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雨魔理沙的忧郁 5
上
生活就是冒险。
相信这句格言的我，当然并不讨厌冒险。
不过，我想，我期待的冒险肯定不是现在这种。当然我不会去期待“成为世界之王”之类的中二幻想，那是蕾米莉亚可能有的台词。我期待的冒险应该是，有一天可以向后辈也好徒弟也好总之是这之类的显摆道“你的师傅我可是战胜了邪恶的魔女成为了更加伟大的魔法使”，或者至少也是“偷偷吃完了巫女准备好的蜜柑，那家伙的表情真是有趣到想要推荐你下次也要这么试一次”这么说一次。虽然后辈什么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但是，只要想象这种场景就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可是，现在这算什么啊？为了一个苹果糖，我得冒上生命危险踏上未知的旅程，而且还要摊上浮气之类的罪名，简直没有更冤枉。实在让人痛快不起来。但是，就算是这么想，就算是真的很想暂时不去红魔馆，不能逃避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我，不想伤害芙兰。
而且，逃避问题也不是我的风格。
就这样，我义无返顾的走向了已经变得一片灰暗的未来。
“啊，不在吗——”
和以前一样坦然的闯入红魔馆，目的地当然是地下室。
但是，该说是失望还是觉得松口气呢，像平常一样步入芙兰的房间后，我并没有发现芙兰的身影。
正当我犹豫着该继续去找芙兰还是暂时回去的时候，响起了轻巧而有规律的脚步声。
芙兰吗？不——芙兰的话不会是这样的脚步声。
转过身去。
“是女仆啊。”
回过头的时候，女仆长已经飒爽登场。
“欢迎来到红魔馆。”唔，一如既往的台词。不过紧接着嘛，“芙兰大人的话，在图书馆喔。然后，魔理沙你要去见芙兰大人吗？”
真不想吐槽这家伙。
如果真的在意我的答案，就别先说芙兰在哪啊。
不过算了，我并不是这种计较的人，点了点头。“我会去见芙兰的。”因为，如果不去的话，一定会更加麻烦的吧。
听到我的回答，咲夜微微的笑了。
“魔理沙比我想象中要来得早呢。”
“哈？那是当然的吧，我可不希望芙兰的游戏再升级了。”
虽然我一点也不想想象之后的画面。
离婚game？或者如果在帕秋莉那的书更奇怪一点，泪流满面在雨里奔跑，啊，这个没可能，蕾米不可能准的，不过就算只是在相见的时候来一句“是我的话，就不可以吗？”
这种就好像在对负心人说的话，我觉得就足够构成心理创伤了。至于“魔理沙是我的东西，就算弄坏也不会给任何人”这种我觉得有巨大生命危机的展开我连想象都不愿意想。话说，给芙兰看的书，帕秋莉那边应该至少保证了是纯爱向的吧。
“啊，咲夜，芙兰的心情现在怎样？”
“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去看会比较好吧？”带着清爽笑容看着我的咲夜，嘛，看这个表情，应该至少性命无忧吧。
“好了好了，我过去就是了。”
深深的行礼之后，咲夜用深沉的语调对我说。
“一路顺风。”
！！！！
“拜托别用这种好像给赴死的人送行一样的口气！”这家伙从前可是从来不会对我这么礼仪周到的！
“如果没死的话，我会为魔理沙准备布丁的。”
“……”
说这种话，只会让人更加不想去的吧。好想转身就走。
“别把人当作甜品笨蛋！”虽然我是肯定会去见芙兰的，但是听到这种把别人当笨蛋小鬼的话果然还是会不爽。
“不要吗？”
“啊，不，当然要。”
既然怎样都要去，不要那才是笨蛋。
轻车熟路的走向图书馆的方向。
如果不是这种理由就好了。
像平常一样有小甜饼，有海量的书籍，然后还可以将中意的书带回家的日常多好。但是，因为那只臭乌鸦，我现在完全没办法抱着那样清爽的心情。
这样想着的时候，芙兰的身姿已经映入了我的眼中。
小小的身子窝在座位上，视线认真的盯着书看，并没有落到我这边。
虽然，依旧是如同平常一样的幼稚的脸，如同往常一样的孩子一样的姿态，不知为何，看着那个侧脸，突然有一种那家伙说不定已经长大了的错觉。
然后，也很可爱。
——如果，见到我时的反应也这样沉稳就好了。
我情不自禁地在心里这么想。
当然这注定只能是妄想。
“魔理沙！！！！”在眼角瞄到我的瞬间，简直就像之前的模样是骗人一样，芙兰再次毫无悬念的挂在了我身上。
嘛，至少看上去没有坏掉的迹象，这也算好事吧。咲夜那家伙，大概只是在谎报军情玩我吧。
“芙兰~”
听到我的招呼声，芙兰给了我一个一如既往的大大笑脸。
然后，她用好像在说今天的夜宵请给我布丁一样的口气对我说道。
“今天晚上，魔理沙跟我一起睡吧！”
话说我可不是布丁！
可恶！
就知道会变这样！就知道不可能这么轻松的。
尽量保持冷静将芙兰先放到地上。
“等一下先。”
示意之后，我立即冲到了在一旁淡定的看书的帕秋莉面前。
“你你你，没有给芙兰看什么超过她年龄可以看的东西吧？”
虽然不想这么想，但是，如果芙兰看过什么得不到心就要得到身体之类的奇怪书籍决定要实践一下那可就不是能用一句困扰能形容的事情了。
“不要把别人想象的像你一样下流。”头也没抬，帕秋莉用冷静的声音说道。
可恶！居然说得这么大义凛然！我明明上次不小心在帕秋莉这家伙的书架上有看到奇怪的绘本！还有我哪里有下流？！
但是因为芙兰还在旁边，没办法把这个事实指出来，真是让人超火大。
不过算了，至少看上去应该并没有让芙兰接触过这种书。
嘛，反正都是女孩子，以前也不是没有留宿这种事，既然一切安全倒也无所谓。
然而，就当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芙兰的声音。
“超过年龄的东西，那个是什么？”
呜哇哇。别这么突然啊，还问的是这种问题。
“诶……这个……”
望向帕秋莉，那家伙很没良心的低下了头看书。我敢肯定那个绝对是在装的，刚刚还能那么快速的反应过来嘲讽我，怎么可能芙兰一开口就专心看书了。
知道这家伙无法指望，我还是得硬着头皮开始解释。
“那个啊，就是不可以看的东西。”
芙兰歪着头，一副完全不理解的样子。
——啊，真好。
就说嘛，纯真的芙兰至少不会对我出手到那种地步。
不对不对，现在还不是可以轻松的时候。
“那么，魔理沙看过吗？”
“呃……诶？”别用一脸无辜的表情问这种让人根本不想回答的问题啊，还有帕秋莉，不要听到这种问题就立刻抬起头！
虽然是这么在心里吐槽，但既然已经解释了是什么，说自己没有看过这种话也说不出口。虽然当然也不可能自豪的说自己看过之类的。
就没有一个人来帮帮我吗？
嘛，虽然我觉得自己也没有人缘差到没人愿意援手那种地步，不过这种问题，就算我也能够理解没人愿意出手的心情。虽然只能自救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我只是不小心见过……也不太了解的……”
“后来就把那种东西烧掉了哦！”只有这个必须强调清楚，虽然不是我自己烧的。
帕秋莉那家伙居然用那种明显写着不信任的眼神斜视我。
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呀，虽然有不小心看到过，但是是真的烧掉了，虽然只是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当时，我不小心看到了香霖藏在柜子里的书，翻了几页我就赶紧扔掉了。不过该说灵梦的直觉太好吗，总之继我之后跟我一样不约而同到香霖堂拿东西的灵梦也看到了。之后我们就用那个来烤番薯了。香霖的命运我不想多说，比起这个，在那之后，我倒是比较担心朱鹭子的身心健康。
“反正，就是看了对自己很不好的东西。”嘛，这样解释大概没问题吧？
“唔，可是跟年纪有关系吗？”
芙兰似懂非懂的问道。
“呃，至少小孩子肯定不可以看的！”我郑重的告诫道。
“可是我的年纪比魔理沙大哦，在这里最大了，比帕秋莉还要大哦。”
芙兰挺起胸膛一副不服气的模样，虽然是很努力的想要说服我她已经够年龄了，但是只要看到她这副纯真的模样，我想谁都会跟我做出一样的反应。
看了一眼一旁的帕秋莉，再看一眼芙兰，我诚心诚意的说道。
“真的，谁都不会觉得你比帕秋莉大的。”
如果非要确定一个在场人员中年龄最大的，谁都会认为是帕秋莉。
我打从心里这么觉得。
“咣当！”
敏捷的闪过帕秋莉的投掷攻击。话说这次被扔过来的不是日符是茶杯呢。
“干什么啊，帕秋莉你这家伙？”
“手滑。”然后满面寒霜的帕秋莉就不理我了。
真是的，这家伙还能更不讲道理一点吗？
另外，芙兰也好心情的拉着我的袖子。
“魔理沙，可以跟我一起睡吗？”
灿烂的笑容，我却感觉就像从未见过的可怕猛兽在向我逼近。
下意识的向后退步。
不过，这样的举动，除了成为无用的挣扎还能有什么别的意义呢？
下
“呐，魔理沙。”
“嗯？”我望向一旁已经换好睡衣坐在床上的芙兰。
“没什么，诶嘿嘿。”
“哈？”
唔，有的时候，真的会搞不清芙兰在想什么啊。
嘛，算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关系。没有贞操危机就是好事。
我也穿着从咲夜那边借来的旧睡衣爬上了床。
没错，最后我还是自暴自弃的答应了芙兰的邀请。
虽然心里在惊讶为什么芙兰完全没提新闻的事情，不过我还没有二到哪壶不开提哪壶。炸弹没有爆炸已经是幸事，如果还自己去点燃引线那简直是作死。
至少珍惜生命的我，没有那种自虐的兴趣。
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我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把芙兰拒绝到底。
当然，芙兰望着我的似乎带着泪光的恳请眼神也是原因之一。老实说我觉得自己其实啥坏事都没做，不过，被那样的眼神盯着的时候不自禁的就想低头道歉，完全无法抵抗芙兰的要求了。
嘛，如果这样能让芙兰高兴的话，那这样也不算太坏吧。
不过爬上床，被那家伙用闪亮亮的眼睛盯着的时候果然还是觉得很奇怪。
要说为什么的话，果然还是因为面前的人是芙兰。
我呢，也不是没在别人家留宿过，但现在这种混杂着不安的不可名状情绪，还是第一次。不过仔细想想的话，会变成这样也不奇怪。
在爱丽丝那里留宿的时候，虽然邻居本来是坚持让我睡床她地铺的，不过我还没有不体贴到这种地步，最后变成了我睡沙发她睡床这种结局。理由还是我提出来的因为我比较适合沙发的尺寸。在那之后我便无比后悔，为什么我得用这种自虐梗做理由啊。因为一直在后悔这个，自然什么奇怪的感想也不可能有。
至于说算起来留宿最多次的神社那边，因为从小到大都经常一起玩一起睡，想要感到什么不安啊害羞啊之类的情绪，除非我脑筋坏掉。
“魔理沙。”
“啊。”我随口应了一声。
“看着我啦！”转过脸的时候，芙兰正很不满似的鼓起脸。
“诶？啊、啊……怎么了？”虽然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不过，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
因为芙兰老是用闪亮亮的眼睛盯着我看，如果不别过眼神，会觉得稍稍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这个理由，完全无法说出口。
嘛，不过反正芙兰这家伙肯定不会明白的啦。
“我喜欢魔理沙。”
“啊？……谢谢，我也喜欢芙兰哦。”
总觉得，这样的对话最近逐渐变成了日常。
一开始还会觉得害羞，还会担心芙兰的想法是不是那种意思，但是芙兰实在说了太多次，我多少也有了抗性，现在我也可以比较平常的回答芙兰了。
虽然这种对话，如果换个对象我还是觉得无法想象。也只有芙兰这样的孩子，这样撒娇也很自然吧。
“诶嘿嘿，那——”
然后，根本没给我反应的时间。
我看到了急速放大的芙兰的脸。
“别搞这种突然袭击啊！”
呜哇哇！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接吻魔这种属性了？！但是明明也没见这家伙随便kiss帕琪或者蕾米之类的。嘛，如果kiss蕾米的话，总觉得蕾米会脸红到无法见人，所以还是不要想象这种事比较好。
“可是，如果先通知的话，魔理沙会躲开的。”
“……”既然知道就别这么干啊！
“我说，芙兰你平常都是这习惯吗？”
“晚安吻的话，只跟魔理沙玩过哦。”
呃，不不不，芙兰你一定把什么重点弄错了吧？！
虽然我能理解用恋爱眼看世界的时候对事物的认知往往很有问题，但是，还请不要清爽的用这种“你不用吃醋”的口气说话。而且，为什么是玩啊？
不过，我也不想把吐槽说出口就是了。用膝盖都能想到继续纠缠下去，心灵受创的也只会是我。嘛，我还是老老实实睡觉比较好。虽然芙兰是个很麻烦的家伙，但是确确实实是个好孩子，好好的拒绝的话，芙兰也并不是会任性的撒娇那种家伙。
“芙兰，我要睡了哦。”
“嗯，晚安。”
听到芙兰的话，我也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但下一瞬间，我就知道我错了。
我也太高看我自己了。
闭上眼睛，也只是更清晰的感觉到了芙兰的存在。
比起张开眼睛的时候，属于她人的气息和触感而更加清晰。完全睡不着了。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黑暗中只能模糊的看到芙兰像是已经睡了似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果然，这样安静的睡着的芙兰很可爱。小巧的身形，同样小巧而白皙的脸颊，明明睡着了依旧勾起的嘴角……等，我在想什么？虽然芙兰确实很可爱，但是我的头脑什么时候开始也被奇怪的恋爱mode入侵了，莫非是之前那个吻的原因。不妙啊，看来真的必须得找帕秋莉谈谈芙兰的教育问题了。
“魔理沙！”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芙兰很精神的叫了我的名字。
呜哇，不要突然开口很吓人的啊！
“芙兰，怎么了？还没有睡吗？”回复冷静后，我镇定的问道。
“嗯，因为感觉到魔理沙一直在看着我啊。”
“……这个是不可抗力……”
为什么会发现啊，好想在旁边找个坑立刻将自己埋了。而且这理由肯定是瞎说的，说起来我怎么忘了，吸血鬼这种生物明明是夜行性的啊，怎么可能跟我同一个时间点睡着？
“魔理沙，没有睡着吗？”不过，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自我纠结似的，芙兰很平常的继续问道。
“呃，啊。”
是啊，然后这还不是因为芙兰你吗？
跟刚刚亲过自己的人躺在一张床上，我的神经还没有粗到可以立刻心无挂碍的当即睡着。
“那——”
“？”
“魔理沙喜欢早苗吗？”
“诶？才不是喜欢呢！”几乎没有思考我就否决了芙兰那毫无道理的误解，“……虽然也不是讨厌吧，可是也绝对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话说为什么会相信我和早苗有什么不纯洁同性关系这种事啊？
那只臭乌鸦就没有报道过什么可信新闻吧，啊，蕾米莉亚没有威严这新闻不算。
“真的吗？”
如同红宝石一般的眼瞳，眨也不眨的盯着我。
虽然对这种问题真的连吐槽都懒得吐槽，我还是没办法的叹了口气。
“当然的啦。”
并且已经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不如说在看到这种新闻之前我完全没有考虑过跟早苗有什么奇怪的关系。不过，最后果然还是问了我这个啊。
不知为何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然后。
“魔理沙！”
看着芙兰高兴的笑脸，本来想回以同样笑容的我，只感到身体突然的僵硬。
因为，那家伙，突然抱住了我。
我无法看见此时正将头埋在我怀里的芙兰是怎样的表情，只能听见仿佛就在我心脏旁边响起的闷闷的却又充满了喜悦的声音。
“——好高兴。”
在那个瞬间，我什么话也无法说出口。
连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样，也无法确定。
只是，回抱住了芙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