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标题

作者:海洋龙祥
更新时间:2013-07-28 19:50
点击:795
章节字数:2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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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慢热就是……不要急……不要急哈……(揍……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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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十



“你是跟踪狂吗?”跟踪到这里专门捣她的乱。


胸腔发涨,挺直的鹰鼻异常急速翕动,本应通过鼻腔来内外交换的气体却压抑着,只能吸进,而忘了呼出。肺部的位置开始生疼,钝涩的黏重不时冲到喉头,阿尼记起这般痛楚,她在一晚之前才经历过。同样漠然的表情,无神的暗瞳,还有那句不染一丝歉意的“对不起”……为什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根冰冷的木头缠上?


——三笠阿克曼,你跟我有仇吗?


阿尼并非好斗之人,甚至相反。做一个普通人,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和大多数女生一样,无肆欢闹地上学,青春烦恼中成长,是她一直的渴望。渴望着,便说明现实里还没实现。她拥有高超的格斗技术,由于莱纳和贝尔托特总能及时出现,便从未在校园里显露过,从而使她避免了不少麻烦。阿尼想,如果把武馆当成教室,把格斗当成多样的社团活动之一,那她其实跟别人并无什么不同,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柔弱女生啊。


如此一个柔弱女生,为何被名闻校内的全能高材生多次“青睐”,除了“这人就是跟踪狂”外,阿尼想不出其他理由。


“咣啷”,木椅翻倒在地的声音。


静穆的书架之间,像水波无纹的湖面上坠落了一个高崖岩石,震得阿尼一怵。


“嗯。”


那边随后传来了扶椅子捡书本的“呼呼啦啦”声,阿尼皱眉回神时,一个鼻音飘然入耳。


居然承认了!


阿尼气结。



把书放回去之后,三笠望着几步外脸色变了又变的金发少女,迷惑不解,貌似比刚才更生气了?


跟踪狂?说她吗?难道是为之前踩影子的事……


好吧,那她姑且算是了。


擅自把人拉入自己的游戏,的确不对。三笠想起多年前,有一次趁妈妈不注意,把她的线团绑在玩具架脚,当妈妈扯动绣线时,架子倾斜,要不是爸爸反应快,她最爱的木刀人就会摔得散架。实际上,她当时只想通过妈妈来测试一下自己制作的滑轮速度而已。后来爸爸教育她,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就应该尊重每个参与者。


啊,那么久远的记忆,依旧能在脑海一角被轻易触及。三笠把鼻尖埋进围巾里,熟悉的布料淡香充盈了呼吸所需的空气里,幻象消散,眼前只有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娇小少女而已。


长了的留海几乎遮住眼睛,三笠无暇去管,竭力放松姿态,甚至试图牵动脸部肌肉来展现阿明经常建议的“笑一笑”这个表情。


面瘫摆笑,可想而知,不但没有缓和气氛,反而让另一方更加惊恐地紧退好几步。


“对不起。”


暗流浮动,无形的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阿尼想不到那只野兽会主动道歉。


语气是比昨晚多了一分诚意,可……行动一如既往令人含血——都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把书放上去!


阿尼突然觉得很无力,自己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吧。跟一个无法沟通的人僵持,她没有这个闲情。顺了气息,收了警戒,她实在不想再跟这块“朽木”有一点干系,道歉什么的,她承受不起。


不理会后方人,颓然回到座位,蓝眸半阖,就这样扫兴而归吗?


她不甘。


打开书包,拿出在教室睡醒时随手塞进去的课本——数学?再换一本,物理?好吧,还是数学吧,今天的光头男人好像布置了不少作业。


萎靡不振翻开书,阿尼抽出夹在某一页的字条时,无奈地抿了嘴角,米娜的热心程度每天都以出乎她意料的速度增长。字条上,隽秀如同其人的笔迹,清晰罗列了本日课程的重点和明天要检查的作业。结尾处右下角,有三颗换成了红色笔芯画出的心形,简直不忍直视,窘迫得阿尼慌忙折起来压在手下。


这个学校,怎么都是,奇怪的人。


45页第四题,46页第八题……阿尼一题一题看过去,发现越往后,题目的要求越复杂。整张数字和符号,让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头脑又涨了几分。吃瘪地往前找米娜标记的重点,晶莹的眸子透着求知的光芒,然而当映满一串串公式和原理时,沉重的眼帘已经遮住大半光线,几近陷入昏暗。


——这种东西,怪物才会懂吧……嗯,就像莱纳说的那个每次都以满分常居成绩榜首的高材生,三笠阿克曼……三笠阿克曼?!


犹如一个炸雷,激散了所有混沌,朦忪的眼帘瞬时上扬,引得瞳孔骤缩,怎么又是那家伙!要把不该出现在脑里的东西甩出似的,阿尼用力拍着额头。


作业,公式,原理,或者睡觉也行。


扔掉乱七八糟的思绪,阿尼决定专心于书本之上。不管怎样,悠闲的心情被一只恶劣的野兽跟踪狂毁了已然够倒霉了,学习进程也要被她野蛮打断就太令人丧气了。


不能输。


不能输给……那个混蛋……



因为一个小插曲,三笠中断了艾伦交给她的任务。插曲消音,三笠丢开那个金色背影徒留的几个莫名问号外,继续冷然寻书。艾伦给的信息并不多,她根据关键字在前台查询了几本相关材料,不知是否全面。手上的书越来越多,单手难以支撑,三笠决定先整理一下。


窗外天色完全暗了,晚归的学生在稀落的路灯下结伴而行。艾伦他们进行得怎么样了?


三笠放下书,在静得能听到门外大厅机器嘀嗒声的图书室里,按下手机键盘的指尖也无意放轻了力道。合上机盖,把书理好,记下名单,一一放到包里。习惯性去摩挲手腕,触到温热的皮肤,三笠敛了眸子,腕带不知何时被她弄丢了。她能忆起最后在视线范围内是举着那个小个子的时候,嫣红的脸庞如同腕带的颜色,一起落进她的眼。搞不懂的转校生,和腕带遗失的过程一样,对她来说,都是解不开的谜。


确认一下时间,不算晚,还能去另一个图书室再找几本书。三笠拉好包链,挪开椅子,站起身,瞟了一周,已经空无一人——


不。


一个黄点投进墨瞳。


三笠微张眸子,不同于太阳光下的闪金耀眼,白炽的人制光线打在浅浅的柔发上,无端笼罩了一层落寞。


脚步不由自主转了方向,鞋底摩擦坚硬石质地板发出的细微嘶嘶声被压至最低,她怕她醒,还是不希望她醒,三笠又给自己添了一个问号。摇头,无谓的胡思乱想而已。



阿尼没有输给那个人,不该存在的名字、不该存在的影像果然没再度侵入。


——却输给了“光怪陆离”的符号。


终抵不过无聊数字的催眠作用,阿尼的意识飘忽不定着飘进了梦乡。


于是,此刻三笠俯视的景象是,宽大的枣红木桌上,散乱了几本练习册和教材用书,练习册上划了几笔类似弧线的图形,教材书翻到了序章,页脚一片涂鸦中依稀辨出A.L两个字形。旁边张着大嘴般的文具袋瘫在桌角,里面唯一一支原子笔半身悬空。


——会掉的。


仿佛听到了三笠的心声,细长的笔杆摇晃了两下,悠然下落。不过,在离地面半米时被眼疾手快的三笠牢牢抓住。


好险。


三笠松了一口气,慢慢直起弯下的腰,在视线与两排卷长的睫毛平行时,戛然止了动作。


白得异于常人的肤色,毫无杂质的纯洁,连纤小的绒毛、连皮下的血管似乎都是同一种雪色。然而,却每每在她面前充了绯红,是三笠喜欢的红润颜色。难道没有好好吃饭,这种近乎病态的苍白,在三笠看来,有些刺眼。


阿尼……雷恩哈特……


比起有些拗口的姓和名,三笠更想称她为“金色猫”,不仅因为那头柔顺的淡金长发,最重要的是张牙舞爪的模样实在太像她的“艾克”,她幼年时的最亲密的伙伴。艾克是妈妈捡来的流浪猫,刚进门呲牙咧嘴的凶样子,三笠至今也忘不了。明明是只小奶猫,却摆出猛虎样的姿态,和此时静静伏在厚厚书本上的人,太像。


挺翘的睫毛抖了一下,微微扇动,要醒?


离太近,惊到她了吗,三笠立刻抬身。虽然没有做什么,但她总觉得,对方不会相信。


原来在做梦。


一堂生物课上三笠学到,人在做梦时,眼珠会随着梦境的变换而转动。眼帘起伏下,不知梦中人遭遇了怎样的剧情。


没有驯服的野猫,还是少招惹为好。三笠正欲转身离开时,眼角掠过颤抖的肩膀。


噩梦吗?


叫醒?不行。


抚背?不能。


三笠想不出合适的安慰方法,垂头瞥见自己身上的校服。当脱下来要盖上时,才意识到,对方也或许是因为冷才发抖的吧。那么,尺码大很多的外套正好完全裹住娇小的上身,可能会起作用?


三笠不知道衣服的温度是否能驱走眠中少女的不安,而她能做的,也只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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