
“嘿嘿嘿……我就说嘛！撒娇是女生最大的武器，没有哪个男孩子能拒绝的！”小铃一脸自豪，随即又变成了八卦眼，“呐呐，两人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接吻了？还是说——啊啊啊啊！！！”
还没说完就堕入自己的妄想中尖叫起来。
未来苦笑着摆摆手想让她冷静下来，突然表情僵在脸上。
“喂喂喂，到底是怎么样啊……呃……”
她们共用的桌子旁边，站着个按常理说不可能在这时候出现的人。
正是被全班人列为“生人勿近”的巡音流歌，她那冷若冰霜的眼睛正盯着小铃。
“……干、干什么啦！聊……八卦也碍着你啦？！”
冷笑了一声，她俯身，拉近双方的距离。
“有时间多管闲事，倒不如去找个男朋友？‘没谈过恋爱的爱情专家小姐’？”
……
被击中要害的小铃整个人石化呆在原地，未来说了声“抱歉”连忙拿起便当，推着流歌快速逃离现场。
周围停下的嘈杂声再次响起，又是一个平常的日子。
“那个……我只是跟小铃商量了一下有关我的朋友的事……”未来低着头，不敢看向对方。
她以为身旁的人察觉到自己把她们的事告诉了小铃，心虚地解释了一句。
“……没什么，我只是一直看不惯她那种三姑六婆的性格。”流歌皱着眉，大步地向前走。
她以为身旁的人察觉到自己的醋意，掩饰地解释了一句。
被知道了的话，会显得我很幼稚吧……
——两个人相同的心声。
相信思绪总是轻微错过的两人，在不久的将来，总会迎来身心统一的那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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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时间~~~~~{:3_289:}
这篇《两个人的夜晚》实际上是《一个人的约会》的后续！
下笔前本来是觉得MIKU在前篇里太苦逼，想在后篇里给她甜回来的，结果……{:3_295:}
不知道大家觉得怎么样，小谢我是觉得后篇某些地方有小萌，但是甜度不够……{:3_295:}（小谢：有时候真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写甜文了{:4_360:} ）
可以说是继承了前篇那种莫名其妙纠结的风格吧{:4_388:} （迷：你怎么还笑得出来{:4_366:} ）
希望下次能写出更甜更萌的鲔葱文{:4_371:}
应本人的要求（迷：有人卖队友啊！），在此特意鸣谢小渊童鞋精神上对本篇的大力支持~！！！！{:3_300:}
衷心希望她也能写出更多更萌的鲔葱文啦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